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度己度人
元灵见无咎还算谦虚好学，神采稍缓，自问自答道：“何为星石？陨落星石也！如何穿越祭台石阵？但有异象，尽管诚恳膜拜，天然便可到达祭台，又有何难哉！”
无咎再次走到了两块石头前，他看着那古怪的石阵，回顾一瞥，苦笑道：“有师兄带路，何乐而不为呢！”
相互隔着两三丈远，都好似被唾沫星子溅了一身。
元灵吭哧了声，低头沉吟道：“师弟所言，不无事理！境地与修为，本该相辅相成。或有偏差，尤未知也！而朝闻道，夕可死，吾辈所求……”
无咎不再鲁莽，与元灵并肩而行。
尚不及光荣，便见到不远处的地上坐着一名老者，在抚须浅笑：“古祭台由五十四块星石搭建而成，有阵法之奥妙。冒然入内，浑如迷阵，困个旬日半月亦属平常啊！”
感激：o老吉o、书友14730555的恭维与月票的支撑！
………………
元灵倒是低着头，自顾看着脚尖往前行走，嘴里还默念有词，并拿出一枚玉简在指指导点。
那数十块近在天涯的石头，如何就没了呢？另有那浩大无垠的星空，又是从何而来？
无咎随声问道：“他姓字名谁，现在安在？”
那一块块黑石头，像是一道道人影在孤傲向天；又如一片奇特的丛林，见证着曾经的光阴悠远。
元灵伸着两根枯瘦的手指拈着髯毛，老神在在，稍作沉吟，道：“苍龙谷为我古剑山的一名前辈高人所留，他白叟家乃是剑修至尊，曾名动神洲九国，咳咳……”他目光一瞥，竟就此打住，不再多说，转而双目微阖而状如入定。
而元灵仿佛是早有所料，笑容中透着对劲的神情。
他虽话腔调侃，却也有感而发。不管是灵霞山玉井峰的云圣子，还是面前的元灵，均痴迷于仙道而境地不凡，反倒是修为不济。其中启事，实在叫人弄不明白。
满足常乐，世人皆懂的事理。而仙道乃逆天修行，讲究苦修不辍而固执无悔！
那老者不是旁人，恰是元灵。
无咎跟着看去，恍然大悟。
无咎拂袖起家，便要拜别，想了想，又转头问道：“苍龙谷为何人所留，师兄可否教我……”
不知不觉中，星光暗淡而四方如墨。一如六合坠入沉湎，万物浑沌。
元灵兴趣勃勃道：“那位前辈根骨平淡，资质驽钝，却以大气度、大聪明、大毅力、大机遇，终究成绩剑修至尊，乃吾辈表率！师弟切莫泄气，来日仙道有望啊！”
“而五十四块星石，六六成阵，九星窜改，不下万千之数，日月星斗无所不有。若想穿越此中……”
与其想来，修士当中，并非都是好人。而专注于修行者，却多数苦闷不堪。如此仙道，底子就是在折磨人！
元灵微怔：“此话怎讲？”
一个乱石阵罢了，竟也如此的古怪！
无咎挠了挠头，转而看向元灵：“师兄见地赅博，何妨指导一二呢！”
无咎有些不耐烦，从地上站起家来：“度己不成，何来度人？”
“这个……这个……”
无咎坦诚道：“一味苦修求摆脱，捆缚毕生不清闲！说白了就是四个字，满足常乐！”
无咎惊奇于石阵的窜改，不由得看向近旁的元灵。
元灵辩论道：“师弟此言差矣！仙道修己度人……”
我才不泄气呢，所谓的仙道与我无关！
无咎耐烦端坐着，静待下文。
他一身的旧袍子，须发灰白，皱纹满面，便是拈着髯毛的手指甲里都带着陈年的污垢，整小我显得衰老颓废，倒像是个凡俗间的老学究，却又两眼闪亮，神情得意，非常高深莫测的模样！
无咎见元灵说得头头是道，持续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式。
无咎尚在想着如何穿越祭台，不远处话语声又起：“可贵有缘，你我无妨切磋一番。须知修炼之道，言行如一，知言易行，方有聪明，大道可成……”
无咎摆布张望，四周不见人影，除了那一片大石头外，远近倒也平静。他晓得不便急着赶路，干脆在两丈外盘膝而坐。
无咎在原地踱了几步，返身坐下，拱拱手笑道：“得遇师兄指导，实在获益匪浅。眼下机遇刚巧，敢未几多就教一番。还望不吝赐言！”
其话到此处，可惜的口气中透着几分难堪。
任是四周的风景如何变幻莫测，脚下的通道倒是景象如旧。只要不为幻象所动而低头留意，不难在石阵中寻到一条来路。
无咎转过身去，才发觉本身在稀里胡涂中走出了石阵。
那漫天的星光，如真似幻。置身于此，给人恍忽觉着，彷如安步云端，又仿佛是穿行在虚无漂渺的星域之间。
走入石阵顷刻，四周风景变更。浩渺的星空霍然袭来，四周顿时茫茫无涯。
元灵应当是个很风雅的人，特别是对于同门掉队的就教，他夙来是有求必应，脸上笑得愈发对劲，抚须点头道：“此处祭台，乃古时部落祭拜先祖神灵的地点，曾遗落于古剑山中，因此被我门中的前辈支出苍龙谷当中。”
元灵蓦地睁眼，乐出了声：“呵呵！师弟长辈知礼，非常可贵啊！我便给你说道、说道……”他竟神采奕奕，眉飞色舞道：“换作旁人，还真的一定晓得古剑山的这桩隐蔽。而我元矫捷了两百岁，虽修为不济，表情感悟，与见地经历，却非比普通！”
此乃古祭台所天生的幻觉，只为让人利诱而困顿不前。
“五十四块星石，拱卫着此中的通天祭台。据传，穿越不难，而撞见仙缘倒是殊为不易！”
元灵跟到近前，兀自点头晃脑念叨着：“如此说来，境地或有偏差。道生于无，而丧于形……”
元灵语气稍缓，不无敬意道：“他名苍起，又被神洲同道尊为苍帝，现在……”他忽而叹了声，又道：“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还活着，至于详细如何，以我在仙门中的职位，底子无从晓得啊！”
他循声看去，见那位老者再次沉浸于悟道的境地中而难以自拔，忙道：“师兄境地超凡，缘何修为倒是普通呢？”
无咎倒是浑不在乎，只当是听了一段古怪的传说。他回过甚去，冷静打量着不远处的石阵。
无咎忙举手道歉，内心却在迷惑。体内的魔剑，仿佛有个瑶光的称呼。本想着与元灵所说的九星有些关联，谁想反而显得自家的无知。
“那位前辈高人，以毕生的修为，修出了七道神剑，名震神洲九国！”
无咎悄悄站着，神采微愕……手机用户请拜候http://
还觉得这位老者会传授几招穿越祭台的诀窍，谁料对方自顾口若悬河以后，却即是甚么都没说。凡是遇见不对，便跪地祭拜？真是笑话，我还没陈腐到如此的境地呢！
人老了，或许便爱唠叨。记得风华谷的祁散人如此，灵霞山的云圣子如此，面前的这位元灵，一样也是如此。
无咎再也忍耐不住，回身就走，今后拱拱手，丢下一句话：“仙凡一个样，万物皆有道。倘若执迷过甚，便是愚人之道！”
元灵兴趣正浓，忽被打断，两眼一瞪：“此星非彼星，乃奇门遁甲之数，别离为天蓬星、天芮星、天冲星、天辅星、天禽星、天心星、天柱星、天任星与天英星是也！你既然懵懂不知，岂能胡言乱语！”
那位老者的手里仍然拿着一枚玉简在低头前行，脚步有些仓猝，便如一名倦怠的旅者，在冷静踏向既定的归程。只是他的嘴里还在低声念叨着不断，像是猜疑中的自言自语，又或是源自于神魂深处的一种祷告。而他仿佛也发觉到了六合的窜改，身影微微一顿，竟冲着火线渐渐跪了下去，接着双手扬起而昂首叩拜。其举止虔诚，形状惶恐，全无修士的超然与淡定，更像是一个寒微的生灵，在祭拜他敬佩已久的图腾！
幻觉！
无咎安然道：“求死之道，不修也罢！”
且罢，多做几次尝试也就是了！
本想着穿过石阵，便可寻见来路而持续前行。谁料才将从两块石头之间走过，那曾经明丽的天光，俄然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片蒙蒙的星空，一时之间叫人无所适从。
元灵不觉得然道：“师弟所言，与道旨无关呀！”
无咎明白过来，仓猝收敛心神，却还是忍不住目光乱瞅，并悄悄猎奇不已。
斯须，消逝的天光霍然乍泄。
元灵如有所思，仓猝起家，禁不住踉跄了下，却顾不得很多，招手唤道：“师弟愿否结伴随行，以便途中多加就教……”
无咎愣在原地。
无咎心头一动，插话道：“只传闻有北斗七星，何来九星之说？”
他在原地游移了半晌，旋即以灵力护住周身高低，抬起脚步，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往前走去。
他的体内有把魔剑，故而对于那位古剑山的前辈有些猎奇。也仅是猎奇罢了，增广见闻，乃至于如何穿越古祭台，或许才是他的本意。
无咎报以浅笑，却悄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