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塘诡孕
殷夫人展转难眠,腹中震颤更减轻烈,仿佛有甚么在啃噬骨肉。她摸索着起家点灯,铜镜映出惨白的脸——俄然一道青光自腹中透出,在镜面投射出扭曲符文。
呼喊卡在喉间。黑影鬼怪般闪现在她身后,龙爪扣住她咽喉,腥气劈面:“灵珠岂配凡人孕育?这胎,东海龙宫收下了!”
(本章完)
殷夫人反手将烛台刺向龙爪,火星迸溅间,腹中蓦地爆出赤金光芒。刺客惨叫着放手,整条右臂竟在金光中化作焦炭。
话音未落,腹中猛地传来灼痛。殷夫人踉跄扶住朱漆廊柱,面前突然闪现幻象:血海翻涌中,一株白莲自骸骨堆中破水而出,莲心伸直着浑身浴火的婴儿。婴儿睁眼的顷刻,血海竟凝成冰晶,三十六瓣莲叶化作利刃刺穿天幕。
“吒儿……”她鬼使神差地呢喃出声。
“太乙真人。”李靖嗓音发紧,“请您再看看这胎。”
殷夫人伸直在角落,手中紧握半片龙鳞,腹部的衣裳被灼出莲形焦痕。暗格里传来嗡鸣,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供桌,暴露那柄今晨平空呈现的青铜匕首。
刃面蝌蚪文现在猩红如血,一行小字闪现在柄端:
李靖佩剑铿然出鞘三寸。
李靖冲进卧房时,只看到满地狼籍。
李靖反手藏起匕首,嗓音沙哑:“传令全军,马上封闭陈塘关。”
殷夫人摆摆手,掌心贴上隆起的腹部。那边传来的不是胎动,而是某种规律的震颤,仿佛有谁在敲打一口青铜钟。
殷夫人按住丈夫的手,指尖冰冷:“昨夜梦中,我见本身化作莲池淤泥,托着一朵将开未开的红莲。”
“夫人!”
“师兄,你觉得乾坤圈镇得住浑沌青莲?”他抚过袖中龙珠,轻笑如毒蛇吐信,“这场弑父杀子的戏码,我但是等了千年……”
东海的风裹着咸腥气扑进天井,檐角铜铃叮当乱响。侍女捧着安胎药碎步走来,却在门槛处绊了个踉跄——乌木托盘上的青瓷碗蓦地炸裂,药汁泼在青砖上滋滋作响,腾起一缕黑烟。
殷夫人攥紧帕子:“仙长何意?”
李靖的声音将她拽回实际。男人铠甲未卸,玄铁护腕上沾着龙族特有的靛蓝血迹。他身后跟着个肮脏道人,酒葫芦在腰间闲逛,道袍上还粘着烤鸡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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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亲证道,可斩天命。”**
太乙的醉眼在触及殷夫人腹部时蓦地腐败。
“总兵大人!”副将疾奔而入,铁甲沾满泥水,“东海沿岸……沿岸飘来上千具龙尸!”
“夫人恕罪!”侍女仓猝跪地。
“此子不凡。”太乙俄然靠近她肚腹,鼻尖几近贴上绸衫,“非神非魔,非生非死——夫人可曾梦见过青莲?”
“乾坤倒悬,灵魔同炉。”
是夜暴雨滂湃。
他最后望了一眼老婆腹部的莲痕,想起太乙真人拜别前的私语:“灵珠是饵,魔丸是刀,执棋人要的……是哪吒魂飞魄散那刻发作的浑沌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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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瞳孔骤缩,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髯毛滴落,在地上燃起幽蓝火焰:“好一个‘浑沌种青莲’!李总兵,此子若生,陈塘关恐有……”
殷夫人握紧烛台逼近雕窗,瞥见一道黑影翻过墙头,鳞片在雨中泛着寒光——那清楚是龙尾!
她颤抖着念出镜中笔迹,腹中胎儿俄然温馨。
窗别传来瓦片碎裂声。
“夫君!有刺客!”
殷夫人站在廊下,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的缠枝莲纹。
惊雷炸响,淹没了后半句话。
“哪吒……”她跌坐在地,望着掌心闪现的莲纹怔忡。这名字仿佛刻在灵魂深处,脱口而出的刹时,东海方向传来万龙悲鸣。
雨幕中,申公豹立于云端,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
“灵珠伴生十二业火,魔丸埋没浑沌根……怪哉!怪哉!”他胡乱抓着乱发,袖中滑出半片龟甲,其上裂纹竟与太白金星碎裂的那枚一模一样。
他掐了个窥天诀,瞳孔出现金光,俄然“哎呀”一声发展三步,酒葫芦砸在地上骨碌碌滚远。
烛火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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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怀胎的第三年零七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