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贺仪
刘小楼只能安抚道:“卫兄受此大辱,我等兄弟自会同仇敌忾,本年弟就与山中同道相约,本年秋收时,再也不去他家帮工了。”
卫鸿卿正在主桌上小酌。
“老头子也不知从那里把你孵出来的,任事不会,也修不成灵禽,这么多年,到现在还跟头肥猪似的......”
明白鹅回顾瞟了一眼,逃得更远了,眨眼间蹿入竹林不见。
“我那教员从首阳山采来的灵参,三百年寿龄,你本日双修,算是一点情意吧,莫要推让。”
日正当中,刘小楼晒得一脑门子精密的汗珠,竹林中又收回一阵阵蝉鸣,吵得人昏昏欲睡。他平复心境,竭力抖擞精力,去林子里砍了一截竹笋,剥去竹衣,直接扔进灶台上沸腾的铁锅中。
本日是自家那结义兄弟卫鸿卿的双修大礼,原定的贺礼是一块灵石,因苏掌柜俄然来访,本身一个粗心没看住,扭脸就被明白给吞下去了,找谁说理去?老头子留下的三玄门洁净如此,想要送礼,唯有最后剩下的这根灵参了。
“铃儿不嫁了......”
明白鹅扑腾着翅膀跳开,又突入竹林不见。
崖上有座石洞,便是卫鸿卿的洞府,乌龙山散修的修行洞府向来都很简朴,要么茅舍,要么石洞,洞府中也只要粗陋的陈列,没甚么值钱物件,无他,王谢朴重来剿灭时便于逃窜尔。
毕竟是多方关照本身的结义兄弟啊,大婚之日怎能白手上门?
抱怨了一通,毕竟还是将捆着明白鹅的绳索解开,任它扑棱棱扇着翅膀逃脱。
卫鸿卿没有推让,接过来在面前打量了半晌,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如何了卫兄?这是......说话......说话啊!”
卫鸿卿拍了拍他的手,以示感激。
养这畜牲也有一桩妙处,常常给家里倒腾来一些山中特产的鱼虾兔鼠,省了工夫去捕猎,饿不着肚子。
卫鸿卿苦笑:“没有婚仪,何来婚宴?没有婚宴,来了做甚?”
“道爷已经三个月没有一丝灵力进账了啊,洞阳派也不收咱......”
“甚么?”
“再说了,这不是道爷用啊,这是给卫兄的贺礼!贺礼晓得吗?道爷都舍不得吃......”
刘小楼没好气的一脚踹畴昔:“一条鱼就想顶我那块灵石?你如何不去死?”
翻开匣子,内里藏着一株老参。这不是浅显的山参,是故去的老头子传下来的灵参,三百年参龄,就算不消来配丹,光是生吃都能增加大量真元,起码当得三块灵石!
当然,本日特别,卫鸿卿的鬼梦崖还是作了番安插的,大红色的丝绸缎带和灯笼挂满了洞前的山壁,外头摆了三张桌子,都充满了酒菜。和卫鸿卿靠近的散修未几,传闻统共也就请了六小我,算上双修道侣那边来的几位师长亲朋,也就是十二个位子。
明白鹅泪珠持续滚落,刘小楼终究寂然坐倒,掌中泛着寒光的菜刀“当啷”落地。
好不轻易弄到的一块灵石,被这畜牲抢食了,仆人一怒,当血流三尺!
不知该如何安抚,刘小楼只能陪着卫鸿卿喝闷酒。
等他略微缓了缓,刘小楼才肉痛的看了眼剩下半根灵参,道:“别吃了啊,留着给嫂嫂作见证,不然觉得弟是来吃白食的......”看了看空荡荡的洞府和无人的饭桌,又问:“送亲的何时到达?左峡主他们呢,如何还不到?”
彰龙派是湘西王谢大宗,占有福地彰龙山,臧千里既然是彰龙派内门弟子,前程必然无可限量,铃儿哪怕做妾,也比跟着在乌龙山为散修的卫鸿卿强得太多,无怪夏家改婚。
水中咕嘟嘟煮着嫩笋的时候,明白鹅又从林中蹿了返来,叼着一条尺许长的肥鱼,双翅扑腾着跃上灶台,将那肥鱼抛入沸水当中。肥鱼在锅中翻滚了几个浪花,认命的停止了挣扎,明白鹅对劲的从灶台上一跃而下,冲着刘小楼“嘎嘎”两声邀功。
却见卫鸿卿眼眶红了,望着刘小楼怔怔不语。
“为兄被夏家退婚了......”
刘小楼呆了呆,顿时爆了:“凭甚么?我找他们去!”
刘小楼笑着上前,坐到他身边,卫鸿卿顺手给他斟了一杯,他也举杯饮了,将灵参取出,搁在桌子上,一脸怜惜的推了畴昔。
“明白,你可知为了这块灵石,道爷担了多大的干系......”
“灵石嘛,你之前又不是没吃过,吃了有甚么用?有屁用......”
这一眼,刘小楼心中那道刚竖起来的断交之意顿时熔化,菜刀在鹅颈上比划半晌,竟是如何也斩不下去。
刚爆起来的刘小楼刹时沉默。
屋外的灶台中塞满了木料,燃着熊熊火焰,灶台上的大铁锅里,沸水翻滚。
刘小楼又问:“左峡主他们呢?不来插手......宴么?”
本身还是头一个到的。
卫鸿卿哀伤道:“嫁入彰龙派了,给彰龙派内门弟子臧千里做妾......”
说好的郎情妾意呢?
卫鸿卿只吃了几口,脸上已然一片殷红之色。他炼气五层的修为,哪怕对灵力的耐受力比刘小楼强上数倍,一口气吃上小半根灵参,也被包含的充分真元噎得不可。
一锅竹笋鱼汤将刘小楼肚子填饱,他来到屋内,挪动床板,掸去泥土,暴露上面埋着的木匣。
明白鹅倒在灶台下,双足被捆,嘎嘎挣扎。
“滚吧,别返来了!瞥见你就有气!”刘小楼在那畜牲身后吼了一句。
刘小楼非常不舍,抱着灵参唉声感喟,只觉哪怕多抱一刻都是好的。捱到天近傍晚,到了商定的喜宴之时,实在捱不下去了,终究还是在灵参上缠了一条红丝带,增加了几分喜庆之意,带着下了山。
灵石已被偷吃,多想无益,日子还得过下去,现在境地寒微,不过是炼气二层,辟谷这般高深法门是不敢期望的,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不是......”刘小楼猝不及防,想要禁止,又认识到这灵参已经被本身送出去作了贺礼,只得忍着肉痛道:“不是这么吃的啊......泡酒不好么?糟蹋了啊......再说嫂嫂还没来呢,被你吃了算如何回事?嫂嫂还没见着这参呢!哎,别吃了......”
卫鸿卿在鬼梦崖修行,离着乾竹岭不太小半个时候的山路,刘小楼到达时,日头正在西沉,因而加快脚步登崖。自家好兄弟双修大礼却姗姗来迟,心中不免非常歉疚。
就在菜刀将要斩下之际,明白鹅眼中啪嗒啪嗒落下泪珠,密意的谛视着刘小楼。
刘小楼左手掐住明白鹅的脖颈,右手提着菜刀,喃喃解释:“明白,今番怨不得道爷了,如有来世,你还投我家,我养你。”
所谓酒不醉大家自醉,喝了多时,刘小楼没甚么事,卫鸿卿却已然醉倒,醉倒之前,终究大哭:“小楼,归去吧,不要管为兄了,就让为兄本身独处一会儿吧......”
“只会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