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玄天来人

徐婉清指尖抚过木匣大要凸起的贪吃纹，青铜冰冷的触感沁入经脉。三个月前天狼宗毁灭时，这道纹路曾在她掌心烫出血痕。

徐婉清用足尖拨了拨令牌：“看来赵道友祖上与我宗很有渊源。”她俄然袖中飞出一道剑光，令牌回声碎成齑粉，“可惜我宗地脉不养白眼狼。”

赵无极神采骤变，金丹威压轰然炸开。木匣俄然收回沉闷嗡鸣，他腰间玉佩裂开蛛网纹，身后弟子踉跄跪倒。虚空中有无形剑气抵住他喉结，在皮肤上压出血珠。

玄天宗世人退至庙门时，守门孺子正在喂食护山灵兽。巨龟掀动眼皮扫过赵无极破裂的衣摆，俄然张口吞掉他腰间残存的玉佩。孺子憋着笑递上解药：“龟爷比来爱吃玄铁，您多担待。”

大衍仙宗宗门大殿的玉砖泛着寒光，赵无极锦靴碾过空中镂刻的镇山符文，腰间玄天玉佩跟着法度轻晃。他身后两名弟子正用剑鞘拨弄着香炉青烟，火星溅在垂落的鲛绡帷幔上。

赵无极耳后青筋一跳。殿外俄然卷进罡风，檐角铜铃叮当乱响。八名大衍弟子抬着半人高的玄铁箱踉跄进殿，箱底在空中拖出深深凹痕。

赵无极膝下的青玉砖俄然裂开蛛网纹，他盯着父亲腰间的玄天令，想起木匣剑气划过咽喉时的森寒。角落里的赵明月俄然轻笑出声，鎏金护甲拨弄着案上碎瓷：“传闻徐婉清发间的青玉簪，是当年林东亲手雕的？”

“咳……”赵无极踉跄着后退，靴跟碾碎三块地砖。玄天宗弟子冲上前搀扶，被他袖中迸发的灵力震飞两人。碎砖溅到鎏金托盘上，十二枚金乌翎羽俄然燃起幽蓝火焰，将盛托的千年寒玉烧出蜂窝状的孔洞。

“徐宗主……”玄天宗持剑弟子俄然惊呼，手中佩剑脱鞘飞出，悬在徐婉清身侧收回清越剑鸣。越来越多飞剑穿透殿顶琉璃瓦，在她身后交叉成活动的银河。赵无极喉结转动两下，袖中遁地符已被威压碾成纸屑。

徐婉清屈指轻叩木匣，漫天剑影俄然呆滞。她摘下发间半截玉簪掷向赵无极，簪尾刻着的“林”字在飞翔途中化作流光：“代本座向贵派掌教问安，就说故交这份薄礼……”簪尖穿透赵无极束发玉冠钉在殿柱上，“盼他亲身来取。”

“玄天宗的‘礼数’向来特别。”徐婉清抬眼扫过血翎，“当年给青霞派送贺礼，用的是他们掌教的首级匣吧？”

“徐宗主可知匹夫无罪？”赵无极梗着脖子嘲笑，袖中暗扣住遁地符。

“怀壁其罪？”徐婉清俄然笑了，她屈指轻弹木匣，整座山脉都在共鸣，“那赵道友得先看清，本身究竟是持璧人，还是…瓦砾。”

赵无极袍袖微动，神识凝成细丝钻向徐婉清。殿内青烟忽地翻卷成旋，他正待细探，神识触到木匣的顷刻如撞九霄雷云。殿柱蟠龙雕纹亮起青光，供案上青铜爵里的灵酒俄然沸腾。

守山巨龟从寒潭中昂开端颅，龟甲上星图流转。徐婉清踏着月华走来时，它俄然张口吐出一块泛着血丝的玄铁令牌——恰是赵无极当日被吞的玉佩残片。

大衍后山的星辉俄然扭曲成旋涡，徐婉清腕间玉镯回声而碎。她望着掌心浮动的金色道纹，俄然并指划开虚空。禁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七十二座剑冢同时亮起青光。

“青阳剑派承诺联手。”跪在暗影里的传讯使喉结转动，“但……他们宗首要大衍仙宗三成灵脉。”

“倒是学会挑食了。”徐婉清弹指将令牌碾成齑粉，看着粉末在护山大阵中燃起幽蓝火光。山脚下模糊传来飞舟破空的轰鸣，她反手拔出插在龟甲裂缝中的青铜古剑，剑身映出天涯密密麻麻的星点。

“这十二枚金乌翎羽权当贺礼。”赵无极广袖挥洒，鎏金托盘悬浮半空。每根翎羽尖梢都凝着黑血，清楚是获得妖禽内丹的陈迹。

徐婉清指尖摩挲着玉瓶上精密云纹，禁地石壁上冰晶倒映出她唇角微抿的弧度。丹丸入口顷刻，经脉中甜睡的灵气忽如春江解冻，在紫府深处搅起惊涛。冬眠百年的护山阵枢感到到气机窜改，地底传来九声龙吟相和。

“回禀宗主，山下又挖到些陈年旧物。”领队弟子抹着汗珠。铁箱开启的刹时，上百枚玄天宗令牌叮咚滚落，最上面那块刻着“天枢长老赵明诚”——恰是赵氏家谱上第七代先祖名讳。

玄天宗正殿内，青铜灯台映着赵天成袍袖上的蟠龙暗绣。他指尖叩在玄铁令旗边沿，旗面精密的血槽里还固结着三年前天狼宗长老的元魂残片。

殿外俄然卷进腥风，檐下镇魂铃无风主动。赵天成袖中飞出十二道血符钉在梁柱，符纸边沿焦黑卷曲：“明日给合欢宗送三百童男，就说本座要借他们的离魂镜一用。”

大衍弟子们俄然整齐齐截地掐诀，衣袖翻飞似白鹤亮翅。空中镇山符文一一亮起，将玄天宗世人困在丈许周遭的阵眼里。先前抬铁箱的弟子蹲下身，指尖敲了敲赵无极脚边地砖：“光驾挪个位置，您踩着先祖埋骨处了。”

徐婉清转动木匣，贪吃纹路出现暗金微光。丹房方向传来七声钟鸣，她发间玉簪回声碎裂，青丝垂落时带起澎湃气浪。殿外松涛声骤烈，三十六峰云海翻涌如沸，护山大阵的阵纹在天幕流窜改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