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玉面春光（7）

李相如晓得名家弟子毕竟不凡，以阿云等人的武功绝非敌手，暗叫不好。心念及此，只听数声惨叫，陈荻秋的几名仆人接踵受伤，阿云左腕上也中了一剑，他们先前奋战多时，也都受了重伤，再赶上红衫青年这等剑术妙手，当然不敌。

陈荻秋当即抽出腰间软剑，旋风般卷进战圈，挡住了红衫青年，将阿云等人替了下来。

陈荻秋等人见他轻功如此高超，都是大吃一惊。连朱相如也不由忖道：“这黑衣人轻功很高，究竟是何门派？”荀无霸此时受了重伤，已经晕死畴昔。身着红衫的青年看着陈荻秋，冷冷地说道：“十多小我打一个，不算豪杰！”

陈荻秋叫道：“说打不打，也不打声号召，好不要脸！”身形一退，闪身避开，荀霸便砸空了。这时早有阿云和几名仆人围了上去。荀无霸将一柄金瓜锤舞得如同旋风普通，呼呼风响，横扫直砸，阿云等人不敢与之硬碰，只与他展开游斗，荀无霸放力硬斗，未几时，船面便被他砸了几个洞穴，陈荻秋心疼他毁了画舫，神采一沉，对阿云等人喝道：“你们这么没用，这么多人打一个也打不过。”

两人过了3、四十招，阿云等人退在一旁观瞧，看陈荻秋久战不下，一颗心都为他悬着。朱相如看到7、八招时，便知陈荻秋略胜半筹，两人不管剑法和内力工夫相若，但陈荻秋占了兵刃上的便宜，软剑较普通剑长一尺以上，远可攻，近可守，红衫少年剑法虽强，但功力火候不敷，当中有很多马脚，陈荻秋若能抓住机会，在五十招后，定当一击而胜。

陈荻秋后退数步，阿云等人早有防备，忽啦一下便将他围在圈子内里，红衫青年纵声长笑，挥动长剑，指南打北，指东打西，剑招极其精美。朱相如看他用的是点苍剑法，点苍派是滇南驰名的门派，以剑法见长，其剑法在江湖上的名声与昆仑、崆峒、峨嵋齐名，比少林、武当略为减色，但也差不了多少。

朱相如问道：“这几个是甚么来头？”陈荻秋点头道：“我只晓得提着铜锤之人便是恶龙帮帮主荀无霸，别的两人我可不晓得名姓，不过他们非常短长，小弟可不是敌手。你必然要帮我，如果你现在走了，说不清他们便把我杀了，我们说好有福共享，有难同当的。”

恶龙帮副帮主巨人雄见环境不妙，不敢久留，领着其他的几名头领掉转划子就跑，未几时便跑出了数里之远。阿云和众仆人看到他的狼狈模样，都是哈哈大笑。

荀无霸看到他，痛骂道：“你这个小贼，娘娘腔，不男不女的杂种，伤了我这么多弟兄，我定要将碎尸万段。”陈荻秋也不活力，鼻孔中哼了一声，说道：“谁叫他们这么饭桶，我三两下便打发了。依我说，你们恶龙帮此后干脆改名叫饭桶帮得了。”说罢哈哈大笑，阿云及几个仆人也一同大笑起来。

红衫青年和陈荻秋一个红衫一个白衫跃上跃下，在画舫上斗得难明难分，但听剑风呼呼，剑光烁烁，你来我往，看不清两人的身影，此时已近傍晚，落日斜下，夕光照在剑锋之上，收回耀明光芒，更是夺民气魄。只见陈荻秋软剑如灵蛇飞动，又如一条彩带飞舞，忽弯忽直，忽前忽后，忽上忽下，招数繁复，令人目炫狼籍。红衫青年剑招绵密，招式精奇，攻守之间法度松散，两人都出自王谢，一时候斗得难分轩轾。

世人方才将画舫清算结束，只见东南边向有一只划子飞般驰来，前面远远跟着一只，前面那船眨眼间便驶近了画舫，船头上站着七八小我，正朝画舫这边指指导点。这时世人看清了前面那只划子上的人倒是巨人雄，本来他并非逃逸，而是搬救兵去了。

但在他将近落到水面之时，忽见黑影一闪，划子上的黑衣人闪电般窜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单足在水面上漂泊的一杆长枪枪杆上一点，闪电般又窜回划子之上，将荀无霸放在船舱当中。他这一去一来，手中抓着个百多斤重的人，行动快如闪电，只是极短时候的事，待世人明白过来，他已经将荀无霸救回划子上了。

陈荻秋认得执金瓜铜锤的便是恶龙帮帮主荀无霸，名为无霸，倒是这数百里滇池上的霸主。红衫青年名为龙吟泽，是滇中的一名青年剑客，这两人他均未放在眼里，可看到那黑衣人时，陈荻秋不由神采大变，往朱相如身后一缩，一把抓住他的右臂，说道：“大哥，恶龙帮的贼子邀帮手来了，你现在可不能走！”声音竟有几分颤栗。

前面的划子到了距画舫四五丈处停了下来，船头并排站着数人，左边一个是四十五六岁的男人，身材矮小，满面彪悍之色，手中提着一柄金瓜大铜锤，右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一袭红衫，腰悬长剑，满脸的桀骜之色。中间一小我满身黑衣，双手环绕于胸前，脸上面无神采。三人身后另有四五个江湖人物。

朱相如看了划子上两人数眼，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临时留下，等你的事处理了再走。”陈荻秋大喜，有朱相如撑腰，他胆气一壮，一挺胸，摇着纸扇走到了船头。

本来红衫青年和黑衣人都是恶龙帮花重金请来对于陈荻秋的妙手，路上因有其他事担搁，来得晚了些，使得恶龙帮大受毁伤，两人拿人财帛，替人消灾，誓要替恶龙帮出这口恶气，挽回落空的面子，故而红衫青年一脱手便毫不包涵。

陈荻秋一笑，道：“不管多少人打一个，只要打赢就算豪杰！”红衫青年叫道：“好，我就领教领教你以多胜少的打法！”人随声到，世人面前一花，他便已经到了舫上，长剑寒光闪闪，直指陈荻秋。

阿云等人闻言，抓紧了守势，几人斗了十几招，只听荀无霸大呼一声，本来腿上中了一刀，一个趔趄，向前冲了两步，上身佛门大开，手臂上又中了一剑，他腿上和手上都受了伤，败象立现，又竭力斗了几招，阿云俄然跃起，连环两腿，正踢中他的胸膛，这两腿踢得尤重，荀无霸胸口剧痛，站立不稳，噔噔噔连退数步，抬头便向水中栽了下去。

陈荻秋听到朱相如告别要走，神采一变，说道：“大哥，…”朱相如打断他的话道：“兄弟，为兄确切有要事在身。这里的费事，信赖你有充足才气本身处理，不需求我帮甚么忙！我们明天临时别过，他日再找时候相聚。”

陈荻秋见他去意已决，神采黯然地说道：“既然大哥要走，小弟也不敢强留。不过，大哥必然要抽暇来看兄弟。”正说着，忽听内里又是一阵喧闹。

荀无霸肝火填膺，更不答言，蓦地间从划子上一纵，便跃到画舫边上，手中铜锤在船舷上一搭，一借力便窜起五六尺高，人尚未落地，便居高临下，举起金瓜锤恶狠狠向陈荻伙砸来。他金瓜铜锤把长约四五尺，锤头呈南瓜状，满身均是熟铜制成，重约三十余斤，可见他体力过人。

这时阿云正和其他的仆人忙着清算画舫，遵循陈荻秋的叮咛，将恶龙帮受伤之人和尸身全数抛入滇池当中，接着又打水来冲刷和擦拭船面和舱壁上的血迹。阿云和众仆人都受了重伤，现在上了创伤药，裹了伤，已无大碍。经此一役，恶龙帮死伤数十人，滇池水面上漂着很多尸身，受伤的帮众在水面上扑腾，伤势轻的游到了划子之上，受伤较重的便沉入湖底淹死，周遭数十丈的湖水都被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