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乾清宫中打地铺
“四爷爷，这宫中没床啊。”
“万岁为百姓，百姓也当为万岁。”
陆四随口那么一说，哪晓得侄孙真当回事了，这边见御阶边上有条断了腿的凳子，便拿来担在御阶上坐了下来。
千年帝都，哪怕万年帝都，守不住就必必要粉碎，这没甚么好诟病的。
参军事角度解缆，这叫坚壁清野，不留一砖一瓦给仇敌。因为将一座完整的城池留给仇敌，就会成为仇敌打击本身的基地。
老寺人很必定。
义良倒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他听人说过第八镇的徐镇帅曾经在陆家老祖坟，同那宝塔寺的和尚们一起做过法事，为的是续上陆家的龙气。
陆四笑了笑，不消问都晓得，那所谓歹人必定就是宫中的寺人，而那被寺人拆走的床多数是甚么宝贵树木打制而成，不说整床，就是一块木板拿出去恐怕都能卖很多银子。
陆义良殿内殿外，偏殿暖阁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张完整的床。
“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陆四让义良去找十几床被子来，彻夜他陆家爷孙三人就在这大殿打地铺。这让魏良臣同那帮寺人宫人都是看傻了眼。
处置实来看，老陆家的龙气百分百被续上了，要不然四爷爷也进不了北都城，同时也申明徐镇帅是有两把刷子的。
帝都、皇宫，是法统的硬件。
陆广远则奇怪的在那打量一根根柱子，不晓得这屋子是如何建成的。
老寺人游移半晌，道：“回万岁，老奴觉得崇祯爷并无甚失德，只因刚愎自用，乃至万民涂炭，灾害并至，这才失了社稷...万岁则不然，救民水火，自淮扬抵燕，神武不杀，比隆尧舜，汤武不敷道...”
老寺人魏良臣忙说本来这宫中是有床的，但是都被一些歹人趁乱给拆了。
“床有甚么好拆的？”广远表示不解。
寺人、宫人们在那谨慎翼翼的清算着，不敢收回太大的动静。
义良如此心道。
广远同义良在那谙练的翻开铺盖，陆四无事，问那老寺人魏良臣：“你说崇祯是好还是坏？”
用陆四宿世话讲，乾清宫实在就是停尸房。
“寺人也是人，说话信与不信关头在于我们，嗯，明天你陪我到城中逛逛，看看，体味一下官方痛苦，听听这北都城中的百姓是如何看我们大顺。”
“万岁有所不知，这殿是前年才修的...当年并非永昌天子成心烧毁，乃是牛金星进言，说甚么西楚霸王入咸阳火烧阿房宫，连绵三百里，何其壮哉。今大顺亦可效仿烧掉紫禁城，一则楼台亭阁不会遗留于满洲，二则不失霸王风采...”老寺人魏良臣有鼻子有眼的在那说的头头是道。
印象中前明的时候倒是有块匾，仿佛叫“敬天法祖”，现在不见估计要么是当年顺军进京后给砸了，要么就是寺人们把那匾当宝贝给弄走了。
不说他陆文宗两世为人，就是大顺建国之君这个身份，除了朱棣压不住，他上面的又哪个震不住。
不得不说，到底是历经六朝的老寺人，这魏良臣说话就是好听，陆四比较爱听。
老寺民气道这话可不好回。
当年李自成撤离北京时曾命令焚毁紫禁城，乾清宫就被焚了大半，现在的乾清宫是满洲顺治元年重修的，比前明要小很多，修建用料不过三年，看着天然也是新。
“找别人干甚么，赶明等徐和尚进京，让他提把桃木剑在这大殿设个坛就是，完了给他一吊铜钱，请他吃个便饭就成。”
钱和粮食是计谋物质，城池和屋子一样也是。
老寺人这话说的非常全面，便是陆四晓得他在拍马屁，也不由笑道：“我哪能比隆尧舜，最多也就是个唐宗宋祖罢了。再者，我也是为了百姓才起的兵。”
老寺人吱唔起来。
“是这么说的。”
“这...”
换作陆四被迫撤离北京，一样也要焚毁紫禁城，乃至有能够的话还要把北京完整毁灭。
同时朝御阶火线看去，倒是没有见到“正大光亮”四字，有些奇特，旋而认识这满洲方才入关不过三年，那福临都将来得及亲政，又怎可妙手书这正大光亮匾出来。
“你们都下去，该歇的就去歇着，有甚么需求你们的自会着人唤你们来。”陆四挥手表示众寺人宫人退下。
步入大殿当中，陆四没感觉有甚么阴沉，倒是有股新意。
陆四也是困了，没心机再洗脚，解下衣服便往地铺一躺，不一会便呼噜声响起。
陆四抬手表示老寺人退下，原是叫老寺人去歇息，毕竟一把年纪了，不想这老寺人轻手重脚退到殿外却没有去居住歇息，而是负手垂立殿外，一动不动如石塔般。
“嗯，等徐帅进了京，得从速请人家过来做场法事，一吊铜钱怕是不成...”
陆四道：“照直了说，莫说虚的。”
“明天早晨姑息一夜，等明儿再说吧。”
陆四明显是打趣侄孙，徐和尚一个信菩萨的，到哪找桃木剑开坛做法。
老寺人魏良臣非常有点“自来熟”，明显没人给他权力，这会倒是呼喊着让一帮寺人宫人到殿中清算，仿佛自家是前明的司礼寺人，又或是满洲的管事寺人。
从政治角度解缆，李自成明显是想通过焚毁紫禁城使满洲没法在北京获得法统。
陆四看了那老寺人一眼，没有说甚么，带着侄儿、侄孙在殿中逛了一圈。
陆广远上前替叔叔脱下皮靴，深思是不是去弄点热水给叔叔洗脚。
陆四抬手打断这老寺人，晒道：“牛金星真是这么说的？”
可惜李自成撤离过分仓猝，如果能有半个月时候，多尔衮看到的必定就是废墟。没有完整的北都城，满清也毫不成能在北方推动这么快。
不过放的是天子而矣。
“四爷爷，要不要找羽士和尚做个法事，念个经甚么的？”侄孙义良考虑得比较殷勤，因为这孩子比较科学。
陆四哈哈一笑，没有难为这老寺人，道听途说也好，蓄意编排也好，这紫禁城被他那老丈性命人放火焚毁老是究竟。
“这...”
乾清宫实在真的不祥，此宫虽是前明天子寝宫，但真正居于此宫的却不到一半，并且除崇祯以外，前明历代天子身后都是停尸于乾清宫，也就是所谓梓宫安奉处。
陆四问：“是你亲耳听到的？”
“天子睡的床你道跟百姓一样啊。”
“老爷，这老寺人夺目的很，说话不成信。”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还不从速给万岁清算一下，担搁万岁爷歇息，要你们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