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武当玉树（14）
群枭晓得局势严峻，不敢怠慢。个个如狼似虎，吓得路人忙不迭地遁藏。数十人分红了十余拔，从巷子里挨家挨户搜索，未几时，拍门的砰砰声、小孩的哭叫声、翻箱倒柜之声、争论喧华之声，纷繁响起。“聚英堂”中人都是些吃江湖饭的犯警分子，在入“聚英堂”之前大多是打家劫舍的大贼，厥后入了“聚英堂”也是效命于鳌拜斩除仇敌，断根异己，清除反清复明的义士，干的都是大同小异的活动。这一来四周的百姓可遭了殃，被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那老妪见状，一屁股坐到地上，扯着噪子便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落道：“你们这群强盗，欺负我一个又老又聋又瞎的老太婆，欺负我孤身一人，没有后代，你们竟然入室掳掠，真是没法无天了，大清朝另有没有国法呀，哇哇！”她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时从鼻孔中吹出鼻涕向唐文鹤等人甩去。
老妪等唐文鹤一众走远，迅疾将门关上，躬着的腰一下直了起来，将手中拐杖一扔，伸手摘去头上斑白的头套，往脸上抹了数下，本来竟是一个精力奕奕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便是先前为玉树和乞丐开门之人。
先前中年男人领着乞丐和玉树进入了房中，玉树仍昏倒不醒，他领着两人进入了内里卧房，见房中有一张土炕，是北方最常见的百姓睡觉的土坑，坑上铺着一张破麻垫，一张破褴褛烂的被褥，那人俯身将麻扩垫和褥子掀起，上面是一层木板，再将木板抽出，炕面上有一个圆形的木盖。那人伸手往左边的墙壁上一按，想来是一个构造，但见那圆盖便渐渐挪开，暴露一个黑乎乎的洞穴来。
唐文鹤率了五六花样中妙手搜到了刚才玉树和那乞丐进入的那户人家。唐文鹤走近门前，抬手“啪啪”拍了半天门，均无人来应，肝火上冲，正要运劲将门撞开，只听“咯吱”一声门翻开了，一个手拄拐杖、头发斑白、满面皱纹、老态龙钟的妇妇站在门口，眯着眼瞅着他们一群人，叫道：“谁呀，谁呀，我老太婆老眼昏花，耳朵又背，无儿无女，你们要干啥呀，要掳掠吗？我恰好没个儿子，你们便将我抢归去当娘养起来得了，真是的。”她上门牙全数掉了，提及话来漏风，含含混糊，让人忍俊不由。
唐文鹤等人听到老妪到处瞎嚷，搞不好真将官兵招来，白白多惹是非，因而在房中各处胡乱看了一遍，那房屋又破又旧，没有涓滴藏人的迹象，当下便出了房来。几人走到门口，那老妪指着唐文鹤骂道：“就是你这个臭小子，长得人模狗样，实在最坏！”举起拐杖向唐文鹤打来，唐文鹤将身微微一侧，拐杖落空，老妪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世人哈哈大笑，出门扬长而去。走出老远，还听得老妇人丁里不断地谩骂着。
陆长老笑道：“江湖上谁不知吴千变易容术天下无双，我在隧道静候佳音。”中年男人笑道：“也就骗骗那些跳梁小丑，让陆长老见笑了。”边说又按了按墙壁，加盖主动合上，他又将木板垫褥规复原貌，这才以极快的速率易容扮装。
唐文鹤大声呼喝群枭追逐，群枭发挥轻功，纷繁跃出围墙，来到后巷，只见后巷里偶有两个路人，那里另有玉树和那乞丐的影子。唐文鹤率先冲在最前面，气急废弛隧道：“给我挨家挨户搜索，必然要将这两小我找到，不然这事被鳌少保晓得，我们都要遭到峻厉的惩办。”
唐文鹤刚才被飞来的一物将剑撞歪，落空了杀死玉树的良机，定睛一看，本来竟是只臭烘烘的破麻鞋，大怒之下，也吃惊不小，心想此人武功内力之强，实属罕见，究竟是丐帮中的何许人也？有朝一日，需求报这一鞋之仇。便在一愣神之间，那乞丐已经护着玉树上了槐树，眨眼间便出了“聚英堂”围墙。
唐文鹤一皱眉，道：“白叟家，有没有看到两小我闯进你们家来。一个要饭的，一个羽士打扮。”那老太婆抬起右手招着耳朵，问道：“要死了，甚么要死了，你咒我老太婆又病又老，将近死了。你这个混小子，一点不晓得尊敬白叟。我打断你的狗腿！”她断章取义，听了半天，只听清楚要饭的“要”字，羽士的“士”字，只道唐文鹤咒她“要死了”，说着举起手中拐杖，颤巍巍地欲打唐文鹤。
那人对乞丐道：“请陆长老和道长到隧道中暂避，内里的事我会对付。”那乞丐依言抱了玉树从洞穴钻下去，脚着地处，一级级石阶，缓缓向下延长。乞丐和玉树刚到了隧道中，便听到内里模糊传来拍门之声。中年男人对乞丐道：“陆长老你便和道长在内里不要出来，我出去瞧瞧。”那乞丐点点头道：“你谨慎点！”那乞丐从墙角拿出几件衣服，一个假发套，另有一根拐杖，对陆长老笑道：“陆长老存候心，这几个小蝥贼，我随便就对于畴昔了。”
唐文鹤一众又气又好笑，见她年纪又大，身材孱羸，连站都站不稳，只任她哭骂，也不睬她，自顾自到房中搜刮。那老妪伸袖子抹了抹眼泪，拄着拐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头伸出到门外，对着巷子大呼道：“来人啊，有强盗，快来人啊，有贼人入室掳掠了，来人啊，哪个美意人快帮我去衙门报官！”她声音固然又嘶又哑，但这一叫唤，整条巷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乞丐救了玉树逃出“聚英堂”，到了后巷，只走了几步，玉树已经支撑不住，眼冒金星，只觉天眩地转，便往地上跌倒。乞丐伸右手揽住他的腰，右臂一抬，悄悄将他抱了起来，提气加快，脚下如风，玉树偌大的身躯揽在他手中如若无物，只见他在巷子中左曲右拐，未几时到了一处青瓦民居前，扬手“啪啪”拍了两下门，刚一敲完，只听“吱呀”一声响，两扇木门便翻开了，一个身着灰布衣服的中年男人闪身将两人让了出来，然后敏捷将门关上。
唐文鹤见她倚老卖老，也不晓得她是真聋还是假傻，正心急如焚，没多少时候和她闲扯，因而大声对着她叫道：“我们是官府中人，有贼进入了你们家了，要出来搜人。”说着和余人一招手，从老妪身畔超出，进了院子，前面几人随后鱼贯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