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探秀惹倾慕 祖孙议亲事
邓睿还想叫住她，被二叔婆一个眼神制止。
“可您也看到了，沫儿表妹对我是客客气气的，我再如何殷勤，她也不闻不动，既然是我攀附了，那就得了，爷攀不起！”
听春垂下头。
门房婆子恭敬地应了是，送走景沫。
景沫对门房婆子交代一声道：“要给内里客人置备马车，我就不出来了，要六mm好生歇着。”
第四回借酒窥俏女诉心谈婚事
这时，景沫陪着二叔婆寻邓睿，二叔婆看宝贝外孙一只眼红着，心疼地叫道：“睿儿，这是如何了？是哪个把你眼睛伤了？疼不疼？”拉着他高低打量。
景秀咳嗽两声，看了眼她：“好好说话。”
二太太的丫环添了炭，把手炉递给二太太抱着，两人往院外门口去。
“正仁媳妇，你说这话我白叟家甭爱听。景秀丫头入族谱，睿儿特地来送礼的，你看他手上还拿着礼盒呢！如何到了你嘴里，说得我们睿儿不懂端方，乱闯内宅似的！”二叔婆皱起眉头。
景秀感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谨慎瞥畴昔，见邓睿如许不顾礼节地盯着她，她忙转过脸去。
景沫看着二太太神采不虞，再看景秀一脸惭愧，安慰了几句二太太，挽着景秀轻声道：“你先进屋，这里的事我来措置。”
二叔婆夺了邓睿手里锦盒，交给门房婆子：“快拿出来送给景秀，就说是她睿表哥送的。”看邓睿还不肯走，直拽着他拜别。
“你少胡来！”二叔婆又是一巴掌打在邓睿身上，“你想娶正礼家的嫡女，我满心同意，好歹你也是邓家的嫡子长孙，你父亲也是四品知府，背景沫合法。景沫好是好，贤能淑德，善解人意，但我瞧着你大舅母心高，瞧不上你们邓家的家世，大抵是想攀上公侯伯府那样的公卿之家，我才说你娶景沫是甭希冀了！”
二叔婆细细揣摩道：“娶妻娶嫡，本来我还不想承诺，景秀模样是不错，可她是个庶出，她姨娘又出身不好，她那里配得上你。但刚才入族谱时，你大舅母要把景秀记到她名下，到时候出嫁也是嫡女的陪嫁品，这婚事也还不错。你既一心想娶她，要不等个恰当机遇我去探探口风，再转头跟你父亲说说，就把这事定下来，你也快二十了，是该结婚了。”
邓睿哼了一声道：“那您还巴不得我早娶她？”
解秋去浆洗房拿回衣裳，一进屋子，还没放动手中木盆，就笑道：“刚才出去时可看到一桩乐事，睿表少爷被二太太怒斥几句，他面上无光，敢情也喝高了，就敢冲着二太太骂起来，二太太几巴掌打畴昔，睿表少爷闪躲着磕到门廊上，撞上眼睛了，疼得眼泪直掉，几个看门的妈妈全在旁笑，没一人畴昔安抚，都在看笑话……”
“嘘，声音小点！”二叔婆四下张望，看周遭无人，才小声道，“你这么大小我如何想哪就说哪，之前你跟我说要娶景沫，还说得怪好听，只要外祖母给你成事，你就昂扬读书，给外祖母争脸，中个秀才返来。读了几年书，也还是不长进，考了两回都没中。现在看到景秀，你瞧瞧你的出息，盯得眼睛都亮了。我可奉告你，本年考秀才，你再考不中，就给我回云南去！”
景沫对二太太笑道：“二婶，筵席早完了，父亲留着二叔和三叔在书房说话，三婶正四周找您，说要打叶子牌。”
听春看景秀神采俄然变白，谨慎道：“刚才您派我去前院传话，路上就碰到睿表少爷，他喝醉了酒，口口声声说着要来给您送礼，幸亏大蜜斯拦下，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办。”
邓睿心中大喜：“行，我这就归去读书，您必然要帮孙儿。若娶不到她，我就再也不读书！”
二太太毫不客气地回道：“有没有胡说，您自个内心明镜似的。”
“你是我独一的外孙，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并且我老婆子揣摩着，你大舅母巴不得早把景秀嫁了。当年闹出那样的事，还肯把景秀接回府，你大舅母是甚么人？总感觉这里头有古怪。”
二叔婆打住话：“长辈的事你就少问些，归去勤奋读书，考取功名才是端庄。到时候你想娶哪家女人都成。”
景秀眉毛微微一跳，吃紧就走出去，愣得几个丫环都笑不出声。
一语令二太太恼羞成怒，景沫看景象，忙挡在两人中间，好言劝道：“二叔婆，二婶，您们就看在沫儿还站在这，又是六mm的院子，消消气。”
景秀感激地看着景沫，踏进屋去。
“你这小崽子，我不都是为你好！”二叔婆气得板着脸道，“不幸你娘去得早，留下你这不懂事的孩子，你父亲对你不管不问的，也狠得下心。当初我如何就把女儿嫁给他了，真是瞎了眼！”说着长叹口气，“我要你娶景沫，还不是希冀你有个傅氏如许的亲家做背景，看邓家的人还敢轻视你，你大舅母是孝廉公的嫡女，你大舅伯是知府，景沫如许的家世上哪找，攀上她是你祖上积善了！”
二叔婆歇了口气，冲着景沫笑道：“你这丫头就会哄我高兴。”转脸看邓睿还冲着院内张望，打了他后背道：“教你少喝点酒不听，在这闹笑话，走，跟外祖母归去读书。”
听春点点头：“大蜜斯怕睿表少爷当着族亲面惹出事，当即就派人把他扶走，也不知他如何又寻了岔找到我们这了？”她急得直顿脚：“六蜜斯，这睿表少爷最不是个好东西，您今后千万别见他，就算碰到也别和他说话。”
二叔婆看着外孙儿眼神里的刚毅，觉得是看错了，不由得笑道：“你如果肯诚恳读书，外祖母就帮你。”
“哟！瞧你这话说的！”二叔婆怪睨了眼他，“我看你是被景秀那丫头迷了心窍！”
邓睿一想到那张莹玉标致的脸颊，就硬了语气道：“这回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您答不承诺，都要把六表妹娶到手。”
二叔婆敲了他一记脑门：“这个时候跟你外祖母浑扯，你要不考取功名，没哪个女人会看上你，更别说景秀。”
邓睿听得眼睛大亮，喜道：“外祖母，您这回不会再骗孙儿？”
二叔婆又说了几句刺耳话，被景沫笑劝道：“二叔婆，刚才我端给您的甜汤都白喝了。”
二叔婆气得咬碎一口银牙：“我们正仁如何娶了你如许个媳妇，难怪他宦途不顺，都是被你这悍妻压抑了。当初要结你这门亲，我就很不满！”
二太太缓了缓气色：“我这就去。”冲着二叔婆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您如许由着睿表少爷乱闯景秀院子，叫婆子丫环们看到，不成了笑话，景秀还是个未出阁的女人家，就算是表亲戚，多少也该顾及点礼数。”
“大姐姐拦下了？”景秀规复常色，抬起眼问道。
那二叔婆拽着邓睿出了清风阁，邓睿急道：“六表妹公然生得跟天仙似的，我觉得沫儿表妹已是不俗，本来另有更标致的，我定要娶她！”
二太太听了劝，疾步往前走。
二太太脚步一滞，她的丫环忙劝道：“二太太，您又不是不知二叔婆的性子，这些大哥了，脾气又怪又犟，您别活力，大蜜斯说得极是，这里还是六蜜斯的院子。”
景秀回屋坐下，几个丫环听到内里动静大，有些担忧地看着景秀。听春在阁房忙活，也听到院子前有声响，从速跑到景秀身边，一张口就问：“是不是睿表少爷来了？”
邓睿不置可否地笑道：“大舅伯家的女儿公然各个都标致，外祖母，我要向大舅伯提亲，您必然要帮我娶景秀。”
邓睿一心想着要娶景秀，前面的话没听全，随性问道：“大舅母是甚么人？”
“你！”二叔婆看他那没出息的模样，气得直点头。
不管这位睿表少爷是何许人，闹到她门前，她不能坐视不睬。
景秀心下一惊，二太太已拉着她往屋里去：“这个赖皮又喝多了寻事，休要理他，你好好待在屋里，别出去。我把他支走。”
景秀戴着风帽往院子外去，还没到就听到男人疼叫声，她迈过门槛，二太太气得脸都绿了，靠在粉墙上直喘气，景秀担忧地问：“二婶，您有没有事？”
邓睿听到轻柔的娇声，捂着右眼望去，一身桃红撒花袄的女子婷婷袅娜地站在跟前，肤赛初雪，目似秋水，活脱脱从画里出来似的，他看得眼都直了。
二太太懒得跟这老婆子顶撞，回身就走。前面二叔婆还道：“之前闹和离，就该让正仁和你离了得了……”
想起霍氏在宗祠，那样风雅，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把她记到她名下……
莫非是……
邓睿那里肯走，看动手中锦盒道：“礼还没送给六表妹。”
“当真？”邓睿双眼一亮，转眼又软了语气道，“每回您都用这话来哄我，您前两年就说要帮我娶沫儿表妹，可两年都没动静，这回不消您帮，我本身来。”
景秀摇了点头：“不太清楚。”只是不解，这里是内院，如何会有男人找过来？还是找她的？
邓睿揉了揉眼皮，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谁叫外祖母承诺孙儿的事没成了，所谓立室立业，先立室再立业，成不了家，业也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