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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感雒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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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伯,雒阳城到了没有?”一个声音稚嫩的女音问道。

女童不满的白了姊姊一眼,说道:“姊姊,你太也端庄了些。固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你现在顿时就要嫁至河东了,不乘此时好好的玩乐一番,莫非嫁入卫氏以后,还能与在父切身侧这般自在安闲么?”

一只枯瘦的熟行缓慢的拍了女童一下,肝火腾腾的喝道:“直呼为父之名,是为不孝。劝姊姊不修品性,一意的贪玩,是为不智。企图让为父迟些嫁女与河东卫氏,让为父落空信义,是为不义。我蔡伯喈贤明一世,怎得生出你般不孝不智不义的女儿来。真是气死我了。”

驾车的老夫转头低笑道:“回二蜜斯,另有十数里地便到雒阳城了。您能够出来瞧瞧,远处那宏伟的城池便是雒阳了。”

一个美丽的十岁女童赶紧从马帘中探出了头,只见门路的远方东北一座庞大的城池展现在其的面前。看着足足有九里多长,高达六丈的城墙,不由目瞪口呆。口中喃喃念叨:“东都仆人喟但是叹曰:「痛乎民风之移人也。籽实秦人,矜夸馆室……”

轻和委宛的清丽声音不由一窒,转而笑道:“姊姊早就过了一心玩乐的年事了……”

姊姊不由秀眉大皱,心中恶感高文,冷冷的说道:“此乃亭中木柱上的议郎何天明所书之绝妙好赋,非我所作。自比洛神,哼,就妾身这等蒲柳之姿,也敢媲美洛神乎。”

一侧的曹孟德俄然拍腿大呼道:“此子莫不是原太原都尉,后受幽州牧刘皇叔所保举,方才调任至雒阳尚不敷一月的议郎何白何天明?”

女童抱着头大声呼痛,回身又揪着父亲的山羊胡子说道:“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明净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我又不是男儿,才不要学这些肮脏的品德仁义呢。”

坐于车中的老者蔡伯喈不竟老泪如泉涌,口中喃喃的说道:“不料十二年了,雒阳城另有记得蔡伯喈之人……昭姬,明姬,速速扶为父下车,为父可不能在老友们面前失礼了。”

此言一出,马车当中立时沉默下来。女童想想心中气闷,心中更悄悄地叫道:“趟若泰山羊氏也这般的待我,我必不叫他们好过。”

车夫当即应道:“恰是我家仆人,未知尊驾等人但是前来驱逐我家仆人的故交?”

不等父亲反训,女童直接训道:“父亲你远在吴地十二年,也不见河东卫氏派人前来问家岳安。现在卫氏子身犯沉痾,恐命不久矣了,就派人仓促的前去吴地相召。还商定了光阴,定要在四月某日到达河东。孰不管从吴地至陈留有千里之地,一月的驰驱,累也累死。兄长们又不在陈留,家中无不足财购置嫁奁。此番又远来雒阳求于故旧,趟若故旧不帮手,又将如何?”

“此言甚是,我也来……”

“好,好,好文,以乡间俚语都能做出此等好文,想来是特地而为之,目地就是想让人间略通笔墨之人,都能了然其之所思所想也。而我等观之,天然能够转为赋文,……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躇于山隅……妙妙妙。本初,这议郎何天明又是何人,何伯求,莫不是你族中人?”

蔡伯喈也是非常难堪,聘请袁本月朔同去看木柱上所书的好文。初看之下,大家都不由轻咦一声,细看之下顿时个个连声赞美不已。

又观注释,姊姊不由哑然发笑,明显是百姓的常用俚语,那里是文人公用的赋文。看来这武人的文采不好,作不出文人赋文来。姊姊心头一动,莫不是mm也发明了那名无礼的中年男人,而特地将已唤来得救的。

又行了数里地,只见一座官亭稀有十人悄悄而立,身后更有近百人的奴婢。瞥见牛车过来,有人扬声叫道:“来者但是陈留蔡伯喈?”

再看文章,开首写着《洛神赋》三字。洛神为传说中的女神,乃上古伏羲氏之女,因沉沦洛河两岸的斑斓风景,来临人间。想来是那名武人畅游洛河以后,心中有感而发,特书一文,以示先人。

“中平六年仲春,吾来到京都朝觐任职,畅游洛水。前人曾说此水之神名叫宓妃。因有感于宋玉对楚王所说的神女之事,因而作了这篇赋。赋文云:

何伯求仰首大笑,说道:“此名我亦是初闻,如果我族中后辈,那就大好了。可惜不是。此子文采不凡,远胜我辈,待我取笔纸来誊写一番,再回寓所细细的研读之。”

“我也来……”

女童白了父亲一眼,说道:“你自已不会去看。姊姊,我们回车上去。”说完就拉着姊姊的手,往牛车奔去。

曹孟德被那名姊姊所呛,顿时难堪的连连咳嗽。正与袁本初说话的蔡伯喈则哑然一笑,一起转到女童与姊姊的身边问道:“方才我与本初说话正兴,话语不免大了一些,只听到孟德说甚么自比洛神,女儿,这是如何回事?”

一群人纷繁呼仆唤奴的叫喊着,唯独袁绍在旁细细的想着此人是谁。能有如此文采之人,当非知名之辈才是,为何自已却一无所知。

一个轻和委宛的清丽声音从车中传出,说道:“姊姊暮年间就随父亲在雒阳城住过数年,早就看过了,也没甚么希奇之处。”

姊姊不由感激的看了mm一眼,但见mm正欢乐的看着注释手舞足蹈,却又不像。姊姊只得静下心机细观注释,看看到底是甚么好文,能让古灵精怪的mm大为赞美。

……她的形影,翩然若惊飞的鸿雁,婉约若游动的蛟龙。容光抖擞如春季下的菊花,身形丰茂如东风中的青松。她时隐时现像轻云笼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但当手执马缰,举鞭欲策之时,却又欣然若失,盘桓迷恋,没法拜别。”

女童嘟着小嘴,与姊姊扶老父下车,只见老父老泪纵横,颤悠悠的抱拳与诸人见礼,共议旧情,女童却转头方向一侧,不去理睬这群男人们的行动。

等进了官亭,女童好似见着了一件希奇事,放开老父,跑到了亭柱跟前,伸手展开了一张半烂的纸张。看不数眼,便直叫道:“姊姊,姊姊,快来看好文呐。”

“姊姊哄人。”女童大呼道:“我前日还见你拈花而笑,望着胡蝶痴痴发楞,可见你还是想着玩乐之事。只是父亲在侧,你又要强装淑女罢了。蔡伯喈,姊姊现在年事尚小,你就不能让姊姊迟两年再嫁与河东卫氏么?”

姊姊不由呆呆的望着木柱上的赋文,心中却如潮起潮涌。这是好赋文么?就赋文的体裁而言,这只是百姓的乡间俚语。自已等人常日虽说,但多是半文半俚,还经常的引经据典,若非饱学之士,底子谈无可谈。

中平六年三月,恰是春光光辉,遍野繁花绵簇,踏春寻游的大好时节。雒阳城中的无数达官贵胄,高门后辈或乘名驹,或驾华车,携夫君美眷四周玩耍。但是此时,正有一驾陈旧的牛车缓缓的从东南望雒阳城来,与踏春玩耍的朱紫背道而驰。

正被那位名唤曹孟德的中年男人偷看得浑身不适的姊姊,顿时松了口气,借机告离,来到了女童的身侧。只见那纸张上正以一种从未见过的字体誊写着绳头小字,但笔迹却如初学者那般粗细不一,有些丢脸。不过此中的笔墨却又苍劲有力,饱含誊写人的锋锐之气,这该当是武人所书。

吾从京都雒阳解缆,向东而游,背着伊阙,超出轘辕,路过通谷,登上景山。这光阴已西下,车困马乏。因而就在长满杜蘅草的岸边卸了车,在生着芝草的地里喂马。本身则安步于阳林,极目了望水波浩渺的洛川。因而不觉精力恍忽,思路飘散。低头时还没有瞥见甚么,一昂首,却发明了非常的气象,只见一个绝妙才子,立于山岩之旁。

一篇斑固的两都赋顿时脱口而出,女童欢乐的叫道:“姊姊,姊姊,班兰台的《东都赋》虽好,却始终没有亲眼所见的这般夸姣。姊姊,你也快来瞧瞧啊。”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践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京师。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好,好一个《洛神赋》,蔡蜜斯真不愧是才名满天下之蔡伯喈亲女,短短时候,便能做得如此绝妙之好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蔡蜜斯莫不是自比洛神乎。然也,以蔡蜜斯之貌,就如洛神普通,令人赞美不已。”那名唤曹孟德的男人双目放光,如同见到甚么希世之珍宝普通,死死的盯着姊姊,直欲将之抱在怀中大肆的垂怜之意。

“恰是,我乃谯郡曹孟德,这位是汝南袁本初,南阳何……”

但此文语句的顺畅,文词之美好,比方之活泼,虽凡夫俗子也能看得明白。若以赋文的情势写出,只怕此文之美好更甚。姊姊不由喃喃的以赋文的情势念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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