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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褚青叶(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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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轻声问:“想来你当初救我,三番两次靠近我,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可巧’听到你书房的那一段话,再‘可巧’瞥见你那一封手札罢。”

青叶干脆捂住耳朵不听他的话。他便又拉开她的手,道:“我不日即将出发返京……”挑眉,扬起嘴角轻笑两声,声音说不出是和顺还是含混,“作为从犯与人证,藤原青叶,你天然也是要跟我走的,不管你愿不肯意。”

她气势猛,肝火旺,伎俩熟,如果平常,将人削成肉片或剁成肉酱全看表情,何如这一整日水米未进,又急火攻心,跑得快了些,面前便冒出一团团的金星儿来。

他看她一眼,没有说甚么。

青叶炸毛,往他身上鞭挞,口中哭喊道:“你凭甚么!你凭甚么!”

青叶本已盘算了主张不再与他说话,听了他的这一番话后如遭雷击,后背发凉,身子便又簌簌地建议抖来,哑着嗓子嘲笑道:“才不是!才不是!我才不缺人疼!也不缺人爱!你滚!你滚!”

青叶正要发恨将他的手背上的肉咬下来,转眼间腮帮子却被他捏住,下颌顿时酸疼不已,再也用不上力,不得已,只得松了口。他的手背已然红肿起来,上头印着两排排泄血丝的牙印子。

青叶咬牙道:“好好好,你等着啊!我这便同你一起上路。”言罢,翻身下床,赤脚冲出去,转眼之间,又一阵风似的刮了返来,手里已多了两把亮闪闪的菜刀,她一起挥动着两把菜刀冲返来,发癫发疯道,“你还我四海哥!你还我珠仙姐!侯怀玉!你纳命来——”

青叶喃喃道:“我不信,我才不信!四海哥他们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不晓得帮了我多少忙,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我在这七里塘镇如何安身?只怕早被人家欺负死了……”嘴里念叨回嘴着,蓦地想起在神仙岛上时他说的那一番古怪的话来,内心一时苍茫不已,后背不由发凉,身上却又冒了很多的汗出来。

怀玉皱着眉头看她,见她口吸冷气,便放开她的两只手,她从速又去抢了一把菜刀攥住,把刀锋对着本身的脖颈,说道:“如果你再敢逼我走,我便他杀在你面前!”

他缓缓道:“他的八千部下并炮船战船、他这些年积下的银两财宝归朝廷,这天大的功绩则归我。只是,另有一名极其要紧的从犯兼人证……”

怀玉看着她,目光莫测又带了些许的怜悯,半响方才说道:“也罢,这几日你且放心在家里住着罢。”

东升这一阵子时运不济,先是没抓住倭人结月润,没几日又叫青叶从眼皮子底下耍奸给溜走了,贰内心惭愧得不可,是以这一回,怀玉叫他带人看着人证褚青叶时,他便经心极力地看着,事无大小都一一上报。因怀玉未叫他脱手出言干与人证,只叫他将人证行迹上报便可,他便带着人远远地跟着她,这一跟,就跟到了百余里外的上虞县。

他恨恨地看着她,带着肝火喝道:“你可晓得郑四海用甚么压服本来盘算了主张要与倭寇同流合污的浪里滚也归顺朝廷?你可晓得浪里滚既然归顺了朝廷,为何终究又与郑四海反目成仇?嗯?”

她两眼一争光地冲到怀玉跟前,再一个倒插葱栽倒在床上时,怀玉还是端坐于她床上,身形未动,而她的两把菜刀不知何时已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道:“在那之前就已晓得了。郑四海幼年时起便聪慧非常,只是家中一贫如洗,读不起书,厥后有个姓褚的老夫子顾恤他,教他读书多年而从未收过他束脩,是以他自小便与褚老夫子亲厚……这些事,并不难探听;而在神仙浴肆的那一回,晓得你沐浴所用的是宫造之物后,我便确信你与他们干系匪浅,与其友情之深也已超出我的设想。毕竟,我从京中带来的那些礼品仅送给了郑四海之妻一人罢了。”

青叶道:“是了,你未曾出动兵马便立下这天大的功绩,你现在已达到目标了,莫非还非要再来看看我是如何自责,如何悲惨的么?”

他道:“他已被朝廷视作东南祸本,是朝廷容他不下……是以,他降与不降,不管你去不去说那一番话,他都是死路一条。我不杀他,朝廷将来必然也还会将他撤除……辨别仅在于迟早罢了。”

怀玉哭笑不得,又有些嫌弃她的哭相,便稍稍松开她,身子今后让了让。她不开口叫骂道:“侯怀玉,你既已杀了我四海哥,今后便是我的仇敌!想要我跟你走,门都没有!”

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

她又问道:“你从何时起晓得我与四海哥两口儿是多年的故交的?是神仙浴肆里,嗅了……嗅了我身上的味道便晓得了么?”

青叶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多嘴,若不是我多嘴……或许四海哥还不至于死得这么早……只是我却想不通,我四海哥都已经归顺朝廷了,他的部下也都被你收编了,他也是一心要尽忠朝廷,光宗耀祖,可你为何还要杀他?我珠仙姐又何辜?”

他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子,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问:“暗中勾搭海盗,私通敌国……这两项罪名够不敷我带你走?藤原青叶?”青叶放声哭嚎,哭声震天,趁他一个不备,伸头畴昔一口咬到他手背上,他吃痛,忙松开抓她手腕子的手,喝道,“你是狗托生的么!”

青叶犹不断念,哭喊着叫骂着,从床上爬起来,往他身上鞭挞。怀玉不耐烦,抛弃菜刀,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腕,覆身压抑住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披头披发的她,低低喝道:“混账婆娘,你但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嗯?”

青叶本是勇不成当,只是被他压在身下,挣不过他,也转动不得,气得哭个不住,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青叶心中懊悔痛疼,却又语带不甘问道:“你就算准了我会去说你想让我说的那些话么?我如果不说呢?那你又该如何?”

她蓄满两眼的泪水,颤着嗓子问:“你带兵兵戈多年,不会不晓得‘杀降不祥’这句话罢?”

他看着她,还是答得云淡风轻:“可你不是说了么?”

青叶发狠叫唤:“于我却不是!我没了四海哥,没了珠仙姐!”

这却不像是对人犯说的话。

青叶的心头猛地一跳,再昂首看细细他。她醒了好久,眼睛垂垂地风俗了屋内的暗淡,此时便能瞧见他的脸孔了,但见他摸了摸下巴,极其无耻地一笑:“……这名流证兼从犯,须得带回都城,渐渐地拷问,细细地审理……”

她脑筋里有个动机一闪而过,但是头昏脑涨,不及多想,尽管哭个不住。他嘲笑道:“郑四海能压服浪里滚,天然离不了功名利禄,外加上一个你。”见青叶震惊,止了哭,又道,“而浪里滚与郑四海反目成仇,天然是因为功名利禄到不了手,而你,也没了希冀,激愤之下,因而带人杀了他的大王,抢了他大王的老婆。不过,我倒没想到,他竟然另有胆量去找你!”

他终究有些恼了,嘲笑道:“你别忘了,杀他的,乃是他救下并一手汲引上来的浪里滚。要怪,也只能怪他本身任人唯亲,却又没有识人的目光。”顿了顿,又道,“而我,从始至终,并未出动一兵一卒,我不过是……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了人马前去追杀浪里滚为你四海哥报仇雪耻了。”

怀玉嘲笑:“你四海哥的命是命,为他所杀之人的命也是命。他早些年年杀过的人何止千百?他这几年杀的人是少些了,但在早几年,他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被他杀的那些人,又找谁哭诉去?”见她不语,他又道,“在其位谋其事,我身为皇子,此番受命来剿贼御寇,这个成果,于这一带的百姓,于朝廷,于我而言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看她两眼,又伸手指头戳她的额头,叹道:“那郑四海暮年是甚么模样我不晓得,但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清楚不是好人。不过是你幼年时失了双亲,才养成了如许的性子,旁人对你好上一分,你便要掏心掏肺地去对人……你从今今后还是改改罢,不然,总有一日要亏损在这上头。”

怀玉嘲笑,用那只妙手的手指头去戳她的额头,如同怒斥三岁小孩儿普通地经验她道:“你的阿谁好四海哥本已承诺二大王浪里滚,道是不管如何都会促进你与他的婚事,而厥后我不过是表示他一下……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往高处走,意欲将你送与我,而他先前对浪里滚的承诺天然也成了废话一句。他一介墨客,终究混成了称霸一方的海盗魁领,靠的可不是重诺责取信誉。但成也萧何败萧何,他终究还是死在了这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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