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玉面春光(9)
陈荻秋忙道:“大哥,这身衣服是小弟前些日子新做,从未穿过,大哥穿上还算称身。明天有缘和大哥结拜,算是我送给大哥的见面礼,还望大哥不要嫌却。”
朱相如吃过晚餐,进入房中,刚一坐下,便听得有人拍门,他开门一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叫化子打扮约摸三十多岁的男人,手中提着一根竹杆,手上挂着四个布袋。朱相如一眼便认出他是丐帮中人。
李相如从马鞍上取下承担一看,见内里的东西被大雨浇湿后,又被太阳晒了两个时候,已经干得差未几了。当下将手中的衣服放入承担中,这才上了马,择路往昆明城而来。
昱日,朱相如起床洗漱,店家送来了油条豆浆,吃过早点,过了一会,便听得廊别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即停下,接着传来几声得得的拍门之声。朱相如起家将门翻开,见门口站着四五个衣衫陈旧的乞丐。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身上衣服虽破,但洗得干清干净,长得倒是端倪清秀,颔下留了三缕髯毛,昨日送信的钟姓乞丐也在此中。
朱相如来到之前黑马食草的处所,见那黑马仍乖乖地在草地上啃着青草,一场大雨,将它的外相冲刷得更加光滑标致,那黑马颇通人道,因不见仆人到来,便在大雨中受淋也不分开。
那中年乞丐一看到朱相如,问道:“叨教中间便是从武当远道而来的朱公子吧?”朱相如略一游移,那中年乞丐又道:“鄙人丐帮云南分舵舵主司马孤云,拜见朱公子。”说着便率了几人在门口跪下。
黑衣人一走,陈荻秋等人便喝彩起来。陈荻秋眼中闪光,盯着朱相如说道:“本来年老是武当高足。怪不得神功盖世,三拳两脚便将这帮恶贼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明天若大哥不在,兄弟便小命难保了。”
朱相如道:“司马舵主,有事无妨直言。”司马孤云站起家来,领着其他几名乞丐跪下叩首道:“拜见少主!”几人砰砰磕了三个头,朱相如道:“几位快快起家,不必行如此大礼。“说着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
朱相如听得他如此一说,不好再行推让,便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这是阿云已将朱相如先前的衣服折叠得齐划一整捧了过来,陈荻秋接过,递给朱相如,说道:“大哥,你的衣服我已经命人烘干。”朱相如接过道:“多谢兄弟,愚兄这便告别了。”向世人略一躬身,回身走到船头,脚尖一点,便跃到了岸边。陈荻秋及阿云等人站立于船头,恋恋不舍地瞧着他分开,直到他走得远了。
进了昆明城,已经是傍晚时分,他离滇十余年,进入城中,对城中的统统都变得陌生了。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了下来。那小店正处于滇池中间,固然不大,但幸亏笼于树林当中,洁净整齐,环境清幽。
司马孤云道:“鄙人职位寒微,只按总舵交代行事,不敢多问。”朱相如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叨教你们找我有何见教?”司马孤云命那钟姓乞丐道:“钟老三,你出门把把风,不要让陌生人靠近,以防有人偷听我和朱公子的说话。”钟老三回声而出,出去后,又将房门关上。
司马孤云道:“现在我将舵中的几名长老先容给少主熟谙。”指着一个身材肥大的四五十岁的老丐道:“这是分舵的副舵主陈一舟。”指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这位名叫佘元刚,是舵中最年青的长老。”又指着一个背部隆起的中年乞丐道:“这位是蔡小飞,人称‘天南名驼’,一手铁捌功实在了得。”朱相如又重新和三人一一见了礼。
朱相如接过那玉佩一看,只见那玉佩光芒潮湿,雕刻小巧,一看便知是宝贵之物。也不推让,从他手中接过,放入怀中。陈荻秋问道:“大哥,如果我想见你,又到那边找你呢?”朱相如道:“我行迹无定,还是我来找你吧!“又想起家上所穿衣服是临时向陈荻秋借穿的,说道:“兄弟,这衣服我应脱还于你。”
朱相如心想:“这丐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动静恁地通达,我刚到昆明,他们便已经晓得了。”刚要接信,转念一想:“我此番前来,除了武当几位师长晓得以外,便连青云师兄、璇规师妹也不知我的实在身份。此人虽自称丐帮中人,但江湖中民气险恶,不成不防!”便说道:“你将信放于桌上,我自会拆开来瞧。”
朱相如见那信上并无异状,这才将信从剑上取下,重又放回了信封当中。深思道:“不晓得送信之人所言是真是假,是不是丐帮中人,不过我在武当时听玉峰师叔公及师父等人提及,丐帮和我武当友情匪浅,对反清复明大业最为主动。待明日见到这个姓司马的舵主后再作理睬。”
朱相如道:“敢问司马舵主如何晓得鄙人的行迹,又如何得知鄙人住在这里?”司马孤云一笑,说道:“一个月之前,我们分舵便收到总舵宋帮主的来信,说公子从武当启程赶至云南,策划大事。接到信后,我便派出帮中弟子日夜察看等待,即是将公子等来了。”朱相如沉吟道:“我从武当下山,除了帮中的几位师长外,并无人晓得,不知贵帮如何获得动静?”
朱相如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了句:“好马儿!”黑马鼻子里吹出了一声轻响,似是回应。
朱相如看到劲敌已遁,又惦记取岸边的马匹行李,这一折腾,已经日薄西山,向陈荻秋拱了拱手,说道:“兄弟,仇敌已走,估计不会再来。我另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了。”陈荻秋眼圈一红,低声说道:“我晓得你不喜好我杀人,今后我少杀些就行了,你何必急着要走。”朱相如心想:“年纪悄悄心狠手辣,可不是甚么功德情,你既然晓得杀人不好,还如此嗜杀滥杀。”便道:“委实是我有要事在身,如许吧,等事情办完了,过些天我来看你。”陈荻秋这才转愁为喜,说道:“大哥你一言九鼎,千万不成利用我。”伸手将腰带上的一块佩玉解了下来,递给朱相如,说道:“大哥,你若要找我的话,便到西郊的‘野园’,将这玉佩交给看门的人,他们就都明白了,天然便会晤到我了。”
朱相如忙道:“各位快快请起。鄙人恰是朱相如,请屋里说话。”几人进入房中,朱相如和司马孤云坐了,其他几人仍站立一旁。
那花子道:“叨教中间是不是姓朱?”朱相如心中奇特,心想:“这乞丐如何晓得我姓朱?”并不当即就答,反问道:“叨教你是何人,要找的人是谁?”那乞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是丐帮云南分舵的人,小姓钟,闻得公子到了云南,应我们司马舵主之命,特来奉上拜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呈上。
那姓钟的乞丐应了声“是”,走进房中,将信放在了桌子之上,然后告别而去。朱相如待他拜别,恐怕信上放了毒粉之类的毒药,拔出了长剑,用剑尖将信封挑开,再将信挑出,将信高高挑于剑尖之上,距本身近三尺,悬在空中,在灯下旁观信的内容。但见信上写道:“闻得公子克日抵昆,将于明日一早前来拜见,万望宽恕怠慢之罪。丐帮云南分舵司马孤云谨上。”信上所书笔迹端方,另有几分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