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武当玉树（15）
玉树未推测他竟有如此真知灼见，不由拊掌道：“说得好，陆长老不但武功高超，见地更是独到，贫道如果再客气，便落俗了。陆长老之前在‘聚英堂’中发挥的步法是不是就是大名鼎鼎的‘履云步’，在劲敌环攻陷，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令人叹服。”他说的虽是至心话，但在陆九通听来还是大为受用，他平生最为对劲的便是这一套“履云一百零八步”，现下听到武当掌门如此推许，不由大为对劲，哈哈笑道：“道长过奖了，鄙人这三脚猫的工夫，让你见笑了。”
陆九通道：“道长不是外人，鄙人也不坦白你了。事情是如许的，我们丐帮固然都是些吃千家饭的，伸手乞食的轻贱人，但多数是铁骨铮铮的男儿，做的都是些行侠仗义、利国利民之事。”玉树听到这儿，点了点头，心想：“丐帮数百年来为江湖中的第一大帮，尽多侠义之事，这话不虚。”
陆九通点了点头，又道：“我丐帮稀有十万帮众，百姓的苦况一一看在眼里，岂能袖手，因而帮中的首级便商讨奥妙停止反清复明。这反清复明的大事打从鞑子入关那天便是有运营的，不敢一日或忘，只不过近年来情势更加高涨了。因而帮中帮主、副帮主、几大长老和各分舵的人共聚北京，共商反清复明如果。最后商定后由鄙人联络北京、天津、河北一带的帮众，卖力反清事件。比来几个月来，我们便在都城一带奥妙活动，与帮众筹划反清复明详细事件。因此全部都城各处都布有我们的眼线。‘聚英堂’作为鳌拜这个奸贼的羽翼之地，理所当然成为了帮中弟子监督的重点范围。便在道长呈现在‘聚英堂’四周的那一刻起，便早有帮中弟子将环境陈述于我了。”
又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恕贫道多句嘴，陆长老仿佛不止是刚巧救了贫道，天下哪有这么多刚巧的事情，看上去是早有安排。”陆九通微微一笑，道：“道长是明白人，真人面前不扯谎话，这件事说是可巧也是可巧，说是早有安排也说得畴昔。”玉树道：“长老这话令贫道费解。”
玉树道：“陆长老不要过谦，你这套步法变幻多端，奥妙庞大，临敌对阵，妙到极巅，贫道之前被你牵引着，如御风而行，有飘飘乎成仙成仙之感，想那些聚英堂的宵小又如何能拦得住你。”他七分赞叹三分吹嘘，陆九通和吴千变听得笑容满面。
吴千变将玉树二人送入隧道，拿起预先筹办好的假发、衣服及扮装的胶粉诸样事物，换上衣服，三两下往脸上勾勾涂涂，倾刻间一个龙钟老妪的模样便已经成了形，加上做戏的天份，临时配上行动调子使得唐文鹤一行没有涓滴思疑，吴千变恐怕唐文鹤一众细搜严查发明端倪，便拿出老太婆的调子，耍赖撒泼，俗话说：“恶不欺老。”再恶的人对老弱妇孺总要容让三分。唐文鹤等人真的觉得她是个老眼昏花的婆子，因而草草搜索一遍便走了。
陆九通续道：“满清入关，几十年来，我汉人中哪个不思念前明，这江山毕竟是我们汉人的江山，天下始终是我们汉人的天下，让一个蛮夷外族来统治，谁的心内里都是不平的。古语有云：‘天下德能者居之。’如果清人办理汉人天下，管得好，让老百姓丰衣足食，让汉人有职位、有庄严，有衣穿、有饭吃，当然我们无话可说，但是汉人在满清鞑子眼中的确连猪狗都不如，轻则吵架欺负，占地霸妻；重则抄家没籍，杀头放逐。”玉树本为前明旧臣，听到这里，不由得接口道：“陆长老说得不错，清狗实在可爱。”
丐帮中尽多怪杰异士，吴千变是丐帮中的一个五袋弟子，职位较低，武功平平，但精于易容之术，有千变万化之能，因此丐帮中人均称其为吴千变，真名反而被人健忘了。
陆九通道：“我之前喂道长服过丐帮解药‘百花丹’，现在感受如何？”玉树运了口气，满身仍然软绵绵提不努力来，但脑筋却复苏了很多。他晓得“百花丹”是丐帮解毒的圣药，但专解剧毒，像“化功散”这类的似毒非毒的药，却不对症，独一节制防备的服从。便说道：“贵帮的‘百花丹’是至上的圣药，不过我中的是无色有趣的‘化功散’，说他是毒药也谈不上，说他不是，却可令人的功力在数个时候内化于无形，非要过二十四个时候后才气一点点规复，令人防不堪防。”陆九通和吴千变固然见多识广，但对“化功散”这类药还是初次传闻。吴千变奇道：“江湖中另有这类下毒的体例，鄙人孤陋寡闻，还是头一回传闻。怪不得以道长盖世武功，竟然也会受伤。”
陆九通道：“道长中了毒，又受了伤，大可放心在这里静养。这位是我丐帮弟子，易容术天下无双，有个外号‘吴千变’，不晓得长传闻过没有？”玉树见闻博识，素知“吴千变”是丐帮中的易容妙手，没想到竟是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抱拳谢过，说了很多客气话。吴千变仓猝行礼，他晓得玉树是当今武林中的巨擘，很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受。
陆九通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聚英堂’本是龙蛇稠浊之地，甚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今后碰上可千万要留意了。既然欧阳掌门晓得这类毒只是临时将功力化掉，那就没那么惊骇，只在这里静养，待功力规复后再走。”
陆九通心花怒放，道：“道长内功深厚，剑掌双绝，江湖那个不知，如若不是唐文鹤那小子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你如何又会等闲被骗。唉！”玉树听他对本身师徒的环境甚为体味，脑海间想起了一则农夫和蛇的寓言，本身就是那傻农夫，错养了唐文鹤这条毒蛇，临了反咬本身一口，差点将命送了，既可悲又可叹。
沉默半晌，吴千变道：“隧道暗中潮湿，不是久留之地，想必哪些贼人不会再来，长老，我们还是回房中吧！”陆九通点了点头，两人搀着玉树，出了隧道，来到房中。玉树这才看清陆九通的模样，只见他国字脸，络腮胡，年纪四十岁不到，身上衣衫褴褛污垢，却挂满了布袋。玉树之前已经闻陆九通之名，想不到年纪比本身还小很多，但相传陆九通辈分却比现任丐帮帮主还高，不知是何原因，又不好扣问，只心中悄悄纳罕。
陆长老见到吴千变出去，问道：“哪伙贼人走啦？”吴千变道：“走了，我耍了点小把戏，将他们诓走了。”接着又问：“道长还未醒吗？”陆长老道：“他中了毒，功力大减，又受了内伤，刚才我已经喂他服下一颗‘百花丹’，估计也差未几该醒了。”刚说到这里，只见玉树腿脚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展开双眼。
吴千变待唐文鹤等人分开，便冲进房中，将炕上的木盖掀起，纵身跃入隧道当中。隧道通道约稀有尺周遭，沿着台阶行了数丈，微光中见到玉树倚于洞壁之上，面色惨白，仍昏倒不醒。
玉树道：“百花丹不愧是疗伤圣药，之前我受的内伤现在已经好多了。贫道在此，就怕连累了两位，真是过意不去。”说着，奋力站起来躬身称谢。陆九通从速将他扶了坐下，正色道：“欧阳掌门千万不要如此客气，武当和丐帮夙来交好，你我固然未曾会面，但却神交已久。本日机遇偶合之下，救了道长，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如如有朝一日，我丐帮有难，莫非武当派会袖手旁观不成，守望互助，恰是我辈中人应谨遵的江湖道义。”
陆长老摇亮火折子，说道：“道长，你醒了就好了。”玉树道：“敢问恩公是丐帮中的那位豪杰？”吴千变指着那乞丐道：“这位便是我丐帮中的前辈，辈分还在帮主之上的陆九通陆长老。”玉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道：“本来是丐帮中大名鼎鼎的‘履云步’陆九通长老，贫道久仰了，多谢相救之恩。”挣扎着欲起家拜谢。
陆九通伸手将他按住，道：“欧阳掌门，你受了伤，不要轻动。武当掌门名满天下，陆或人不过刚巧路过，刚巧看不惯那小子欺师灭祖，竟然关键师父，又刚巧将你救了出来，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被数十名妙手围攻，如处龙潭虎穴，实是冒着性命伤害的行动。玉树心中感激，又想起唐文鹤竟然要取本身性命，二十余年的辛苦支出和师徒交谊，今后付诸东流，不由得心中阵阵难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