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玩火
令容瞧着床上的那对父子, 目瞪口呆。
只是感觉风趣,忍不住碰了碰,哪料韩蛰会……
说罢,一把揭开锦被,僵着身子进了浴房,反锁门扇。
借东宫夺位的坦途突然逼仄,倘若谋逆,范家虽不惧南边的酒囊饭袋,要肃除韩家,名正言顺地安宁天下,毕竟费事。
“夫君平常繁忙,白日也甚少在府里,如果这屋里找不见,我请沈姑开门,跟她一道在书房找找,行吗?”
令容声音柔嫩低促,“夫君,太医叮咛过的。”
“谁试这个!”令容哪会那么老练,笑着低嗔。
“对了――”她总算想起件事来,“哥哥克日在学兵法,有几卷书不太好找。夫君熟读兵法,手里如果有,能借我抄一份给他吗?”
东宫的詹事府因太子年幼而没半点动静,除了服侍太子的宫人内监,并无旁人。
像是轻巧的羽翼扫过,却撩动紧绷的琴弦。
昭儿还不会本身翻身,被韩蛰侧身一抬,骨碌碌便滚落翻身,被中间微张的手臂等闲兜住。转刹时天旋地转,他没感觉惊骇,反而别致,待韩蛰将他抱回胸膛,还试着想翻身,却不会扭身子,待韩蛰再挺侧腰将他滚下去,笑得愈发欢畅。
“嗯。”
双十妙龄独居深宫,纵对情事心如死灰,章斐也熬不住这般寂聊孤傲。
“有多欢畅?”令容趴在他胸膛,手指扣在领口,指尖悄悄扫过他喉结。
本来还怕韩蛰的浑身酒气熏着孩子,瞧这模样, 昭儿玩得倒是不亦乐乎。
章斐在都城里朋友未几,入宫后更无亲眷相伴,哪怕章素要教太子认字,也是宫人带到詹事府的衙署,章斐不好畴昔。甚为太傅的韩蛰更是繁忙,除了交代卫军周到戍守外,甚少露面。
令容心跳有点快,伸手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
“关乎小命呢。夫君承诺吗?”
“嗯。”
因章素在甄嗣宗被查办后升任中书侍郎,掌管中书诸事,杨氏总须给些面子。
且太子身边的章斐虽无能,顾问起居的嬷嬷倒是甄皇后的亲信,平常吃穿用度都盯得周到,不留半点裂缝,想安插内应迂回脱手,一定能逃过老嬷嬷的眼睛。若不能一击而中,徒添祸害。
“太医叮咛过要静养。”
到了衙署快刀斩乱麻,锦衣司在山南军患停歇后暂得余暇,他便腾脱手来,不止掌控门下机务,也借韩镜体弱在府中议事的便当,跟几位尚书参议了几次。
韩蛰指尖抚过她脸颊秀腮,绕到颈后,苗条的手指落在柔滑如黑缎的青丝间,悄悄一按,便将柔滑欲滴的唇勾到跟前。身材紧贴,产后愈发饱满柔嫩的酥胸压在他胸膛,那腰肢却柔嫩得不堪一握,曼妙的背秀致小巧,隔着薄弱的衣衫,她的身子温软,他的胸膛滚烫。
令容试着推搡,却被韩蛰箍得紧紧的。
重阳之日,天朗气清,因章斐聘请了数回,杨氏不好总找借口推拒,便在这日带着令容,与章夫人一道往东宫去赴章斐的重阳小宴。
韩蛰总算没被烧昏脑筋,强忍住逼迫打劫的打动,撑动手臂起家,脊背有些生硬,仍仰躺在榻,顺手扯了锦被盖在身上。冷峻的面庞被酒气熏着似的,有点泛红。
话音未落,韩蛰突然伸臂揽在她肩头,顺手往下一勾,令容哪敌得过他的力量,结健结实撞在他胸膛。天涯间隔,他的呼吸里有淡淡的酒气,乌金冠下剑眉朗目,鼻梁高挺,表面冷峻如削,薄唇带点笑意,只将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范自鸿进宫的次数愈来愈多,对于永昌帝最看重的禁军,亦重新介入。
“我……没想……”令容大窘,脸上火烧似的。
“……嗯。”
唇舌肆意打劫,是久违又不敢触碰的甘美,怀里的温软几近击溃明智矜持,韩蛰晓得她的抵当,好半天赋稍稍收敛,胸膛急剧起伏,眼底带着赤红,呼吸中的酒意浓了很多。
但她身子尚未病愈,不能玩火自焚。
……
“待会喝,你先歇会儿。”韩蛰睇她,眉峰表面冷峻,酒后双眸却似堆了浓云, 深沉如墨, 被周遭昏黄灯烛照着,倒影窜动的火苗。那目光天然是非常熟谙的,令容仿佛触到火炭, 内心一跳,赶紧避开。
先前交好的高阳长公主因有了新的俊美面首,前阵子搬到都城外的别苑里寻欢作乐,回都城的次数未几,跟章斐的来往更是屈指可数。
这般刨根问底,非要求个答复,明显还是心有顾忌。韩蛰瞧着那遁藏在角落的姿势,眉眼带着点戏谑的笑,青丝搭在肩上,钻入衣领,惹人遐思。脑筋里浮起她被压在身下,雪浪起伏的模样,身子紧绷得似要爆出血来,他双眸暗沉,咬牙切齿――
翌日凌晨,韩蛰精力抖擞,神情也不似平常冷硬沉厉。
谁料千谋万算,最后关头却被不止何时参与的锦衣司搅局,就义了蔡源济性命,白搭他很多心血。至于甄家,皇后已崩,甄相赋闲,虽无回天之力,那小太子却还安居东宫,驰名誉日隆的章素做太师,另有手握重权的韩蛰当太傅,想废太子并不轻易。
更何况范贵妃姐妹对小太子虎视眈眈,章斐有力应对,深为担忧,只能常请母亲伴随。因感激杨氏出运营策,也聘请过数回,想借此狐假虎威,震慑贼心不死的范贵妃。
令容几近面红耳赤,也不敢转动,只小声道:“夫君,外头有人。”
腰腹起伏还不敷, 韩蛰可贵闲情, 瞧着含笑带泪的小家伙, 将左边腰微微抬起。
走到跟前,重檐歇山、彩绘精雕的殿内已然铺设筵席,章斐牵着小太子的手,在菊圃旁漫步。数月不见,那孩子又长高了点,瞧着活蹦乱跳的,倒是章斐清减了很多,身形薄弱肥胖,衣袂飘飘,在人群里格外沉寂孤寂。
奶娘报命出去将昭儿抱走,令容懒得动,取了软枕靠着,将满头青丝理在肩侧。
只是毕竟要避嫌,还是该由沈姑伴随,得韩蛰首肯才行。
韩蛰眸色突然一深,度量收紧,腰腹使力,天旋地转之间将令容困在身下,双腿将她玉腿困住,火苗攒动的双眸逼近,咬牙低声,“你想做甚么!”
那双手却不循分起来,游弋过脊背,自臀而下,在腿上轻揉。
令容这还是头回进东宫,殿宇廊庑与皇宫别无而致,只是禁军兵力有限,重头给了永昌帝的北宫,东宫虽有六率之名,却多空置,戍守毕竟不似皇宫周到。
昭儿颠来倒去滚了半天,心对劲足,垂垂便露困意,也不想再跟韩蛰玩了,被令容抱在奶香柔嫩的怀里,垂垂睡着。
韩蛰身高腿长,肩宽腰瘦,胸膛如川壑。昭儿现在还小得很,整小我装在绵软的小衣服里,趴在他胸膛正温馨,随韩蛰的呼吸忽上忽下, 镇静得很。
“嗯。”韩蛰手臂收紧,声音嘶哑,“我只是欢畅。”
令容咬唇低笑,松了口气,靠着软枕翻书瞧。
韩蛰抿唇笑了笑,“记性倒不错。”
因太子年幼,移居东宫时章斐便顺理成章地跟畴昔,将范贵妃姐妹远远避开。
温言软语地哄了半天也没能止住昭儿的眼泪, 韩蛰接办半晌便逗得小家伙眉开眼笑。
“私行动夫君的东西,哪只手碰了,砍掉哪只。”令容搬出当日恐吓她的铁律。
令容没敢多碰他,只缩手缩脚地坐在角落里,绞尽脑汁地想话头。
在宫人的指引下往章斐设席的清嘉殿去,远远就能瞧见大丛盛开的菊花。
这边风头愈盛,范自鸿便愈觉气怒。
韩蛰对她放心,火气未息的眼睛盯畴昔,挑眉道:“我若不允,你就不敢去?”
待令容产后身子规复,趁侧重阳佳节,婆媳俩便齐往东宫去。
……
令容内心咚咚直跳,手臂撑在他胸膛,想逃离桎梏。
唇舌交缠,呼吸里酒气送过来,韩蛰喉结转动,禁止而压抑。
“那……夫君先起来?”
令容拗不过他,双手玉足都被欺负了好几遍。
“命都给你了,书房算甚么?随你。”
令容松了口气, 自去桌边倒水喝, 随口道:“夫君喝水吗?”
这趟南下待了大半年,一是为将甄家连根拔起,二是将蔡家皋牢过来。
原觉得韩蛰在浴房纾解后她能逃过一劫,谁知临睡前给昭儿喂奶,又被韩蛰撞见。酒意虽散,那未尽的火气却窜上来,趁着夜深人静,帘帐低垂,韩蛰终是没忍住,将她困在床榻角落里,做了那肖想很多遍的事。
床榻上, 父子俩却还在玩耍。
或是鱼死,或是网破,在回河东之前,仍需罢休一搏。
范香已然有孕,只消弭掉太子,范贵妃位正东宫,大事仍有转机。
韩蛰的书房是府里重地,不准人等闲踏足,令容跟他去过几次,算是身为老婆的例外。
见地过韩蛰的禁止矜持,也见地过他酒后赋性毕露的卤莽强势,这炙热的胶葛像是走在绝壁边,一旦不慎失控,底下便是熊熊烈焰。
韩蛰满脑筋还是方才的温软娇躯,话只听出来了一半,想都没想,“随你。”
炙热的呼吸异化酒气囊括而来,雄浑刚硬的气味将她困住,腰腹紧贴,压迫而滚烫。韩蛰眼底强压的欲火蠢蠢欲动,大抵是方才不慎挑逗的。
令容在旁坐着,忍俊不由,干脆坐到榻上,看他父子俩玩耍,将昭儿眼泪擦干。
韩蛰还是仰躺的姿式,苗条的双腿一屈一伸,手臂揽在令容腰间,通俗的眼底藏着亮光,觑着令容低声道:“你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