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劫谶言
与此同时,东海深渊下响起锁链崩裂之声。
青铜枢轴被他生生掰断,内里滚出一枚充满裂缝的玉珠——恰是混元珠残片。
“谶言何解?”玉帝声如寒泉,指尖摩挲着封神榜边沿磨损的金漆。那卷轴无风主动,模糊暴露“哪吒”二字,墨迹忽明忽暗,似被无形之火炙烤。
**浑沌现,天道湮。**
(本章完)
“传太乙。”玉帝屈指轻叩扶手,九龙椅下的暗格里排泄缕缕黑雾,缠上他惨白指尖,“奉告他,陈塘关该落子了。”
云层裂开一线,金甲神将巨灵神踏雷而至,宣花斧刃指向星官咽喉:“钦天监妄窥天机,按律当诛!”
“那便按天条措置。”玉帝浅笑,冕旒珠帘叮咚相撞,“天雷轰顶,魂飞魄散。”
“师兄这是触了甚么霉头?”太乙晃了晃酒葫芦,醉眼昏黄地靠近。
巨灵神瞳孔骤缩,斧刃劈落的顷刻,星官身躯已化作漫天星屑。一缕青光遁入下界,直奔陈塘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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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外,凌霄宝殿的琉璃瓦在星芒下出现寒光。玉帝斜倚九龙椅,玄色冕旒垂下十二道珠帘,掩住眸中暗涌的杀机。太白金星蒲伏阶下,手中龟甲裂缝伸展,排泄丝丝黑气,将他的银须染成班驳的灰。
下界,陈塘关。
太白金星猛地攥住他道袍,十指抠进布料:“快逃……封神榜在吃人……”话音未落,黑纹已爬上脖颈,天兵一记重锤将他砸晕拖走。
钦天监的观星台高悬九霄,白玉阶上流转的云纹被星芒映得发蓝。白发星官伏在浑天仪前,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青铜刻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浑浊的瞳孔中倒映着苍穹异象——北斗第七星“破军”突然赤红如血,贪狼、七杀二星竟在众目睽睽下融为一团浑沌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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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珠……裂了……”他喉头转动,盗汗渗入仙袍后襟。
紫微垣上,星海翻涌如沸。
“终究……比及这一天了。”敖广抚过额间破裂的龙角,眼底映出浑沌青莲的虚影,“哪吒,你可莫要让我绝望啊……”
李府祠堂的青铜鼎无火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赤色谶文:
太乙灌了口酒,袖中手指掐诀暗害:“若那孩子……真是魔丸呢?”
“玉帝要灭口?”他捏碎玉珠,青光如毒蛇缠上手臂,“奉告陛下,我看到了……第四句是‘浑沌现,天道湮’!”
殿中九龙椅悬浮在虚空旋涡之上,封神榜悬浮在玉帝掌心,无数金线从神名中抽出,另一端没入贰心口。太乙瞳孔微缩——那底子不是封神榜,而是一张吞噬神格的巨口。
玉帝的嗓音自殿内飘来,暖和如东风化雨:“太乙,你迟了。”
“混元珠已裂,灵珠当入陈塘关李靖之妻腹中。”玉帝指尖轻点,封神榜上“哪吒”二字突然敞亮,“你去助他出世,赐乾坤圈、混天绫弹压魔性。”
星官惨笑,俄然暴起扑向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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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火未燃至三寸便被罡风掐灭。
**灵珠降世,魔丸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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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官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刻满星图的石柱。他抬头望着苍穹,破军星的赤芒已染红半边紫微垣,贪狼与七杀融成的浑沌光团中,模糊可见一株青莲虚影。莲瓣开合间,三十六重天竟随之震颤。
暗格里悄悄躺着一柄匕首,刃面蝌蚪文出现幽光。
李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第四行笔迹尚未成型便被雷光击碎。窗外骤雨滂湃,一道青光穿透瓦片,没入祠堂供桌下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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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金星喉结转动,龟甲“咔嚓”一声裂作两半。一道血痕自他眉心蜿蜒而下,在白玉砖上溅开细碎朱砂:“灵珠降世,魔丸弑天。此乃混元珠一分为二的命数,只是……”他猛地呛出一口金血,伏地颤声道,“老臣……看不清第四句!”
太乙真人赶到凌霄殿时,正撞见太白金星被两名天兵拖出殿门。老仙君胸前金乌补子扯开一道裂口,暴露皮下爬动的黑纹。
“浑沌青莲……这如何能够!”他嘶声低吼,袖中飞出一道符箓。
玉帝轻笑一声。
观星台上,浑天仪的青铜枢轴收回不堪重负的嗟叹。
笑声未落,封神榜蓦地展开,万千神名如金蛇狂舞。太白金星袖中落出一枚破裂的玉简,其上“量劫重启”四字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