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蜀中异闻
马岱已将一碗绿豆汤入肚,点头道:“不错,客岁汉中大战时,因火线粮草未至,主公麾下亲军白眊军中几名老兵擅取了百姓一头羊。失主将此事告至主公跟前。当时战事吃紧,众将皆来讨情,主公却对峙将那几名老兵军法处置,并亲至失主家赔钱报歉,白眊军主陈到也是以吃了挂落,连降了三级,传闻眼下正在虎步军中当差。当时,某家正随兄长在主公帐下行走,故而知之甚详。”
马岱一拍脑袋,讪讪道:“在阳平关呆久了,整日吃得牛羊肉,如何把这一茬给忘了。那有甚么都奉上来罢,不会短了饭钱。”
姜维一行人在马岱及三十名马家轻骑的护送,快速行在通往CD的路程上。因是到了益州要地,又得沿途官府妥当照顾,一物质路供应颇丰,世人俱是心头事去,浑身轻松。
马岱自当应允。边上姜武见了,朝着少主挤眉弄眼,直到脑袋狠狠挨了一下暴栗子,这才哭丧着脸作罢。
姜母闻言,顿时来了精力,忙不迭问道:“年纪倒是合适,却不知是哪家的女人?”
这日,一行人终究走出连缀山路,行到梓潼郡境内。
那掌柜笑道:“这位将军是外埠来的吧。老夫这里绿豆汤是不缺的,牛肉却须没有,朝廷有令,益州是禁宰耕牛的。”
哪知马岱强忍住笑,故作视而不见,反而装出当真的神采,恭敬答道:“回老夫人,若说到貌若天仙的美人,倒确切有那么两位,巧得是,都是到了十六七岁待嫁年纪。”
棚中不过五七张桌子,已有一壮一瘦两个男人占一张桌子,正在饮用饭食。马岱见状,本身与姜维一家坐了一桌,又号令部下姑息挤一挤,也自够用。
掌柜闻言,回身道:“这位小哥有所不知,我见你身边几位,都是将军打扮,相想必都是汉中王麾下健儿。今汉中王在位,治军严笃,不准兵将士卒乞赖百姓财物,老夫放心着呢。”
那掌柜上了年纪,手脚并倒霉索。在灶前玩弄了好一会儿,才将肉食饮品端上。
马钧待掌柜分开后,叹道:“自古贼…贼过如梳,兵过如篦,汉…汉中王治兵如此,无怪百姓归心。”世人也各自叹服。
他顿了顿,又道:“这第二位,乃是右将军、新亭侯张飞张将军家二蜜斯,比关家三蜜斯长了一岁,传闻不但长得斑斓,性子也是非常温婉。传说上门提亲之人都快踏破两位将军府上门槛了。”
马岱与姜维都是习武之人,常日里又多议论些枪棒技艺。
地里到处是人们繁忙的身影,农夫们三五成群,拿着镰刀弯着腰在垄间地头收割,就连小孩儿,也都跟在大人的身后,帮着捡稻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固然繁忙辛苦,百姓脸上却弥漫着幸运的笑容。
见世人都安坐安妥,马岱道:“老丈,每桌切三五斤牛肉,依样上些绿豆汤水,给弟兄们润润喉咙。”
这条路马岱走过数回,故而沿途凡是碰到名山古迹,就会细细先容一番,世人得他领导讲授,一起颇觉风趣,舟车劳累之感不由大减。
姜母闻言,抚胸感喟道:“这般朱门,我们姜氏如何攀附得起?马将军,有暇还请再多多留意门当户对的人家。”
梓潼郡位于CD平原的西北端,越是往南,阵势越是平坦。沿途所见,皆是一望无尽的金色郊野,黄澄澄的稻穗垂着沉甸甸的穗头,被轻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顿了顿,又笑道:“何况棚中茶点本就不值几个钱,如有哪位将军手头紧,尽管吃用便是,也算老夫对汉中王他白叟家尽一点情意。各位慢用,老夫去了。”
时已近午,世人赶了了半日路,腹中不免饥乏,刚好见了路旁有个茶棚,遂泊车进棚,筹办在此歇歇脚,顺道用些茶点。
那掌柜赔笑道:“将军来的正巧,小店有昨日新猎来的鹿肉,本日方才烹制完成,待老夫为各位端来。”
姜维听到母亲又提起这一茬,顿觉无语,只得一个劲朝马岱使眼色。
马钧因是出身扶风,与马岱有同亲之谊。他虽有些口吃,但也是见多识广之人,马岱又看在姜维份上,待其一样亲厚。姜文姜武则是开畅的性子,故而一起上几人边说边笑,厮混得日渐熟悉。
掌柜见礼道:“原是汉中王亲信大将,失敬失敬。老夫这家茶棚,正位于南北要道之上,来往兵将甚多,向来未曾短了老夫一文钱,多承其福,家中小儿子这才气娶妻生子。”
马岱道:“我也是前几月适逢汉中王尚在沔阳时,听军中同袍提及。说到这头一名,是前将军、汉寿亭侯关羽关将军家三蜜斯,本年年方二八,出落得如花似玉,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待做完这些,掌柜拿抹布擦了擦手,取出一个陶罐,置于灶台上,道:“农忙时分,老夫家儿子、媳妇此时髦在田里劳作,老夫需早些送些吃食畴昔。诸位请自便吧,如汤水不敷,去锅里舀用就是,不必客气。唔,诸位的饭钱总计是五百钱,诸位若用罢,将铜钱扔在这个罐子里便可。请恕老夫怠慢了。”说完,提起一个篮子,回身就要出门。
掌柜的是个须发皆白的白叟,虽上了些年事,精力还是矍铄,笑着将诸人引入棚内。
姜母由衷叹道:“刘皇叔治下五谷歉收,百姓安康,真有道明君也!”她的话引来世人交投奖饰。
姜母忽对马岱道:“听闻益州水土养人,蜀中女子出落得非常斑斓,性子也是活泼风雅。马将军,我家伯约本年一十有八,尚未婚娶,你可知谁家有合适的女儿吗?”
马岱自小苦学技艺,顿时马下的路数自是如数家珍,不料身边这个少年也是其中妙手,除却弓马技艺,胸中于山川地理、治军兵戈也是所藏颇丰,与之扳谈,常常有所得,不由得大为异之。更觉这位新交的小友小则小矣,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沉稳与学问,不紧更加高看一眼。
姜文奇道:“这位老丈,就这么走了,不怕我等吃白食吗?”
这幅气象,比之天水城外白骨盈野,无异于人间乐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