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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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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小事,但令容小小年纪孤身嫁入韩家,自家表妹又接二连三地耍小手腕,若不早些制止,不定会生出如何的事。

两人已走至屋门,韩蛰自掀帘而入,叫旁人留在内里。

韩蛰神采不太都雅,“这事会有交代。”

姓冯啊……令容松了口气,走了两步,又感觉那里不对劲。若她记得没错,宿世韩蛰去平叛时,她听娘舅提起过,那叛贼的头领名叫冯璋,也是个富庶强干的盐商,因不满处所上苛政暴敛,才揭竿而起。

“那人是田大寺人的表侄,来头不小,一时候探听不到。不过他跟傅氏早就熟谙,这点没错。我已使了人刺探,一有动静就报来。”仆妇接过那只沉甸甸的赤金手镯,满脸堆笑,“多谢女人打赏。”

“傅氏毕竟是我三媒六娉的妻室,她的表嫂,长幼有序。”韩蛰没有让步的意义,“祖父既拿表妹当亲孙女心疼,她用心不正,理应按家法训戒。”

唐解忧犹感觉不敷妥,又让她给堂哥捎句话,请他借职务之便查查。

这个冯焕会不会跟冯璋有干系?

“与傅氏无关。祖父家法严明,瑶儿虽年幼,却知进退、懂分寸。这事虽小,却可见表妹心术不正,做事不知分寸。姑姑已过世,外人倘若群情,也只会说韩家教女无方。若尽管宠溺听任,将来不止丢相府颜面,更会引来祸事。请祖父三思!”

母女二人说梯己话,再出屋时,天气却早已黑了。

……

令容一笑,“那哥哥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三朝相爷、锦衣司使合力责问,唐解忧也是仓促行事,缝隙很多,哪还撑得住?

“是不是你的?”

现在想来,珠子便是当时撒到令容脚下,继而滚入泥地。

金州一带并没有佳耦回娘家后不能同宿的端方,宋氏早已打扫了客舍出来。两人往客舍走,路子一处院落,瞧见屋门半开,令容略微惊奇,“府里另有旁的客人吗?”

“不是……”唐解忧下认识否定,慑于韩蛰的目光,加上珠子摆在跟前,并没底气。

……

韩蛰端然见礼,令容瞧着宋氏,鼻头一酸。

韩蛰仍扶着她,挥退旁人,“说给我听,我就信了?”

走至垂花门,便见傅锦元和宋氏佳耦结伴而来。

韩蛰挨个见礼改口,对长辈非常恭敬,只是见到傅盛时,眸色微沉。

一进屋,宋氏就将她搂在怀里,问她在韩家是否风俗。

这态度已露端倪,韩镜岂能瞧不出?但是毕竟是掌上明珠留下的独苗,又只是小事,他便叹了口气,“服侍你起居的丫环就在内里,你的金饰玩物也是她管,对证得出来。我叫你来,只是想问个明白。”

两人从暖阁往银光院走,因枇杷被令容留在厨房,韩蛰便顺手扶着她。

只这一句话,便将韩镜的摸索责问全都堵了归去。

次日朝晨,唐解忧便被带到祠堂外,她毕竟不姓韩,便只开了门跪在内里。

回到庆远堂,因是老太爷惩罚,太夫人也没能说甚么。

韩蛰先下了车,背面宋姑仓促赶来要扶令容时,却见韩蛰手臂一伸,握住了令容。他可贵示好,令容便冲他笑了笑,搭在他掌心,悄悄巧巧地下车。

令容靠在她怀里,声音娇娇软软,只说统统都好。她对韩蛰的态度毕竟没底,便成心避开,只说杨氏如何照拂,韩瑶也面冷心热,平常一处待着,也颇和谐。

府门上的金字牌匾还是,两旁班驳的石狮蹲着,跟她出阁前没半分不同。但是令容瞧着,眼眶倒是温热,偷偷侧头压下情感,便听傅益笑着走了出来。

嗫喏了半晌,垂首承认,只说是一时失手。

旋即,他缓声道:“我信。”

昨晚他出厅时就想跟令容说他要去书房的事,因看到令容趔趄打滑,才按捺心机,一起跟到银光院,免出不测。当时令容下台阶都稳稳铛铛,因被唐解忧叫住说话,比旁人落下两步。他站得远,穿过人群,只见唐解忧躬身玩弄裙角,令容身子晃了晃,便没留意。

到初三那日,禀报过长辈后,伉俪齐往金州回门。

这话的真假,祖孙俩天然能辩白出来。

傍晚时分,唐解忧进香后回府,还没进庆远堂,便被叫到了韩镜跟前。

唐解忧在屋里关了大半天,才叫来亲信仆妇,“叫你刺探的那人怎还没有动静!”

老太爷怕令容受委曲,态度非常热忱,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韩蛰踱步过来,手里一只瓷碗,里头是些细碎的珠子。

“夫君是锦衣司使,目光与旁人分歧。”令容还是头回提他的身份,“我说此事,也不是想刨根究底,只是想让夫君晓得,昨晚有过如许的事情。我之以是崴脚,不止是酒后犯晕,还因踩到了珠子。夫君信吗?”

“是你哥哥的老友,因前阵子伤了腿脚,离家又远,临时在我们府里养伤。”宋氏瞧了客舍一眼,“也是个青年才俊,家里是盐商,富甲一方,偏要从科举入仕,读书很勤奋,技艺也比你哥哥好。”

“表哥,我知错了。”唐解忧垂首胸前,脸都涨红了,“求外祖父别罚我跪祠堂。”

等那仆妇走了,又将帕子狠狠绞了两圈――韩蛰既已留意,外祖父又当端庄事来惩戒,今后几个月她怕是只能卖巧扮乖了,循分守己了。可爱!

话音未落,对上韩蛰的目光时,倒是心中微跳。那目光锋锐峻厉,她即使恃宠而骄,对这冷心冷肺的表哥毕竟有顾忌,不由缩了缩。

屋里就只韩镜和韩蛰祖孙二人,唐解忧规端方矩的施礼,才要卖乖将本日求的福袋呈上,却听韩镜问道:“昨晚傅氏崴脚,真是你做的?”

甘旨菜肴入腹,不止令容心对劲足,韩蛰脸上也不似平常冷酷。

韩蛰没再多说,叮咛她好生安息,要了枇杷捡来的珠子,先走了。

因传闻是盐商,怕跟范贵妃家有关,又随口道:“那人叫甚么?”

韩镜虽不悦,肃容责备,罚她抄书悔过,就想放她走,韩蛰却拦住,搬削发法来,以藏私害报酬罪名,要让韩镜罚她跪祠堂。唐解忧一听慌了,忙哭着认错,韩镜也觉这罚得太重,“傅氏总归伤得不重,抄一遍书,叫她晓得错处就好。”

韩镜叫唐解忧先回庆远堂,待屋内没了人,才沉着脸道:“小事罢了,你穷追不舍,是偏袒傅氏?”

那晚她暗里使坏,不过是多喝了酒,脑筋发热,瞧着令容在杨氏跟前卖乖对劲,又见表哥在前面立足等待,心中妒恨越烧越旺,想叫令容当众出丑刻苦,顺道搅黄回门的事,才临时起意。当时令容崴脚,她虽绝望,因是小事,也没放在心上,趁着无人留意,次日朝晨便去掩了陈迹。

银光院里,令容闻声这事时颇感不测。毕竟跪祠堂这类事,搁在那里都是不轻的奖惩,更何况唐解忧还是被二老捧在掌心的表女人。

月余没见,宋氏肥胖了很多,一见她,眼圈也自红了,只是碍着韩蛰不好透露,只紧紧握住令容的手,捧在掌内心,摩挲不止。

那仆妇忙着应是。

“只是不利?”韩蛰低头觑着她。

这答复出乎所料,令容微愕。

令容早已派人给府里报讯,两人到得靖宁伯府门前,立时便有门房管事来迎。

初春的阳光还是清冷,照在身上并无暖意,令容披着大氅,走得谨慎。

韩蛰不为所动,只盯着韩镜。

唐解忧只叮咛道:“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不过外头虽有测度,却没人晓得内幕,令容便也揭过。

令容内心一紧。

唐解忧自入韩家,便因身份孤苦,被韩镜和魏氏捧在掌心,连韩瑶都不及她得宠嬖。现在新年伊始便来跪祠堂,旁人虽不言语,必然都在暗里测度启事。

……

归正她也没希冀有交代,只是不想吃哑巴亏。

畴前他在书院时,还是翩然少年、温润如玉的姿势,隔了一阵没见,竟又添了精干利落。叮咛管事安排随行的人,他自引着韩蛰入内,因韩蛰比他年长四岁,也不好称呼妹夫,便只以“韩大人”相称。

谁晓得傅令容竟会翻出此事,表哥竟也当端庄事来办?

“……枇杷捡来那珠子,我也没张扬,方才宋姑返来讲她已问过了,昨晚并没有旁人滑倒,那泥地里的珠子却都扫洁净了。”她牵着唇角,声音软软的,带些自嘲,“算起来,也是我太不利。”

令容也不知他为何笃定,见韩蛰偶然解释,只笑了笑道:“夫君肯信,我已非常感激。不过无凭无据,且毕竟只是崴脚,不算大事,不必交代,夫君内心稀有就好。”

两个时候跪下来,她面庞涨红,又愧又恨。

令容唇边自嘲,也昂首望他,“蛛丝马迹都没了,红口白牙地说给旁人也一定信,可不得自认不利?”她的眼睛吵嘴清楚,水杏般标致,里头的自嘲和不悦没半点粉饰。进了院子,因红耳朵俄然窜过来,便躬身抱起。

她自知一时脑筋发热,因小失大,又是悔怨又是羞惭,两只眼睛哭得通红。

傅锦元倒还好,见令容气色甚好,放了心,面带笑意同韩蛰酬酢,往客堂走。

宋氏放下心来,让人做了令容爱吃的小菜,伶仃陪她用些,筹算备份厚礼,报答杨氏。

韩蛰和令容都备了礼,傅家也设席驱逐,傅老太爷坐在上首,大房的傅伯钧佳耦也在,连同傅盛也都规端方矩地站在厅中,因被拘束得久了,神情颇显颓废。

“仿佛是叫冯焕。”

韩蛰也没解释,只叫她坐在窗边美人榻上。

直至傍晚宴席散了,韩蛰被留着喝酒,令容因身材乏累,跟着宋氏回蕉园。熟谙的府邸居处,床帐帷幄,没了她和枇杷红菱闹腾,蕉园里竟冷僻了很多。

唐解忧昂首,目露茫然,“甚么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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