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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繁华过后成一梦(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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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仍未接话,重新起了话题道:“不知太后娘娘凤驾亲临,有何示下?”

但是,等她在云府门外下车以后,却止不住地失落起来。谢太夫人底子没筹算与她较量,一身老气横秋的棕色衣衫,浑身高低的金饰寥寥可数,不过也能瞧得出来,件件宝贵。

“母后……”聂沛潇想要出声禁止,唯恐叶太后会越帮越乱。可他私内心又但愿叶太后插手此事,或许能说动出岫也未可知。想到此处,他便也开口不言。

岂料叶太后阅后倒是大发雷霆,劈脸盖脸将管家骂了一顿:“哀家乃是大凌王朝的建国太后,去云府是给她谢描丹面子!你写得如此谦虚做甚么?没得给哀家丢人!难怪你们王爷成了这副模样,都是部下人办事倒霉,你身为诚王府管家,首当其冲就该问罪!”

叶太后碰了个软钉子,便又将目光移到出岫面上,啧啧赞叹:“应元宫除夕宴一别,迄今已快五年了罢。彼苍真是偏疼,夫人不但不见任何蕉萃衰老,反而更添几分风味。”

“儿臣不敢。”聂沛潇再次轻咳几声,咳得面色一阵潮红,瞧着比方才精力了几分,可叶太后却更觉担忧。

“难堪?”叶太后叹了口气,让步道:“哀家如果难堪她,你难道要恨哀家一辈子?”

聂沛潇闻言哭笑不得,但仍旧劝道:“母后三思,此事与出岫无关,是儿臣之错。”

这那里还是丰神俊朗的九皇子、贵气逼人的诚王?肥胖、惨白、衰弱……虽不至于行姑息木,但也能瞧出病得不轻。

再提起“出岫”二字,叶太后更加奋愤,非常护犊:“谢描丹婆媳俩真真是好样的!老的斗了哀家一世,小的再来祸害哀家的儿子!”

此话一出,聂沛潇内心一惊:“母后,您别难堪她。”

当然,这是后话。

聂沛潇抚着胸口轻咳一阵子,才缓缓回道:“无妨,儿臣撑得住,教您担忧了。”

“恐怕不止三五年。”谢太夫人隐晦说了这一句,不再与她做口舌之争。

语毕,叶太后自发这话太不吉利,因而赶紧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又道:“你本就有肩伤在身,怎能再去淋雨?”

管家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赶紧跪地请罪,捡起拜帖退了出去。而后他苦思冥想几次揣摩,才恍然觉悟过来——他的主子是诚王,又不是云氏,语气放肆一些也没甚么,怎能舍本逐末,捧了云府而获咎太后?

叶太后提出要砸云氏的贞节牌坊,世人面上不敢回绝,暗里里倒也不敢等闲脱手,赶紧暗自往应元宫通报动静,请天授帝示下。

*****

叶太后闻言顿了顿步子,忍不住侧首再看出岫,见对方面色淡然笑意倾城,竟也瞧不出这番话是恭维还是讽刺。叶太后想了想,唯有笑道:“几年不见,出岫夫人更会说话了。”

语毕,她叮咛京州来的太医为聂沛潇诊伤,本身则临时出门躲避,又招来诚王府管家,冷声命道:“你马上去云府给谢太夫人下帖子,哀家要去会她一会!”

知子莫若母,叶太后未在多问多说,只安抚道:“你好生养伤,切莫糟蹋本身的身子,静等哀家的好动静罢。”

叶太后睨了出岫一眼,出岫立即会心,又见太夫人没有出声禁止,便带着一众下人辞职,连叶太后的陪侍也纷繁退了下去,待客堂内只余这两位斗了半辈子的女人。

想到此处,叶太后对太夫人和出岫的怨气又多了几分,不由出言讽刺:“变作一张牌位又如何?还是将出岫夫人清算得妥妥当帖,要留在云府为亡夫守贞。”

叶太后内心又是疼惜又是愤怒,瞧见聂沛潇这副模样,终是一拍桌案,冷道:“哀家方才进城时,瞧那贞节牌坊忒不扎眼,已命令让人拆了。”

太夫人天然不会道破沈予之事,目睹四下无人,便再也无所顾忌:“听太后娘娘这意义,是指责出岫宁肯守着一张牌位,也不肯守着诚王府里的大活人?”

言下之意,直指云府的职位及态度。

“你好生歇着,此事交由哀家措置。管她是出岫夫人还是‘生锈夫人’,定要让她服服帖帖地过来照顾你!”叶太后美目一眯,披发几分凌厉光芒。而这光芒是如此熟谙,竟与云氏的谢太夫人出奇得类似。

太夫人只当没闻声,再看向叶太后,持续道:“再说有一座贞节牌坊压在她身上,莫非不是圣上的意义?圣上不也是您教养的儿子?说来讲去,出岫改不再醮、守不守贞,岂不是还得您说得算?”

想到此处,管家豁然开畅,一张拜帖洋洋洒洒挥就,其上语气不乏傲岸傲视姿势,这一次叶太后才略感对劲,指着空缺处未填写的日期,道:“就写哀家明日亲临!”

太夫人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平得很,不见半分哀伤。可叶太后却无端心中一惊,立即想起了聂沛潇的病容。倘若爱子有个三长两短……

“事到现在,你还在帮她说话?”叶太后恨铁不成钢:“哀家就那么傻?非要承认是本身拆的?哀家看这一起上潮湿泥泞,必是下了几场大雨。莫非那贞节牌坊倒了,不能是遭雷劈的么?”

叶太后拍案而起,一把将拜帖摔在管家脸上:“就说哀家‘凤驾亲临’!你若连张拜帖都不会写,这王府管家也不必做了!”

翌日,天公也算给足了叶太前面子,阳光破云而出挥洒大地,刺眼锋利恰如同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她本日特地选了持严峻气的打扮,猩红缎面五彩连波缎裙,搭配整整一套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的金饰,从步摇发钗,到耳坠手钏,皆是成套。那妆容精美更不必说,务求要在表面和蔼势上赛过谢太夫人一筹,整小我繁华逼人,又不失崇高沉稳。

“太后娘娘谬赞了。”分歧于谢太夫人的锋利冷言,也分歧于叶太后的话里有话,出岫的语气显得暖和委宛:“光阴真是虐待您才对。建国太后,保养得宜,圣上与诚王承欢膝下,皇后娘娘也温良恭俭。您才是天下女人的垂范。”

“拆了?母后不成!”聂沛潇闻言急了:“出岫最是珍惜名节,这座贞节牌坊又是皇兄所赐……倘若您给拆了,她必然……”

上一次应元宫宫宴之上,还是统盛帝在坐,天授帝聂沛涵不过是摄政王罢了,后族明氏也未曾垮台。恰是那一晚,云氏得了四座牌坊,聂沛潇也莽撞剖明,这日子实在令出岫印象深切,想忘而不能忘。

“太后娘娘过誉了。”谢太夫人忽而回道:“生养的儿子是好是坏,现在也不过是祠堂里一张牌位罢了。”

“是您福泽深厚,恩泽妾身罢了。”出岫再次笑回。

“是啊!谁能与云氏相提并论?”叶太后兀自抚了抚衣袖,一手搭在宫婢手上,任其搀扶本身入内:“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云氏马上垮台,莫说九州百姓不肯意,恐怕三五年内也是国不将国,银钱周转不过来。”

叶太后情知本身固然盛气凌人,此次登门倒也算是有求于人,因而她面带笑意略微打量云府门楣,别具深意地笑道:“若非这门头上的‘云府’二字,哀家还觉得是进了皇宫,亦或者是天上宫阙。”

当是时,叶太后并没有想到,她此行分开应元宫,前来烟岚城看望爱子,竟会掀起一场风云荡漾。而在这一场邻近序幕的暴风骤雨里,又有多少报酬之支出了惨痛的代价。

此情此景,竟是令叶太后止不住地垂泪:“潇儿,你怎的如许傻,为了云氏那一个孀妇,如何值得?”

至此,叶太后才放下几分架子,冷冷一叹:“太夫人生了个好儿子,教了个好媳妇呵!”

聂沛潇强撑着起家,一条右臂毫有力量地耷拉着,勉强笑道:“冯飞太不懂事……一场小病怎将您轰动了。”

“会她一会……”这四个字管家又如何敢写在拜帖里,只得仓促领命而去,私行写成“有要事相商”。拜帖写完以后,叶太后又开口说要亲身过目,因而管家不敢怠慢,赶紧将拜帖呈上。

“这还是‘一场小病’?”叶太后的右手戴着赤金鎏碧玉石镯子,颤巍巍地抬手指他,那珠光宝气还没晃了聂沛潇的眼,她本身已感觉非常刺目:“是不是要等你死了,让母后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算是‘一场大事’?!”

“福泽深厚?”叶太后终究听出几分深意,嘲笑道:“是呵!诚王都快病死了,哀家的确福泽深厚。”

谢太夫人毫不逞强,一面伸手相请,一面笑回:“云氏安身九州数百年不止,都是百姓亲厚汲引罢了。”

出岫面色稳定,只是那眸光中到底藏匿了一分黯然,可惜叶太后并未瞧见。

若要真论起能让叶太后安抚的处所,约莫便是谢太夫人的容颜——比她老了十岁不止。并且出于身份的计算,谢太夫人亲身前去府门前驱逐,只不过并未行下跪之礼。

此话说得有些过了,叶太后立即被气得满脸煞红:“谢描丹!”

一行人三言两语针锋相对,终究走入待客堂,叶太后又是一阵打量,再次赞道:“云氏就是云氏,应元宫也及不上。”

这边厢叶太后惦记爱子病情,一到诚王府,立即前去看望聂沛潇。一见之下,大惊之余更是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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