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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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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韩蛰端然出声,朝永昌帝拱了拱手,“臣受命南下,清查刺史暴毙一案,各种线索皆指向陆秉坤。回京途中数次遭受暗害,必是对方怕暗害泄漏,急欲灭口。前晚将刺客捉获后连夜审判,刺客已招认,两位刺史之死是陆秉坤教唆。刺史暴毙之前,陆秉坤曾往两地巡查军防,应是刺史发觉有异,才遭灭口。”

走出浴房时,沈姑已在屋里掌了灯,问了时候,得知已是丑时将尽,离起家上朝已不到两个时候。

韩蛰对刀头舔血的刺客向来手狠,因赶着明早朝会前拿出成果,没了耗时候的余地,便动了重刑。虽是权势差异的酷烈刑讯,却无异于一场狠恶厮杀,狠手直奔关键,凶煞击溃意志,还须留意从刺客言语里寻觅蛛丝马迹,连着两个时候下来,颇费精力。

翻身上马,绕过照壁健步前行,到了岔道口时,却脚步微驻。

韩蛰闭目,冷硬的脸上薄唇紧抿,鼻梁英挺,端倪如削。

沈姑睡得少,加上生性警省,闻声动静从配房出来,就见韩蛰已到了书房门口,浑身被雨淋得湿透,那双眼睛瞧过来,带着熟谙的冷沉。她没再担搁,当即唤醒手底下两位丫环,抬了两桶温水,放到书房的侧间,又寻两套衣裳备好,恭敬退出。

“谁?”

再艰巨凶恶的战局都没这么毒手。

街上暗沉乌黑,除了雨声再无动静,就连巡夜的军士也不见踪迹。

韩蛰感觉气闷又无法,站了半晌, 决定去趟厨房。

永昌帝不在,关乎对岭南用兵的事,没人能等闲做主,甄嗣宗既已跟韩家反目,天然不肯瞧着韩蛰再度介入兵权势力更甚,便对峙派人安抚,无需用兵。韩家跟他争辩也无用,干脆三位相爷各退半步,散朝后径直往别苑去请永昌帝决计。

那边樊衡已等了半天,一开口,公然是相称首要的事。

韩蛰没再担搁,当即纵马出府,跟樊衡同往锦衣司去。

永昌帝将手札看了两遍,又是忧心害怕,又是烦躁气愤,玩耍的兴趣消逝殆尽。

即便心狠手辣,血的味道仍旧令人不喜。

“锦衣司的樊大人,说是有要事禀报。”

――带点夜宵归去, 总归比白手的好, 且于令容而言, 奉上美食,老是好说话的。

去岁因冯璋兵临汴州,永昌帝怕危及身家性命,没敢让陈鳌分开,只让韩蛰领兵。

姜姑带着两个丫环在院里掌灯, 宋姑和枇杷忙着备沐浴的热水。

算来算去,还是将去岁力挽狂澜、安定东南半边国土的韩蛰派出去最为稳妥。

脑筋里复苏起来, 便有点悔怨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倒有些妒火攻心似的局促吝啬,难怪令容活力。韩蛰沉着脸走在游廊,内心烦躁更甚, 忍不住挥拳砸在中间花窗,精雕细镂的花窗回声而碎, 骨节处疼痛传来,风卷进衣袖,灌到手臂冰冷。

才出了游廊走至水榭处,昏沉灯光下,甚少踏足内宅的沈姑仓促赶来,气喘吁吁的,“大人,书房里有客求见。”

冯璋之乱令河阴、江东一带的兵力耗费过半,要对于陆秉坤,能用的也只要江阴和西川一带的人手。且陆秉坤驻守边防,军资兵器都比江阴充足,若要取胜,兵力以外,还需派出悍将速战持久,免得内哄未平,却叫外寇趁乱侵入,反招祸事。

他信步走出院外,夜空阴沉如墨,树影黑睽睽随风而动,梭梭作响。

骏马认得路,不必缰绳指引,自往相府前行,韩蛰眉头紧皱,眼底阴沉冷厉,双臂微张,十指伸展,任由雨丝渗入衣裳,卷着指尖的血落在空中,突入道旁渠沟。

永昌帝闻之大怒,因跟前都是亲信,将那封密报重重拍在案上。

……

这实在是料想以外的收成,刺客的嘴凡是扯开,要深挖就不难了。

……

新换的锦衣上,也染了血腥气味。

隆冬的气候阴晴莫测, 后晌还晴日高照、朝霞漫天, 现在却已堆了阴云,风凉飕飕的。

韩镜与韩蛰早有预感,躬身应是,甄嗣宗到了这境地,也没法再劝止,只能报命。

樊衡手里正攥着那些从岭南追袭而来的刺客,平素行事慎重老辣,既是连夜亲身赶来,必非小事。韩蛰没再游移,朝局为重,径直赶往书房。

陈鳌年过四十,倒是当年名震北地的虎将,从末等小兵一起建功汲引,现在身兼左武卫将军和监门卫将军之职,算是永昌帝最为信重的人物。畴前河阳裴烈父子图谋不轨、目无朝廷,永昌帝还曾派他与韩蛰同业,深闯虎穴。

但两月分袂煎熬,银光院那扇门他还是得进的。

他没再游移,快步前去书房。

直至相府将近,他才收了双臂,只剩浑身冷厉。

而至于背后的主使,虽没提陆秉坤,却供出了他麾下的得力副将。

永昌帝粗粗看罢,脸上更怒,“胆小妄为,真是胆小妄为!杀人灭口,囚禁刺史,他眼里另有没有朕!”这话说罢,自发底气不敷,却也不肯听任,怒道:“调兵畴昔,务必将陆秉坤拿下!”

韩蛰天然报命,甄嗣宗不放心,力荐左武卫将军陈鳌同业。

分开锦衣司,夜已半夜,雨点密密匝匝的落在脸上,触肌寒凉。

韩蛰在岭南逗留半月,虽是冲着陆秉坤,由头倒是彻查两位刺史俄然暴毙的事。岭南天高天子远,锦衣司即使安排了暗桩人手,终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未能查出铁证。谁知这回活捉的刺客被连着审判了半夜整日,锦衣司酷烈手腕下,终有人熬不住,招认了罪过,并供出此中一名刺史的死,也是他受命脱手。

“这……会不会是蓄意构陷?”

冯璋的兵变安定了才半年罢了,岭南就又不循分起来。昨日军变的奏报传来,他还没太放在心上,谁知今早一封密报递到案头,让他几近大惊失容――密报是交州刺史写的,说他发觉陆秉坤暗害称帝自主,心存不轨,已被陆秉坤困在衙署,形同囚禁。怕朝廷被陆秉坤蒙蔽,措手不及,冒死写了这封密报,托锦衣司之手递出,请朝廷早作应对。

驻守河阴、江东一带的陈陵曾被冯璋打得节节败退,江阴也一定有那等将才。

韩蛰自换衣沐浴,将身上重重擦了两边,又抬桶水重新顶浇下,淋遍满身。

这便是点头定论了。

因怕保密,用的并非奏折,而是密封的手札,里头盖着交州刺史的官印,层层封住的蜜蜡上也都按了私印。

待得三位相爷到达,忙召入厅中议事,还是为岭南的事。韩镜怕岭南尾大不掉,趁着现在别处安稳,欲速战持久,征调兵马畴昔,将陆秉坤的节度使之职摘了。甄嗣宗则感觉天下动乱无益于百姓安乐,应以怀柔为上,先礼后兵。

无数铁骨铮铮的硬汉栽在他手里,他却要栽在那小小女子手里。

永昌帝感觉稳妥,事情就此定下,叫韩蛰敏捷筹办,敏捷带人南下。

凌晨起家,饭也没顾上吃,往锦衣司取了樊衡连夜理清的供词,便入宫上朝。

永昌帝这会儿满心烦躁。

甄嗣宗大惊,见永昌帝将密报丢过来,忙从地上捡起,看罢也是面色大变。

皇权式微,处所坐大,下旨轻易,要调兵遣将,并非易事。

银光院里有他挂念的人,但现在他身上血腥味尚未洗净,心中仍充满朝堂政事和锦衣司监狱里的阴沉沉冷,这般走回银光院,怕会吓着锦帐里娇软的人。且深夜沐浴,折腾得令容睡不着,罪恶就更重了。

说罢,将樊衡连夜清算的供词奉上,由刘英转呈御前。

韩蛰浑身疲累,干脆合衣躺在卧榻,毁灭灯火。

现在别处临时安宁,都城无虞,让陈鳌与韩蛰同业,天然更有胜算。

“先礼后兵!就晓得先礼后兵!”他气得神采都青了,“陆秉坤都筹算盘据自主了,行礼甚么礼!朕好幸亏这儿活着,他就敢如此肆意妄为,岂能容忍!”

韩蛰站在廊下, 风卷着衣裳, 将浑身热气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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