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莫姨娘

陈训趁陈奎年回籍探亲之机，做主让陈奎年纳了莫姨娘，莫姨娘父亲倒是爱女心切，陪嫁非常丰富，田产铺子都有，嫁奁箱子多达十六抬。探亲假期结束，莫姨娘随陈奎年一同前去任上，陈奎年对这位沉默寡言的姨娘不算靠近，两三个月也就去她房里一两次，肖玉凤见她还算本分，也就未曾难堪她，春姨娘有的，莫姨娘也有。她偶尔跟春姨娘一起给夫人蜜斯们绣些手帕，编些穗子，做做鞋子打发时候。

老爷与夫人豪情极好，去她房中的次数甚少。虽至汝南已然一年不足，却仍不习水土，且她经常为父切身材担忧，整小我日趋蕉萃。幸得陈奎年虽对她情义不深，却谅解其一片孝心，与肖玉凤商讨过后，允了她两个月的假，让其归去看望得病的父亲。从汝南光临安路途悠远，肖玉凤派了两个丫环两个婆子两个主子跟着她一起回光临安。她父亲此时已然卧床不起，身边只要一名上了年纪的姨娘顾问，看起来甚是不幸。莫姨娘望着瘦骨嶙峋的父亲泣不成声，提笔写信予主母，祈求能让她多顾问父亲几日，家中已无可靠之人，眼看父亲就要不可了，就让她尽尽孝道。信中言辞竭诚诚心，肖玉凤本就并非狠心之人，此时也非常动容，又宽了她两个月，并派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一同跟去帮手。

莫姨娘姿容平平，然贵在和顺婉约、惹人垂怜。其父亲曾与陈奎年之父联袂营商，相互扶携，还经常结伴喝酒听戏，相处极其和谐。所筹划的买卖范围不大，却足以保障一家长幼衣食无虞。莫姨娘十四岁时，其兄长不幸因一场风寒死亡，她父亲一夜愁白了头，母亲更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整日整夜地熬着，在儿子逝去一年以后也与世长辞。中年接连遭受丧子与丧妻之痛，莫姨娘父亲的身材每况愈下。目睹女儿年纪渐长，若守完三年孝期，恐难觅良配，而本身身材也更加孱羸，唯恐本身离世后，女儿在夫家无所依傍备受凌辱。几次考虑后，硬是强撑着身子求到陈训跟前，恳请让女儿琴娘嫁予陈奎年为妾。陈训顾怀旧情，自会叮咛儿子对琴娘多加照拂，不至于让她被人欺负了去。

而后，莫姨娘对夫人蜜斯尤其用心，将陪嫁中平素里舍不得用的上好皮料子皆取了出来，依着夫人蜜斯的尺寸，亲身脱手缝制围脖、手套、护膝与帽子。肖玉凤见她晓得戴德，待她愈发亲厚，经常让春姨娘和莫姨娘帮手打理府里花草天井补葺等噜苏之事，妻妾相处甚是和谐。

三个月后莫姨娘回到府里，一身新月白的衣裙，削瘦的下巴显得楚楚不幸，待陈奎年肖玉凤用完晚膳，她进门跪在两人面前，玄然若泣道：“承蒙老爷夫人垂怜，亲允妾归家照顾家父，家父已月余前故去，夫人托人送去纹银一百两，还着人帮手摒挡家父丧仪，承老爷夫人之蕙，得以解困，妾铭感五内，长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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