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帐本来由
施世伦已换上便装,将燧发手铳和佩剑都带在身上:"正因如此,我才要连夜行动。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找死!"黑衣人挥刀扑来。
展开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施世伦越看越是心惊——这竟是先帝的密诏!内容直指索额图勾搭蒙古准噶尔部,企图不轨。更令人震惊的是,密诏中提到索额图在先帝药中下毒,导致先帝早崩!
施世伦谨慎取出锦盒,翻开盖子——一尊三寸高的赤玉观音像悄悄躺在红绸上。观音通体血红,雕工精彩绝伦,但在心口位置,却有一道纤细的裂缝。
统统俄然明朗。施世伦想起审判七珠时,她那些看似抵赖的话——"都是九黄逼我的"、"他威胁若我不从,就杀我百口"...当时觉得是推辞任务,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妙音点头:"贫尼要留下迟延他们...大人,天下百姓,就奉求您了..."说罢,竟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冲出房门!
俄然,殿别传来衙役的厉喝:"甚么人!"接着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索尼大人..."施世伦默念这个名字,扬鞭催马,向着都城方向奔驰而去。
厥后索额图派人追杀,她不得不将玉像交给圆通和尚保管。圆通又将其藏在观音寺佛像中,由九黄看管。慧明师太临终前命七珠暗藏在九黄身边,就为有朝一日能将血观音和密诏公之于众,为先帝和董鄂妃讨回公道。
观音寺大门上的封条在雨水中已有些脱落。施世伦命人四下扼守,只带施忠进入。大雄宝殿内乌黑一片,只要偶尔的闪电照亮那尊高大的鎏金佛像,佛面在电光中显得格外诡异。
"大人,太伤害了!索额图的刺客能够还在内里!"
"快走!"圆通嘶声喊道,"血观音干系大清国运,毫不能落入索额图之手!"
施忠点头:"圆通说,七珠底子不是甚么淫尼,她是受命暗藏在九黄身边,就为查出血观音下落。九黄杀胡翰林佳耦,也是因为胡夫人偶尔发明了这个奥妙..."
"这是...日期?"施忠挠头。
"本来如此..."施世伦长叹一声。七珠忍辱负重,却被本身误以为淫尼,判了凌迟极刑...
"就在观音庵!"施世家恍然大悟,"七珠的师父!"
施世伦晓得刺客已追踪而至。他深深看了妙音一眼:"你跟我一起走。"
"大人先走!"施忠一把推开施世家,单独挡住两名刺客。钢刀相撞,火星四溅,施忠臂上已添了一道血口。
其他三名刺客明显没推测知县会有火器,一时怔住。施世伦趁机拔出腰间佩剑,与施忠背靠背站立。
施世伦接过玉佩,只见后背刻着"永结同心"四字,恰是先帝笔迹。
信是七珠的师父——前任方丈慧明师太所写,详细记录了当年董鄂妃被害颠末,以及她如何受托保管血观音。
危急时候,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将刺客撞开!施世家定睛一看,竟是圆通和尚!这老衲人不知何时逃出大牢,现在衣衫褴褛,却技艺敏捷,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施世伦闪电般脱手,将来人按在墙上,手铳抵住其咽喉:"谁!"
"这就是...血观音?"施忠瞪大眼睛。
施世伦来不及禁止,只听内里一阵打斗声,接着是妙音的一声惨叫。他咬牙回身,从后门冲出,公然见一匹黑马拴在树下。翻身上马,身后已传来追兵的呼喝声。
"施世伦,你逃不掉!"又一个黑衣人从屋顶跃下,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咽喉。
"大人,如何办?"施忠低声问。
俄然,远处传来犬吠声,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妙音神采大变:"他们来了!大人快走!后门有匹马!"
施世伦面色陡变:"先帝驾崩的日子!"他猛地想起刀疤男人未说完的话——像中藏有...
借着月光,施世伦认出这是观音庵的小尼姑妙音,当日曾为他们开过门。
正自责间,忽听门外一声轻响。施世伦敏捷吹灭蜡烛,闪身门后。门被悄悄推开,一个黑影悄但是入。
"大人,是部属。"施忠的声音传来,却透着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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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珠的禅房还保持着原样。施世家扑灭一支蜡烛,细心搜索每个角落。在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后,他发明了一个小铁盒,内里是一封密信。
刀光剑影中,施世伦与施忠且战且退。刺客武功高强,招招致命,很快就有两名衙役倒在血泊中。
施世伦晓得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回身冲向侧门。刚踏出门槛,忽觉脑后生风,仓猝低头,一柄飞刀擦着他发髻钉入门框!
"难怪索额图不吝派刺客来抢..."施世伦倒吸一口冷气。这密诏若公之于众,足以让索额图满门抄斩!
"施忠,你好好养伤。"施世伦站起家,眼中闪动着果断的光芒,"我要再去一趟观音庵。"
施世伦不动声色地将血观音塞入怀中,右手在袖中握住燧发手铳:"索额图就派你们这几个废料来?"
策马疾走中,施世伦心中已有定夺——他要亲身进京,将这关乎国本的密诏交到能制衡索额图的人手中。而这小我,就是四大辅政大臣中独一能与索额图对抗的...
施世伦蹲下身,细心查抄底座。前次搜索时,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九黄的帐本,但明显另有遗漏。他的手指抚过莲斑纹饰,俄然停在一处——有片花瓣的纹路与其他方向相反。
妙音泪如雨下:"师...师太临终前交代,如有人来寻血观音,就将这个交给可托之人..."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董鄂妃的贴身之物,可证明密诏实在..."
县衙内,施世伦紧闭书房门,取出怀中的血观音。借着烛光,他再次细看那行小字:"癸亥年戊午月甲子日,慈航普度"——这恰是先帝驾崩的日期和时候!
用力一按,底座侧面无声滑开一个小洞,内里鲜明放着一个赤红色的锦盒!
施世伦举剑格挡,两剑相击,震得他虎口发麻。这刺客武功比殿内几人更高,不出三招,他的官袍已被划破数处。
施世伦一把扶住他,唤来郎中救治。施忠胸前一道刀伤深可见骨,所幸未伤及内脏。包扎结束后,施忠强撑着陈述:"圆通临死前说...血观音是当年先帝赐给董鄂妃的...董鄂妃被害前交给亲信宫女...那宫女厥后削发为尼,就在..."
窗外雨声渐歇,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施世伦将密诏藏入贴身的暗袋,开端思考对策。索额图权倾朝野,便是父亲靖海侯也难以正面对抗。这密诏交给谁才气确保安然?皇上年幼,朝政实际由四大辅政大臣把持,此中索额图权势最大...
殿门被猛地踢开,四个黑衣人持刀而入。为首者嘲笑道:"施大人,把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施忠一个箭步挡在施世家身前:"大人谨慎!"
施忠吼怒一声,钢刀迎上。施世伦则对准为首者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那人胸口绽放血花,抬头倒地。
施世伦来不及多想,趁乱冲出包抄,翻身上马。身后传来圆通的一声惨叫,接着是施忠的吼怒。他咬牙策马,冒雨奔回县衙。
施世伦从速开门,只见施忠浑身是血,靠在门框上勉强站立。"圆通...圆通大师死了...刺客也全被处理..."说着便向前栽倒。
夜色如墨,雨后的街道泛着微光。施世伦悄悄来到观音庵后墙,轻巧翻入。庵内一片沉寂,明显无人推测他会深夜拜访。
"像中藏有甚么..."施世伦喃喃自语,悄悄摇摆玉像,听到内里有极轻微的响动。他尝试扭转观音的头部,公然能够转动。三转以后,"咔"的一声轻响,观音像从背部裂开,暴露一卷薄如蝉翼的绢纸。
"杀出去!"施世伦眼中寒光闪动,"这血观音干系严峻,必须安然送回县衙!"
"就是这里,佛像底座有个暗格。"施忠举着火把,指向佛像火线。
"大人饶命...是...是我..."一个颤抖的女声响起。
一阵短促的拍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为安在此?"施世伦稍稍放手,但仍保持警戒。
施世伦悄悄拿起玉像,对着火把光芒细心打量。透过那道裂缝,模糊可见像内里空,仿佛曾藏有甚么东西。他转动玉像,发明底部有一行几近不成见的小字:"癸亥年戊午月甲子日,慈航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