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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雨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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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有几句话,外头雨大,请厂臣出去讲好了。”

……

他奏陈似的说完这番话,便站在那边,玉白的脸上淡淡的,眼神中疏无此前那种惹人的笑意。

可就是这悄悄的一声,却让他身子耸然挺了起来,心头出现一丝不祥的预感,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毒公然短长,现在已缠入血脉,只能如许每日驱除一点,看来需求些工夫才气尽行化解。

高暧只觉心头砰的一跳,身子不由便探了起来,直着眼睛张望,但随即又从速缩了返来,公开里阵阵发紧,恐怕是本身瞧错了。

绵密的盗汗排泄来,很快充满了额间,玉白的俊脸现在已变做了惨白。

“臣在廊下,淋不着,何况转头还要分拨明日出发的事,就不出来了,公主有话,便在这里叮咛臣也是一样。”

沿途但见丘陵绿树渐少,平原灌木渐多,偶然遥眺望着,竟没半分起伏,偶有几处山势,也都重岭巍峨,连缀成脉,过后便又一马平地,到处闪现着粗迈与豪气。

翠儿红着眼圈点头道:“不,奴婢要日日瞧着公主才气放心,此生跟定公主了,哪儿也不去。”

徐少卿眉间一蹙:“有何话便直说,本督可没甚么耐烦与你兜圈子。”

车驾一起向北,行了几日。

他虽是笑着,却淡淡的让人自发索然有趣。

将将要拐出院中,却不自禁的顿住了脚,蓦地转头,便见那雕花窗扇已然闭上了。

帐幕内,几盏铜灯的火苗笔挺而立,纹丝不动。

翠儿端了碗汤羹放在面前,也朝内里望了望,叹声道:“公主,天这般昏着,雨另有得下,本日瞧着还是上不得路,不知要延到甚么时候呢。”

他自也瞧出几分端倪,并没拜别,立在那边又问。

高暧神采一滞,怔怔不语。

平素唯恐被挑惹,总怕和他在一起,而现下俄然见不到,心头反而更像簇着火,乱得愈发短长,只觉不听他没上没下说几句若含交谊的话,便茶饭不香,要憋出病来似的。

方才只道无事了,万没推测转眼又是这番答复。

雨势如注,仍然没有半分止歇的意义。

静夜。

高暧本来满心欢乐,却见他并不进房,仍撑着伞立在廊柱旁,与窗子也隔得老远,不由心中奇特,愣在那边发怔。

“……”

栌黄色的油纸伞撑在头顶,乌纱描金,曳撒胜雪,暴雨下还是那般超脱,恍然间竟如同那水色烟氲中劈面而来的仙灵。

高暧心头一凛,抬眼看时,见他玉白的面孔似是清癯了几分,但唇角那抹笑意还是是勾魂摄魄,令民气驰神摇,这数日来的不快便像一风吹散,瞬息间消逝得无隐无踪了。

“既然有话,无妨出去讲。”

“公主恕罪,奴婢可不是嫌苦,不想陪你去礼佛,何况早前便发过誓,此生当代都要奉侍公主摆布,怎能枉做食言小人?”翠儿赶快垂首敛住了活力。

只是在这最后的闲暇里,却像丢了甚么东西,让她欣然若失,反倒比即将到来的礼佛日子更令人郁郁。

她绝望之余,公开里另有些着恼,垂首应了一声,故意想问几句,却俄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心中纳罕,开初只道他是在避嫌,不欲被人看到,以免徒生枝节,可到厥后便垂垂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那人似是答得嬉皮笑容,夜色入耳起来更有些阴测测的。

正筹办叫人将那盆毒水拿去倒掉,便听有个声音在背后叫了声:“督主大人。”

徐少卿神采大变,蓦地转头向背后望去。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此次陛下让我去洛城,恐怕此生便再也回不了都城了,你又何必跟我去过那平淡日子,倒不如尽早找个好归宿。甚么食不食言的,我内心知你那份情也就是了,今后如有机遇,你还能够去庵里瞧我。唉,现在说这话怕已是晚了。”

“公主但是有话要和臣说么?”

这里山川形胜,沃野千里,倒也算是个极好的地点。

他手指未动,可那铜盆中的水却泛开了波纹,并且愈演愈烈,一股青黑的色彩从指尖排泄,渐渐在水中弥散开。

离洛城愈近,她也愈来愈怕,但细心想想也觉木然。

垂眼看时,那铜盆中的水早已浓似黑墨,却兀自还在微微闲逛着。

半晌以后,他面色稍霁,掌心下压,将运转的内力缓缓沉回丹田,渐渐收了手。

她不是不晓得,只是从没往深处去想,只是奉告本身,那是王命圣旨,由不得她违拗,只要这般才好受些,不至于肉痛欲死。

凌晨。

他长叹一口气,唇角出现苦笑,眉间的青气仍隐然可见。

她晓得这么想不对,也晓得他这么做定有事理,可就是忍不住去想,不管如何打坐诵经也无用,几次公开里策画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可思虑以后,还是按下了这动机。

高暧从没见过这般风景,在车驾上看得也是心旷神怡,暗想这北地的风景大略便是如此,反而感觉镇静了很多。

徐少卿眉间微动,惊诧道:“公主何出此言?臣不过是为了路程有些烦恼罢了,公主若觉不当,劈面责臣就是。”

她顿了顿,俄然又问:“公主内心念着奴婢,莫非便没想过本身?在庵堂里委曲一辈子,真就甘心么?”

“有劳公主挂记,已无大碍了。”他勾唇含笑,又抬手在肩头拍了两下,以示所言非虚。

徐少卿那边却甚是奇特,除了迟早拔营安营,或入住府县歇宿时,才来问个安,也是隔着帘子恭恭敬敬的说几句官样话,便仓促回身去了,别的便鲜少露面。

她原赋性子沉寂,万事不盈于怀,不管身在那里都没甚么所谓,现在却似全然分歧了。

高暧支颐坐在案边,望着窗外雨帘挂檐,半雾半烟的院子发楞。

徐少卿盘膝坐在临时铺就的床榻上,一掌沉在丹田处,另一只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直直的插在盛满水的铜盆中。

“你是何人?”

掌心缓缓上提,他身子也随之微颤,本来平和的面色刹时罩上一层如有若无的青气,脸上抽搐痉挛,明显正在痛苦难当之际。

事出俄然,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放不下心来。

等再去看时,他已穿过院子,来到了这边廊下,斯须间,便走至近旁停下了。

莫非他是决计避开本身?可这是为甚么呢?

他躬身回声“是”,却退两步,便回身大步沿回廊而去。

那声音极是纤细,像是贴在身后的帐幕上而言,若非现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而他又正屏息凝神的话,还真不易发觉。

翠儿见状,赶快施礼退了下去。

眼看距洛城还稀有百里,不久便可达到,天时却俄然变了,连日来暴雨滂湃,门路泥泞难行,到厥后只得在四周一处小镇的驿站临时停了下来。

她愣在那边望着他,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却也不好强求,想着那些迷惑,顿了顿,便问道:“厂臣肩头的伤可好些了么?”

转眼间盆中的水便像滚蛋了似的翻搅起来,青玄色也越来越浓。

这一停便是好几日。

又是官样文章普通。

“禀公主,臣方才方才收到线报,河间府境内连日暴雨不竭,各处河道水位暴涨,溃了好几处堤坝,大水过境,已将沿途十几处州县淹没,死者不计其数,火线门路不知何时才气畅达。臣思虑以后,感觉还是明日改道绕行西北,特来向公主禀报。”

才只十七岁的年纪,这辈子便要伴着青灯古佛度日,能叫人甘心么?

车驾行得甚快,只七八日工夫便到了河间地界。

而在此之前,也只得苦挨着,极力不被人瞧住端倪。

“督主机灵过人,天然猜得出,不必鄙人多言。”那声音嘿然低笑道。

“也没甚么要紧的话,只是鄙人想大胆问一句,督主大人可还记得本身本来的身份么?”

“嘿,督主大人贵体不适,鄙人不便叨扰。呵……要不要鄙人替督主大人将那盆毒水倒了?”

徐少卿却也悄悄心惊,就算刚才经心运功逼毒,并没如安在乎,可此人竟能躲过他的耳目,无声无息的欺到背后,可也是破天荒的事。

不管这雨能停滞几日,毕竟有停歇的时候,车驾迟早有到达的一天,眼下这些日子便显得弥足贵重,与其徒然去想那些无益之事,倒不如宽解些,也少几分烦恼。

此次徐少卿一变态态,没像前次去夷疆那般晓宿夜行,专拣僻静的门路,而是对峙循着官道走。

只见烛火映在帐幕上,却不见半小我影。

假定方才他忽施偷袭的话,本身说不得已然丢了性命,思之也是心中一凛。

叹了口气,抬眼又望向窗外,便见那院中的月洞门内俄然转出一个身影。

高暧怔怔望着他,俏目中的光垂垂黯了下去,渐渐垂下头,低声道:“无事便好,厂臣自去忙吧,我这里也该筹办上路了。”

她“哦”了一声,心中像被揪痛了似的,只觉胸口憋闷,将近受不了了,终究忍不住问:“厂臣,究竟出了甚么事?为何你俄然……”

却不是他是谁?

高暧却听得出她话里的意义,抿唇一笑道:“我晓得你不想去洛城,当初劝你留在宫里,却还不听,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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