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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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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谋逆的事旁人或许不知,她倒是晓得的。先前那两位女人死得蹊跷,令容不筹算步厥后尘,又没希冀能引得韩蛰动心软意饶了她,只能循分守己,守愚藏拙,唇边含了淡淡笑意听着,没插半句话。

“他?”魏氏总算抬起目光,“他如何了?”

厚重的帘子翻开,暖热的气味稠浊淡薄的檀香味道劈面而来,门口摆了架酸枝镶云石屏风,古拙朴素。

“媳妇惫懒,起得稍迟了些,尚未用饭。”

韩蛰竟在廊下负手站着,似是在等人有话要说。

“也就那样。”

一起无话,直走到银光院中,韩蛰才留步道:“方才是想奉告你,克日朝中繁忙,邻近年节又脱不开身,回门之事定在正月,你感觉如何?”

杨氏倒没提旁的,只说令容年事尚小,蓦地离了父母怕不风俗,碰上烦难事儿或是不懂不会的,尽可去寻她。

再往下则是两位比她年长的女人,打扮得都颇标致。

她的身量搁在同龄少女中算是苗条,跟已成年的韩蛰比起来,却还不及他肩头。这会儿穿了银红洒金的披风,帽兜遮着头顶发髻,一圈柔嫩的白狐狸毛中暴露含笑的面庞,两眼弯弯,呵气成雾,还挺都雅。

令容看他说得慎重,不由猎奇,“他又做了甚么?”

这婆母比阮氏和蔼很多,令容满心惴惴地嫁出去,闻言稍稍宽怀。

此事虽没张扬,韩镜却就此留意,对韩蛰的婚事更是慎之又慎。先前两门婚事,都是女家心胸不轨有所图谋,韩蛰查明后顺手除了,此中内幕连杨氏也一定清楚。这回赐婚傅家,韩蛰探明秘闻感觉无虞,那傅令容又年幼不懂事,娶来正宜挡箭,好推掉旁的婚亲摸索,才会点头。

一篇才临完,魏氏头顶长着第三只眼睛似的,当即搁下经籍,拿过字帖来瞧。上头的小楷摹得无形而无神,与平常差异,不由皱眉道:“怎不用心习字?”见唐解忧尽管低头绞弄衣衿,心中一动,问道:“又有苦衷了?”

令容起家应了,等着杨氏训话。

杨氏便一笑,“恰好我那儿备了清粥,一道畴昔。”遂告别太夫人,带着韩瑶一道出门。

杨氏稍露不测之色,不容韩蛰开口,便向他道:“你媳妇身上穿得薄弱,如许冷的天怕吹出病来,你照看着送归去,可别有闪失。明儿倘或她受了风寒,我只找你问罪。”说罢,挽着韩瑶,竟在丫环仆妇的簇拥下仓促走了,像是忘了方才邀令容去用早餐的话。

还真是受命送她,送到就走,半点也不违背杨氏的话。

当中的太夫人年过六旬,穿了秋香色的锦衣,额间戴着暖帽,头发斑白,因唇角微微垂着,平增威仪。她下首的妇人瞧着年近四十,恰是昨日洞房里被世人恭贺的夫人杨氏,令容当时娇羞垂眸未多打量,现在一眼扫畴昔,便见她脸上带笑,慈眉善目。

随后,太夫人跟杨氏提及家务事,令容规端方矩地陪坐。

只是韩镜早已警告过,结婚只是奉旨,摆在银光院礼遇便可。谁知韩蛰竟会上心?

傅益在令容出阁后没几日就出发进京,安设了住处便来探她。兄妹俩叙别后之事,傅益得知令容嫁过来后还算安稳,不由松了口气,因厅内没旁人,低声道:“既然婆母和蔼,今后多靠近着她,勤谨奉养,博个欢心。至于那位……这些天还是躲着点的好。”

“外祖母……”唐解忧游移了下,“那位傅家女人,您瞧着如何?”

待韩镜发话让各自回屋时,男人们起家出厅,韩蛰跟在韩镜身后,只朝令容瞟了一眼便走了。剩下二夫人带着梅氏告别,唐解忧没了束缚,腻在太夫人跟前说话,杨氏却向令容道:“吃过早餐未曾?”

银光院中,令容过得倒颇安稳。

令容微愕,昂首一瞧,见韩蛰望着杨氏的背影皱眉,晓得他不喜这差事,忙道:“夫君如有事自管去忙,我这里不碍事的。”

遂亲身教令容认人敬茶,先是韩相和太夫人,次是韩墨和她,随后是韩砚佳耦。坐在二夫人下首的是韩蛰堂弟的老婆梅氏,余下两位女人,一名是韩蛰的mm韩瑶,另一名则是韩蛰姑姑的遗孤唐解忧。

魏氏眉头拧起,坐了会儿,便起家往韩镜处去了。

彼时韩蛰已是权势显赫的相爷,皇家又式微荒唐,所谓天命是甚么,韩家民气知肚明。

“你舅母盼了几年儿媳,好轻易有个活着的进门,天然欢些。”魏氏的目光仍落在字帖上,说话也漫不经心。

榻上宽广,唐解忧搬了矮桌,坐在桌前临字。

“夫君曲解了。”令容觑见他神采不豫,忙乖觉地赶上去,借机道:“夫君腿长脚快,我有些跟不上。”

跟太夫人并肩而坐的是当朝相爷韩镜,年事虽高,身子骨却结实,双目清癯,炯炯有神。下首两位中年男人,是韩蛰的父亲韩墨和叔父韩砚,因都居于高位,瞧着严厉慎重。最末那人十七八岁,斜靠在椅中,坐得不甚端方,唇边挑着漫不经心的笑,带点玩世不恭的模样,正剥栗子吃。

魏氏当时没放在心上,厥后听寺中方丈提及,才得知那是位云游的高僧。

唐解忧咬唇不语,瞧着魏氏,眼圈儿垂垂红了。

唐解忧声音更低,“但是……表哥仿佛也……”

因杨氏待她和蔼,处境倒不算太艰巨。

令容同杨氏禀报了声,将傅益请到会客用的小暖厅。

……

终究拜见毕,令容被安排坐在梅氏的下首,韩蛰则坐到韩征中间。

令容挨个敬茶,又给太夫人和杨氏等人奉上备好的针线,长辈亦各有所赐。

“算了。外祖母承诺过的事天然作数,将你嫁到别人家外祖母也不放心。”魏氏还是沉眉肃目,语气却稍稍和缓,“你还是个女人家,这事儿放在内心就是,凡事有外祖母安排,你越矩刺探这些做甚么?今后不准如此!”

韩蛰虽是新婚,却未按制休沐,仍忙得不见踪迹,除了洞房那晚歇在银光院,其他时候甚少踏足,晚间也是歇在书房。令容还没摸透韩蛰的脾气,乐得临时躲开,只迟早去杨氏和太夫人处问安,闲时跟姜姑说说话,揣摩各自脾气。

韩蛰也晓得她的短腿儿走得慢,将伞盖往她那边倾了倾,放缓脚步。

魏氏没再计算,将字帖放回桌案,叫她再临摹一遍,布了沟壑的眉头却垂垂皱起来。

韩蛰带着令容上前拜见,杨氏亲身过来将令容搀起,握着她手笑吟吟的道:“昨儿掀了盖头就感觉这孩子生得都雅,现在细瞧,公然出挑得很。”

“解忧知错了。”

韩蛰点头,连屋门也没进,丢下雪伞,回身钻入雪中,大步冒雪走了。

韩蛰不止是被寄予厚望的相府嫡长孙,更是高僧预言的天命之人。他五岁那年几乎被天花夺了性命,相府费经心机求医问药,又是烧香又是拜佛,厥后韩蛰捡回性命,她和杨氏特地带他去寺中还愿。途中安息时碰到位衣衫褴褛的和尚,见了韩蛰的边幅甚为赞叹,说他是天命之人,将来必然贵不成言。

走了几步,前面的魁伟身影蓦地一顿,低头道:“想让母亲明日找我问罪?”

这日晌午用罢饭,外间便递来动静,说是娘家兄长来探她。

令容笼着双手在唇边呵了呵,回屋后命人摆早餐,而后修书往金州,禀了回门的事。

太夫人端倪端严,勉诫了一番话,说令容既已嫁入韩家,便需按着韩家的端方行事,今后应恪守礼节,不成越矩。

见韩蛰进门,除了长辈,旁人都站起家来。

令容忙裹紧披风钻进雪里,见韩蛰神采不大好,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隔了两三步的间隔。

说罢,便叫宋姑撑起雪伞,让开门路请韩蛰先行。

外头雪下得更大了,纷繁扬扬的雪片飞舞,天幕暗沉,满眼迷蒙。

令容跟着韩蛰走出来,正厅里已坐了很多人。

庆远堂是太夫人魏氏的住处,修得翘角飞檐,气度光辉。

堂弟韩徽因不在京中,本日没来,那位玩世不恭模样的是韩蛰的弟弟韩征。

谁知韩蛰单臂一伸,将那雪伞摘在手里,跨下台阶,回身见令容傻站着,皱眉道:“还不走?”

“可舅母仿佛很喜好她。”

庆远堂中,太夫人魏氏用罢饭,因外头雪浓,便只点了柱香,顺手翻瞧佛经。

“回门的事本来就没按刻日,夫君既然繁忙,何必焦急?夫君瞧着裁夺就是。”

“胡说甚么。”魏氏神采微沉,“这是你该体贴的?”

“方才我去找字帖时,听堂下的婆婆们说,昨晚表哥歇在银光院,方才虽跟着外祖父出门,却又在门口等那傅家女人,还亲身撑伞送她归去的。”唐解忧在榻上坐得端方,神情惴惴的,“外祖母您说,他会不会是对那傅家女人上了心?”

两炷香的工夫坐下来,除了感受中间不时有目光打量她,倒也没旁的事情。

杨氏下首的夫人瞧着年青点,正跟中间一名少妇说话,应是韩家二房的婆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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