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游戏竞技 >上品寒士1 > 三十四、蕉叶舟

三十四、蕉叶舟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陈操之笑道:“这就是长康所要的一波三折啊。”

张墨笑道:“有陈操之在,无人敢向葳蕤求婚了,操之入建康不到一月,申明大振,会稽王、林法师、王右军都极赏识他,在司徒府大中正考核上辩才无敌——纨妹你看,这两对是良伴啊。”

陈操之和刘尚值伴随顾恺之迎出清溪门外十里,在白鹅山与张府车队相遇,伴随张浓云进京的另有张墨的宗子张玄之,张玄之字祖希,年方二十,自幼聪明过人,是三吴大族后辈的杰出俊彦,与孔汪齐名,又与谢玄并称南北二玄。

有陆葳蕤作表率,张浓云羞答答解下腰间那块小玉珮,也学陆葳蕤将玉珮安排在芭蕉叶上,羞怯慌乱,没安排稳妥,并且玉珮比香囊重,蕉叶舟还没流驶到顾恺之面前就倾斜了,玉珮滑落水中,悄悄无声。

陈操之笑道:“长康,还须我助你否?”

陆葳蕤道:“把你腰间的玉珮解下送给顾郎君啊。”

便有顾府仆人、张府仆人寻一处垂柳扶疏、野花烂漫、溪水轻缓、有浅滩的河岸,张白帛步幛一百丈,如许,就将这一段河岸与大道隔开,张府、陆府女眷便可纵情在水滨玩耍。

张浓云颇见羞缩,幸亏有葳蕤在身边,还放心些。

陈操之站在岸上道:“长康,站着别动,莫把水搅乱,玉和石头是不一样的,阳光照入水中,玉会隐现光芒,必然能找到。”

三十4、蕉叶舟

陆葳蕤道:“阿彤,我们去水边濯足可好。”与张浓云手牵动手向浅滩走去,张府、陆府的婢女从速跟上。

陆葳蕤抿唇浅笑,对张浓云道:“阿彤,去嘛,明日我约你一道去。”

陈操之道:“牧童儿皆会此。”又吹奏起来。

张浓云抬眼看了一下顾恺之,顾恺之目光炯炯,满脸殷切,便点了一下头,轻声道:“好。”

张墨命仆人在青草如茵的河岸铺一方毡席,设三张小案,置干果薰脯、薄醴甜醢之类,与儿子张玄之、从妹张文纨饮宴水滨,感春阳朗照,看暮东风景,游目骋怀,表情镇静。

西边道上,又有一支车队辚辚而来,板栗大步在前,赶来向张墨见礼,张墨哈哈大笑,看着陈操之道:“本来如此。”又道:“玄之、阿彤,文纨姑母来驱逐你们了,从速去见礼吧。”

顾恺之大喜,连轮作揖道:“多谢多谢!”

那边顾恺之想起一事,便对张浓云道:“阿彤,明日你来瓦官寺看我作画吧。”

陆府车队已在道旁停下,陆夫人和陆葳蕤刚下车,张玄之、张浓云兄妹已经快步赶到,拜见姑母,又与陆葳蕤相见。

以谢玄之才,还要被姊姊谢道韫如此峻厉地非难,谢道韫之傲岸刻薄可想而知,当然,现在汗青已悄悄窜改,谢道韫并没有成为江州刺史王凝之的夫人,而顾家妇还是是顾家妇,能称得上清心玉映、内室之秀,张浓云丰度可知。

张墨问张文纨:“纨妹,传闻孔汪与陈操之成了莫逆之交了?”

张玄之、张浓云兄妹拜见父亲,顾恺之、陈操之、刘尚值也别离向安道先生见礼。

顾恺之见陈操之获得了礼品,非常恋慕,目不转睛盯着张浓云,那瞻仰的模样很象个孩童。

张墨道:“本日三月三,上巳节,我们不必急着进城,就沿着这清溪缓缓而行,踏春玩耍,沐发濯足,祓除不祥,祈求多福。”

这时,张浓云也看到了,欢愉地指导顾恺之,顾恺之拾起,大喜。

张浓云大羞,低声问陆葳蕤:“葳蕤如何办呀,我可没有备香囊!”

陆葳蕤已经看到了水中的那块玉珮,她没张扬,扭头看了陈操之一眼,陈操之明显也看到了,嘴一呶,微微而笑。

自七岁那年见过面以后,张浓云一向记得这个顾虎头,隔了十多年再见,顾虎头长身玉立,神清气朗,已是翩翩美女人,只是那猎奇的神采稳定——

陆葳蕤与张浓云坐在河边青石上,撤除鞋袜,乌黑霜足浸在清澈溪水中,张浓云轻声惊呼:“冷!”

陈操之目视陆葳蕤,说道:“苦哉,那我岂不要累趴下。”

张浓云虽远在会稽,也晓得陈操之与陆葳蕤之事,见陈操之上前给她姑母张文纨见礼,姑母含笑相对,意甚亲热,不由悄悄惊奇,心想:“不是传闻陆氏不肯让葳蕤嫁给这个陈操之吗?莫非现在转意转意了,嗯,这个陈操之人物俊美、风仪尤佳,真是葳蕤的良配。”

陆葳蕤与张浓云已有三年未见面,这时见到了,执手细语,甚是亲热。

顾恺之伸手畴昔拉了那芭蕉叶近前,在陆葳蕤和张浓云骇怪至极的目光中,顾恺之笑嘻嘻将蕉叶舟往陈操之那边悄悄一推,蕉叶舟加快流驶,陈操之拾香囊在手,宝珠玉兰的芳香扑鼻,嗅之心醉——

这时,陈操之的柳叶声传来,陆葳蕤回过甚去看,与陈操之目光相接,内心甜丝丝的,应道:“游东安寺,不谨慎踢伤的。”摸摸腰间掖着的香囊,想着如何送给陈操之。

张墨问陈操之道:“操之不去插手天阙山雅集吗?我因有事辞而未往。”

陈操之与顾恺之走了过来,坐到二女下首数丈处,一起濯足,顾恺之吟道:“沧浪之水清兮,能够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能够濯我足——”

陈操之、刘尚值与张玄之相见,年事相称,话亦投机,提及来才晓得,张玄之客岁结婚,其妻乃是会稽孔氏女郎,与孔汪是从兄妹。

陆夫人张文纨说道:“孔汪与陈操之究竟如何订交的我也不甚清楚,传闻是二人相互惜才,不过孔汪向蕤蕤二伯父亲口说了他不会再向葳蕤求婚了。”

顾恺之“啊”的一声跳起来,渡水来寻,那是块白玉珮,恰好这清溪河也多白石,顾恺之眼睛远视,找了好一会没找到——

谢遏就是谢玄,王夫人就是谢道韫,关于谢道韫,《世说新语》里另有一则记录:“王江州夫人语谢遏曰‘汝何故都不复进?为是尘事经心,天禀有限?’”

顾恺之搔首道:“仿佛不必了。”

陆葳蕤和张浓云都赤足过来寻觅,四只乌黑的纤足踩在河滩鹅卵石上,褰裙、小腿赤裸,很美。

陆夫人浅笑着摇了点头,悄悄感喟一声。

顾恺之奇道:“柳叶也能吹出这般动听的声音!”

陆夫人侧头望去,河岸垂柳边,陆葳蕤、张浓云、顾恺之、陈操之四人正临水相谈,男人如玉树临风、女子似风荷照水,东风习习,衣袂飘飘,望之如神仙眷侣。

陈操之躬身道:“承诺了长康,要陪他来接玄之兄和张小娘子。”

张玄子晓得妻兄孔汪求婚陆氏之事,奇道:“孔德泽会与陈操之交好,不成思议!”

秦淮河古称清溪,东源句容、南源溧水,双源在方山埭交汇,自西向东绕过建康城,注入长江,吴郡大族张氏女郎浓云小娘子的车队就是沿句容清溪南岸一起逆流而来。

顾恺之好生绝望,对陈操之说道:“子重,那维摩诘像在佛诞日之前我怕是赶不出来了,到时你要助我。”

张浓云看到陆葳蕤左足大拇趾的乌青,便问如何伤到了?

陆葳蕤道:“水是有些冷,很快就风俗了的。”双足悄悄泼水,看波光泛动。

张浓云比陆葳蕤还害臊,浓云者,红霞也,传闻是张浓云幼经常常害臊脸红,其父张墨就给她取名浓云,张浓云虽说自幼与顾恺之了解,但十年后再见,又是结婚期近,在顾恺之面前更是羞不成抑,紧紧抓着陆葳蕤的手,如许壮胆一些,嘤嘤道:“不去。”

流水清潺,春光明丽,很落拓的光阴,陈操之看着水边那两个斑斓女子,感受生命的夸姣,便摘一片柳叶,噙在嘴里一长三短地吹奏,声音清脆锋利,固然节拍单调,但仿如天籁——

陆葳蕤看光临河发展着几株芭蕉,便赤足去摘了两片芭蕉叶,递给张浓云一片,然后取出阿谁香囊,俏脸绯红,纤手微颤,谨慎翼翼将香囊置于芭蕉叶上,看着蕉叶舟载着香囊随水浮下,一片芳心亦浮浮漾漾。

当时民风清爽朴素,尚无后代宋明那样的男女大防,顾恺之来驱逐,张浓云亦下车相见,顾恺之喜不自胜,这个张浓云果如陆夫人张文纨所言,与陆葳蕤普通斑斓,陆葳蕤娇美、张浓云清秀——

说话间,张墨带着侍从数十人到了,看到顾恺之,笑道:“贤婿来得早啊。”

陈操之是看到张玄之才记起顾恺之的未婚妻张浓云也是史上着名的贤媛,《世说新语.贤媛篇》记录:“谢遏绝重其姊,张玄常称其妹,欲以敌之。有济尼者,并游张、谢二家,人问其好坏,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民风;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内室之秀。’”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