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这一年,司马十九
而他,有甚么?
“只要旬日。”张飞叹了口气,只得照实报来。
刘备面上有些忧色,“荆州之重,乃是扼守江北缺一不成之地,且智囊之谋,吾军基业将在上庸以西,只是云长一部兵马前去,是否力有不逮?”
“旬日便是旬日,为何报一两月之粮,翼德,汝统帅一军,镇守陈国,乃吾四郡前沿重镇,焉能草率?”刘备面色一沉喝道。
刘备叹了口气,“智囊,依汝之见,当如何?”
青年笑了笑,“主公,这几日吾得各地汇报,驻守颍川的刘封将军所部粮草只剩半月,扼守南阳的关将军所部粮草亦只要十余日之多,便是吾军,怕也难以撑到入夏。”
汝南平舆太守府,刘备看着堂下的文武,脸上尽是欣喜。
“主公高瞻远瞩,懿焉能不从。”
马蹄声在长街上响起,刘备目送张飞远去,方才长叹一声。
青年眯着眼,“自当将章陵、南郡等地割与江东便是。主公乃吴侯皇叔,昔日共修于好,他定不会主动发兵来犯。”
“此乃主公信赖,将士用命,谋士恪失职守,方能在一月不足有此基业。”堂下左上首,一名披着长发的青年含笑答道。
“自是依先生之言,命云长镇守襄阳,但若只得襄阳一城,怕是很难久守,吾欲再命房陵太守蒯祺归降,再命关平取南郡、章陵十余县,觉得缓冲,不知先生觉得如何?”
张飞面色一喜,朝着刘备恭敬一拜,“兄长,那俺这便去了。”
“兄长有所不知,却不是俺成心欺瞒,倒是吾军士气正盛,俺不忍挫了军中士气。”
“主公自须传书云长将军,让他讨要屯驻荆州之粮便可,那荆州文武当中,蒯良、蒯越、韩嵩、王粲之辈,俱非庸碌,必知此事干系严峻,主动献上赋税。”
“兄长保重。”
“三弟保重。”
要守这四郡,要谋取荆州,要让他刘备,挺起腰杆,在那日梅园煮酒的匹夫面前鼓足胆气,便须得仰仗这位十九岁的智囊。
张飞微微一愣,他虽是粗枝大叶,倒也晓得军中常务,当即答道:“一两月之粮当有。”
“牢记,记得智囊嘱托,莫要喝酒误事。”
“那依主公之见,当如何?”青年笑道。
青年微微点头,“主公呐,这一两月交战,汝能征善战之卒,皆是昔日跟随汝南征北战的老卒,新军整训,须得一年半载之久,吾军现在又分兵扼守各处,现在便是屯驻汝南之兵亦独一万余,如果汝阴满宠来犯,吾等还需调三将军之兵方能对付,那里还派得出救兵,何况,以关将军之勇名,当可震慑荆州高低,假以光阴,主公前去荆州坐镇,大可在三蒲月以内,调任各地官吏,如此,执掌荆州大权,可再得荆州百战之卒一两万之众,到时,方才有与曹孟德一战之力。”
“兄长切莫凡事都听那白面墨客之言,俺们自家的基业,还得亲信之臣看管才好。”
“三将军所言亦是有理。”青年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刘备,抬手一辑,“还情分主公命令,集结四郡之兵,与江东吴侯会猎于南郡。”
议会散后,张飞一脸不爽地行至府门前,身后跟着送出门来的刘备。
“智囊,汝已命吾军扼守各郡,莫要与那曹操撕破面皮,这是为何?”堂下,张飞一脸不爽,以他所见,大可率军自襄城、陈国两路并进,直逼许昌,迎回天子,将那曹操的妻眷与满朝文武都给救下,到当时,他兄长刘备,便可成绩大业。
“这仗还没打,怎的就要交割城池,那刘琮与那寡母愿让兄长入主荆州,与其共掌荆州之地,自是信赖兄长之故,俺等如果这般窝囊的献上城池,那与江东有仇的荆州高低,怕是会心有不满吧。”张飞沉着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
他有些恋慕家大业大的刘奇,父辈便有基业留于他担当,另有太史慈、吴宪这等当世名将,现在又有方山书院,麾下武将如林,谋臣如雨。
武将还是桃园三人与亲眷部将,文臣还是孙简麋之辈。
青年一手抚须,目光悠长,看着张飞闪躲的眼神,仍旧不语。
贰心知司马氏于他帐下官居要职多人,但他帐下文武未几,现在新得这四郡之地,若非司马家这位年仅十九的智囊将军献计,让他举大义夺颍川而纳颍川士子,怕是现在这四郡之地的官吏,他都凑不齐。
“翼德莫要胡言乱语,若无先生,吾等焉能报那许昌被围追堵截之仇,现在吾等得四郡之地,兵马三四万之众,声望不下昔日徐州之时,汝与云长,当为自家镇守一方,他日匡扶汉室,大业有成之日,汝吾兄弟三人,亦能封侯食邑。”
“汝既有留侯之谋,那吾刘玄德,亦能如高祖普通,容得下汝。”
他起家朝着青年一辑,“智囊莫要与这粗人置气,吾刘备有几斤几两,焉能与江东吴侯四州之地对抗,更何况,吴侯乃吾皇侄,昔日对吾多有恩德,吾焉能因小我私欲而以怨报德。”
“俺晓得了。”
“智囊谈笑自如,怕是心中早有应对之策罢。”堂下,简雍含笑说道。
张飞被他看得脸上躁得慌,“罢了罢了,就剩半月之多。”
刘备沉吟瞬息,“那荆州富硕,刘表虽失江夏、公安等地,赋税倒也充沛,云长既已出兵,不日必会来报,只是,吾与那刘琮有叔侄之故,焉能刚至便讨要粮草。”
“非是俺等不能与曹操撕破面皮,三将军,敢问汝军中粮草还剩几日?”
青年目光紧盯着张飞,含笑不语。
青年指了指堂外,“应对之策,便在荆州。”
“此番吾军能长驱直入,连取汝南、陈国、颍川之地,全赖先生之功,先生请受刘备一拜。”刘备白日里得了很多文武恭维的话语,半生颠沛流浪的他,现在红光满面,脸上俱是忧色。
刘备忍了忍,“如果江东来犯,当如何?”
刘备面色一沉,回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堂下的张飞,“翼德,休得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