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糟糕楚灵有危险
未半月，张力竭矣，而吴之酒馔甚丰。张遂起贪念，整天嬲其设席。吴作仆人，亦无吝色。如是者月余，吴忽不至。时遇霉雨，伸开箱晒衣，则全箱空矣，中书一帐，并质钱帖数纸：“某日鸡鱼多少，某日蔬果多少。”皆典张之衣服而用之，笔笔辞退，不空设一席，不妄消一文。
张低故有宗祠，距静庵故居三里许。一日拂晓，有村夫操舟者见两白叟来雇渡船，遂载以行。问：“何往？”云：“将之张家祠堂。”既登岸，疾步如飞，舟人望之，见形躯渐小。无何，抵祠前，守祠僧闻扣门声，起视之，寂无所见，惟见两泥像在门枢下，一时惊觉得异。其裔孙张舟九方重修祠宇，因加彩绘，别设一厨，供之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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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鬼山守岁
平湖南门外某乡掘出三穴，二穴已空，中一穴棺木仍然，砖书“赵处士之墓”。尸年四十许，貌如生，穿云履，蟹青纟由袍，纟由如一钱厚，不坏。掘者马某覆出其尸而焚之，火不能旺，乃投诸水。是夜，鬼大哭，一村皆惊。功德者为扛起残尸，血缕缕如注，乃仍纳棺中，加土葬之，是夕遂安。马姓至今无恙，为典史皂役。
董察看名榕，官赣南道时，所属上犹县某村素被山瀑冲没田庐，公为相度开河，引水入江，住民安堵。又改梵刹为濂溪书院，范围一新。
姑苏金秀才晋生，才貌清雅，苏春进士爱之，招为婿，婚有日矣。
花魄
狐仙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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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尸二则
金夜梦红衣小鬟引至一处，房舍精雅，最后有圆洞门，指曰：“此月宫也，蜜斯奉候久矣。”俄而一美人盛妆出曰：“秀才与我有夙缘，忍舍我别婚他氏乎？”金曰：“不敢。”遂联袂寝息，备极绸缪。嗣后，每夜必梦，欢好倍常，而容颜日悴。举家大惧，即为完姻。苏女亦有容色，秀才爱之如梦中人。嗣后夜间，酉戌前与苏氏交，酉戌后与梦中人交。久之，竟不知何者为真，何者为梦也。其父各式禳解，终无效。体本清赢，斫削逾年，成瘵疾而卒。
泥像自行
亡何，丁太夫人忧，哀毁过分，欲以身殉。扶榇返里，至滕王中间，维舟受唁，大吏亲来安抚，观者无不谓董公真孝子，真好官。次早，方欲解缆，忽家仆等惊觅察看不得，急报守土官。沿江打捞，俱无踪迹。经一日夜，尸竟逆流至丰城县沙岸上。验视之，犹白衣麻带，脸孔如生，乃具殓送至舟中。
广东沙面上妓船如云，河泊大使专司船政。有总督某严禁之，随即海水溢漫，城不没者三板。处所绅贾俱觉得言，乃收回禁约以试之，果令收而水退。至今妓船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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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拜风
俞苍石先生云：凡僵尸夜出攫人者，貌多丰腴，与生人无异。昼开其棺，则枯瘦如人腊矣。焚之，有啾啾出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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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湖张氏，世居蒹葭围。其始迁祖名迪，字静庵，明洪武间人。殁时，其家泥塑静庵佳耦二像，高七八寸，供家庙中，所居屋归属长房。历四百馀年，长屋子孙贫，屋崩裂，仅存数间，而其像犹在。
皮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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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察看
乍浦海怪
乾隆壬辰八月甘三日，拂晓大风雨，平湖、乍浦之海滨有物崛起，自东南往西北，所过拔木以万计，民居屋上瓦多破裂。中间有类萍踪大如圆桌子者，竟不知是何物。有某家厅房移过尺许，仍不倒坏。
婺源士人谢某，读书张公山。夙起，闻树林鸟声啁啾，有似鹦哥。因远视之，乃一美女，长五寸许，赤身无毛，通体洁白如玉，端倪间有愁苦之状。遂携以归，女无惧色。乃畜笼中，以饭喂之。向人絮语，了不成辨。畜数日，为太阳所照，竟成枯腊而死。洪孝廉字麟闻之曰：“此名花魄，”凡树经三次人缢死者，其冤苦之气结成此物，沃以水，犹可活也。”试之公然。里人聚观者，如云而至。谢恐招摇，乃仍送之树上。斯须间，一大怪鸟衔之飞去。
与梦中女唱和甚多，不能全录，但记其《赠金郎一绝》云：“良伴岂易寻，夺郎如夺彩。好鄙人手强，抢先得为快。”
亡何，妻病痊。家故贫，欲差人往楚迎丧，以无盘费，频频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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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孙学田，开盐店温州城中，与友钱晓苍来往甚狎。钱有楼三间，封闭颇密，相传有鬼，人不敢居。孙素有胆，与同人赌胜，铺床楼上，烧巨烛二枝，竟往居焉。
崇明打起美人鱼，貌一女子也，身与海船同大。舵工问云：“迷途耶？”点其头。乃放之，洋洋而去。
上虞人钱姓者，为人佣工。夜归，见女路哭，问其故，曰：“夫亡无归，家居夏盖山，一时迷路，求为唆使。”钱与谐戏，相随至一室中，成佳耦之好。如是者数月。仆人见其貌日蕉萃，再三问钱，钱言其故。仆人曰：“此鬼也，再与交时，须取渠一物觉得验。”钱如其言，伴与欢笑，而暗剪女发一束，女大惊走去。钱细视所居之地，全无房屋，其与此女淫处，精流蟹洞中，皆血也。发如烛而软黑若牛皮，刀斫火焚不坏。自此不敢出门，匿仆人家。
云栖放生处有人面猪，平湖张九丹先生见之。猪羞与人见，以头低下，拉之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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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柳州有牛卑山，形如女阴，粤人呼阴为卑，因号牛卑山。每除夕，必男妇十人守之待旦，或懈于防备，被人戏以竹木梢抵之，则是年邑中妇无不淫奔。有邑令某恶之，命里保将土块填塞。是年，其邑妇女小便堵塞，不能前后溲，致有伤命者。
和州张某，作客扬州，寓兴教寺。寺中僧舍，素有狐仙，无人敢居。张性落拓，意往居焉。未三日，果有一翁，自称吴刚子求见。揖而与言，风采颇异，能知畴昔将来之事。因问：“但是仙乎？”曰：“不敢。”张故贫士，意欲交结之，以图繁华，遂设酒食，与之饮宴，吴亦报答。
僵尸夜肥昼瘦
夜二鼓，闻排闼声，有艳装女子冉冉来。见烛光，意若畏之，敛衽再拜。每一昂首，则阴风从其袖生，一烛灭矣。孙掷以剑，鬼走下楼去。孙知将复来，所恃惟烛，乃以所灭烛重加点明，以身拥触而坐。鬼果再至，又作拜状，见孙上坐，欲却欲前。孙以剑掷，鬼变恶状，上前搏斗，相互相持不已。忽闻楼外鸡鸣，遂化黑气一团滚楼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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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间私问鬼卒：“彼官吏所执何簿？”曰：“人簿三，兽簿五。”问：“何为有簿？”曰：“从前人间交战之事，皆天上劫数先定，无可挽回。统统应死者，皆先写入黑云劫簿中，虽一骡一马，皆无弊端。终竟兽多人少，故其簿有‘人三兽五’之说。”问：“应此劫者，省会中可有某官乎？”曰：“第一名即你家总督也。”当时督滇南者刘公藻，丙辰鸿词翰林，后自刎。
天开眼
未几，鬼入仆人家，附其婢身作闹曰：“还我钱郎！不还我者，即将钱郎交与汝家。我暂去，来岁来捉。”且云：“俟今秋汝寿尽时，当来降祸。”至期，竟不验。钱姓至今犹存。此事台州张秀墀为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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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胡某，程九峰中丞之表侄也。中丞巡抚湖北，胡往求馆，荐与荆州刺史某署中司书记事。半年后，胡妻在家病疟，忽为鬼所附，声如男人。听之，乃其夫也。口称：“到湖北后，蒙中丞公荐往荆州，宾主相得。不料未仲春得病身故，有衣箱行李，新买沔阳布十三匹，现在署中，须着人往取。我客死温饱，可供木主祭我，并广招名僧超度我。”家人闻之环泣，当即成服立主。以死无日月，不便报讣。
王师征缅甸，有昆明县皂隶叶某，死三日复苏，言被鬼卒勾赴冥司，有大殿朱门如王者居，门外坐官吏甚多，皆手一簿，判记甚忙。判毕，则黑气一团，覆于簿上，有椎腰蹙额自称劳苦者。叶阳寿未尽，以不在应死之数，故仍放还。
美人鱼人面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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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湖张学攵坡，一日偶在庭中，天无片云，忽闻砉刂然有声，天开一缝，中阔，两端小，其状若舟。睛光闪铄，圆若车轴，晖映满庭，很久方闭。识者觉得此即“天开眼”云。
黑云劫
月余，公旧仆某偶至上犹，土人告以感公开河之恩，立庙祀公。仆欣然走至庙中拜觇神像，则仿佛公之脸孔。询立像光阴，即公堕水夕也。
平湖小西溪之西蒋姓，田家也，冬至前一日，日方西，烧父尸。方开棺，尸走出；追之，蒋击以锄，尸倒地，乃焚之。晚归，闻其父骂曰：“汝烧我甚苦，何不孝至此！”其人头肿如匏，及午而死。张熙河所目睹也。
金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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沔布十三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