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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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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听模糊有车辙转动的吱吱之声,间或异化着人声对话。厉知秋探头一看,竟是白天碰到的那伙绿衣人。本来毕竟这些人数量浩繁,又兼赶着大车,以是行进不快,天然落在厉知秋的背面。

正行之间,忽见东首巷子上一行十余人赶了一辆大车,疾步而过。厉知秋一瞥之下,不由得一惊。本来这十余人有男有女,却大家穿戴一件绿衫,那绿衫直绿的出奇,比路旁的垂杨倒柳还要更艳一些。此中两个男人推着一辆辇车,这辇车也不甚大,但车轮过处,辙痕深重,显是内里装着非常沉重之物。饶是如此,这两个男人却奔行敏捷,并不掉队于其他火伴。厉知秋心想:“这些绿衣人来源不明,举止古怪,那大车中不知装的甚么贵重之物,如此之沉,莫非是一车黄金?这两个推车的男人在天险之道推着大车驰驱,却如履高山,明显身负武功,绝非庸手。”若在平时,便想跟去看望究竟,但这时有要事在身,念着丛大人的病症,不敢多搁迟误,当下放开脚步,自顾赶路。

厉知秋听到此处,已明白这群人必是那里的宗派教会,借此地空旷寂静,在此引渡新人。他晓得江湖上最忌帮派外务时有外人偷听,加上这些人行事诡异奥秘,明显不想为人所知,便欲就此分开。不过此处枝叶繁多,本身一动,必将发作声响,惹其重视。只好留在原地,闭耳不听。但此时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想要充耳不闻,却那里能够?

这一年是宋孝宗隆兴元年,距靖康之耻、北宋之亡已畴昔三十余年。高宗天子赵构偏安一隅,定行在于杭州,改称临安,那是取“临时安家”之意。终高宗一朝,宋廷不思进取,虽外有岳飞、韩世忠等复兴名将,但内有奸相称道,搞得宦海乌烟瘴气,相互嫉恨架空,终究不得不向金国乞和,比年进贡称臣。

厉知秋久去临安,别了沈一铭后,自要走朋探友一番,这天来到老友太医林仕中家中。酬酢过后,见林仕中唉声感喟,色彩不乐,厉知秋忙问启事,本来庐州太守丛弘大俄然得病不起,北伐期近,庐州乃宋金计谋冲要,职位非同小可。丛弘大求医无数,病情却更加严峻,不得不将症由写在信中,派人送光临安乞助太医。太医不能等闲分开都城,只得按照描述复书祛病之法,但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不能劈面诊断,如何对症下药?是以林仕中非常犯难。厉知秋闻知后哈哈大笑,心想解了庐州太守的病症,便算是助北伐一臂之力,那也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当下义不容辞的接了求诊,借道淮南赶往庐州。

这大汉姓厉名知秋,乃是武夷山桃源观观主余仙的顶门大弟子。余仙自号杏林先生,武功即强,医术又高,常日里经常救死扶伤,在江湖中很有声望,被称为“再世仲景”。厉知秋久随恩师,早已尽得其真传,近年来余仙年事渐大,在江湖中走动的少了,厉知秋便负担起桃源观出诊之责。固然来往驰驱非常辛苦,但这些年走遍山川大河,多有游历,倒也能得意其乐。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厉知秋不肯生出无端是非,便缩头不看,调匀呼吸,等他们自行走过。哪知这伙人来到这片空位以后,此中一人举手一挥,放言道:“这里地段平坦,又兼夜深无人,就在这吧!”这伙人立时留步,大车戛但是止,更无一人有半点行动,便似肃容严明的军队普通。四下里顿时沉寂无音,只偶尔传出虫鸣之声。

他行了一阵,天气见晚,却已过了宿头,暗忖再归去打尖住店,颇费时候。见到火线一片密林,便盘算了主张,决计再赶一段路,夜间在林中草草一睡,明天晌午便可达到庐州。

那喊话的壮汉陪笑道:“便是真有仇敌环侧,有丁三尊者在这里,又有甚么怕啦。”丁尊者斜视了他一眼,不去理他,正色道:“子时将近,就要开堂立法了,众位兄弟姐妹,请速速清算仪容,聆听我佛教诲!”只见那十几个男女相拥堆积到丁尊者身前,左排右列,竟站成了一个方队。只要那推车的两名壮汉立在丁尊者身侧。

雄师集结,敏捷过江渡淮。当时合法蒲月鸣蜩,淮南一带本来桃红柳绿,夏风习习,但兵战将临,氛围中自不免有簌簌之感。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衫大汉,脚踩快靴,迈着大步,正沿着大道赶路。他虽走的缓慢,心中却在冷静策画:“听送信的说,丛大人迩来面红目赤,咽喉肿痛,不能说话,又兼吵嘴腐败,身生疖疮,这是内伤劳损而至。如用药恰当,用心保养,当无大碍。”

这年端五,临安巨富沈一铭身染疟疾,久治不愈,闻知“再世仲景”的大名,便派人前去桃源观重金请诊。余仙固然削发为道身在化外,却常对弟子门人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佛家讲经布道尚要收金索银,我们行医救治,也须按规收取诊费。财帛比如流水,取之有道,用之有法,方显豪杰本质。桃源观只要香火更旺,我们才气救世济民,为贫苦百姓瞧病时才气更有底气。”是以常常有富商富商求诊,余仙均是来者不拒。这沈一铭是江南一带驰名的绸缎巨商,余仙接到请诊,忙令大弟子厉知秋前去临安。

丁尊者道:“众位仁爱之兄弟姐妹,已在本宗试守月余。现在辨真之期已过,尊者丁残云,祈求宗长我佛,引我十二位兄弟姐妹踏入正路,入我宗教,共升极乐天下!”他忽地手指上天,脖颈朴重,不住点头,行动非常古怪。那十多个男女却神情严峻,半点声气也无。

高宗坐了三十六年天子以后,深感倦勤,因而传位给养子赵眘,是为宋孝宗。孝宗为人很有其祖赵匡胤之风,整天主动进取,一心想要规复大宋江山,将女真人赶回北方。他甫一继位,便下诏为岳飞昭雪昭雪。一年后更是励精图治,任命老帅张浚主持北伐,力求兴复汉室天下。

丁残云又缓缓隧道:“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恩则孝养父母,义则高低相怜。让则尊卑敦睦,忍则众恶无喧。若能钻木取火,淤泥定出红莲。苦口的是良药,顺耳必是良言。改过必生聪明,护短心内非贤。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传闻顺次修行,天国只在目前。”他讲毕这最后一句,那十二个男女便跟着一同齐呼:“传闻顺次修行,天国只在目前。传闻顺次修行,天国只在目前……”连丁残云身侧的两名壮汉,也与那些人一齐叫唤。这十几人连吼数声,震耳欲聋,直惊得林中鸟儿也飞了起来。

只听丁残云持续说道:“龙尊王佛已降下大旨,准我十二位兄弟姐妹入教。恭喜众兄弟姐妹洗尽铅华,踏入正道!”那些男女顿时面露忧色,相视点首,眼中流出相互鼓励的神采。

樟树虽高,但他身怀绝世技艺,攀树这等戋戋小事天然不在话下。找了棵叶枝粗大的树叉,便即沉甜睡下。

沈一铭病症虽重,但厉知秋学医十余年,天赋既高,人又勤奋,任何疑问杂症在他眼里不太小病小恙。他略施妙手,便即药到病除,又在临安小住数日,沈一铭渐渐病愈,口中不住称谢,除了诊费,另奉上重金酬谢,自不在话下。

在林中行了里许,夜已全黑。厉知秋寻了片空位,拿出干粮饮水自食,瞥见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本来已到中夜。他非常困乏,便要在这林中小睡,见这林里香樟树干粗大,树高如盖,正值***气,棵棵枝繁叶茂,心想到这树上去睡,以免野兽骚扰,倒不失为一着妙棋。

那发号施令之人朝一名推车壮汉微一点头,那壮汉走出人群,抬开端来,朝着东首厉知秋地点处朗声道:“好朋友,夜深人静,何必躲在暗处窥视?”厉知秋大吃一惊,暗道本身纳气屏息,极其谨慎,如何却被人等闲发明,看来这些人武功深不成测。正要硬着头皮跳下,却听那人持续叫道:“好朋友,还不下来吗?”声音倒是朝向西首。厉知秋一奇,正在思考此举何意,但见那人面朝北首,又大声叫道:“这般躲在暗处不肯相见,看来中间是敌非友了?”厉知秋不由恍然,才明白此人不过是虚张阵容,以此法查探是否有外人在旁窥视,本身一个不慎,几乎被他诈了出去。

这伙人从南而来,那人喊了三面以后,南首却不必摸索了。厉知秋偷眼望去,见到绿衣人中有四五个二十岁摆布的青年男女,听了那人喊话后神情严峻,暴露惶惑之色。先前发号施令那人留意到这几个年青人的神采,哈哈一笑道:“诸位兄弟姐妹莫慌,这是冷护教传下的探敌之法,本宗集会开堂之时,必定要先向四周示警,以防有人偷听窥视。现下摆布并无动静,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这一日行到长江之畔,雇船过江以后,他迈着大步疾行了一阵,途径渐窄,向左一看,但见江中水流湍急,对岸阵势险要,本来已到了天险采石矶四周。厉知秋心道:“当年太祖派大将曹彬攻取南唐,便是取道这长江天险,攻其措手不及。而两年之前,金主完颜亮南侵我大宋,却在这采石矶吃了大亏。可见便是天险,也晓得适应天道,偏帮那王者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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