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文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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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经才是卿仲辽的祖父？……，那为何一个姓虞，一个姓卿？”
再后边，即县君的居处了，一个三进院落，清算得非常整齐，院中有树、有菜畦，房屋略显陈腐，但很洁净。院门口有门卒保卫，入内有家奴服侍。
“县君厚爱，贞实惶恐。”
荀贞穿越以来，读书甚多，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体味的，了然点头，说道本来如此。”虞卿写过一本《虞氏春秋》，荀贞没读过，但传闻过，又道，“不料卿仲辽之祖竟是此人。”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既已为卿氏，又为何祖孙两人，一为虞、一为卿？”
“是啊，以是自此以后，二百年间不复再有卿姓，直到本朝章帝建初八年，卿秦的七代孙虞经才方才将祖姓告与孙子仲辽，嘱其不忘祖德，发奋图强，并作诗一首勉之，即荀君刚才所吟诵的《长歌行》。……，而仲辽也果不负祖父之望，刻苦攻读，官至尚书令，遂复卿姓。”
他说的很诚恳，的确累，但累得欢畅。朱敞为之一笑，说道‘百姓若能安康，累亦乐在此中”说得好！荀君在繁阳不敷两月，而隽誉已多次传入县中。比来我又听闻，荀君自家出钱，帮助里民买桑苗、修里墙，安抚孤寡。若天下为吏者皆能如君，何愁百姓不能安康，天下不能承平？”
后边是县丞等长吏或靠近吏的住院，有的独居一院，有的两三人合住一院。
“那个？”
“提及虞经才，荀君能够不知；但提及另一人，荀君定然晓得。”
“荀君谦之过火。地虽十里，亦十里之宰。君家虽前有大贤、后有豪杰，但是以你管理繁阳的才调而言，或许尚不及前贤，但涓滴不逊平辈！……，客岁，你随仲通来见我，自求为亭长，说不肯为案牍劳形之吏，而愿为昂首做事的亭长，并举了陈留仇季智作为例子。诚恳说，我初不觉得然，以今观之，君非大言，果有干才。……。荀君，你可知我本日请你来是为何事么？”
“此诗乃章帝年间，河北清河县人虞经才所作。”
“卿仲辽。”
是 由】.
现在的这位县令，家世衣冠，亦为一时之选，族中有前辈任过尚书令。他的族父朱穆，当过冀州刺史，生性至孝朴直，尊德重道，延熹六年卒，身后被大名士蔡邕追谥为“文忠”。
朱敞最早那句话本就是摸索他的，此时听他照实相告，更加高兴，笑道那乡亭高素倚仗阳翟黄氏为背景，夙来放肆乡里，恶名传遍县乡。荀君任职繁阳，不到两个月，不但将本亭部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能感化外亭豪强。……，荀君可知，现在县人都奖饰你有‘导人向善’的高贵品德！并夸奖你扬了荀氏高名！”
一个暖和的声音随即响起，应道请入坐。”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贞之心愿，只求百姓安康，固然累，乐在此中。”
荀贞老诚恳实地说道买桑、修墙、安抚孤寡诸事，我虽出了点钱，但大部分用度都是乡亭高素所出。贞不敢掠人之美。”
仇季智的故事，荀贞非常熟谙。早前，秦干、刘儒两人也曾以“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这句话来鼓励过他。
这个三旬男人便是本县的县令，南阳宛人，姓朱名敞。
“仇季智为蒲县亭长时，以德化人，考城令王涣闻其名，署为主薄，当时问他了一句话：‘你在任亭长的时候，听到别人的过后，不给他定罪，却用德行来感化他，莫非是贫乏像鹰鸇一样的威猛心志么？’……，荀君，仇季智答复的？”
“荀君名家后辈、博读史乘，当知荆轲刺秦？”
这会儿听完朱敞的话，贰心中想道听这话风，似是想要拔擢我？”抬起了头，望向朱敞，说道仇季智是陈留先贤，贞才疏德薄，不敢与他比拟。王涣为政严猛，倒是不及县君宽大。……，县君言欲如王涣，不知是何意义？”
1，《长歌行》。
“虞经才？”荀贞没传闻过这个名字。
进了头层院落，站在二院门外，那自称名叫“文直”的县吏笑道县君自任本县，除君家名流与刘氏贤人外，从不在寓所见客。特别是对本县的吏员们，如有公事，皆在听事堂访问；若为私事，俱闭门不纳，荀君可谓是第一个被县君请来住处相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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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敞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荀君曾举仇季智为例，定然仇季智的事迹了？”
紧接着，荀贞听到了“啪啦、啪啦”的声响。他微昂首，见正榻上跽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长须男人，未着官袍，穿戴玄色的便衣，头上戴高冠，手中拿了一卷竹简，刚放到案几上。——那“啪啦、啪啦”的清脆响动，便是竹简落在案几上收回的。
“然后呢？王涣又说了？”
……
公然是想拔擢荀贞。主记是“门下五吏”之一，乃是上官的靠近之臣。从亭长一下被拔擢为主记，可谓“一步登天”。荀贞心道是接管，还是不接管？”
“虞卿娶妻曾氏，生有三子，宗子名叫卿秦，年十八，为燕将，与赵国战，被廉颇所俘，幸其父为赵相时，有功於赵，故被开释不究。厥后，他又从燕太子丹，参与了刺秦一事。秦并天下后，逐太子丹、荆轲之客，卿秦在被追缉之列，於是避祸渤海，厥先人因此复姓为虞。”
“王涣因此说道：‘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遂以一个月的俸禄，帮助他去太学读书。”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少壮不尽力，老迈徒伤悲”。这首诗，荀贞在宿世上学时就读过，只知诗名是《长歌行》，知名氏所作，不知出自那个之手，问道何人？”
前边是办公的地点，后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寺舍”，官吏们居住的处所，一个是监狱，囚系罪犯的处所。因所谓“廷者，阳也，阳尚发展；狱者，阴也，阴主刑杀”，以是，监狱在“县廷”的北边。“寺舍”与监狱遥遥相对，其间有高墙、过道、天井相隔。
“贱名不敷提，鄙人文直。”
荆轲刺秦王，那个不知？荀贞点头答道。”
……
那县吏笑道卿姓的远祖是虞舜，鼻祖乃是虞信。虞信是战国邯郸人，获得了赵孝成王的赏识，被拜为‘上卿大夫”号为虞卿，故厥先人遂以‘卿’为氏。”
“我门下主薄不缺，而主记方才因病告归。荀君如成心，我虚席以待。”
“这虞经才便是卿仲辽的祖父。”
进了二院门，经走廊，来到右边堂外。荀贞跟着文直他们两人在门口脱下鞋子，垂首恭谨入内。只听得文直说道禀县君，繁阳亭长荀贞到。”
颍阴县贤士辈出，能来此地当县令的非名流不可。如前汉末年的贾徽，乃贾谊以后，本朝桓帝年间的苑康，与大名士郭林宗亲善。又及丘祯、徐晏等人，无一不是当时豪杰。
朱敞把案几上的竹简往外边推了推，笑道又不是初度相见，荀君何必多礼？快快请起。”叮咛文直两人把荀贞引到右边的坐塌上入坐，高低打量半晌，说道，“比起前次相见，荀君似有清减，也晒黑了。……，样？在繁阳亭还适应么？是不是累坏了？”
听事堂后是户、法、决、仓、贼等等诸曹办公的处所，又从中穿过，来到后边。
荀贞与他谈谈说说，在另一个县吏的带领下，绕过听事堂。
卿仲辽活着时虽很驰名声，但有关他祖上的故事，荀贞还真是从未传闻过，诧异地说道仲辽之祖竟曾参刺秦之事，为之避祸渤海？”
“戋戋一亭，十里之地，些微成绩，怎敢当此佳誉？贞家长辈，神君、八龙，皆明净谨慎、美质贞亮；贞家平辈，文若、仲豫，无不英才卓跞、志怀霜雪；贞家长辈，公达诸人，亦皆沉敏有识、磊落奇才。贞何德何能？不敢当此佳誉！”
.不到四千字，写了五六个小时，码字速率真慢。本想这节就写那“谋士”出场，一写开，收不住了。看了看书评，有童鞋猜对这个“谋士”是谁了。见有童鞋问不是说名将么？成谋士了？谋士以后，就是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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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则是因“官名”为姓，比如“马”，出自赵氏，因其鼻祖赵奢号曰“马服君”，子孙故觉得氏；又比如这个“卿”，来源便是因其鼻祖曾被拜为“上卿大夫”。
如许的故事、这首诗的来源，若非博览群书、又存眷政事者，毫不会。荀贞在高阳里住了十余年，读了十余年的书，就不此事，不觉对这县吏刮目相看，恭敬地说道与足下初见时，问君高姓大名，君只答南阳宛人，姓文。就教尊名？”
“哈哈。……，荀君，请进吧。”
“荀君，你家学渊源，自不必去太学肄业，但我虽鄙人，却也想学一学王涣，不使他专美在前！……，我本日请你来，便是为了此事。”说到这里，朱敞含笑看着荀贞。
荀贞这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朱敞早在来任之始，就去高阳里拜见过荀家的长辈、名贤，在荀衢家与荀贞见过面。厥后，荀贞求为亭长，两人又见过一次。这一回乃是第三次见面。
荀贞心道当今之世，南阳与颍川、汝南两郡齐名，都是人才济济，当真名下无虚。”
荀贞不急着入坐，先拜倒在地繁阳亭长荀贞，拜见县君。”
“是。”
“不知，请县君示下。”
荀攸曾暗里对荀贞说今之县君，论名誉，或不及贾、苑，却正与丘、徐比肩。”算是中允之言。
人之姓氏，有的是因封地、国名而来，如“赵”之先乃帝颛顼之苗裔，鼻祖造父，本为周穆王的“御者”，因功被封赵城，厥后由此为赵氏。又如“荀”，本出自姬姓，其鼻祖是周文王的第十七子，因被封在“郇”地，史称郇伯，故厥后遂以郇为姓，后去耳朵旁加草字头为荀。
县吏引着荀贞进入“寺舍”，最早是浅显吏员的住院，一间一间的单人房。
……
县吏问道荀君，你刚才援引‘朝露日晞’一句，可此诗系何人所做么？”
其作者是虞经才的考据，出自【汉乐府诗《长歌行·青青园中葵》出处新证】一文。
自光武复兴以来，本朝至今历经十一帝。光武、明、章、和、殇、安、顺、冲、质、桓及当明天子。此中殇、冲、质三帝皆小童即位，在位一年摆布。虞经才是章帝年间人，距今约百年，名声不显，故而荀贞不知，而卿仲辽是安帝、顺帝年间人，距今只要五六十年，其人又任过尚书令，很驰名声，荀贞倒是有所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此人我知。”
“季智答曰：‘以我之见，鹰鸇虽威，不如鸾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