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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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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容将那家书翻来覆去地瞧了两遍,又是为宋建春欢畅,又觉感慨。

“这还能有假。”韩瑶被她传染,也带了笑容,问杨氏,“是那位节度使亲身保举的?”

杨氏只笑了笑,叫丫环出去,收去笔砚。鱼姑闻声动静过来,说少夫人和女人都在配房等着,杨氏想起叫令容来是有事,没再担搁,让韩墨先安息,她出屋往配房去。

“是他!”杨氏拉着她手坐下,“事儿刚定,只是还没传开,先说给你欢畅――你娘舅在任上做得好,受百姓恋慕,得江阴节度使亲身保举保举,新提了潭州刺史,连同隔壁永州的事也一道交给他打理。这算不算丧事?”

这日杨氏闲着,便带姑嫂俩出府左拐,往二房去坐坐。

狭路相逢,韩瑶握着令容的手不自发紧了紧,像是筹办上阵杀敌似的。

……

“算!当然算!”令容喜出望外,“当真吗?”

闷闷夏季,很有点难过。

韩瑶朝令容做个鬼脸, 先去配房寻了蜜饯跟令容渐渐吃。

“我就是传个话。”杨氏握住她手,轻拍了拍,“也替你欢畅。”

“莫非是……”令容神采微动,蓦地想起来,“是我娘舅?”

杨氏笑着拧她的脸,“跟你父亲商讨事情担搁了,是谁主动请缨要去的?”

令容便道:“皇上虽爱玩乐,现在战事胶着,也多闭着宫室取乐。将士火线浴血,皇家在后取乐,说出去毕竟不好听。这回特地办马球赛,闹出这阵仗,必是贵妃的主张。皇家有孕是天大的丧事,挨个入宫道贺,怎及命妇们聚齐来道贺的场面?”

她身边那男人对女人家争风头的事没兴趣,懒懒扫过劈面女郎,俄然目光一顿,神采陡厉,将令容细细打量。他的目光毫不粉饰,令容敏捷发觉,抬眼扫畴昔,也微觉讶异。

在得知这动静后的次日,金州爹娘便寄来家书,说宋重光年纪渐长,阮氏为他物色妻室,不知怎的叫曹振看对了眼,成心将次女许配给他。

那昏君特地提及,倒也无需推拒。

马球赛定在未时开战,杨氏和刘氏在内监指引下带着令容、韩瑶、梅氏出来,扫了一圈没见甄皇后,问过熟悉的宫人,才晓得甄皇后凤体渐沉,因克日暑热不适,还在延庆殿里――这场专为贵妃出风头而办的马球赛,明显是戳了甄皇后的把柄。

宿世宋建春能在潭州刺史的位子上顺风顺水,也是仰赖江阴节度使曹振的帮忙。

及至厥后冯璋反叛,也是曹振极力抵当,才让冯璋望而却步,转而攻向戍守更弱的北边河阴地界,保住潭州的安宁。这回也是如此,冯璋紧攻江阴不下,转而挥兵向北,出江东取河阴。处所上节度使坐大,且战事吃紧,曹振在这节骨眼上书,倒是选的好机会。

相府权势显赫,管事又接待得殷勤,那小寺人神采极好,笑眯眯地传话,说宫里范贵妃有了身孕,永昌帝龙颜大悦,趁着火线才传回的好动静,要在上林苑办场马球赛,讨个好兆头。

配房里,杨氏手捧书卷, 倚窗而坐。

杨氏应了,让管事好生送他。

她性子好动,往年此时,或是说动杨氏去京郊别苑,或是跟人赏花射猎,本年却只能困在府中。对太夫人的哀思在蒲月丧事里哭尽了,现在虽觉庆远堂空荡荡的,但存亡之事无可挽回,且因杨氏婆媳龃龉的干系,她跟太夫人豪情不算多亲,成日守孝,便觉发闷。

这确切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丧事,令容笑生双靥,两只杏眼如同弯月,“多谢母亲!”

不过那位曹振的次女脾气娇纵,又背靠父亲的军权,阮氏怕是得让步很多了。她也有点猎奇,迎娶了位高权重的曹家令媛,宋重光另有没有胆量再犯旧弊端。

到七月尾上林苑马球赛那日,令容特地简素打扮,衣裳端庄不失礼数便罢,未多妆点。

银光院的跨院里,韩瑶也是如此。

娘舅宋建春跟江阴节度使曹振是总角之交,令容是晓得的。两人自幼一起读书习武,宋建春擅文,科举入仕,曹振尚武,加上府里根底不浅,四年前接了江阴节度使的位子,丁壮得志,跟宋建春的友情也愈发笃厚。

“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嘛。”韩瑶拉着她到桌边坐下,“到底甚么动静,快猎奇死了!”

怀着龙种闹出这般阵仗,也算是透露她在宫里的职位,叫人衡量情势。

杨氏赶回府里,传旨的是个小寺人,被管事迎着在花厅喝茶。

不过连求两个刺史之职,还能有体例让朝廷首肯,这厚礼实在让人不测。

伉俪二十余年,年青时的浓情密意早已淡去,旧年的事横亘芥蒂,临时跨不过那道坎,杨氏内心也只伉俪搀扶的情分。不过韩墨肯屈意哄她,提起搁置多年的画笔,她倒也乐意。

――只别扳连娘舅就好。

――那张不怀美意的脸,似曾了解。

……

令容把玩那封家书,感慨了一阵,给宋氏和傅锦元寄书问好,又往潭州修书给宋建春,贺他升迁之喜。

当初阮氏欺她家世,教唆肇事,宋重光背弃信誉,私纳妾室,她乍闻动静,如遭轰隆,过后决意和离,至死未能放下心结。现在男婚女嫁,她踏上截然分歧的路,宋重光也走上殊途,转头再看,重活之初仍未能放下的心结,已不知在何时悄悄埋藏。宋重光所谓会等她的少年妄言,也确切如烟云消逝。

三人往回走,韩瑶可贵有机遇出去一趟,说不欢畅那是假的,只是感觉迷惑,“范贵妃有了身孕,不是该好生养着吗。这些女眷进宫,她不会嫌烦?”

“或许人家巴不得呢。”令容随口道。

配房里,令容跟韩瑶已将一碟蜜饯吃了大半。

正闲谈时,外头有仆妇仓促赶来,说府里有寺人传话,请杨氏畴昔。

韩墨当时的伤虽凶恶, 静养了这两月, 有韩家请的太医经心折侍, 诸般上等膏药抹上去, 伤口没了传染, 病愈得倒也很快。虽还不敢下地,平常卧榻静养时, 也无甚不适。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有些事看开, 畴前相爷沉默少言的寂然慎重姿势尽去, 多年心结说出来, 即便杨氏没表态, 韩墨内心千钧重石移去, 也不似畴前沉闷。

杨氏是还在孝内,甄皇后怀的又是龙种,不好去拜见,只得先往范贵妃那边去。

范香也立足挑眉。

韩蛰南下后对冯璋迎头痛击、稍挽颓势的事,杨氏是晓得的。

刘氏婆媳那边有正学着说话走路小韩诚,一群女眷坐着逗孩子,吃生果,倒也解闷。

韩瑶正等得无趣呢,见了杨氏先撒着娇抱怨,“母亲瞧我头上长皱纹没?去银光院等嫂子耗了大半天,回这儿又得等,还觉得要比及老才气闻声那动静呢。”

韩瑶不解,杨氏睇着令容一笑,“说得没错。”

韩墨搁笔,“看来还差得远。多年没提笔,公然陌生了。”

宋建春跟曹振来往多年,两家知根知底,商讨过后一拍即合。

当时甄皇后有孕,永昌帝的那场法事遍请都城表里的高僧道长,给足了甄家面子,范贵妃怎会佩服?

令容还没来得及封诰命,更不肯去那色胚天子跟前闲逛,只跟韩瑶牵手往彩棚走。

宋建春本就很有才气,又有了这姻亲助力,今后只消不跟篡权夺位的韩家反目,宦途总会有青云直上的时候。

伉俪间说话,不再只是朝堂争斗、后代琐事,韩墨偶尔还会逗杨氏欢畅。

屋里静悄悄的没旁人,唯有淡淡药气贫寒,笔下美妇端庄。

韩墨虽因重伤丢了官职,杨氏的诰命还在,太夫人去后,接旨候话的事便交在她手里。

“嗯?”韩瑶隆冬打盹,懒得动脑筋。

比方此时。

现在问名纳吉等仪礼已毕,就等十月结婚。

“他这会儿才到汴州,哪能那么快。”杨氏接了,抿着唇打量她,“再猜。”

那范贵妃在后宫娇纵争宠,风头能压过甄皇后的女人,明显不像是会等闲收敛的。

因怕杨氏婉辞,特隧道:“皇上说前两天战报传来,韩将军打了两回标致的败仗功绩不小。贵府虽守着孝,却也该节哀顺变,珍惜贵体。贵妃娘娘特地叮嘱,到时候还请夫人带着少夫人和女人们,到上林苑一道散心。”

……

范贵妃性喜豪华,场面也大,全部上林苑休整一新,马球场四周都插了旗号,周遭凉棚的彩缎也都是极新的,底下各设桌椅,有美酒佳酿。

紫檀海棠收腰的圆桌上,令容已舀了三碗消暑的荷叶汤,双手呈给杨氏,笑盈盈的,“瑶瑶说有功德要奉告我呢,是夫君那边有动静了吗?”

“近了,但不是。再猜。”杨氏拿小银勺搅着消暑汤,非要吊胃口。

“是金州那边的?”

令容点头,满脸笑意如何都收不住。

蜿蜒巷子尽被浓阴掩蔽,行至一半,劈面范香借着贵妃的风头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身后除了常跟她来往的两位贵女,竟另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曹振亲身上的表文。宋大人的政绩也无可抉剔,朝廷已准了。”

夏季天长,韩家守着孝,禁宴席玩乐,不好去京郊避暑,令容又怕乱跑会再撞见韩镜,平常或是去丰和堂伴随杨氏,或是闷在银光院,除了每日捣鼓各色吃食,便只剩临窗读誊写字。

丰和堂外柳荫正浓。

男人的情义,或珍如珠宝,或轻似鸿毛,非言语所能透露鉴定。

很快,令容就获得了答案――

只是永昌帝色迷心窍,现在韩蛰不在都城,令容毕竟悬心。

帝妃所处的高台上围满高门女眷,花团锦簇,纷繁道贺。

令容让红菱拎着才做好的荷叶消暑汤,同韩瑶到银光院时, 被鱼姑接住, 说杨氏还在侧间里照顾韩墨,叫两人在配房稍待。

杨氏端坐着翻书看,不时呷口茶,阳光透过纱窗招出去,投了短短的影子。

韩墨则靠着软枕坐在榻上, 手边一张方桌,摆了宣纸跟笔墨,渐渐勾画形貌。

遂坐了一阵,听韩墨出声叫她,畴昔拿了画瞧。

――两家结成后代亲家,这友情就更深了一层,难怪曹振肯下那般力量。

“形神兼具,还算不错。”她瞧了两眼便递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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