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进宫哭诉

赵宵廷微微皱眉，手指还是有节拍地叩击扶手，似在衡量利弊。此时，冯敬中身着一袭藏青色寺人服饰，脚步轻巧，迈着小步，恭敬地手捧茶盏上前，茶盏中袅袅升腾着热气，仿若一层薄纱，悄悄氤氲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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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宵廷接过文章，目光缓缓扫过，边看边不住地点头，眼中尽是赞成：“小四这文章做得甚是精美，观点独到，笔力不凡。” 言罢，他话锋一转，“你刚才在殿外，想必也听闻了朝堂之事，现在这局面，你感觉该如何措置？”

薛仲礼忙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呈上：“回皇上，这是在王府外墙之下寻得的一块衣料，材质与那贼人所穿衣物分歧，且上面感染血迹，应是那贼人之血，臣有来由思疑贼人翻墙入府。”

他轻声说道：“皇上，四皇子已在殿外候了好久，是否传他出去？” 赵宵廷微微点头，冯敬中得了旨意，回身快步走到殿门口，悄悄挑起门帘，将四皇子赵锦铭请入了殿内。

只见殿外，轻风轻拂，宫墙旁的几株海棠花随风摇摆，花瓣如雪片般纷繁扬扬飘落，好似这宫中波谲云诡的局势，看似夸姣，实则埋没玄机。

荣襄郡王见状，上前几步，细心打量那衣料，而后孔殷道：“父皇，仅凭一块衣料，如何就能定儿臣的罪？这都城当中，同款衣料何止万千，说不定是有人用心栽赃，欲陷儿臣。”

不等薛仲礼举步迈离太和殿，荣襄郡王已然仓促前来。刚入殿门，便 “扑通” 一声，直挺挺地伏倒在地，随即大哭，声响彻殿宇：“父皇呐，儿臣蒙冤，本日敬国公薛都督等人言说有贼人重伤陈侍卫后，那贼人潜入王府，定要派人前去搜索，儿臣整日在王府，并未听闻有何非常，但稳妥起见，儿臣派管家在全府搜索，并未发明可疑之人，但敬国公不依不饶，定要进府搜索，那日王府确切未曾见得贼踪，臣唯恐府中女眷吃惊，又兼敬国公欲带多人入府，臣一时情急，才有所禁止，绝无他意。敬国公便蓄意栽赃谗谄儿臣，薛都督前来定是说儿臣从中作梗、禁止查案一事，欲使我们父子情疏，诽谤嫡亲血脉，其心当诛，其行可爱。儿臣现在，心忧如焚，惴惴难安，唯望父皇圣明烛照，洞察秋毫，还儿臣一个明净之身。”

赵锦铭稚嫩却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千万不成仅凭一面之词就仓促定论。三皇兄在我朝与匈奴鏖战之际，挺身而出，直言进谏，虽父皇彼时未应允其亲赴疆场，但三皇兄未曾有半分懒惰，一向在火线主动驰驱，尽力筹集军饷、粮草，为火线战事劳心吃力，实乃有功于社稷。何况郡王府向来保护森严，若无确实实证，便冒然前去搜索，一来恐会寒了三皇兄的心，二来有损我皇家颜面；然薛都督亦是营私法律，为查案不辞辛苦，其心可嘉，亦无可指责之处。依儿臣之见，不若让两边各退一步，由父皇指派亲信之人，会同大理寺官员，共同进入王府细细勘察。如此行事，既能确保不冤枉一个忠臣良将，也毫不放过任何作奸不法之徒，方可停歇这场风波。”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看不出喜怒。好久，他缓缓开口：“薛爱卿，你口口声声说贼人入府，可有无确实证据？”

薛仲礼与赵锦旭躬身退出太和殿，殿外阳光有些刺目，荣襄郡王神采阴沉，眼中寒芒一闪而逝，他微微侧身，抬高声音对身边侍从叮咛道：“去，给本王仔细心细查查，那遗落的衣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敢在本王头上动土，本王定要让他支出惨痛的代价。” 此时，一阵风吹过，扬起地上的灰尘，好似将这宫廷中的纷争，向着未知的方向吹散而去。

言至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双肩急剧耸动，涕泪横飞。太和殿内，一时喧闹非常，唯余那悲哀哭声悠悠袅袅，仿若要将这无尽委曲、满心愤激，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他胸膛狠恶起伏，大声说道：“本王还是那句，本日有人宣称有贼子偷潜入府，便要强行搜索；明日就有人敢说有乱党藏匿，后日便能扯出个莫须有的谋逆之名，也都要如这般肆意妄为查验？我这王府，若任由你们这般混闹，成何体统！旁人如何对待我皇家严肃、王爵尊荣？至我皇家颜面于何地！”

皇上听后，微微眯起双眸，深思半晌，继而对劲地点头奖饰：“小四所言，甚合朕意。既如此，便依此行事。冯敬中，你马上前去太病院，让林太医前去陈府替陈侍卫诊治，而后传旨给肖大人，你二人一同前去郡王府查探，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薛仲礼忙伏地叩首，言辞诚心：“臣谨遵圣谕。臣所陈之言，字字确实，绝无半分欺罔圣上之意。彼时，那蒙面歹人一箭射伤陈侍卫后，径直潜入郡王府。臣父协同刑部数位大人一起追踪，皆亲眼目睹此景。别的，陈侍卫伤势危急，还望圣上马上恩准，遣一名太医速往陈府，救陈侍卫性命。” 言毕，他缓缓起家，眼角余光悄悄瞥向御座之上，见圣上微微点头，心下这才稍稍安宁，暗自舒了口气。

“薛爱卿平身。” 皇上终究再度出声，语气平平得听不出情感，“你所言之事，朕自会派人彻查。只是，若无实证，仅凭你一人之言，莫要企图扰乱朝堂安宁。” 虽言语间似有责备，可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如有所思，那一丝疑虑仿若春日里刚破土的新芽，悄悄滋长。

皇上赵宵廷听罢薛仲礼之言，眼神微眯，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瞧不出半分喜怒。他负手而立，龙袍逶迤于地，很久，才缓缓开口：“竟有此事？荣襄郡王……” 话至半途，戛但是止，似是堕入了深思。

薛仲礼听闻此言，稳步趋前，撩袍跪地，拜叩一番后启禀：“皇上，诸位大臣皆亲眼目睹贼人身影闪掠入王府，臣等实乃忧心郡王府高低安危，唯恐那恶贼躲藏暗处，暗伤郡王与阖府家眷。现下陈侍卫命悬一线是真相。然荣襄郡王执意禁止我等入府彻查，此中行动，委实惹人疑窦丛生。且本日郡王称，想必是那贼人趁乱潜入，而后寻得他途，悄悄遁走。可王府保护重重，防备森严，府内若无内应，那贼子焉能如此等闲遁逸？臣蒙圣恩，一心只为朝廷社稷、为君王分忧，故而恳请入府详查，郡王却言辞坚辞，臣委实猜疑不解，还望皇上圣裁。”

荣襄郡王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皇上，眼中泪光闪动，持续说道：“父皇，儿臣这王府高低，皆对父皇忠心耿耿，从无违逆之心。儿臣也知查案首要，可他们这般行动，实在让儿臣寒心。儿臣包管，府中绝无贼人藏匿，更无任何犯警之事，若父皇不信，大可遣宫中亲信再行查验，儿臣绝无二话。”

冯敬中领命前去。

赵锦旭周身气势蓦地一凛，他站起家来，举头阔步走向薛仲礼，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如炬，似要将面前之人灼烧殆尽，厉声斥道：“的确荒唐至极！这郡王府乃皇家御赐、累世尊荣之地，若无圣上旨意，任何人休想等闲踏足半步！现在竟有人企图仅凭几句空口口语，便要砸我王府大门，入内搜索？好大的威风。”

赵锦铭身着一袭藏青色锦袍，身姿矗立却难掩稚气，他稳步上前，双手呈上这几日经心所作的文章，道：“父皇，儿臣这几日研习功课，略故意得，特呈此文，请父皇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