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夜宿山庙
胡良点头道:“这位苏大仙子,修的是出世之法,功于心计,素有纵横扶龙之志。论修为,不弱于玄女宗的玉清宁,论智谋,不输于牝女宗的宫官,身后又有偌大一个慈航宗为支撑,在当世几名出彩女子中,最难对于,不成不防呐。”
第一百五十章 夜宿山庙
乘风而行。
不巧的是,李玄都一行人中除了没有白叟以外,算是把其他三种占全了,一个年青道人颜飞卿,一个貌美女人沈霜眉,还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人周淑宁,至于别的两人,一个墨客打扮的李玄都且不去说,就说最像江湖中人的胡良,满脸虬髯的,凶神恶煞,如何看也不是善类,只如果略微有些江湖经历之人,就毫不会等闲冲犯这等不清秘闻之人。
颜飞卿指了指东北方向,说道:“如果要管,便要先查清楚来去启事,鬼物反叛多数是因为天灾,比如说贫道数年前碰到的一起厉鬼索命之事,那户闹鬼的人家乃是名声极好的富户,常日里修桥铺路,周济贫民,可他们家的独子却被厉鬼害死,贫道刚巧颠末此处,便脱手降服了厉鬼,过后贫道以正一宗的‘太上清心咒’将那厉鬼洗去戾气,问其根由,本来是那家富户用买来的女子为自家的痨病儿子冲喜,那女子不甘而死,化作厉鬼,索命报仇,这便是天灾。以是不管超度也好,诛杀也罢,将反叛的鬼物撤除以后,还要去处理天灾,最是费事。”
见李玄都面露迷惑之色,颜飞卿解释道:“如果要管,能够会破钞些时候,不知紫府兄有没有这个时候?”
胡良闭目细细感受半晌,展开眼道:“颜掌教所言不错,东北方向的确有阴气盘绕,只是非常埋没,颜掌教仅凭望气便能看破,实在短长。”
胡良疑问道:“如何了?”
李玄都沿着他的视野望去,甚么也看不到,问道:“玄机兄表示我们出来,但是有甚么话要说?”
颜飞卿道:“既然紫府兄同意,也不必急于一时,你们大可明早畴昔,贫道先去一窥究竟。”
至于其他几人,能够辟谷,几天不用饭食不算甚么。
李玄都摇了点头,无法说道:“实在我也曾与苏云媗打过交道,不是在帝京的城头,而是在帝京之战之前,那次我陪张白月去城外的大承恩寺还愿,在寺中见到了当时一身在家居士打扮的苏云媗,只是当时候我不知她的身份,言谈一番,苏云媗颇多劝戒之言,只是当时的我恰是如日中天,那里听得出来,两人论辩,我说本身的剑道人和,苏云媗说她的天时势势,终究鸡同鸭讲,两人谁也没能压服谁,既然嘴上分不出胜负,就相互搭手一番,我小胜,不过在临别之前,我们做了个买卖,我用‘坐忘禅功’换了慈航宗的‘千剑观音’。”
颜飞卿道:“世人对我正一宗素有成见,以为我正一宗容不得半分魑魅魍魉,可实际上,不是不让它们存活于六合之间,只是它们要晓得适可而止。就像管理大江大河,我们不是截断河道,我们也做不到截断河道,我们只是在江河两岸筑造堤坝,使其不能众多,一旦众多,方才管理,行诛杀之举。”
站在此处山腰位置极目望去,黑黢黢一片,不见半点灯火,可颜飞卿的双目当中倒是闪现异彩,眼瞳中好似有真火燃烧。
李玄都望着颜飞卿的身形远去,直到完整看不见以后,才转头望向胡良:“天良。”
说罢,颜飞卿竟是一步踏出,身形腾空而去,踩着山林间树木的树冠,如履高山,身材大幅度前倾,道袍顶风翻摇。
胡良淡淡说道:“如果正道十二宗中都是颜飞卿如许的人,那么这个世上那里另有正道十宗的安身之地?”
说到这里,李玄都俄然想起一事,神采发苦,“前几天淑宁跟我说,自从修炼‘坐忘禅功’以后,她的双眼有了各种神异之处,我感觉像是佛家的‘天眼通’,再加上我现在的体格,也像极了佛家的‘漏尽通’,若这些神通皆是因‘坐忘禅功’而起,那我可真是亏大发了。”
颜飞卿伸手指着东北方向,道:“在阿谁方向,模糊有阴气升起,非是吉兆。”
胡良不由开口问道:“颜掌教身为正一宗中人,见到了鬼怪之流,直接打杀就是,摆布不过是半天的工夫,如何会怕破钞时候?”
李玄都伸手指了指颜飞卿拜别的方向,“甚么叫正道中人,这就是正道中人。老天师情愿选颜飞卿来代替张鸾山的位置,申明老天师的确是目光如炬。”
夜色渐深,小丫头在沈霜眉的怀中沉甜睡去,三名男人则是起家出了破庙,来到庙外。
分开江陵府境内以后,一起上无甚风波。
就算真有那种不长脑筋的愣头青,心生歹意,不消一名归真境和两位天赋境脱手,仅仅由看起来最为有害、实际上也是除了小丫头以外修为最低的李玄都脱手,那也不是平常江湖人能够对付的。
颜飞卿淡笑道:“斩妖破邪,本就是我们正一宗的安身立命之本,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不敷为奇,我此次请两位出来,是想问一下紫府兄,是否要管一管此事?”
李玄都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相,正如庙堂之上,如果大家都是张相肃卿,大魏朝廷又如何会走到明天这般地步。”
虽说江湖上素有“一人不进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枹树,独坐莫凭栏”的说法,又有“宁住坟地,不住破庙”的端方,但是有颜飞卿这位“小天师”坐镇,也不必惊骇甚么鬼怪邪祟,进到破庙中,颜飞卿只是一振袍袖,便将此中灰尘尽数吹散,胡良出去砍了些枯枝,生起火来。然后李玄都从“十八楼”中取出几块用油纸包好的糕点和一壶净水,在火上烤热以后,才让小丫头吃了。
胡良俄然想起一事,笑道:“这几日相处想起来,颜飞卿此人的确观感极佳,若不是大伪似真之人,那就是真正的君子,可有句老话说得好:‘巧妇常伴拙汉眠’,这句话倒置过来一样合用,颜飞卿阿谁未过门的媳妇,可不是个善茬。另有句老话也说得好,天下最锋利之物是笔锋,天下最凛冽之风是枕边风,老李你若想与颜飞卿厚交,必定绕不开这名女子。”
分开江陵府以后,火食较着希少了很多,固然仍旧可见江南充足,但是村庄之间的间隔却不竭拉大,从最开端的十里一村,逐步变成二十里一村,城与城之间的间隔就更远了,足足稀有百里。这一天暮色,一行四人间隔下一个城镇大抵另有几十里的路程,干脆便在路旁山腰上位置的一座古刹中歇脚。
李玄都道:“你是说慈航宗的苏云媗。”
李玄都悄悄一叹,说道:“本日方知正一之难,既然玄机兄已经窥破阴气地点,那么没有坐视不睬的事理,请玄机兄在前面走,我们在前面极力跟吧。”
固然也碰到了几个绿林豪莽,个个挎刀佩剑,一身江湖气势,更不乏身上带着血腥杀气之人,但在碰到他们一行四人以后,都是秋毫无犯,乃至是主动绕路而行。
行走江湖,除了藏于民气之间的魑魅魍魉以外,也不免遭受真正的魑魅魍魉,碰到这类事情,是否要行侠仗义,还要量力而行,不然行侠不成反倒害了本身,那就成了祸事。
启事无他,行走江湖四大忌,白叟、僧道、女人、小孩,赶上这几类看似好欺负的角色,实则最不好欺负,无数江湖豪莽在暗沟里翻船,由此总结出这个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