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昔年壮气5

安市城是闻名的危城，城高难攻、地险众悍，除了城主梁万春是条硬颈铁汉以外，不管男女老幼都是誓死守城的勇悍军队，但最困难的是，安市依着“千山山脉”建立，藏身在一座险峰的山腰凸起处，不但阵势奇高，三面另有峻山环护，其坚毅有如铜墙铁壁。

众将齐声喊道：“天可汗天下无敌，领我们踏破安市高墙，打下安市城池！”

任何想攻城的敌军只能从正城门对决，但这独一的破口比高山高出数丈，再加上数丈高厚的城墙，普通云梯、投石车也构不到，更遑论冲车底子没法冲撞，若只想仰仗人海战术攻城，恐怕军兵们还未爬上高山，就被城楼上的守军给射死了。

李世民听出他们是至心献计，赞成道：“说得有理！李绩、道宗你们觉得呢？”

高惠真也弥补道：“沿路上其他小城必会闻风崩溃，我们顺势收取兵器粮食，平壤今后成为孤城，就轻易攻破了！”

油包分裂，内里的油脂洒了一地，火势便敏捷燃烧起来。李道宗急命兵士救火，但安市守军不竭发射油包火箭，如天洒火雨，唐军救之不及，反倒被烧伤很多人。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道：“在臣心中，陛下的安然永久是最首要的一件事！天子亲征，战役常将领兵戈分歧，辽东能够不拿取，来日方长，今后再渐渐设法，但陛下毫不能再以身试险！”

“攻城！”

李世民挥动长刀，叫道：“高句丽号称稀有十万雄师，现在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只剩十数万。我们只要五万军兵，你们说能胜么？”

两人降唐以后，一向非常忐忑，心想天子这么问话，是在测试本身的虔诚，必须尽快成建功劳，好博得信赖。高延寿抢说道：“安市人最爱惜身家，有敌来攻，不管男女老幼都会奋勇抗战，实不易拔卒。但我们可绕个远路，从乌骨城打击，乌骨城虽兵多城大，但守城的褥萨却本性软弱，只要我雄师兵临城下，吓他一吓，信赖一白天便可夺下城池。”

不但如此，安市军还在城楼上伐鼓号令，大声漫骂。唐军瞥见此景，呆愕半晌，才大声怒叫起来。李世民几时受过这等热诚，不由勃然大怒，拔出佩刀在火线狠狠一划，气吼道：“朕要杀了泉盖苏文！杀了梁万春！”

其他将领也纷繁同意。“陛下，臣死力反对！”

李世民坐阵劈面山冈，传令李绩、李道宗、长孙无忌三路军马会师城门下，筹办一鼓作气打击，岂料城头竟呈现一幅令唐军震惊、李世民万分大怒的气象！只见八名汉人个个脸孔青肿，满身被剥得精光，吊在城楼上，大家身上都挂着一块大牌子，牌面上各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汉字，一个字一个字拼起来，整段话就是“斩尽李世民和唐军”！

在一片喝彩声中，长孙无忌却出声了。众将领尽皆惊诧，只听长孙无忌道：“臣觉得征服辽东、霸占平壤，乃至是杀了泉盖苏文都万分首要，但并不是最首要的一件事！”

众将领更加惊诧，若非碍着长孙无忌的身份，几近要鼓躁怒骂。李世民微微皱眉，不悦道：“如果征服辽东不是最首要的事，那我们大费周章筹办了两年，破钞庞大，我大唐懦夫冒着生命伤害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又是为了甚么？”

众军也扬起长刀，齐声高呼：“杀光安市男丁，掳走他们的女人和牲口！”

李世民斥吼道：“一个小小安市城主竟敢如此污辱上国雄师，你们颜面何存？”

此城兵悍粮足、防备完固，坚厚难拔可谓天下第一，就连泉盖苏文当年也攻打不下，即便唐军在六山战役大获全胜，也只是攻夺安市城的前哨战，李世民歼敌再多，灭的也只是核心救兵，并无损安市分毫，这座城池将是唐军东征以来，最大的一场磨练，真正的困难才正要开端！李世民指着墙上地形图，道：“朕觉得先攻打南边的『建安』，断其羽翼，使安市成为孤城，然后雄师围堵正门口，在兵器、粮饷贫乏之下，时候一长，他们必会投降。”

此话一出，李世民蓦地明白了长孙无忌的苦心，在这疆场上，大家力求军功显赫，但他不浮动躁进，念兹在兹的只要主君安危和大唐安宁，心中不由有几分打动，众军更是温馨下来，不敢再妄议。

李绩乃是陆军主帅，敌方如此挑衅，也是肝火冲顶，拔起长刀大声喊道：“如此恶逆之贼，破城之日，定要屠尽他们男丁！”

李世民令旗一下，李道宗立即率了一万军兵冲锋而去，这是最神锐的前锋军，大家要在天子面前抢立头功，数百架云梯纷繁直立，好像蚂蚁雄兵爬向山壁。安市城主梁万春登立城楼，极目望去，只见唐军漫山遍野，不见绝顶。

李世民道：“人说安市城高难攻，你们说打得下吗？”

军容之盛，兵力之强，实难测度，心中也不由忐忑，命令严守正门，又命箭弩手：“射火油包！”

李道宗也道：“可行！”

“不攻破安市，我们无颜顶立！杀光男丁，掳走女人和牲口！”

李绩道：“我军补给乃是从幽州送往建安，一旦建安激发烽火，很轻易堵截供应线，影响我陆军作战，还请陛下三思，不如派张亮率水军去围住建安，再视环境措置。”

李绩道：“臣有一体例或可全面，现在张亮的水军摆设在卑沙城沿岸，间隔乌骨城更近，陛下无妨派他前去攻城，然后度过鸭绿水，直取平壤。”

李世民点点头，转对高延寿、高惠真道：“你们最熟谙安市环境，无妨提些定见！”

李绩道：“臣觉得可行。”

众军正自气盛，昂然说道：“能胜！”

数万军兵愤恚难当，齐声号令，一声传荡一声，如巨涛汹浪越传越远，震得辽东江山摇摆、风云变色。安市城民听到唐军扬言屠城，更感觉唐天子非常残暴，也不甘逞强伐鼓号令：“安市城死战到底，就算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也毫不投降！”

这回张亮公然不负皇命，终究拿下建安。

高句丽听到唐军以五万兵力毁灭己方二十万雄师，举国震惊，立即坚壁清野，急向大火线撤退，“后黄城”至“银城”一带，数百里内空无火食。

安市守军立即将涂满油脂的木块放入网兜，举火扑灭，发炮打出。那木块甚轻，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火光，好像天下火雨般，落到山下。

李世民挥军沿千山山脉南行，一起毫无劝止，不过二日，已从六山返回安市。唐军节节得胜，志气昂扬不成言喻；安市则如临大敌，紧闭城门，严阵以待。

李世民气想：“张亮的本领在熟谙水仗，性子却怯懦非常，如何能伶仃去平壤对于泉盖苏文？安市城再刁悍，也只剩孤军老弱……”遂命令道：“就依无忌所言，直攻安市，别的派张亮的水军与张俭所率的结合军队一起攻破建安城！”

长孙无忌缓缓说道：“我军一起破敌，至今已攻陷八座城池，俘虏七万敌兵，看似大胜，可实际上这些城池都需分兵戍守，以防几次。我陆军本来只要六万，分了一万兵士看管降城、庇护辎重，现在留在陛下身边的亲兵只剩五万，六山一战已胜得惊险万分，如果再这么一起攻打乌骨城和其他小城，又多添俘虏，让十几万人悬在我军火线，万一他们起了叛心，我们就会堕入腹背受敌的险况！以是臣觉得还是直接攻破安市，长驱进入平壤，才是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