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三株媚03

她面上是极惑人的笑，开口却仿佛打了人耳光，柳慧娘面色一变，却不做怒，只扬起下颌拂了拂耳畔的墨发，“姐姐闻声了，《思凡》要像刚才mm那般唱，姐姐还唱的出吗？”

行船第二日，一行人便是霍危楼都觉出几分无趣来，船行江上，除了他们养的信鹰以外，是再收不到别的动静，这对每日都要看看折子想想公差的他而言，当真是个折磨，霍轻泓还可想想梨园子会唱甚么戏目，可他却不会想这些。

幸而此药实在灵光，刚上完，薄若幽便觉一层凉意裹在手臂之上，半晌前火辣辣的痛已淡了很多，她站起家来伸谢，霍危楼将药膏递给她，“迟早两次，莫忘了。”

薄若幽不觉有他，“天然非常亲善。”

霍危楼语气沉肃，可非打趣话。

第一道声音在薄若幽听来本已觉清凌动听，可第二道声音一出，却刹时将第一道声音比了下去，此段吟唱情义绵绵，便是在这清寒夜里，亦能听的民气头酥软，沉浸此中，仿佛当真瞥见了春光烂漫，燕语莺啼，又听其声气韵悠长，一字一息，便又知其人唱工极深。

福公公想着想着，竟将笑意挂在了脸上，薄若幽这般一问，他方才回过神来，忙轻咳一声粉饰了下去。

侍立一旁的侍卫立即奉上赏钱，柳慧娘微愣一瞬，面上有些难堪，“公子不必犒赏，民女……”

思路闲下来，霍危楼却老是想到昨夜横在本身面前的那截玉臂，他的确是不太一样了，畴前不准女子近身，现在近了，畴前从不会做这些无关紧急的小事，现在也做了，他便是想给她长个记性，可这体例也用的有点太温和了些。

霍轻泓便道：“昨夜有人唱戏，你可闻声了？”

此声轰动的四周世人皆是色变，而霍危楼一行刚走上三楼门路，亦齐齐立足朝这边看来，又听的玉老板一声大喊，“媚娘！你怎跳江了！拯救，拯救啊——”

霍轻泓一脸无所谓，抬了抬下颌便令她唱，柳慧娘手眼一动，身材立即摆出了款来，一开口，霍轻泓眉峰又是一扬，能被称作“大师”的女子，天然非同小可，她启口轻圆，收音纯细，手眼身法皆是精准而曼妙，实在是令人赏心好看。

他意兴阑珊的喝茶起来，轻声和明归澜道：“果然是要被取而代之的。”

玉老板就在戏台不远处，一边紧盯着台上戏目，一边看着台下反应，也不知是否是将霍轻泓神采看在了眼底，再望向宋媚娘时，神采已有些欠都雅。

薄若幽并分歧意他这话，却也不在面上驳斥，只是低声道：“吃些苦头才知油滑自是无错，只是再卑贱之人，也是想有人待她好的，不管她领不承情，别人待她亲善些她也少些委曲，人总不是平白无端便知感激的，若大家以恶待她，许她心底也生出恶念呢？”

门浑家游移一瞬，“你们是找月娘吗？”说完便转头喊道：“月娘，有人找你——”

二楼东西两侧，皆有一片空置的楼台，一来船体不准上部太重，二来辟出一块赏景之地，也能为船客们找些消遣，这是巨富沈家的楼船，天然得到处精美才好。

第一人本是自娱吟唱，第二人却有一较高低之意，而仿佛觉出本身比不过，这第二人唱完两句，第一人便再无了声气，薄若幽不必多想便知是玉春班两位大师在比斗，心底无法唏嘘一瞬，翻个身沉甜睡了畴昔。

东侧楼台视野最是开阔，明归澜和霍轻泓到的时候，正看到玉春班男男女女们在此练身材，见他们来了世人纷繁退下，只在不远处的舱房内传出断续的吊嗓子的吟唱声。

月娘这才挪了挪脚，接过药膏，低低道了声谢，却也是声若蚊蝇，不是非常甘心的模样，薄若幽毫不在乎，只弯唇道：“一日迟早两次，莫要健忘了。”

薄若幽欲言又止，见霍危楼头也不回，只好跟了出来，将门一关，内里呼号的北风便被遮挡在外，她捂了捂脸颊，身上寒意跟着散了两分。

薄若幽一边猎奇甚么不能听，一边轻“嘶”了一声，霍危楼眉头一皱将她放开，又一把将她袖口往上撩了撩，这一下，那一片烫伤顿时露了出来。

福公公命人给程蕴之送来茶点，在门口笑盈盈的道：“程先生也出来转转吧，整日在屋子里，实在是憋闷的很。”

这边正要和沈涯商讨，却俄然听闻船舷绝顶“噗通”一道落水之声，玉老板正觉奇特，一道惶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刚躺下，便听内里呼号的风声当中竟然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吟唱。

说完这话，她才回身而走，霍危楼不快的看了月娘和那女孩一眼，直吓得二人后退了半步，等他二人走远了，那女孩才掐了月娘一把，“你作死了，这船上是有朱紫的，媚娘姐姐和慧娘姐姐还要登台献艺呢，你倒是没有一点眼色，莫不是老爷现在看重你几分，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薄若幽游移一瞬，还未说话，霍危楼一边进门一边道，“你出去。”

一曲毕，却还不算完，柳慧娘谢了礼，又添了一折《情尽》，此折非旦角儿一人之场，乃《南柯梦》最哀凄一幕，又有超脱小生携副角上场，哀哀戚戚一场大戏，唱的令在场世人神伤不已，等最后一曲了了，仍然久久沉湎此中回不过神来。

霍轻泓将手中折扇一展，“决计为之便无趣了，不过刚才的确唱的妙，也不知堂会摆上，又有哪些好折子可听。”

“倒真是你。”霍轻泓下颌微扬问，“何名何性？”

霍危楼换了个处所将她拉住，今后退了两步，“如果个孩子的话，那便不成能在这间屋内。”

福公公想问却又不知如何问，末端只道，“侯爷畴前凶神恶煞的，你不会怪他吧？”

月娘皱着眉头未动，身边那女孩倒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立即推了她一把，“朱紫给你的，你还不拿着……”

他眸色一沉，“你本身也烫伤了？”

当局者迷。

程蕴之掩着唇咳了一声，“劳烦公公操心了，鄙人身子病弱，见不得风。”

薄若幽神采平常，福公公半点没看出女儿态的娇羞，她亦不存任何摸索之意，当真是对霍危楼一点儿设法也无，福公公虽看不透霍危楼，却还不看明白薄若幽吗？他一时感觉逗趣，倘若他家侯爷当真动了些谨慎思，可薄若幽却半点邪念也无，那也实在太好笑了！

行船之上，除了霍危楼一行和玉春班外，亦有很多其他船客，此番沈涯也不那般拘束，稍有些身份的船客，皆可上二楼听戏，是以等霍危楼带着世人下楼之时，便见堂中坐了很多人，沈涯将最好的位置留给霍危楼一行，连带着跟着的绣衣使亦安排的非常全面，待世人坐定，乐工们抢先带着鼓瑟笛板上了台侧，在一阵清越笛声当中，本日戏目收场了。

明归澜发笑，“岂不正合了你情意？”

柳慧娘唇角微弯，“公子想听甚么？”

“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没走几步，一扇门大开，宋媚娘一脸嘲弄的站在门口，红唇微动，“轻贱。”

薄若幽痛的眼底起了水雾，又想辩论一句她也并未有她想的那般性软，却又觉再顶撞还要惹得他不快，只得咬牙点头，霍危楼又看了她一眼，手上这才轻了一分，只不过他掌心粗粝，又惯常不拘末节，这药上的实在令薄若幽坐立难安。

薄若幽起家看出去，只觉别致，而她动来动去，手臂上疼痛已消了大半，她不由撩起衣袖来看，这一看，不由想起昨夜是霍危楼为她涂药，她眨了眨眼，现在仍觉如梦似幻。

“拯救啊，媚娘姐姐跳江了！”

“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薄若幽疼的牙根发颤，却又被霍危楼此行镇住，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好，霍危楼抬眸看了她一眼，“痛？本侯是要你记着，以德抱怨并不成取。”

玉老板跟了上去，帐内另有很多侍从正在给柳慧娘打扮，玉老板不管不顾的斥责道：“你方才唱的都是甚么？底下公子的神采都变了！早晓得此行便留你在府里，真是丢人现眼！”

“幽幽啊，侯爷本日好似不晕船了。”

“公公，您在偷笑甚么？”

福公公还对昨日之景象将信将疑，便又问：“昨日咱家看你对侯爷也非常体贴，畴前侯爷有些生人勿近，现在你感觉侯爷待你可亲善些了？”

回想当初初见霍危楼，这位金尊玉贵的武昭侯令她跪在雪地大半个时候，后冷眼相待，更是骇人的紧，可现在，霍危楼竟能亲手为她涂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由此可见，霍危楼御下的确非常分歧，办差得力者，他当真非常宽仁。

……

明归澜点了点头，霍轻泓便道：“也不知那第二人是谁，倒是比那第一人唱的妙些。”

薄若幽敛着端倪不敢再辩白，目睹二人快走到屋门前了，霍危楼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看着她，“伤药给了别人，你本身又如何？”

宋媚娘涨红了脸，玉老板却又神采一变去哄柳慧娘，“慧娘，你的《瑶台》剑舞可不能有差池，不然我们到手的买卖便要飞了。”

薄若幽缩了缩手，“不碍事的。”说着她往前凑了凑，“屋内有人吗？”

而宋媚娘也不知怎地，越是今后唱越是吃力，等唱完这一折戏，面上汗津津一片，连胭脂都要花掉，她仓猝谢了台，快步走到了一旁帷帐掩起来的妆帐中。

霍危楼没好气的看着她，仿佛对她的质疑很不对劲，薄若幽当即不敢再说了，便看向另一边房门，“那便是在这间屋内了。”

走出来的恰是柳慧娘。

她已打扮结束，现在站起家来，倨傲的看了一眼宋媚娘便抬步出了帐子。

这女孩又看向霍危楼二人，见他二人气韵不凡，似是不敢怠慢，又将门开的大了些，此时，又一人从暗淡当中走出，恰是刚才与薄若幽撞上那女孩。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

这话和她对月娘说的话一样，也不知是不是在嘲弄她，薄若幽回声接过药膏，又福了福身，这才走了出去，她快步回了本身屋内，稍作洗漱便躺了下去。

“听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薄若幽发笑，“怎会，侯爷位高权重，御下峻厉是该当的，民女畴前与侯爷乃是初识，侯爷自不成能像待公公这般待民女。”

听那女孩叫月娘，霍危楼便知也是玉春班之人，待上了三楼，霍危楼便道：“不过是个戏伶，也值当你亲身去送药，那丫头底子不承情。”

霍危楼很快寻来一瓶伤药膏，指了指坐榻，“坐下。”

侍卫奉上赏银，柳慧娘只好接过，见霍轻泓目光移开不再看她，便知本身该退下了，她面上有些不甘之色，却到底没敢冒昧，回身便回了廊道以内。

霍轻泓眉头扬起，不显山不露水的，“唱的倒是不错，你人既来了，是想给我们唱两嗓子？”

柳慧娘娇声道：“老爷放心，看我的便是。”

霍危楼走到那件房门前，也不再听了，抬手便敲了敲房门，门内很快响起悉率之声，未几时，门厥后了一人将门打了开，门只开了一条缝，一张一样带着稚气的脸从内露了出来，见霍危楼和薄若幽在门外，门浑家有些惊奇。

霍危楼看了薄若幽一眼，薄若幽便上前一步往女孩身后看了一眼，“这屋内只你一人吗？”

“你们是谁？有何事？”

这一夜，楼台之上忙了整晚，二楼舱房内亦时不时有些咿呀之声传来，第二日一早世人起家，便见楼台处戏台已经搭成了，戏台虽是不大，可南戏本就无需大戏台，倒也充足用了，因晚间便要开端，刚用过午膳，底下戏台之上已有人在上排练，有了这些动静，全部楼船之上便都热烈了几分，比及夜幕四垂之时，船行的慢下来，堂会已筹办万全。

此念令薄若幽心头微松，想起霍危楼，不免感觉他眉眼都暖和了几分。

烫了人也非薄若幽之错，美意美意去送药，别人还不承情，霍危楼高高在上不问俗事惯了，头次跟着她去体贴体贴这些布衣百姓，却还碰到个冷脸不识好歹的，他当然不是好说话之人，见薄若幽不怨不怪的没点脾气，这心底的不快，几近是为她发作的。

柳慧娘微微一笑，“民女特长的很多——”眸子儿一转，“民女便为公子唱一折《思凡》吧。”

薄若幽不解其意，愣了一下才走畴昔落座，很快，霍危楼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辩抓住她腕子，将她袖袍往上一撩，又倒出些药膏来，不轻不重的往上抹。

剑舞将歇，却见柳慧娘气都不喘的开了口，又是昨夜那缠绵委宛之声，步步含娇，声声多情，时而清冽似环佩相击，时而娇柔似燕哼鹦啼，高雅文辞自她口中缓缓唱出，本就相思多情的故事，愈发多了缠绵悱恻之情思，的确令在场世人无不痴醉。

戏毕，一众戏伶皆登台谢幕，却唯独不见了宋媚娘，玉老板见状面色微变，眼看着便要做怒，却还是当众忍住了，待谢了幕，又带着柳慧娘上前来敬茶，霍危楼饮了半杯，霍轻泓非常给面子的封了赏钱。

霍轻泓眉眼间皆是倨傲，“唱你最特长的。”

用早膳时，江面上雾气已散，暖阳爬上半空，金灿灿的明光洒满了全部楼船，明归澜昨日未挪动处所，本日也令人将他抬去了二楼楼台看江景，薄若幽故意令程蕴之出来走动一二，可他却好似有所避讳似的，只在廊道上站了站。

柳慧娘说完嘲笑一声，抬步便回了本身屋子。

薄若幽跟在他身后，闻言轻声道：“她年纪小，自小养在梨园子里，想必吃了很多苦头，这才对生人非常防备，何况是我拿着热水她才被烫着了，也该走一趟的。”

薄若幽看的两眼水光濛濛，也非常感念，霍危楼凝眸看了她半晌，眼底生出了些许幽深来，却当真满场看客动情，独他一人复苏。

待起成分开之时，便见前面又有船客赏钱，竟另有充足者，令玉春班明日再演，玉老板见本日世人皆听的欢畅，特别霍轻泓厥后改了神采，便干脆应了下来，想着多唱几场，总能令他们这一行多动些心机，到了都城，买卖必将便成了。

霍危楼摇了点头，“既是吃了很多苦头，便不会在乎这点小伤小痛，且她既是身份卑贱，便更该学会情面油滑，看她那模样，今后还要吃些苦头。”

但是这一段吟唱还未落定，别的一道声音却接了下去。

福公公看了看程蕴之，笑着回声走了。

戏乐又起，很快，一袭粉色流苏霞帔的柳慧娘款步而出，她妆容较宋媚娘更是明艳，身材也更是美好工致，她本日还戴了插满珠玉的双翎帽盔，手持双剑，好似天上神仙普通乘风而来，尚未开口，便是一段目炫狼籍的剑舞，身法翩跹似流风回雪，剑舞曼妙仿佛游龙惊鸿，只这般收场，已令在场世人皆是神采一亮，便是霍危楼，都将目光落在了戏台上。

柳慧娘本日还是一袭青色裙裳，在这正月末的气候里，步态聘婷而来，好似一抹秋色令人面前一亮，她边走便唱，还是昨夜那两句，霍轻泓眼底微亮一下，面上却也不显很多么欢乐，当着本身人，他嬉笑怒骂非常稚气，待当着外人到底有几分霍国公世子的架子。

第48章三株媚03

宋媚娘没有柳慧娘唱得好。

到了下中午分，沈涯竟命人在东侧楼台之上搭起了戏台，待到了晚间，更亲身上了三楼请霍危楼一行明晚听戏，沈涯美意，话还未至霍危楼跟前，霍轻泓已替他应下了，霍危楼有些无法，可见他兴趣大，倒也未曾劝止。

起首出场的便是宋媚娘的《思凡》，本日宋媚娘上了行头，发髻上珠簪生辉，面上涂红抹胭，一袭月白戏衣繁复精美，其上鸟兽云花绣工巧丽明艳，衬得她整小我都更加清媚动听。只见她碎步而上，手眼身法皆是曼妙惹人，但是待她一开口，听过柳慧娘唱的霍轻泓便眉头轻蹙。

断续的吟唱清越婉转，委宛动听，伴着江面上北风烈烈，却又多了三分凄然意味，薄若幽本要歇下，现在不但不觉喧华，反觉夜里清寒淡了三分。

薄若幽猜疑，“为何呢？”

这话音刚落，她也听到了屋内的响动，是一声女子的吟哦，柔媚委宛，也不知在做甚么，她眉头微蹙，低声道：“有人的话，民女拍门问问吧，那孩子或许就在这里。”

很快，连福公公都晓得了楼台上的动静，又与霍危楼提及，霍危楼不置可否，手边拿了本兵法再看，见他提不起兴趣，福公公猜疑的看了他半晌，回身出来寻薄若幽。

虽唱的是江南软语，却也不是难以辩白，而期间气韵悠长委宛，清丽娇媚天成，当真是令民气间也生出两分缠绵意味来，霍轻泓半狭了眸子，等柳慧娘一曲唱完，不由拍了拍掌，“妙啊，当真绝妙，怪道你们梨园有些名声，来人，赏——”

薄若幽平常不敢在霍危楼跟前多言，现在相处近一月，倒也垂垂有些猖獗，说完这话，便有些谨慎翼翼的看霍危楼，果见霍危楼拿幽沉凤眸睨着她，明显不附和她这话，“佛爷也有火气，你倒是比佛爷还好性儿。”

柳慧娘福了福身，“民女姓柳，名叫慧娘。”

话音刚落，已有人从船舱廊道中走出来，“公子说的，但是民女？”

霍轻泓扬眉，“唱得好，天然该赏，小爷这半晌正觉无趣，你倒是给小爷添了两位意趣。”

看到薄若幽，女孩眉头微皱，但是此番多了个霍危楼，她仿佛不敢发作，只抿着唇不语，薄若幽便将装着药膏的小盒子递上去，“刚才必然烫伤了，这是可治烫伤的药膏，你且拿去涂抹两日，两日以后必然能好的。”

薄若幽便道：“人若过分疲累，也极易不适，本日侯爷许歇息好了。”

楼台上，霍轻泓将廊道里的动静听了个五六分，一时嗤笑出声，和明归澜道：“这些戏伶当至心机多，小爷还没开口呢，闻着味儿便来了。”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似平常那般时候醒来，夜里船行的虽慢，可这一夜也行出了数十里，窗外已和昨日所见大为分歧，而现在天光呈现，江面之上风势小了很多，一片茫茫白雾覆盖其上，楼船行与此中，很有些腾云驾雾之感。

薄若幽更是眼都不眨的看着。

月娘捂着胳膊瞪了女孩一眼，回身跑出来，上了床榻便拉起锦被将本身蒙头盖了住。

霍危楼拧着眉头，半晌也未想清楚本身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