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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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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舜英还不晓得闹得甚么,只当纪老太太去的有蹊跷,猜疑看她,纯馨嚅嚅道:“老太太是梦里走的,倒未曾吃得苦头。”

这当口如何少得了黄氏,夏氏跟小胡氏两个都已经策画好了,她是长房长孙媳妇,到得这会儿如何能不争,原还想着两个一道对于了她,哪晓得她竟病了。

老太太没了,她定是要归去的,也不知人是如何去的,甚个时候去的,家里一堆事要摒挡,她连哭的工夫也没有,先想起办后事来:“去帐上,支二百两银子来。”

这话是跟喜姑姑说的,老太太算是喜丧,年事一大,东西都购置起来了,可她一贯身子安康,瞧着还丰年初好活的,虽则棺木衣裳备齐备了,那孝棚孝幡彩亭彩车却没能预备,非论家里如何购置,她都很多尽一份心。

开了箱子拿出五两银子出来,哪晓得那师婆竟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五十两,黄氏才刚收来的田租归到帐上,此时也拿不出来,那师婆如何肯信,看着是个宅门,竟连这点子银钱也拿不出来,便说如果赖帐,也就罢手不管了,府外的夹道里,可有野鬼等着翻墙出去找她索命呢。

黄氏急病乱投医,便保几日也是好的,内心不住悔起来,倒健忘了是那师婆嘴嘴舌舌勾得她要下咒,那里还能想着背面那些财物,她连老太太的房都不敢进了。

氏自小长在纪老太太身边,婚事嫁奁都是纪老太太一手摒挡的,生父继母于她只似平常亲戚普通,独将这位祖母当作亲人,听得这一句,她还没回过神来,怔忡着又问一声,那婆子垂了头:“老太太没了。”

纪舜英天然要快马归去,明沅抽暇出来叮咛了采薇一声,叫她差人往西府里,去跟明陶借一身素衣裳,这会儿都穿喜庆色彩,他这一身归去,只怕落了人的眼,明陶与纪舜英身量差未几,勉强也能对于畴昔。

既一下就叫她说中了,她便信口胡扯,说那野鬼是个年青女人,身上血淋淋的,张着口在府外甲等了十来年了,专等着家里的定盘星一倒,好出去吃黄氏的血肉。

她没病没灾的,身子骨好的很,迩来虽显得弱些,可瞥见纪舜英返来也多用的一碗饭,别个见她说着话吃着饭都要打个盹儿,也只当是年纪大了的原因,那里想得着,她不过歇个午觉就畴昔了呢。

师婆目睹得她上了勾,第二天又来,就晓得是鱼儿咬勾子咬得紧了,作个不接银子的模样:“这都十六年了,早已经成了气候,我也不要你的银子,收不了。”

府里乱糟糟的,只门口两只红灯笼撤了下来,门上还没贴白纸,屋里也没起孝棚,纪舜英迈步出来,一起往纪老太太院子里奔,下人乱糟糟围在一处无事可为,他眼睛一扫畴昔,有的竟连艳色衣裳还未曾换下来,只腰间扎了根白腰带充数。

明沅就站在纪氏身边,纪氏求来的签文并不好,明洛明湘觑着神采不敢往前凑,只明沅扶了她出去,觉着她身子一歪,从速扶住了。

她进门见着小胡氏跟夏氏两个,嘲笑得一声:“大嫂子病了?家里便连个管事的人都没了?”

纪舜英才要出来,就叫纯馨一拉,她倒已经换了全素,见着纪舜英从速把白腰带递畴昔,他才出去的急,门上竟无人守着送腰带,纯馨小脸煞白,拉着纪舜英就往外头避,此时也顾不得很多,抬高了声儿道:“大哥哥别出来,里头正闹呢。”

这个紧急时候却未曾见着黄氏的影子,纪舜英往屋里一扫,大房来的也只要纯馨跟她姨娘:“母亲呢?”

夏氏常日里看着和顺和顺,到得这当口要和顺和顺有甚么用,小胡氏目睹得黄氏不在,还想从速捞一把的,那里晓得夏氏竟一步不让,看着是个口拙不会说话的,真到要她开口了,竟把她堵得没地儿回嘴。

纪老太太也是四世同堂了,虽则去的俄然,也不至就连个办事的人都找不到,贰心头起疑,再往前去,就是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夏氏小胡氏两个守着屋中,床上停着纪老太太的尸首,也不过拿白布一盖,两个妯娌对座着,一句话儿也不说。

嬷嬷学舌给她听,她一双手抖的连茶盏都握不住,她这里实是甚么都未曾做,那些个桃符小人还没往纪舜英屋子里头埋呢。

纪舜英忽的昂首:“是歇晌午畴昔的?”

纪氏一口气没回转来,人差点儿晕了畴昔,脚已经使不上力,卷碧凝红两个那里抬得动,还是叫着婆子过来,把她架进屋去。

师婆诳人不过这套说辞,哪晓得正中黄氏的苦衷,她可不就做过一桩负苦衷,师婆也是见很多了,宅门里能有甚么委曲鬼,走街串巷的,满是女人咒女人,要么就是咒前妻生的儿子,端的咒丈夫的少之又少。

连猜带蒙,晓得了这桩隐蔽事,师婆内心乐开了花,这么好的由头不消白不消,干坐在家里等着银子奉上门,七套八问的,把那人死时的情状也能说得差不离,吹风说道她死时不闭眼儿,只等着府上气运阑珊了,就来索命来了,不独要黄氏的命,还要纪舜华的命。

黄氏是叫吓病了,那些个师婆那里是好沾的,碰到了非得咬下一口肉来,黄氏正叫老太太的身后事急的嘴里长泡呢,那头师婆送了信出去,说咒符灵验了,来收账了。

她人一走,几家想的都是一样,东西!老太太既是生前无话,那就该三份均分,可又未曾分炊,这些东西是归了公还是归了私却不好说了。

黄氏一口气噎住了,她又未曾叫师婆咒老太太,那里晓得师婆一张嘴,说得她身边的嬷嬷无所还口:“老太太是府里的定盘星,不把这颗星星摘了,那文曲星如何能落得下来。”

喜姑姑拿了药油过来抹在她两边额角,又是按又是掐,人这才醒转过来,呆坐一会儿,缓得一口气儿,哽了声儿道:“寻一件素衣裳出来。”

采薇也不叫别个跑这一回,亲往梅氏那儿去了,给纪舜英借了一身蓝衣裳过来,只鞋子没法换下,所幸衣裳长些,堪堪挡住了脚面,这才带了书僮回纪家去。

黄氏叫她咒的就是庶宗子,生辰八字儿都给了她了,前头阿谁野鬼可不就是这个年纪,嬷嬷一道下的手,黄氏未曾听着,她先唬得满面土色,吓得自家摸了二两银子出来给那师婆,叫她画得一道符给她保命用。

一进院子就见着这乱烘烘的没个章法,也不斥责丫头婆子,骂她们也是无用,该管事的人不出来,那两个也挑不起大樑,她想都不必想,那些个定是一门心机在算计着老太太的私库呢。

纪家头一号的财主就是纪老太太,老太爷当时候也风景过两年,纪老太太又是宗女,她的辈分,摆在宗室里头也算高了,便是出了嫁,也年年都有银米缎子送来,她这么些年攒得很多东西,底下哪一个不看着她的私库,本来纪氏出嫁的时候,老太太取出来的东西就叫人吃惊,自来不见她言语,随便拿些出来都是好东西。

两边对坐着,谁也不让谁,前头兄弟几个没争出是非来,背面的女人便守着老太太的尸身,一夜都未曾睡,就怕一个看顾不着,叫别个得了东西去。

病的病,闹的闹,一屋子人竟没一个动手摒挡丧事,还是捂不住了这才往纪氏那边报,纪舜英返来不过一刻,那头纪氏的车轿也到了。

她夜里惊叫一声醒过来,心口怦怦直跳,如何也睡不着了,点着灯到天明,嬷嬷自家内心也怕,两小我嘴里念得佛号,挨了一夜,天亮了她这才睡畴昔,第二日从速叫嬷嬷出去求那师婆再画符来,又许了她很多金银,等过得这当口,才有银子给她。

黄氏听了夜里就作起恶梦来,一时梦见老太太,一时又梦见阿谁死鬼,死了这很多年,她早不记得阿谁女人长得甚么模样了,却端的是立在院墙外头,长着一张纪舜英的脸,只等着满府的红光式微下去,就能爬出去吃人了。

她若要钱,黄氏还心安些,她不要钱,连嬷嬷都慌了,作好作歹,那师婆才画了一道符,宰了一只公鸡,拿鸡血画了符,说这符只可保得几日安然。

纯馨咬得唇儿点点头:“大哥哥噤声,不叫我们说的。”既是昨儿晌午就去了,也就是他才一出门老太太就没了,却捂到这时候才报丧,他手指一紧,晓得这怕是几房人在争东西了。

内心一时怕那师婆骗她,一时又怕是真的,如果真的,她的咒如许短长,说不得纪舜英就跟着去了,既狐疑她又不能不该承她,如果这时候捅出来,她也不必在纪家呆了。

“母亲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却害起了头风,躺在床上起不来呢。”纯馨也感觉奇特,黄氏的为人,家里哪个不晓得,该她起来争了,她却躺倒了,如何不古怪。

纪老太太的丧事是往上头上表的,这会不说章程,她见着府门还未曾贴白,气的眼冒金星,扶了喜姑姑的手一起气冲冲往院子里来,这才多少工夫,她已经满身换了素,连着跟的丫头婆子也换上香色衣裳除了钗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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