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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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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一听五太太如许说,忙站起来道:“甥女不敢,这些日子府中是多么景象,甥女都是看在眼中的,二娘舅归天,祖母和二舅母都病了,五舅母要管这么大一个家,实在是劳心劳力,殊为不易。何况不过是月钱这么点子小事,晚发几天也没甚么的,我也并不感觉就是受了慢待,舅母如许说,倒让甥女惶恐了。”

五太太略一游移,“不知女人所请何事?”

“你们呀!到底还是少不更事,莫非你就没留意到自从你周姑父辞了官以后,你五婶娘就再也不提如许的打趣话了?我从当时候就晓得采薇丫头和铭哥儿只怕是成不了的。”卢夫人没去斥责女儿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反倒筹算再给女儿讲些情面油滑。

彼时宜芝正在太夫人那边奉侍,只采薇一个在,仓猝迎出来要福身施礼,早被罗氏一把扶起,拉着她的手一道坐了,笑道:“我的儿,实在是这些光阴府中经了这么几件大事儿,乱糟糟的,我又是初初理家更是忙得昏天公开,也是你舅母这些日子忙晕了头,忽视了你,到本日才略得了些空来看看你。”

“天然打紧,不仕进就没有权没有势,此人如果没有权势相佐,便是再大的繁华只怕也保不住,可如果有了权和势,多少家业挣不下来?是以上和这权势一比,你薇表妹的那点子嫁奁算得了甚么。这攀亲都是结两姓之好,为的就是能相互再得一门姻亲助力。”

甘橘等几个丫头都道:“瞧女人说的这是甚么话,我们几个没被老爷收留在周府时,甚么苦没吃过,只差饿死在路边被野狗吃了,现在不过少了几百钱罢了,谁还在乎这个?只要能跟着女人大师始终在一处就好。”

“五婶娘为甚么又不肯意了,只是因为周姑父辞了官不成,他留给周表妹那么多嫁奁,便是辞了官又有甚么打紧?”

采薇因想起一事,便向五太太道:“多谢舅母疼惜甥女,现在甥女另有一事,恳请舅母应允?”

“你周姑父病重时已和那家筹议好,等薇丫头一满十五岁,那家就会依约前来我们府里下聘迎娶采薇,是以你周姑父就把薇丫头的嫁奁票据也给了那家一份,那票据大将薇丫头的一应嫁妆列得清清楚楚,想来有了这么一重保障,便是有人真想贪了她的嫁奁,也得顾忌她将来的婆家几分。”

她天然明白她三哥这话里头的意义,先前薇表妹住在五婶娘院子里时,三哥待这位表妹就极好。比及表妹被姑父接走,一别这么些年,三哥不但没淡忘了她,反倒更加将她挂念在心上。自从晓得薇表妹要再到这府里来住时,三哥是又悲又喜,既伤痛她失了父亲,却也欢乐又能和她呆在一处。

“哎,你这孩子,就是这般客气,来来,快坐下!”五太太重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说道:“你们先前也是在伯府里住过的,晓得这府里的月例,蜜斯们是每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贴身奉侍的大丫头是每月八百钱,小丫头是每月四百钱,你这里的香橙、甘橘便是大丫头的例,枇杷、芭蕉便按小丫头来算,奶娘和教引嬷嬷是一两银子的月钱。今后每月月朔我会命人给你送来四两银子并三千二百钱。”

“你且先别急着夸奖,这两个丫头是姐妹俩,一个叫纽儿,一个叫扣儿,刚被她爹娘送进府来当差,还没改名呢,你如果不喜好这两个名儿,便再重给她们起个名儿。”

宜蕙一听她母亲这话,立即双眼一亮,连声问道:“是甚么体例,母亲快些奉告我吧!”

卢夫人料事如神,公然第二天,五太太罗氏给老太太请完安后就满面含笑的亲带了几个丫环到西配房里去看采薇。

采薇在内心略一计算,恰好多出两个小丫头的人头月钱,就听五太太又道:“我们家的分例是,每位蜜斯各有两位教养嬷嬷,两个掌管钗环贴身奉侍的大丫头,再四个跑腿洒扫的小丫头子,一共八人。你这里现已有了两位嬷嬷四个丫头,还需再添上两上小丫头子才好。也是舅母这些光阴太忙,好轻易这几日得了点空子,特地替你挑了两个小丫头,你且先看看得不得用?”

“那为甚么有些人就做不到呢?”“比方五婶娘?”这后一句宜蕙在内心冷静想道。

她问父亲,父亲固然详细的跟她讲了为何当年显宗天子会下这么一道旨意严禁女子浏览经史子集之类典章,只许去学女学所定的那些书目,乃至连诗词歌赋都不准朗读,可她却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么一条禁令在显宗天子逝后竟还一向留了下来?倒是先前几位天子的几道旨令早被厥后代子孙不当一回事儿了。

卢夫人的笑容里略有一丝可惜,“你姑父已经给薇丫头定下了一门婚事。”

她记得当时候五婶娘待薇表妹是极好极好的,每逢大师在一处谈笑时,也经常打趣说要把薇表妹配给她的铭哥儿,如许就能长悠长久的伴在她身边。

她再问父亲时,父亲却不奉告她,只让她本身去想,独一让她略觉安抚的是,父亲说虽有这禁令在,可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女子甘冒风险去偷学男人所读之书,她并不是独一一个能读到这些书的女子。

见女儿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脸黯然,卢夫人拍拍她肩道:“既然他们两个没有这个缘份,各自去另寻下一门婚事,倒也是件功德,起码薇丫头这边,你五婶娘再不会如先前那般冷待她了,只怕这多少也有那几十口箱子的原因。”

说完便让香橙领着她们去安排住处,等打发这姐妹俩出去了,采薇一面给世人分发月钱,一面笑叹道:“人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下子我们可要尝尝这由奢入俭的艰巨滋味了!想来这回是再也没人如当年那样变着法儿的补助我们了。”

“这――,不知老太太可还准了?”实在罗氏这是多此一问,她清楚早就晓得老太太是准了的,还说了句“是该去送送。”的话

采薇先拿了一吊钱给了纽儿、扣儿姐妹俩,“这是你们姐儿俩这个月的月钱,因你们新来,这个月便每人再多发一百钱,到了我这里,凡事只要守着府里的端方,和你这几位姐姐们敦睦相处,不要调皮肇事,我天然记取你们的好。”

宜蕙又想起那日她们姐妹三个在后花圃,三哥巴巴的也赶畴昔,时不时的就偷眼去看薇表妹,那眉眼含笑的模样,心头就有些酸酸的。不由大着胆量问道:“娘,先前五婶娘不是说要把薇表妹……”

为甚么那西兰国的女子便能够上女校,和男人学一样的东西,乃至另有天文地理算学,而她们燕秦朝的女子却只能去读《女四书》、《节女传》?

罗氏指着那荷包道:“这里头是两个月的月钱,因你来时我们府里的月钱是早就发过了的,我手上的事又桩桩件件过分庞大,这一忙就忘了四月的月钱还没给你,我身边这些管事媳妇婆子又都是笨拙的,见我忙得一时忘了,也想不起给我提个醒。还是本日又到了月朔发月钱的日子,我才想起来你这处,以是舅母本日特地给你送来,如果你内心抱怨我,舅母也不怪你,原是我慢待了你。”

早在她父亲教她这些经史子集时就已经跟她申明过此中的短长了,然后问她还要不要再学这些只要男人才气看的文籍,她想也不想就答:“要学!”便是有朝一日当真被人发明抓了她去下狱砍头她也要学。她只是不懂,为甚么这些书只要男人能够学,而她们女子却只能去看那几本言语有趣,翻来覆去只是讲甚么“贞顺节义”、“宽大去妒”、“三从四德”的书籍。

两个小丫头又谢过她,方起家立到一边。

话到此处,卢夫人踌躇了一下,还是接着道:“传闻你五婶娘这些日子也在给你三哥运营,想要娶礼部左侍郎的孙女儿为妻,八字都已经悄悄合过了,说是极相合的。”

“那是因为这世上并不是统统的人都生就一双势利眼,只以是否无益可图来相看人家,也有那重情重义的好人家,如你娘舅是重亲情,和采薇订婚的那家想来是重友情的。”

宜蕙心中虽也为周表妹欢乐,只是一想到她三哥赵宜铭,内心又有些难过。她和她表兄卢世宇的姻缘早就是两家默许的,为了这个她三哥不止一次的恋慕她,有一次还曾感慨如果也能和他们普通就好了。

“娘若这么说,那我也是失了伯爵父亲的,娘舅家如何不嫌弃我,另有和采薇表妹订婚的那户人家,如何也没嫌弃她丧丁忧父?

采薇见这两个丫头俱都生得聪明,且有几分相像,便笑道:“既是舅母挑中的,想来必是好的,甥女先在这里多谢舅母操心了。”说着起家福了一礼。

“既是老太太都准了,明日我定会给你安排的妥妥铛铛的!”五太太又和采薇略说了几句闲话便推说另有些事,便领着丫环媳妇们去了。

“啊!三哥也……,他晓得这事儿吗?”

一想到杜嬷嬷就这么一忍忍了几十年从不敢在言语上暴露分毫不当来,采薇内心就感觉一阵难过,莫非她也要如杜嬷嬷如许偷偷的读了那些书,晓得了那些斑斓的词句却只能把它们藏在内心而不敢宣之于口,就这么硬生生的一向憋到死吗?

采薇如何不知此事干系之短长,肃容道:“嬷嬷放心,此事父亲生前也是再三叮咛过我的,我定会谨言慎行,毫不泄漏出一丝半点来。”

“如何不敷我用,先前我跟在父切身边经常能扮作个小公子出去逛逛,在街上逛的多了,天然瞥见这个也想买,阿谁也想要,可现在到了这里,天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里另有让我费钱的处所,脂粉、衣裳之类府里都是有份例的,也不消我费钱,这二两银子只用来打赏下人们尽够用了,嬷嬷很不必为我担忧呢?”

起码她身边的杜嬷嬷就也是一名饱读诗书的女子,杜嬷嬷先前在宫里做宫女时,曾在藏书阁执役,她原是识得字的,猎奇之下翻看了一两页便再也忍不住,而后便大着胆量操纵当值之便每日偷看阁里的藏书,直到厥后被调到顺安宫当值才没法再偷看下去。

“晓得如何,不晓得又如何?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便是贰内心再不肯,也一样得依着他父母的意义把人给娶进门。何况这门婚事,便连我都感觉是门好亲,老太太奏请铭哥儿秉承爵位的上表已经递上去好些天了,却一星半点动静都没有,若此时能得礼部互助,或许才气多几分胜算。”

可就是她不说,卢夫人又那里猜不出女儿此时心中所想,摇了点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听那位耿先生说,那人家在长安,是你周姑父一名世交老友之子。你周姑父去岁由福建返川之时路过长安,在那位老友家中住了些日子,见一双小后代年貌相称,便定下了这门婚事,因两个孩子都还小,也没写聘书,只是互换了信物,口头约为婚姻。”

杜嬷嬷也开言道:“女人,今时分歧昔日,我们当今是在别人府上住着,我们几个虽是靠得住的,可现在又来了两个这府里的丫头,我们常日说话可很多加上些谨慎才好,如女人先前能常常出门这类事还是少提为妙。”

五太太说完便唤了那两个小丫头出去见过表蜜斯。便见两个约摸9、十岁摆布的小丫头子,俱是青衣白裙,一齐走出去给二人施礼问安。

杜嬷嬷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方才那句‘由俭入奢易’倒也罢了,也算是鄙谚了,晓得的人也算很多。只是女人今后可得千万谨慎,万不成一时顺口就把那些经史子集里的话,另有那些诗词名句给脱口说了出来,现现在除了《女四书》、《女孝经》、《节女传》、《闺范》、《贤媛集》这一类书外,旁的那些书都是只要男人才气研读的,如果给人晓得老爷竟教你学了女子不该学的文籍,不管于你还是于周老爷的名声都是极其倒霉的。”

郭嬷嬷也叹道:“我们倒还罢了,常日里花用都是极少的,倒是女人你在家里的时候,但是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就这都还不敷你花用呢!到了这府里一下子只要二两,这那里够你用的?”

采薇略想了一想,“这两个名字倒是极顺口的,不必改了。”

香橙端了茶来,倒是郭嬷嬷接过亲身给五太太上了茶,虽知自家女人如许应对才是极安妥的,面子上话就得这么说才好,方能不获咎人,却忍不住在内心替她家女人抱屈。她们一行人是四月三日到的这伯府里,今儿都是蒲月月朔了,才想起来上个月的月钱银子,若不是昨儿见了那几十口大箱子,说不得这月钱今儿还送不过来呢?幸亏她们女人从家里来时随身带了些银钱,不然这初来乍到到处都是需求打赏使钱的,可叫她们怎生过呢?

公然就听采薇答道:“外祖母已准了甥女所请,让我来跟舅母说一声,还要烦请舅母明日为我派一辆马车。”

“啊!婚事?莫非是――”宜蕙从速拿帕子捂住嘴,几乎脱口说出她内心猜想的阿谁名字。

她俄然抱住杜嬷嬷道:“嬷嬷,固然我不晓得这一天甚么时候才气来,但我信赖总有一天,我们再不必如许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我们所看所学,乃至我们也不必再那样偷着去看、去学,我信赖总有这么一天的!”

五太太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大丫环冬雪就知机的奉上来一只锦袋并几吊钱,罗氏接过放到采薇面前道:“我今儿也不但是来看你,也是顺道给你送月钱来的。”

采薇忙道:“府里事件庞大,如何敢劳动舅母亲来,香橙,还不快为舅母上茶!”

“许是因为人各有别罢!实在你五婶娘也自有她的思虑。自从你亲哥哥两岁上死了后,我再没生出过儿子来,你五叔那一房便一向存了过继个儿子过来将来好袭爵的希冀,那便天然要为铭哥儿再寻些助力,若妻族中有那无能有为的朝廷大员,于铭哥儿的出息天然是大有裨益的。”

“昨儿送我来京的邹叔叔托人捎口信给我说他和耿叔叔筹算明日一早告别此处,分开都城。甥女蒙二位叔叔大恩,不远千里送我来京,是以甥女想明日带着两位嬷嬷跟从四娘舅一道将二位叔叔送出城门,也算略尽到了我的情意。”

世人细想了一回,都感觉杜嬷嬷说的有理,纷繁点头承诺了,各自去忙。采薇见杜嬷嬷还站在那边,眼看着她,便笑问道:“嬷嬷但是另有话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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