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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忙中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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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硬抢呢。”莞初笑笑,“你我这点三脚猫的工夫岂不是找死。更况,艺馨坊是在府衙里挂了名的教坊,女孩儿们都录驰名册,若不是鸨娘亲身放,谁也不能说没就没了啊。”

“那很多少钱?要一千两么?”

绵月正奉侍秀筠脱大氅,莞初含笑迎道,“大mm来了?大寒天儿的,路可好走?”

“我不会玩儿阿谁。”秀筠摇点头,一双眼睛瞧着好是心诚,暖过来的脸颊却又白白的。

莞初笑着应道,“说的是,我那儿……”

“嗯。”秀筠乖乖应下,还是拨茶。

可贵晚餐后就被放了返来,跟着一盏雪灯笼,主仆二人脚步仓促。这几天更加冷了,好轻易脱去了湿潮,天寒地冻,夙起飘了一场薄雪一天也未曾化尽,入夜又上了冻,脚下滑得短长。

“如何解?”艾叶儿还是带了哭腔,“我哥说那打手们的工夫但是了得,我们……”

“嗯,”莞初点点头,“我也传闻那教坊虽说与醉红楼是一家,却做的是另一桩谋生,另取名艺馨坊,看得严,学艺也严,有几位相称了得的琴徒弟。传闻先时官家往京师送的舞娘里就有从艺馨坊里□□出来的,都城里也驰名誉。玄俊在那边头虽说不好过,一时半会儿的也该不会有甚么大闪失。”

“女人,东院大女人来了。”

姑嫂二人桌旁落座,绵月沏了茶,莞初接过手炉和暖垫亲身给秀筠安设好,再昂首,四双眼睛瞧着,都抿嘴儿一笑,竟是一时无话。嫁过来不过月余,每日捆在婆婆身边,除了跟着去给老太太存候,莞初与这府里头的人都是点头之交,就连四周殷勤的大嫂兰洙也不过是在谨仁堂碰到了一道说几句话,旁处从未走动,礼数都不及更说不得靠近。秀筠是这一众妯娌姐妹里最寡言羞怯、避着不见人的,这一登门莞初自是惊奇。

“女人!我哥哥说……”

两人正说着,帐帘别传来绵月的声音,“女人,楼下送了热茶上来,让艾叶儿出来暖暖身子吧。”

莞初承诺着推了艾叶儿出去喝茶,本身回身到箱柜里翻找。有多少家底她清楚得很,娘家带来的陪嫁一百两,齐府放过一次月钱新媳妇给了十两,今后每月八两,统共就这么些。如果醉红楼里的女人,已然失了身又没有甚么恩客扶养,有个一二百两银子也就够了,可艺馨坊里的女孩儿们都是鸨娘看中学艺的,多是卖艺不卖身供那些大族公子们眼馋砸银子的。没有个五六百两,断难成事。

一进素芳苑就听得里头谈笑,将将撤了晚餐,饭菜残香尚未散尽,丫头们正喝着茶,一见莞初进门都从速起家,水桃笑吟吟先迎了过来,“今儿奶奶返来的早。”边搭手绵月服侍莞初褪下狐皮大氅边殷勤道,“想是奶奶刚用了饭,炖了热热的普洱茶给您奉上去?”

房中四下掌了灯,只是日头落山不过半个时候,那烛火却都燃到了绝顶,没人顾问,灯捻焦弯、烛台上烛泪斑斑。本地的铜炉鼎勉强挣着火星子,奄奄一息;西小窗没关严实,风吹出去,呼呼的。这气象活像是将将糟了灾,绵月恰是吃惊,见莞初已是冲着背影里去。定睛瞧,一个黑乎乎的半大影子,跟了畴昔才见这扎了头发、一身夜行衣的人恰是艾叶儿,绵月不觉强忍着了声儿道,“我的佛祖,你这小丫头子是到哪儿捉妖儿去了?”

紫檀木漆盒,雕金嵌玉,悄悄的帷帐里幽光玉润,繁华逼人,托在这一双贫瘦的胳膊上好是沉重。翻开来,琳琅夺目,玛瑙宝石莞初识不得,金银倒是晓得,顺手捡起一只牡丹攒珠金凤,款式虽是有些老旧,做工却极精美,沉甸甸的……

“可贵你想着。”莞初握了她往房中去,一面叮咛艾叶儿,“去给大女人把我的手炉拿来。”

“如何?”闻言莞初也顾不得很多,握了她的手吃紧地问。

帷帐里头没上灯,就着外头透出去的烛光莞初敏捷地帮着艾叶儿换了袄裙,这才压了声儿问道,“她在哪儿?她人在哪儿?”

身边人轻飘飘的,偶尔一滑,身子顺着那趔趄往前倾反倒越快,绵月提着灯笼谨慎翼翼地一步紧跟着一步吃力,心焦道,谨仁堂这一日三餐公然是短长,女人这身子更加瘦得要飘了起来,面色倒是被那汤啊粥的灌得红润,厚袄一遮,二奶奶贵重,那个瞧得出来?本来公子交代她过来时只说是要陪着女人,那此中的意义绵月非常了然,谁知这一来每日竟是为了吃食忧愁,日日纠结起了生存,为着一块点心都要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看她低头,莞初也不知再说些甚么,昂首瞧绵月,绵月还未及开口一旁的艾叶儿凑了过来,笑道,“大女人,将才我们女人也说吃了饭闷得慌,不如我们陪着摆摆牌?”

艾叶儿一打磕绊儿,莞初更紧着问,“卖到哪家了?”

“找到了!他找到玄俊了!”

“啊?”莞初惊得柳眉倒竖,“那,那不是个……”

有银子又能如何?素芳苑里的人都是闵夫人亲身遴选来“服侍”二奶奶的,想打通她们,怕是银子没脱手那板子就先到了。成日困在谨仁堂一刻离不得,面前能瞧得见的这些人里头,独一于女人另有些许心软照顾的就是丫头梧桐,每次绵月顺手拿吃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还悄悄塞给一包点心,只是,她毕竟贴身服侍在闵夫人身边,这么偷时摸空儿的,实在不敷够。

一番话听得莞初眉头紧皱,心机烦乱。玄俊七岁来到宁府,是后厨张妈妈的独根苗,幼儿丧父,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小丫头天生一副好嗓子,清澈、洁净,老爹爹说堪比当年的谭沐秋,是块可贵的璞玉,假以光阴,不成估计。谁知将将入行,张妈妈便抱病离世,一点点产业不知怎的竟是轰动了那多少年未曾来往的本家叔叔,就这么赶着来把玄俊抢了去。老爹爹随遇而安,不再计算,可莞初却耿耿于怀,省吃俭用攒下银子四周探听,谁曾想几个月下落不明竟是卖到了那种处所,心慌难耐,喃喃道,“是教坊,教坊还好。只是,也断不是悠长之计。”

一身寒气,艾叶儿嘴唇冻得发紫冲着莞初暴露两排乌黑的小牙,“女人!我见着我哥哥了!”

“外头冷,房里又烘得热,最易寒热相侵,mm身子弱要把稳。”

莞初想了想摇点头,“她尚未学成,不会这么多。不过我们得快些,玄俊的嗓子被徒弟瞧见是迟早的事。到时候真成了摇钱树,就当真见不着了。”

莞初在内心嘀咕合计着袄裙,目光倒是盯着压箱子底那只一向不见天日的妆匣子,踌躇了一刻,两手托起。

“莫急。凡老鸨儿都是认钱的,名声都不打紧。给她钱,赎玄俊出来。”

不知说了甚么,秀筠点头抿唇,脸上竟似又熏热了好不安闲,一会子才细声细语道,“嫂嫂,每日从园子里过,可曾……可曾拾着甚么?”

“那是不能。”莞初伸展开眉头,握了身边的小丫头,悄声咬耳朵,“既寻着,我们自是要解她出来。”

“不忙。”莞初表示艾叶儿掩了口,“从速换衣裳。”说着拉了她就往帐子里去。

“我哥哥也这么说,可总不能就丢她在那儿,今后在妓……里给人唱曲儿吧?”一道长起来的蜜斯妹,艾叶儿忍不得红了眼圈。

“我哥哥说玄俊被她那黑心叔叔从我们府里头抢出来就给卖了,卖到……”

“多谢嫂嫂惦记取。”秀筠悄悄舒了口气,答道,“无妨事,就是碳气热燥染了咳嗽,吃了两盅冰糖雪梨就好了。”

“嗯?”

她二人尽管欣喜,一旁的绵月听得云里雾里,早就瞧出这陪嫁来的小丫头从未上手服侍过人,常日女人于她的照顾倒像是带了个小mm多有佑护,且因着那位爷从不返来住,常带着她一起睡,两人嘀嘀咕咕一说就是大半宿。绵月一向觉着女人的心机底子就不在这一方宅院里头,现在这一瞧,公然不出所料。不敢在身边细探究竟,留下她两个说话,绵月回身去清算房中的残局。

绵月嘲笑,倒轻巧!吃甚么油腻的了要喝那刮肠的东西?话还没出口,莞初含笑应道,“有劳了。”回身就往楼上去。一起疾走不似平常,现在绵月也瞧出女民气里有事,便也顾不得理睬水桃,从速跟着上楼。

“那可如何着?”

惨白的小脸被房中的暖热一熏可贵地泛了红晕,秀筠看着莞初内疚地抿出个笑,“才吃了饭,到园子里逛逛,可巧听丫头说嫂嫂在就过来瞧瞧。”

两人让了茶各自抿着,莞初想等着她开口申明来意,那人倒安温馨静地打起了坐,莞初只好赔笑道,“mm克日可好?这几日往福鹤堂存候总没见着mm,问太太说是受了寒,我原该去瞧瞧,只是我们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未得走开。”

艾叶儿噎住,莞初噗嗤笑了,表示丫头们走开,这才握了秀筠,轻声道,“大mm今儿来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女人,”

“……醉红楼!”艾叶儿狠狠咬了咬牙。

“嗯!”艾叶儿用力点点头,“我哥哥也当她活不成了,可总得探听个死活的真信儿。谁知此人一出来就改了名儿,托人使了银子也辩白不出哪个是哪个。厥后哥哥没体例就去替人家扛活儿修院子,这才从一个同出去的女人那儿探传闻玄俊现现在叫柳云儿,许是因为嗓子好,来了没几日就被送去了教坊。”

“真的?!”

“嗯?”莞初吓了一跳,做贼似的从速把妆匣子放回衣服箱子盖好,定定神,走出帷帐。

吃不饱又饿不死,女人每日可贵的空儿还要筹措本身的事,忙忙活活。凡是弄来点吃的,品得一个细心,说甚么可贵方知贵重,本来怎的不知这桂花糕如此苦涩!贪吃的模样无半分苦楚,甜滋滋好是舒畅。绵月看着心疼也好笑,如许的令媛少奶奶真真是人间少有,每日挂着笑,凡事都经心,那精气神儿比起府里头那些个养尊处优、动辄就咳嗽气喘身子不适的太太奶奶大丫头们不知强了多少,难怪惹得公子如此挂记……

箱子里都是彩礼预备下的一年四时衣裳,上手摸摸,又润又滑,上身还不沉,色彩清澈,花腔子更是精美,水波纹的湖蓝袄一走动,日头底下当真是水波滟滟。莞初不大认得料子,更不晓得这金陵城里驰名有号的绸缎庄,只结婚那日听大嫂子说甚么伊清庄,能让齐府大奶奶口生恋慕该是非常可贵,只是再可贵一件袄能值多少钱?一两银子?五两银子?把这一箱子都卖了许是能够,可如何好?

“可说的是!”艾叶儿急得直顿脚,“我哥哥说醉红楼的鸨娘是金陵城最短长的,畴前是当红的曲伶,恩客竟是府衙里的大官老爷!现在结下多少权势的人,谁敢获咎她?心狠,剥皮剥得短长,进了醉红楼的女人没大把的银子哪个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单是教坊就有十多个打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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