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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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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夫人点头道:“那也能够用这三万两银子全置成田产房舍,每年入账的银子攒上个三二年,到时候也尽够给采薇添置金饰头面、衣料家具的了。那位耿先生说采薇的这些个财产,长安及眉州那两处你周姑父托了他来代管,每年所入用来交赋税及捐给眉山书院,燕京处的田亩及店铺则托我们府里代为看管,每年出息的三千多两银子便充为你周表妹在府中花用的脂粉钱。你祖母那里能承诺,只说府里自当替她顾问铺子田产,可这三千两银子却会每年存下来到采薇出阁时全给她做嫁奁。”

卢夫人垂怜地抚摩她的头发道:“傻孩子,娘就你一个女儿,娘不为你操心,还能疼哪个去?”

“唉,老太太倒是刚正之人,只不知等真到了采薇出阁那一日,这三万两银子还能剩下多少!便是她那另三万两的财产,只怕最多也只能保住一半。”

“如何了,娘,莫非周表妹的嫁妆少得不幸或是真的被人给吞了吗?”这些光阴,府里很多人可都是这么传的。

宜蕙忙道:“娘,孩儿知错了,实在府里这些天关于周mm的嫁妆传了好些话头子出来,孩儿这才有些猎奇,不想却惹了母亲活力,孩儿今后再不会如许多嘴了。”

“这――”宜蕙还是有些不能信赖,“大师都是骨肉嫡亲,何况咱家又不缺钱花,何至于要对表妹一个孤女做下这等,这等夺人嫁妆的下作无德之事。”

“余下的竟几近满是现银,那位耿先生送来的那几十个箱子里除了约值五千两的古玩瓷器外,满是一箱箱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一共是三万两白银,此中一万两是给你表妹出阁时的压箱银,另有两万两银子则是拜托给我们到时帮你周表妹来购置金饰头面、绸缎衣料、家具陈列等物。”

“更何况,她这值六万两银子的嫁妆购置的也有些不大安妥。你周姑父留给你表妹的是眉州五顷中等田,并一所老宅和眉州街上两处房舍共值五千两银子,长安城中一处三进宅子,并四周五百亩荒地,值五千两银子。另有都城你姑母当年的陪嫁,京郊一处三进小院一座并三百亩地,也是五千两银子的财产。再有京中一处绸缎铺子,并正阳大街上两处租出去的店面,共值一万两银子,这些都是购置的奁产,另有陪嫁的几房下人及那几个丫环嬷嬷,不过一个小匣子就把统统的房契、地契、身契都装下了。”

宜蕙偏着脑袋不解道:“我听人说周姑父将大半产业都上交国库了呢!”

“我现在还能做到的,也就是极力设法将你护持全面,你的婚事我老早就替你运营好了,你和宇哥儿既是姑表亲,又是小时候经常一道玩的,脾气脾气都是相互晓得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在娘家时和你舅母之间姑嫂情分甚好,她也是极喜好你的,你嫁畴昔后婆婆也不会难堪你。另有你的嫁奁,娘也给你筹算好了,你是伯府嫡女,按例出嫁时公中会给一万两银子的嫁奁,老太太已经承诺我,等你出阁时公中会再多添一万两银子。”

“再者,咱家现在看起来还算是家大业大,可若一旦爵位到头了,或是那些没爵位的,实在手里并没有多少财产。设若现在分炊的话,除了有爵位在手的那一房财产多些,其他三房所能分到的只是那一百顷祖产的四分之一,再加1、二个铺子,算下来一年最多也就2、三千两银子,那里还能再过上如当今这等充足日子。”

“方才老太太因为目炫要我帮她检视那些契书时,我细细看了,陪嫁的那些主子的身契和眉州、长安两处的财产倒都是入了官契的,便是京都这边,你姑妈陪嫁的那宅子和田产也是入了官契的。可这些房舍和田产每年并没有多少银子的收益,倒是收益极丰的京中那处绸缎铺子和那两间店面反倒没入官契,只是个私契。看那契书上的年日,像是你周姑父才置下不久的财产,想来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去顺天府办成官契,如果被人瞧在眼里了,只怕――”

“这第一处不当的便是你周姑父送来的现银太多了,一下子送过来三万两现银,这现银是最轻易被人私吞了的,如果送了东西来,别人想拿了去,总有些不便利处,如果有朝一日再被人认出来,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卢夫人眼神有些庞大,“看来是娘之前将你护的太好了,幸亏现在让你晓得民气险恶倒也不晚。便是骨肉嫡亲又如何,真到了利字当头时,便是亲兄弟之间也是斗的你死我活。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府里,你大伯不是你祖母生的,只是庶出,却想凭着宗子的身份抢了你父亲应袭的爵位,若说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以是不亲,可你四叔、五叔老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现在为了这个爵位还不是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你五叔乃至为了这个爵位甘愿把本身的宗子过继给我当嗣子?”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便见伯府的三位老爷们陪着一个青衫短须的男人进到上房。

“这倒不消怕,你是端庄的伯爵嫡长女,嫁的又是兴安伯世子,到时候我请你舅母给你下三万两银子的聘礼,我们府里就得一共拿出这么多的嫁奁来才成。到时候除了公中的两万银子,娘当年的嫁奁现在还剩一万六千两银子的财产和东西,娘只要留十顷地养老就尽够了,余下的全都给你。另有这些年你父亲送返来的银子我也攒了有两万两的银子,治下了几间铺面,转头我再把余下的银分身替你置成田产,统统的契书都上成官契,到时候就说是用你娘舅家给的聘礼给你置下的财产。如许算下来,我儿也有五万两嫁奁,娘看这三年下来能不能再给你攒些陪嫁出来,到时候比起薇丫头来也差不了多少。”

卢夫人倒是摇了点头,“便是你三哥袭了爵,只怕这伯府的当家理事之权仍在你五婶娘手里。我现在已是孀妇的身份,要守孝三年,那里再便利出头露面主持家事,来往应酬各家亲眷,况你五婶娘又是铭哥儿的亲生母亲,她又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只怕便是等我守完了三年的孝期,这中馈之权多数也是拿不返来了,便是我想多护持些薇丫头,只怕也是故意有力。”

“或许周姑父是感觉他如果提早为表妹购置好了这些金饰衣料之类的,比及表妹出阁时已全都是旧的格式,不时新了,这才送了银子过来,请我们到表妹出阁的时候再为她添置。”

宜蕙不由惊呼道:“想不到周姑父家如此繁华,捐了那么多田产银子出去,周表妹另有这么丰富的一份嫁奁,如果周姑父不捐那么多的话,周表妹的嫁奁岂不更是多了去了,嗯,足有十几万呢!姑父如何不再多留些财产给表妹?”

此时见耿叔叔公然依约前来,心中实是欢乐非常,仓猝上前见礼。她虽分开眉州还不到两个月,却已非常思念故乡,此时再见到耿家叔叔,直如见到亲人普通,只恨这堂中所坐之人太多,不能同耿叔叔多叙上几句话,他便将闲事交代结束要出到外院。

“可现在不管是你四叔袭爵,还是你嗣兄袭爵,他们都是没个官职的,便是任了官,也不能够如你父亲那般是镇守海防的一员大将,能得来那么些银子。每年破钞所需差的这7、八千两银子还不知从那里找补呢?便是动用库里的存银,可库里祖上所余的存银也只剩下七万两,另有十位哥儿姐儿的大事没办,不管今后是谁掌家理事,都得有得烦。”

宜蕙依偎在母亲怀里,只觉非常心安,“母亲要提点女儿甚么,女儿必然好生跟母亲学着,将母亲的教诲句句都服膺在心,一辈子都不会忘!”

卢夫人反问她,“那如果这府里的人欺负她呢?仗着亲戚的名头欺她一个孤女,将她的嫁奁全给吞了去,她又能找谁说理去?”

卢夫人佯怒道:“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师闺秀该问的吗?”

不想此时却俄然听得这几十只大箱子已然送到了大门口,很多民气里就又活出现来。

“我儿放心,我当日就跟老太太说过了,我只你一个女儿,我的嫁奁天然是大半都要给你的,至于你三哥哥,等我寿终时便把身后余下的那些东西全给了他,也算全了我和他这一场母子情分。况这孩子心性倒不坏,不像是个管帐较这些东西的。”

宜蕙仰起小脸,“但是母亲把大半的嫁奁都给了我,三哥哥那边……”

“我的儿,你只知有地契、房契等契书,却不知这契书上也是大有学问的。分为官契和私契,所谓官契就是要到官府去存个档,虽则入官契要交十税一的官契税银,可一旦入了官契的田产房产再要易主时,便需经官府确认核实无误,方可过户。不像那私契,因为没去官府上过档子,如果被旁的人将契书偷走卖了,那你的田产房产便都是别人的了。”

“更何况,我们家面上看着光鲜繁华,实在不过是竭力支撑罢了,我掌了这么些年府中的中馈,还能不明白家中现在是个甚么风景。娘现在也无妨和你说说,我们府里的田产共有五百顷地,此中四百顷是功劳田,等这伯爵的爵位袭到头了,是要被收回国库的,另有一百顷地是祖上分了两次家后剩下来的田产。每年地里的出息不过两万银子摆布,再就是5、六间铺子,年入也就是7、八千两银子,可这府里因人丁日繁,又要守着祖上的一应规制,每年的花消却要三万多银子才够,年年都要你父亲再补上7、八千银子方才够用。”

卢夫人听了这话又在女儿额上点了一记,“如果你周姑父是个高寿的,便是给你表妹再多嫁奁也不怕,可现在呢,你表妹是个甚么景象?父母俱亡,兄弟早死,只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果你周姑父再给她留下个十几万的嫁奁,就如同一个小童手里捧着个金元宝行走于闹市,你看看能够守得住不被人夺了去?”

卢夫人轻抚她背道:“倒也不是甚么教诲,娘只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周家表妹的嫁妆,便是你不问,娘也会跟你说的,实在是――,实在是……”

“要晓得我们府里这几房,每年的花用起码都要5、六千两银子才够,你大伯恰是因为看破了这一点,也不管当日为了和你爹争爵之事闹得那般丢脸,硬是厚着面皮抬出‘父母在不分炊,要贡献嫡母’的幌子死活赖在这府里不肯分出去过。把争爵之事都推到他姨娘和你□□母头上,说贰内心头是一心贡献嫡母的,如果你祖母不认他这个儿子,定要赶他们出去,他就百口吊死在这府门前。若不是他们这般没脸没皮的混赖着不走,你祖母但是早想把他们一房分出去的。”

宜蕙再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母亲,从小她便少见到父亲,此时更是感觉便是父亲去了,便是她们二房失了这伯爵的爵位,只要母亲还在她身边,她就仍然如同之前一样甚么都不消怕,统统都有母亲在,母亲身会护她全面,会让她不遭到半分伤害。

且不说周采薇如何依依不舍的送耿先生出了垂花门,单说那二房的卢夫人一回到本身的正院房中,她的独女宜蕙便迎了上来,给母亲亲手捧了一杯茶后,便问道:“母亲,那位先生当真是给周表妹送嫁妆来的吗?”

卢夫人摇点头,“你周家姑父可不是普通人,当年乃是三元落第的甲等才子,想他在朝为官十数年,能做到官至二品的一方大员,定是个不平常的。他既托了此人来送他女儿的奁产,那便是个靠得住的。你姑父就采薇这一个女儿,又如何能够不给她备下一份风风景光的嫁奁呢?”

卢夫人点点头,“你曾祖父因功获封的这个三等伯爵可世袭五世,到你父亲这里是第三世,还能再袭两世,天然是大家都想要的。实在提及来伯爵的俸禄也没多少,就是多了那四百顷的功劳田产,一年多入一万五千多两银子,可你周表妹的嫁奁就有六万两银子,能不让人眼红吗?”

卢夫人见女儿如此灵巧懂事,又是这般的体恤贡献她,不由将女儿拉到怀里,安抚道:“若依着端方,未订婚出阁的女孩儿家是不兴提嫁奁这些的,只是我们家你父亲没了,娘再想长悠长久的陪着你,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有些事现在就该跟你提点一二,免得你将来出了门子,对内宅中之事一无所知,不免被人算计了去,亏损受气。”

“母亲,这却又是为何?这些不都是有地契、房契的吗?哪能就这么轻易被人吞了。”

卢夫人叹了口气道:“你周姑父本来是有两个儿子的,可惜长到十几岁上双双没了,你姑母是以一病不起,固然另有你周表妹在,可周家到底成了户绝,依律,只要女儿的户绝之家是要将产业的一半上交国库,余下的一半以归其女*。听那位耿先生说,你周姑父早在本身临去之前就已将一应产业安排安妥,周家共有三百六十多顷**田产,你周姑父除了将三百五十顷良田上交国库外,竟还又给国库捐了五万两白银,算下来竟是一共捐了二十多万两银子给朝廷。”

宜蕙摇摇母亲的手臂,“娘,如果三哥哥袭了爵,到时候还是母亲掌家理事,我们护着些薇mm可好?”

太夫人扫了一眼世人,叮咛道:“请几位老爷陪那位先生出去吧!反正我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倒也不消避讳他。”

“余下的产业约莫另有八万多两,你姑父给老太太贡献了约值万金的重礼,府里各房也各送了一份厚礼,四房合起来只怕也值万金,余下六万两的产业便留给你周表妹做了嫁奁。”

宜蕙头一次听她母亲如此详确的跟她讲这些伯府中的隐蔽,不由听得有些愣神,好半晌才问道:“是因为这个,以是四叔和五叔才要想着方儿的来争这个爵位吗?”

“这份嫁奁有何不当之处?”宜蕙听完但是没觉出有那里不对,她倒觉这份嫁奁拟的还算蛮全面的,样样儿都想到了,只是为何要在长安再置下那么一份财产?

听话听音,几位太太忙带着少爷蜜斯们就要辞职,独周采薇与卢夫人双双被太夫人叫住了,“薇丫头,既是你的嫁妆,你且留下,另有二太太,也留下来在屏风后听听罢。”

“娘!”宜蕙扑到母亲怀里,内心又是打动,又有些难过,“娘,你为女儿如此操心,女儿……”

自周采薇再住到这伯府里已经畴昔了快一个月,起先另有人不时的替她惦记她的嫁奁如何还没送过来,等日子一每天畴昔,却连个嫁奁的影子都看不到,便有人思疑多数那送嫁奁之人贪了她一个孤女的嫁奁跑了,或是压根就没有专人给她送嫁奁这回事,她爹留给她的那点子奁产早被五老爷去眉州周家帮着摒挡周老爷后事时给吞洁净了。

卢夫人赞了一句,“我儿聪明!你周姑父确是想了个好体例来保住你表妹的这笔嫁奁。”

“表妹如何无依无靠了,她在我们家住着,有谁敢欺负了她去。”

卢夫人点点头,见女儿一脸猎奇,心知她更想问些甚么,便用心住嘴不说,看女儿在那边纠结半天,才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道:“娘,孩儿晓得不该这么问,可孩儿就是想晓得,周mm她的嫁妆到底有多少?”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宜蕙在心中感慨道,不由又想到已没了娘,爹也没了的采薇表妹,心中怜悯之意更盛,想了半天,俄然昂首问道:“母亲方才不是说周姑父不是普通人吗?那他既然敢给表妹留下这么一笔丰富的嫁奁,送来这么多现银,想来也不是没想过保全之法吧?”

宜蕙心中模糊有些明白,祖母会多给她这一万两银子的嫁奁多数是为了过继三哥为嗣子的事。“但是娘,如果多给了我,其他姐妹们那边……”

这些日子周采薇没少听人在她耳朵边嚼舌根,话里话外的刺探她那正运在路上的嫁奁,任这府里如何传开来些风言风语,她只不睬。在她内心是从未曾思疑耿家叔叔会有负父亲所托,她更信赖父亲识人交友的目光,她父亲在日,曾对她言道,他平生虽交游广漠,然知已却只二三,但个个能够存亡相托,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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