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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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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趁便道:“实在存在我那边的可不但这一份嫁奁票据呢!当日你父亲为了替你筹划嫁奁票据,不知几易其稿,曾草拟了三四份请我帮他参详,那些草稿我都留着呢,你要不要到我房中去看看。”

“哪晓得那火盆刚抬了上来,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样物事就丢到了火盆里,殿下眼尖,看出恰是周女人的东西,正想去救,他又泼了一杯酒在上面,那火一下子烧起来有半尺高,眨眼间将那纸票据烧成了灰烬。这都是老奴办事倒霉,还请太妃惩罚!”

采薇便将她瞧出来的那些处所一一说了,太妃又问道:“那你可晓得你父亲为何要做出这些窜改吗?他这每一处窜改又有何深意?”

太妃便问她,“我只问你一句,你这不甘心,究竟所为何来?是不肯你父亲为你定下的婚事被人毁弃,还是不甘心你对他的一片情义就此被孤负,目睹着情郎另娶她人?”

实在沈太妃早听秦旻讲了此事,对她这个儿子,她也是一向头痛不已,只得道:“虽我是他嫡母,可这孩子,他自小就和我不亲,我也管束不了他,我这就命旻儿和温嬷嬷去找他讨要,只是能不能要得返来……”一想到她那儿子的古怪脾气,便是沈太妃也不能打包票必然就能要得返来。

“我这弟弟自幼便喜好舞刀弄剑、打拳使棍,自发得是打遍都城无敌手,不想十五岁那年,他却被人狠打了一顿,吃了个大亏。他便说他要去官方寻访武学名师好拜师学艺,连个侍从也不带,一小我不知跑到了那里厮混了二三年,再返来时不但拳头比先前更短长了,还会了这飞檐走壁的本领,常常不走正门,老是翻墙到我这王府里来闲逛,我也拿他无可何如。”

父亲样样儿都替她想得全面,可她父亲便是再思虑精密,却也不能未卜先知,想不到他亲身挑中的半子快婿竟会背弃了之前许下的商定。

杜嬷嬷早晓得她是见谁去了,此时见她神采有异,脸上半点欢颜也无,想了想,还是问道:“女人不是去见那曾公子了吗?如何返来反倒愁眉不展的,但是跟他闹别扭了不成?这小后代之间闹两句吵嘴也是常有的事。”

她本来觉得曾益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求见,是为了商谈和采薇的婚事,可谁知他来拜见之时,倒是顾摆布而言它,只是说要先见采薇一面。当时她便有些担忧,比及方才见了采薇的面色,便知怕是有些不妙,见儿子找她并没有甚么急事,便打发他去了,从速过来采薇这边。

沈太妃叹道:“那魔星就是这个怪脾气,如何能怪到你头上。”跟着又看向采薇道:“若他真是将那票据毁了,倒也算而后落得清净,总比他拿出去混说要强很多。虽没了这份票据,幸而你父亲还在我这里另存了一份。”

沈太妃见她一脸茫然,便道:“我晓得这一时半会的你也拿不定主张,毕竟他是你父亲当日亲身替你选中的夫君,且你们也一道相处过些日子,彼其间多少也有些情分在,俄然他跟你说要退婚,你不肯承诺他也是天然。”

当时父亲知他得了不治之症,已然光阴无多,独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这个女儿,便不顾病体,不但不好生静养,反带着她四周探友,便是为了能给她定下一门能拜托毕生的好婚事。好轻易才选定了曾家,她与曾益也算是情投意合,谁知世事难料,不但生出这很多波折来,竟连曾益的故交之心也都变更了去!

第四份便是终究定下来交到官府里去存档的那份,比起第三份来,除了增加了现银的数量外,又在长安给她购置了一所宅子,一处田产,想来是念着同她订婚的曾家故乡在长安,便也在那边给她置了一份财产,哪知……

“但是我又好不甘心!这门婚事是我父亲亲身为我定下的,便是为了能让我不至今后飘零无依,父亲这一番为我所费的苦心,我为人女者,岂能就如许任由它被人孤负?”

“但是……”

采薇将内里的一叠字纸取出来,先翻开最上面一份,见她父亲所拟的这第一份票据上所列的陪嫁总数和终究给她的差未几,只少了五千两银子,但此中大半都是田产,共有三千亩上好水田,值二万四千两,除了她母亲陪嫁的宅子和眉州老宅外,其他的值一万两铺面房舍也都在眉州和长安,共有十余处。另一万两金饰家具古玩安排,一万两现银,此中五千两给她做压箱银子,另五千两出嫁时采买时新布料服饰。

便道:“殿下,我出来的久了,也该归去陪着太妃了,免得太妃惦记!”

“是为了甚么?”就听帘外有人问道,跟着便见帘子翻开,沈太妃单独一人走了出去。

采薇摇了点头,“实在他跟我说退婚那一刻,我一气之下是很想干脆承诺了他的,‘君既偶然我便休’,这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只要他曾益一个!”

“这里头也自也有你父亲一番深意在内里,我们现在先不谈起,今后再说,我只问你,你父亲这一番几易其稿、苦心孤诣的筹划到底为的是甚么?”

采薇说了这一个字后,却再不知该说些甚么,返来的这一起上她都在想她到底该如何定夺,但是脑中狼籍如麻,直到此时也没想出答案来。

采薇想了想,道:“第二份一下子加到了十万两,想是怕之前给我的嫁奁少了,我会刻苦,便又多添了些。厥后又减到六万两,想是又怕万一给我的太多,我一介孤女,若无人相护,只会引来旁人的觊觎,反会招灾引祸,不能得保安然。但是若再往下减些,父亲累宦多年,又只要我一个女儿,若给的太少,怕反会惹人狐疑,别是悄悄的给了我做私房银子,还是会惹人觊觎,便终究定到了六万两摆布,只是在财产现银上做了些变动,这我就不大瞧得明白了。”

秦旻点了点头,“我恰好也要去见母亲,便跟表妹一起畴昔吧!”

再看那第二份嫁奁票据,却一下将她的陪嫁增至了十万多两,除了第一份票据上的田产、宅子、铺面外,又添了都城两间地段极好的商店,值一万五千两银子,又加了一万两给她买金饰家具古玩安排,现银也增到了三万两,两万做压箱银,一万出嫁时采买时新布料服饰。

“是为了我能衣食无忧,安稳度日。”

秦旻见采薇似是被他弟弟这一手重功给吓到了,少不得替他解释一二。

“娘娘,我们到了那边府里,那金太妃是又不在府里的,临川王殿下也不知跑到了那边,侍从也说不在,我和殿下足等了一个时候,才见他露面。见我们问起周女人的那件信物,他也不睬,只是叫侍从拿个火盆过来,说是殿下身子不好,最怕挨冻,可别冻坏了他。”

“我,……”

采薇早已猜到那第四份嫁奁票据多数是和曾家的信物一起存放在沈太妃这里,便跟太妃道了句谢。

“不错,不管是你父亲给你定下这门婚事,或是几易嫁奁票据,他这般煞费苦心为的不过是在他身后,能让你过得尽能够的好些罢了。”

“至于你心中对曾益退婚的另一半不甘,就要看你是慧剑斩情丝,还是甘愿身陷此中也不肯罢休。”

虽颖川王府和临川王府离得极近,可直到用晚膳之时,秦旻和温嬷嬷才从隔壁返来,秦旻给太妃请了安,说了几句,便去了外头书房,详情自有温嬷嬷跟太妃回禀。

“你或许感觉你父亲甚么都为你想到了,却偏想不到他竟会挑错了人。实则他虽不知这曾益本日会有变心之举,但他却也不是没有虑到能够会有的各种变故。是以,他当初只是和曾家口头商定了这门婚事,并未曾写下婚书正式订婚。如果当日你们正式定了亲的话,想要退婚固然有些费事,但只要男方盘算了主张想退婚,随便编排些女方的借口便能办获得,反倒更是坏了女方的名声。”

“倒不如只是口头之约对女孩儿家名声的伤害更小些,以是你父亲才留了这一步回旋的余地,与其纠结这门婚事是你父亲定下的,倒不如细想想到底何去何从才气让你真正过得好,过得舒心欢愉,这才是你父亲真正但愿他女儿能获得的。”

到了上房,二人给太妃请了安,采薇想颖川王这会子来见太妃,定然是有事要和太妃讲,便借口逛了一大圈,要去洗把脸,便先退了出来,进到西梢间去随便擦了把脸。

杜嬷嬷听得是眼中含怒,沈太妃倒是神采稳定的瞧着案上香炉里冒出来的袅袅轻烟,也不知在想甚么,半晌才问了采薇一句,“虽你们当日只是口头约为婚姻,可这君子一诺岂可轻言毁弃,这退婚之事可不是他自个说了就算的,还得看我们答不承诺。”

许是采薇这一日所受的打击已过分沉重,此时听到她嫁奁票据被烧成了灰烬,竟也没多少感受,仍只是呆呆的坐在一边。

“只是,你定要想清楚了,你父亲到底但愿你将来过上如何的日子?你本身又想嫁一个如何的人,过如何的日子?”

本来竟是这么个原因,也不知是谁竟能将这小霸王痛打一顿,让他吃个大亏,可真是了不起。采薇固然猎奇,却也不便相问,再一想她的两件要紧物事都在那小霸王手里,更是心中犯愁。

“方才我就觉着你面色有些不对,只是旻儿也在,不好问你,这一得了空我便过来了,那曾家小子到底跟你说了甚么?但是有些不好的话不成?”

采薇从不知她父亲为了替她筹办嫁奁竟曾花了这么多心机,猎奇心起,便点了点头,跟着太妃到了她的卧房中。就见太妃命温嬷嬷翻开一个花梨木箱子,从里头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小匣来,那匣子也没有锁,就见太妃在那匣子的八个角上不知如何按了几下,那匣子就本身开了,太妃从内里取出一个锦囊递给采薇道:“你父亲曾为你拟的嫁奁票据,都在这内里了,你本身看吧!”

曾益能够面不改色,乃至理直气壮的跟她说要退婚,但是她父亲的殷殷拜托,她的一片情义,莫非就只为了成全他的一句不得已吗?

太妃见她又有些走神,便问她:“可瞧出甚么分歧来了?”

采薇便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同往太妃房中行去。

沈太妃又递给她一个锦囊,“这内里装着的便是曾家给你的订婚信物,是他家家传的一对比目翡翠玉佩。你拿着这玉佩再好生想想吧,如果决意成全他,我便命人将这玉佩给他送畴昔,如果你但愿我能为你主持公道,表姑便为你主持这个公道!”

“薇儿,这门婚事是父亲在日替你定下的,你父亲虽将你拜托于我,但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总要以你的意义为重,你是想成全他,还是要表姑替你做主?”

采薇摇了点头,“若只是平常吵嘴倒也罢了,我原觉得……,我是再想不到他说要见我竟为了——”

沈太妃本来由着她自去思惟明白,待见她面上神情更加痛苦,便出言问道:“方才你说那曾家小子已将你父亲给他的信物还给了你,那信物安在?”实在太妃这是明知故问,不过是想要临时分一分采薇的心神,免得她一味苦想,反是越陷越深。

到了第三份票据里,又变回了六万两的陪嫁,田产减到了共一千多亩地,眉州的房铺减到了六间,都城铺子两间,值一万五千两银子的金饰家具古玩安排,五千两出嫁时添时新布料衣服金饰,一万两压箱银。

“这——”采薇一时难以作答,抚心自问,竟似是二者兼而有之,直是令人越想越是神悲伤碎。

“他当时将那嫁奁票据放在石桌子上,无妨被一阵风刮了起来,恰好被临川王殿下给捡了去,我管他要,他也不肯给我。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他那边。”这位殿下脾气喜怒无常,他当时负气而去,可别将火撒在她这嫁奁票据上,或是撕个粉碎,或是付之一炬。至于她的玉凤,采薇想了想,既她承诺了外祖母,还是没有对太妃提起。

采薇此时心乱如麻,此时屋中这两小我,一个是陪在她身边七八年的教养嬷嬷,足可托任又经见极多;一个是新近才认的表姑,不但可堪拜托,更能为她做主。她此时这满腹的苦衷,除了这两人外,也不知还能对谁讲了,便将曾益为了保住他的出息宦途好早日向他二叔讨回公道,想退了和她的婚事,另娶左相的侄女为妻之事,简朴的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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