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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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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门,外边的地主富商跟瞧见了金子似的一拥而上,都抢着跟她说话,争夺混个脸熟。

大悲寺落在苍岭上,漫山枯木,不见丁点绿意。幸亏崇山豪放,云雾环绕的添了几分意境,勉强还能入眼。

几个保护忙上前去了,两人一个才将人制住。这三个年青小伙力量大,又都在气头上,一向半会儿竟拉不开。

虞锦摇点头,视野转向冯三恪,道:“秦家人不肯松口,他家说你嫂夫人的坟已经从柳家村迁走了,而后与你家无关,你别去拜祭。那妇人素故意疾,一家人道子又太急,我为你辩了两句,却没甚么用处,他们不肯信。”

别的地主都有说有笑,唯独她苦着脸。

虞锦整了整衣领,推开门,进了秦家人呆的那屋——给人赔不是。

紧跟着的是弥坚错愕的叫声:“做甚么!啊呀,你们如何打人?”

虞五爷发财晚,他在都城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恰是朝中抑商最重的时候,买卖非常难做,还总有些脑筋有坑的穷酸墨客往虞家大门上贴布告,痛斥商狗祸国。

叔公伯伯伯娘的,虞锦挨个喊了一圈,外人面前做足了个靠近样。

静室里檀香袅袅,冯三恪盘膝坐在蒲团上,脸上一片死寂。他肿着一只眼,听到有人排闼,下认识望去,看清是虞锦,忙侧了侧身,仿佛是怕本身这模样吓着她。

中间有其中年妇人死死盯着他,面皮青如铁色,仿佛将近堵塞普通摁着本身的心口深深喘气。空位上几百人看着,她也不顾及脸面,萎倒在地上恸哭:“我薄命的妮子啊,娘瞎了眼,如何就把你嫁给了一家牲口啊!”

她家锦爷哪会说这么高深的话?满是背下来的。

“再瞧这道素鸡,拿豆腐皮做的,却硬是要仿出真鸡的味儿来,你说它图甚么?外边十五文一只皮脆肉嫩烤得喷香的烧鸡,它这可好,一盘豆腐五十文!门客竟还坐满了俩屋。”

等总算将人制住了,弥坚几人跑上前去看,冯三恪脸上已见血。

内心盘算主张不去不去,到了当日,虞锦还是出门了。

虞锦眼皮跳了下,啧啧称奇:“这才一顿饭的工夫就把你拉拢了?甚么农禅不农禅我悟不出来,我只知方才我那大伯上的香,十三炷香,花了六两银买的。”

……

虞锦笑道:“这香呢,是上好的老山檀,二两银子一乍长,连身上僧袍都带了这味儿,要么是长年栴檀养室,要么是专门拿老檀熏衣。不管是哪样,都比咱家繁华多了。”

虞锦正昏昏欲睡,一听到他这句刹时就复苏了,挺直腰板,温良一笑:“这话你就说错了。国之兴亡,重在三宝,农户产粮、工匠制器,另有银子,商不出则三宝绝,没有了贩子,你哪儿能活得这么清闲?”

虞五爷呵呵嘲笑,把家里念过书的管事都凑到了一块,翻遍前人古籍,往里边搜刮了百来句名言,东拼西凑弄成了一本《良贾录》,在都城富商中广为传播。而后凡是谁再说贩子一句好话,就拿老祖宗的名言糊他一脸。

冯三恪低低嗯了声。

出了门,她喊住一个洒扫和尚,也不自表身份,只问人家:“传闻虞府每月都来拜拜,他们就是这么拜的?”

这会儿便笑:“我刚站在后殿往山下望,只见大悲寺后满是良田,约莫有几十亩。固然冬雪盖了一层,还是能瞧出阡陌陈迹来,四周却又不见村庄,想来是这寺里和尚本身耕作的。书里说这叫农禅,靠务农以悟道。和尚慎行,服侍庄稼必定比农户邃密,他们也不轻易,卖得贵些就贵些吧。”

有人殿前打斗,挤着的人群都在今后退,最中间空出一大片处所。几个青壮男人正跟她带来的几小我扭打成一团,虞锦定睛一瞧,瞧清楚了,拳脚竟满是冲着冯三恪一人去的。

竹笙算是几人里可贵的雅人了,她是虞家的家生子,之前跟着她娘清算府里书房,闲来无事就坐中间看书,博闻强识,连诗词歌赋都会些。

“嗐,瞎忙活!还赚甚么大钱哩,留个棺材本儿就不错喽。”

虞锦再昂首,面前石阶仿佛望不着头,更心塞了。

保护领命而去。

弥坚几人都笑着应下。

三大殿前的百姓纷繁侧目,低声干脆了起来,不知在群情甚么。

可他眼里却亮起几分微薄希冀。

和虞锦想的一样。她一边走,一边叮咛:“叫方丈方丈将百姓引走,另奉告本家的人,不管谁问起这事,都别答话。”

自家爹累死累活弄出来的东西,虞锦天然买账,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这会儿便拿来赌刘荃的嘴,非常有效。

“锦爷锦爷!您别走那么快!我想说啥事来着……噢噢噢,犬子本年中了举,您说该年进步京还是来岁再去?该叫他一人去,还是我们百口跟着一起去?传闻考前都得寻名师啊,我家无门无路,到时候锦爷可否照拂一二?”

至于赔的百两银子全都略过不提。

“甚么叫算计?这叫说话的学问。”兰鸢听得不欢畅了,咕哝了一句。

虞锦干笑:“这事儿我更拿不了主张,等我跟我爹筹议筹议啊,回见嘞您!”

弥坚和弥高人小,拉不开架,冯三恪却仿佛两条腿被楔死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捱不住了,被踹倒在地上,只蜷着身子任他们吵架。

虞锦推开看客挤进了圈中,怒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把他们拉开!”

每逢月尾拜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已成了陈塘县的民风,是以不但是地主老爷和富商要拜,很多做小买卖的百姓也要来拜一拜,再加上凑热烈的,三大殿前满满铛铛满是人。

她有个弊端,不管瞧见甚么都要算算这东西的本钱,利五成以下的就是良商,五成以上的就是奸商。

虞锦夹起盘里最后一片素鸡堵上嘴,一来吃人嘴硬,二来佛前不能妄言。

“爷如何喝酒了?他们竟敢灌你酒?”

绕过三大殿,入目便是一排松散的屋舍,有三个青衣和尚各提着个食盒进了此中一间屋。虞锦昂首一瞧,招牌上鲜明是“素斋”二字,来了兴趣。

几人都笑得不可。

人家外姓人都这么勤奋,她这个当亲闺女的如果再大门紧密,窝在屋里睡大觉,怕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戳。当天只好早夙起来,跟着去了大悲寺。

好不轻易爬到了山顶,不等歇歇脚,就被人请进了殿内。因为来的人太多,人是一波一波进殿的,排在最早的便是虞家人了。

这甚么长生牌位她还是第一次见,此时殿里只要虞家人,虞锦也不再管甚么端方,跪下磕了个头,甚么都没说,起家走了。

虞锦摆摆手。

半个时候以后,虞锦才从这屋走出来,是撑着房门出来的,连跨个门槛都打了个趔趄。竹笙忙跑上前扶稳她。

“啊——大成!大成,就是此人!就是他杀了咱女人的!”

出了北城门,放眼望去,满是往同个方向行的百姓。路上不过一个来时候,竟瞧到了十几辆马车,也许是全陈塘的富贾都集合在此了,都跟不怕冷似的,挂起侧窗帘子跟同业的人说话。

桌前几人都惊诧地看着她——锦爷是甚么鼻子哟,这都能闻得出来?

殿外的女眷连声尖叫,乱成一团,虞锦忙跑出去看。

虞家大爷上前去炉里插了十三炷香,虞锦不晓得这有甚么说法,就站中间跟着做。

“都城都说和尚圈地,僧侣从商,这陈塘竟也照着学来了,当真是……”

“爷信我?”

“爷你说话呀!那家人说通了吗?”兰鸢急道。

虞锦深深提了口气,扬声道:“诸位放心,我虞家行商靠的是忠义二字,二十余年从未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此事待我查明,定会给那家一个交代。”

又行了未几时,马车停了。保护上前去看,返来报说是前边有一辆马车车辙断了,正恰好挡在路中,半天没腾开道,一群地主老爷只得下车行走。幸亏离山脚不远了,走过这片集市就到了。

无他,陈塘县的地主爷、富商几近全都出动了,都是为了去拜拜虞五爷的,每月尾拜一回。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在大悲寺供了几年,陈塘的百姓就拜了几年,早已成了陈塘每月的嘉会,连大悲寺都常有人错喊成“五爷庙”了。

再瞧劈面的虞锦沉稳坐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跟外边那些都不一样。刘荃猎奇来了句:“是不是你们做买卖的都长着七八个心眼,每天得算计,说句话都得绕来绕去的?”

秦家人肝火未消,她端着水酒敬了两轮才气坐下说话。此时那酒的后劲上来了,面前晕晕乎乎,喉咙里也热辣辣得疼。

弥高向来和自家主子一个调调:“最糟心的是,它还不好吃!”

虞锦脸上飕飕冒寒气:“刚才还老有人偷偷摸我手!仿佛摸我两下就能蹭点财气似的!”

虞锦叫弥坚几人等在外边,本身进了殿,笑眯眯和她那几个伯伯打了声号召,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斗辩论,便听外边一阵鼓噪。

“再说一个。方才殿里有个小沙弥,佛家按入门迟早排位,能在正殿导引客人的小和尚应当是方丈的门徒了。我从他身边走过期,闻到一阵淡香,外边那扫地僧身上也有这味,不过要淡很多。”

一时之间四下俱寂,百姓都骇然望着,退得更远了些。

“是呀。”小沙弥眨眨眼。

中间的小沙弥窘得脸都红了,小声提点:“老爷,长生牌位是立给生人的,不能、不能这么说……平辈也不消跪的。”

“哎你看阿谁,那肩舆里坐的是莺花巷的鸨嬷嬷,一个鸨子竟也来拜五爷庙了,真是闲的。”

“锦爷锦爷!俺是西青镇的,想在镇上修个五爷庙,县老爷拿不了主张,说让我来问问您。”

“瞧您说的,您还赚不了钱,我们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一会儿咱坐下好好唠唠。”

场上世人甚么反应,虞锦也没空去看,看着弥坚和弥高一边一个撑在冯三恪腋下,能撑着他勉强行走,便喊住个和尚带他们去了方丈待客用的静室。

虞锦没再往下听,排闼出来了。

送那家人畴昔的保护仓促折返来,低声道:“不是专门肇事的。这户人家姓秦,冯三恪阿谁惨死的二嫂便是他家的女人,本日正巧上山来拜佛,冷不丁瞧见了。”

虞锦沉默着坐下,灌了两杯茶醒酒。

殿里供着好几块长生牌位,该说甚么词儿,小沙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该说——祝虞五爷财路广进,买卖昌隆;望家里祖宗庇佑先人,叫五爷前程开阔,魑魅魍魉不得近身;再请佛光普照,为他消灾延寿,如有灾厄加诸于他,我愿以己之身为他承担。”

她说这话时,明眸深处光彩湛湛,仿佛不是个一身铜臭的贩子,而是浑身镀着金光的贤人了。刘荃看得呆了一瞬,喃喃道:“这么玄乎……”

冯三恪抬起眼来。方才拳打脚踢之下也许伤着了脑袋,他右眼充血,几近瞧不到白,旁人看着都感觉疼。

“元老爷,哎哟可贵见您一回呀,您这些时忙着赚甚么大钱呢?”

虞锦嗤一声笑了出来:“难为几位伯伯了。”

兰鸢听得噗嗤直笑:“爷可真抠门,人家这素斋就是要刮刮肚里油水,吃完素斋今先人就一身轻,这叫涤尽俗世灰尘。”

虞锦心跳如擂鼓,行商三年不足,她还是头回赶上打斗的。她勉强定了定神,叫保护将这家人带去了方才用饭的客房中。

她正这么腹诽着,前头的人扯着嗓催:“快点快点!将近过了吉时了!”

虞锦推拒:“不成不成,我脾虚血热,吃了阿胶要流鼻血的。阿胶买卖我家早不做了。”

一起上,如许的号召声不断于耳。

虞家大爷和三个弟弟各自对视一眼,小声合计了两句,没人吭声了。

刚走到门前,听到里边弥坚絮干脆叨:“冯大哥你如何不躲呀,就那么站着任人打?”

大夫人亲亲热热挽着她上前,仿佛那日的尴尬没产生过似的,虞家大爷也没给她摆神采。大房掌着府里中馈,一贯是笑面虎,倒是其他几房的都耷拉着脸,连个笑都挤不出来,约莫是这几日家里闹腾得短长。

刘荃一乐:“嘿,可不就是算计嘛,算计来算计去,银子就全落本身口袋了。”

虞家大爷脸上笑一僵,干巴巴笑道:“叫我替他担灾啊……”

“锦儿你可算是来了,来,快过来,站你大伯中间。”

那妇人几近软瘫在地上,她几个儿子却死命挣扎,吼着“欺人太过”,保护几近是将几人缚动手押走的。

*

刘荃眼睛贼亮,探着脑袋看了半天,前后摆布的马车都被他认出来了。听着一群老爷交来回回推太极,越听越没意义,落下帘子坐了返来。

“锦爷锦爷!虞五爷在都城如何发的家?那阿胶买卖你们这会儿还做不做?我手里头有一批上好的阿胶,来来来您掰一块尝尝!”

那和尚瞧她有点凶,一严峻,不谨慎说了实话:“每月拜拜倒是真的……却不是几位老爷来,大多是派几个奴婢过来供上香火。这长生牌位供了九年,虞家头返来的时候,传闻还带着活猪活羊,说是要以活物祭拜……佛门清净地,不能如许的,方丈方丈费尽口舌才拦下。”

扭头叮咛弥坚几个:“这事回京今后谁也别跟老爷说!他如果晓得我来给他牌位上香,非得骂死我!”

——在都城的时候每天听她爹唠唠叨叨,尚且嫌烦,回了县里竟还得拜拜她爹的长生牌位,为了在人前彰显孝敬,这是甚么鬼事理?

一旁的竹笙和兰鸢却捂着嘴偷偷笑。

“不消跪?”虞家大爷目光缓慢地往虞锦这头飘了一眼,悻悻站起来,又问那小沙弥:“那该如何说?”

正赶上这回虞锦回籍,去寺里的人比往月还多。连县老爷都提早一日派人过来知会了声,叫她净身沐浴。

虞锦正喝着菌菇汤,闻言赶紧放下筷子:“别介,做买卖的就指着身上这股俗劲,我要真一心向佛了,你们都得跟着喝西北风去。”

恰好拜她爹的长生牌位已经成了全部陈塘县的民风,她这当闺女的又不能当着世人面给撤下,实在糟心。

县令家本有本身的车马,刘荃却偏上了虞锦这车,一起喋喋不休:“左前边那位是元腾安元老爷,咱陈塘数一数二的地主爷,老狐狸一只;右边那是孙致和,跟五爷一个门路起的家,捣鼓阿胶的,也是奸猾人物。”

短短几十步路,虞锦用了足足一刻钟才从人堆里挤出来,挤得胸闷气短。弥高仍心不足悸:“县老爷昨儿叮咛我们带上几个保护,说是乡民热忱。这那里是热忱哟,差点把爷你给吞了!”

吉时一到,殿里的人便都不言语了,全盯着香案看。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并不摆在正中,是要算当日财神的八方九宫的,那香案斜斜摆着,看得人难受。

都是信鬼神的人,舍得花些银子给供着百口的财神爷消灾解厄就算不错了,那里真肯拿本身为虞五爷担灾的?

虞锦摆手:“千万不成,学子不得与富贾私交过火,将来也许是要做天子臣的,沾了奸商气,写出来的文章上头瞧不上。”

本家的人已经早早到了,比上回府里见面那日还多出了一倍人去。老夫人倒是没来,却有几位与虞锦平辈的娇蜜斯来了,各个神态虔诚,穿戴素净,瞧着比她这个亲闺女都要端庄。

“快停止啊!”

丢人丢到佛前来了,虞锦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真想回殿里去把那牌位抢过来。

不做抵挡,也始终没为本身辩一句,只要忍疼的闷哼声。

半个时候后,几人吃饱喝足,虞锦指着面前一盘子菜,开端数落了:“可真是贵啊,这一小碟子野蒜,漫山遍野到处见,盘里油星子都没两粒,纯粹是无本买卖,一盘便要卖三十文。如果在城里,一碟炒野菜最多要七八个铜板,三十文怕是要被人骂死的。”

弥坚几个年事小,听不太明白,只好欣喜道:“冯大哥你别多想了,我爹之前说上天欠你的公道,迟早会到的,顶多会晚一些光阴。”

几人吃饱喝足,正赶上殿里拜长生牌位的地主富商轮完了一圈,虞家人一向守在那儿,已是饿得饥肠辘辘。瞧见虞锦悠哉悠哉闲逛过来,内心贼憋屈。

随即响起的是冯三恪的声音,隔着道门,虞锦不知他神采,只听出他语出有愧:“我家对不住嫂嫂。因为这案子,嫂嫂的尸首隔了半多月才得以下葬。秦家闹着要讨份和离书,当时家中无人,这份和离书至今没下落,也许她那名契还没从柳家村的户谱上撤下来。”

下一瞬,她眼睁睁看着这大伯跪倒在蒲团上,声音宏亮道:“五弟哎,我们来看你啦,这寺里边不能带酒肉,便给你带了些生果点心。你在那边要好好地照顾本身,我们百口人都念着你呢。”

“逛逛走,爷请你们茹素斋去。”

众目睽睽之下,三个青壮男人竟毫不留手,拳拳照着人面门和胸腹去的,嘴里怒声骂着:“你这杀千刀的畜牲,竟能对我姐姐动手!我姐姐嫁去你家五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临到了连尸身都是不全的!你冯家如何敢!”

山头积雪还没化,和尚却勤奋,将石阶上的雪都扫洁净了,走路并不滑。虞锦带着全府人哼哧哼哧爬石阶,热气一呼出来就成了白烟,再吸一口气,从唇齿一起冷到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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