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玉面春光(8)
陈荻秋一剑到手,趁胜追击,一招“百蟒出洞”,如有无数柄软剑向龙吟泽头脸胸刺去,将龙吟泽覆盖在剑光当中,转眼龙吟泽左肩又中了一剑,险象环生。
朱相如已知黑衣人是个一等一的妙手,特别拳法尤其短长。对方的拳力排山倒海涌来,当即提了一口真气,真气在周身流转,衣袂微微飘起,左手向左划了个半圆,右手同时向右划了个半圆,恰是太极拳中的“云手”,黑衣人拳力所至,被他太极“云手”一牵一引,拳力便改了方向,向右边击出,只听“砰”地一声大响,那道力量击在船舷之上,将船舷击下了一大块,木屑横飞。
朱相如不解缆色,只站在画舫的一旁瞧着。黑衣人瞟了朱相如一眼,然后冷冷地对陈荻秋说道:“我来向你请教。”他说话非常简便,毫不拖池带水,说了一遍,毫不反复第二遍。
朱相如听得他大敌当前还在和对方胡扯,跟一个小孩子差未几,不由哑然发笑。陈荻秋又道:“你这小我也太没规矩,别人和你说话也不回应!”俄然间光芒暴涨,本来陈荻秋已向黑衣人收回进犯,他集毕力功力于一役,绞动软剑,顿时一团庞大的白光将黑衣人裹在了此中,仿佛倾刻间便要将黑衣人绞做一摊肉泥。本来他和黑衣人说话便是要扰乱他的心神,分离他的重视力。
他从速丹田之气下压,拿桩站住,只见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上了船,刚才恰是他一拳击出,拳风所至,竟将陈荻秋整小我送出了数尺。
黑衣人纵横天南十数载,以拳法闻名于世,近十年来,与人相斗,从未在拳脚上输过。不料本日只十余招,便莫名其妙地败给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陌生青年,心中的惶恐当真是难以言表。
黑衣人恼他动手狠辣,手腕卑鄙,上前一步,呼地一拳又打了过来,他这一拳倒是朝朱相如打的。他深思这些人都是一伙,归正明天一个也别想活命,看到陈荻秋躲在朱相如背后,便直接一拳向朱相如击来,他这一拳使出了七分功力,如果李相如抵敌不住或闪避不了,他和陈荻秋均要遭到重伤。
黑衣人道:“中间刚才用的是甚么武功?“李青玄道:“武当太极。”黑衣人又道:“明天栽了,他日定当讨回公道。”说完一回身,腾身跃到划子之上,将手一挥,划子便如飞而去,未几时便成了一个小斑点。
劈面划子上的人看到他俄然偷袭,不由大声漫骂。朱相如未想到他如此不讲道义,心中一惊,便要出声喝止。
他这招招式奇特,实为进犯仇敌左边,实则进犯仇敌右肋。龙吟泽向右微闪,避过这一剑,不料陈荻秋软剑较普通长剑长出一尺,从龙吟泽的身边刺出后,俄然间前半截剑刃一弯,弯成一个弧形,反刺龙吟泽的后背,这招实在怪极,出乎料想,龙吟泽背后一痛,已被软剑刺中,幸亏他反应极快,身形当即向右横移出两尺,便后心还是被软剑划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一受了伤,脚手便慢了下来。
黑衣人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武当高足,怪不得年纪轻简便如此了得。”朱相如道:“鄙人也是不得已才脱手侵占,还请尊驾包涵。”言外之意就是你出拳进犯,不对在先。
黑衣人双手向胸前一抱,说道:“我等你。”意义是说我等你歇息够了再打,说完将双眼一闭。陈荻秋看他闭上了双眼,鼻孔中哼了一声,说道:“我也要闭上眼养养神才行。我们说好了,等我歇息够了,告诉你再打,不守承诺的是小狗。”黑衣人仍旧闭了双目,不理睬他。
黑衣人冷声道:“不要脸。”呼地一拳,朝陈荻秋击来,陈荻秋当场一滚,滚出丈尺,才将那一拳避开,神采已经吓得发白。黑衣人接着又是一拳打出,拳风荡漾,陈荻秋又再一滚,好不轻易避开这一拳,只感到脸上似被刀割过一样,火辣辣疼痛,吓得一颗心“怦怦”跳个不断,顺势滚到了朱相如身前,他这两拳避得非常狼狈,一身白衣现下也肮脏不堪,一张俊脸变得惨白,头发狼藉,早也不复之前意气风发、风采翩翩的模样。
黑衣人一拳不效,心中暗惊,呼呼呼又连出三拳,这三拳便不再包涵,尽用了十胜利力,他每打一拳,便向前挪动一步,朱相如变更满身真气,频出云手,只听又是数声大响,黑衣人的三拳全被引开,画舫的舱壁上多处均被损毁。
陈荻秋看到那黑衣人,不由得大惊失容。
黑衣人低喝一声,俄然拳法一变,如急风暴雨般向朱相如打来,刹时便击出了三十二拳,其速快如星火,其势逾于雷霆。朱相如沉着应战,见招拆招,见拳拆拳出招相迎,只听拳掌麋集订交声如雨打巴蕉,朱相如看准百密中的一丝间隙,身子略侧,左脚踏出半步,右肘靠出,正中黑衣人前胸,这一靠本是借力打力,加上他三成的内力,那黑衣人便吃受不住,身子飞出两丈开外,落到船面之上后,又蹬蹬蹬退了四步,这才拿桩站稳,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喉头发甜,已接受了严峻内伤。
黑衣人暗运内息在体内转了一圈,压住了欲吐的鲜血,这才沉声问道:“中间是谁?”现在他得劈面前的少年另眼相看了。朱相如抱了抱拳道:“鄙人武当李青玄。”
黑衣人看也不看陈荻秋,径直走到龙吟泽身前,抓起他的身子,用劲一掷,便将他往划子上抛去,口中喝道:“接着,帮他止血。”划子上的人赶快伸脱手来接着。世人见他提人抛人便如同拿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普通轻易,都悄悄心惊。
陈荻秋仿佛对他非常顾忌,将头一仰,嘴唇一挑,强笑道:“你们搞车轮战,这不公允,我刚才大战了几场,体力耗损很多,我要歇息。”
朱相如所料公然不差,到了第四十九招时,陈荻秋手中软剑俄然向红衫青年龙吟泽的左肋刺去,他手中软件可刺可割,可缠可卷。
那料只听“砰”、“喀嚓”“啊”等几声响动后,只见陈荻秋摔出丈余开外,手中软剑已经断成数截,只余下了剑柄。除了朱相如以外,没有人看出黑衣人是如何破了这一招的。
龙吟泽感觉这招似曾了解,俄然叫道:“本来是你!”陈荻秋哈哈一笑,说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当真笨得能够。”龙吟泽道:“你你为甚么这般打扮,你清楚是个…”话刚说到这里,陈荻秋喝道:“死光临头,还这么多话!”部下抓紧,逼得龙吟泽连连后退,左支右绌,那里另有空暇张口。
又过了两招,陈荻秋俄然剑招一变,一柄软剑变得笔挺,直向龙吟泽的咽喉刺去,龙吟泽现在只要抵挡之功,毫无抵抗之力,目睹陈荻秋一剑便是洞穿龙吟泽喉咙,俄然间陈荻秋只觉一股强力袭来,脚下一歪,竟然向侧退出数尺,几近摔到在地上,手中长剑也被这股强力震开。
他一骨碌滚到朱相如身前,站起家来,藏在朱相如身后,抓住他的胳膊叫道:“大哥,快救我!”朱相如看到他一脸惶恐,神情狼狈,满身颤栗,浑没一点男儿的豪杰气慨,不由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