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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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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医细细把起脉来,半晌后收了手,退后两步,伏地禀道:“贵妃娘娘身子无虞,只是记得切勿大喜大悲,不然恐对腹中胎儿倒霉。”

北冥风望着她,大掌极是和顺地抚了抚她发顶,这才当真看起来草拟的几个名字来。

夕若烟点头,庆儿方扶她起家,服侍她穿衣。

“信口扯谈的可还行?”乍一闻声,夕若烟却连头也不抬,待细细想过后,竟渐渐品出味来:“常乐,常乐,常相欢乐。这名字好啊!”

“夫人没事,生了个女儿,母女安然。”又见夕若烟垂了眼睑,似如有所思,庆儿思虑半晌,摸索问:“主子但是要畴昔瞧瞧?”

“方才在西殿,您俄然就晕畴昔了,可吓好人了。不过有幸老天保佑,您没事,腹中小皇子也没事!”庆儿眸间含泪,紧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却仍旧免不得一阵后怕。

夜幕初上,夕若烟正在房中挑灯翻阅册本,好不细心。

夕若烟欣喜若狂,忙不迭丢动手中书卷直奔阁房。

张太医闻声当即拎着药箱率先入了内殿,待至榻前,伏地施礼后,庆儿遂拉开锦被一角,再将丝帕覆在夕若烟玉白皓腕上,静待张太医诊脉。

凝着她专注的模样,北冥风含笑,起家往着软榻踱去。回身前只余下两字:“常乐。”

庆儿的脸庞近在天涯,见她微有转醒的迹象,当即眉开眼笑起来,扬声唤着外室候着的一众太医。

夕若烟默了默,垂下眼睑,并不答话。

司徒琬琰已经醒了,现在仍衰弱着,精美的面庞不见一点赤色,格外惨白。见她走近,却仍竭力含笑地伸脱手去。

“朗儿。”夕若烟抬眼远眺窗外,本日的天格外的好,可贵出了次阳光,令人瞧得也觉周身都暖洋洋的,“是阴沉的意义。寄意着暴风骤雨后,扒开浓雾,阳光骤现。”

闻言,夕若烟低头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

北冥风取来披风为她披上,夕若烟这才如梦惊醒,揉了揉眼,看着面前人影,巧笑道:“甚么时候出去的,如何也没小我通禀一声?”

花颂正打了净水替司徒菀琰擦拭,接生嬷嬷方抱着刚清算安妥的婴孩入内。

“你是她乳母,又是身份贵重的贵妃娘娘,由你取名,再合适不过。”司徒菀琰竭力撑着有些沉重的眼皮,冰冷的手拍了拍夕若烟的手背,心中主张已定。

司徒菀琰含笑瞧了眼孩子,又转头睨着她:“现在我已然生了,你也快些诞下皇子,好给我的女儿作伴啊!”

北冥风倒是笑得畅怀,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小小的人儿包裹在厚厚的棉被当中,现在已然止了抽泣,粉粉嫩嫩的面庞软软的,叫人瞧了便是满心的欢乐。

“是甚么?”

现下,祁王的女儿忆璇尚养在凤鸾殿,开初是前朝大臣的咄咄逼人,固然好不轻易压下,但总归内心是个疙瘩。火线弹压了叛军尚统统好说,倘若皇城真有失守的一天,这亡国的罪人,还指不定就是谁了。

庆儿连声的呼喊在耳畔响起,夕若烟晕晕沉沉,勉强展开沉重的眼皮,却见榻前乌压压的围了一众黑影。

夕若烟手上行动一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昏倒前的影象垂垂回拢,夕若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方才琬琰出产,她因情感过于冲动而俄然间晕了畴昔,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她眼眸乌黑有神,唇角始终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顿了顿,才问:“算算日子,离你临产也不远了,摆布不过这两月的时候。只是火线战事未平,前朝之事也拖着圣上兼顾乏术,你一人怀着身孕,还要用心措置后宫之事,很累吧?”

北冥风脱了外袍,正解着腰封,夕若烟远远瞧了,忙上前示好般替他解下:“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名字的?”

却见司徒菀琰神采沉了一沉,黑眸半阖,难掩忧色。

庆儿扶着夕若烟徐行入内,世人施礼,她只略略摆手,便径直往着床榻而去。

“方才已经令人去国公府送信了,等会儿国公夫人便会进宫来看你。至于瑾瑜那面,稍后我会请皇上也捎个信给他,想必待他传闻了这个好动静,心中欢乐,指不定就大捷了呢!”夕若烟柔声道。

“这个名字我很喜好。在乱世,我倒也不苛求甚么,只要她一世安康无虞,平平欢乐,已是极好。”

夕若烟点头:“有南诏管束匈奴,赵王、韩王以及淮南王出兵驰援,北冥祁纵有平南王做联盟,我倒也不是过于担忧。我信赖,大捷……不过只是迟早。”

“对了,可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夕若烟扶着粗笨的腰肢,伸手将她的玉手握住,就着床沿而坐。

司徒菀琰自来是善察民气,她能看出夕若烟的不易,也心疼她的劳累,可后宫之事同前朝之事普通沉重。前朝需为战事操心吃力,出运营策,后宫又岂不需求安稳民气,稳定局面?再加上,她身怀有孕,更是劳累。

夕若烟再不好回绝,便只能临时应下。又陪了一会儿,见司徒菀琰困乏正浓,想她产后身子虚,便起家告别,只又另拨了几个做事稳妥的宫人过来服侍,这才放心。

“信口扯谈的。”他低头,凑在她耳畔轻语,笑得没皮没脸的。

北冥风措置完朝政仓促赶来,他挥退陪侍的宫人,踩着步子转入内殿。

“我如何了?”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脑中沉甸甸的,影象一片浑沌。

司徒菀琰默了默,点头。

便问:“秦夫人现下如何?孩子呢?”

就如当今的战事,她也但愿战乱尽快结束,不必再瞧得满城的硝烟烽火,枯骨各处。

“瞧你过分专注,不忍打搅。”北冥风温声细语,目光顺着桌面落在那混乱的几张碎纸上,拿起来大抵瞧了瞧,“这是甚么?倒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司徒菀琰附和点头,歇息了一夜,她也垂垂规复了些精力,现在背靠着软垫坐在榻上,伸了手去拉夕若烟。

“主子,主子……”

西殿现在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殿中一阵血腥味未散尽,窗棂微开,有丝丝冷风透入,将满盈的血腥味缓缓吹散。

“由我取?”夕若烟惊奇。

夕若烟往着中间挪了挪,表示他坐到本身身边来,这才拾掇起桌面的几张纸一一摆好:“是啊,下午去瞧孩子的时候,琬琰让我替孩子起个名字,可我返来想了好久,又翻阅了很多册本,老是感觉不太好。你来了,恰好也替我出出主张,我正拿捏不定呢!”

夕若烟恍然昂首笑了,覆上她的手,却岔了话题:“你可知,昨夜操心机替常乐想名字的时候,我也趁便给我的孩子起了个奶名。”

庆儿握着夕若烟的手跪在榻边,眸中亮光点点,一时哭得泣不成声:“主子您可吓死我了,幸亏没事,幸亏没事!”

夕若烟拍拍她的手背示以安抚,只见她点头悄悄一笑:“先前并未同相公筹议孩子的名字,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想不出甚么好名来。可孩子生了,必然是要先起名的,你既是她乳母,不如就由你替她取个名字,可好?”

翌日,夕若烟将这个名字奉告了司徒菀琰,见她呢喃半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斯须,只见她掩唇一笑,模样却甚是对劲。

水漏“滴滴”声在殿中响起,更衬得满室喧闹,愈发的温馨了起来。

殿中烛火熄了大半,唯长案上那盏烛火最亮,夕若烟伏在案前,敞亮烛光拉下长长一道剪影,许是过分专注,竟连他走近了亦未发明。

司徒菀琰懂她的意义,也非常了解:“你放心,圣上自来以仁怀管理天下,深得民气。祁王造反,乃是逆天而行,毕竟是成不了大事的。”

起名无外不是讲究寄意好,亦或按着孩子的生辰八字来起,既是女孩子,挑的字眼又大多是些温婉和蔼些的,反倒是没了新意。

北冥风沉默很久也没见给出个定见来,夕若烟瞧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便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不由有些失落:“看来这平时诗书读得再多,可一到这起名上,总归是无用的。”沉闷地将纸揉团丢开,夕若烟复又摊开几本诗典范籍,低头细细阅起来。

“还烦请张太医去开一张安胎的方剂,有劳了。”庆儿叮咛近旁宫女:“送张太医出殿,再将熬好的安胎药端上来。”

宫女得了叮咛,告了礼,送了张太医出殿。

庆儿望了眼两人,想着她们另有些梯己的话要说,便表示了世人都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

这设法与夕若烟不谋而合,显见得先前的忧愁是多余了:“这名是皇上起的,本来我还觉得他是扯谈的,也难为你喜好。”略一沉吟,又道:“字儿倒是平常不过,可细细想来,做父母的,哪个不是盼着后代安然喜乐,便是最大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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