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赌坊藏人质

一支淬毒弩箭穿透慕容雪左肩，她反手拔出箭簇，黑血顺着银针滴入铅池。沸腾的铅液俄然凝固，大要浮出工部侍郎与漠北来往的密信纹样——箭毒竟含遇金属即显影的漠北秘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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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剑尖挑开地上凝固的铅块，铅块断面年轮纹与皇陵祭器如出一辙。他望向暴雨中奔驰而去的马车，那是严世蕃真身逃窜的方向：“慕容女人可愿再赌一局？下一注，押工部尚书的项上人头。”

砖墙轰然敞开，腥臭的霉味劈面而来。慕容乌黑绫扫开蛛网，甬道两侧铁笼中伸直的人影令她瞳孔骤缩——十七八个漕工打扮的男人被铁链贯穿锁骨，脚边散落着刻有户部印鉴的假银锭。最里侧的笼中，柳如烟一袭素衣染血，腕间金铃已哑。

白凤的长鞭卷起赌坊牌匾掷出，鎏金的“醉仙楼”三字在雷光中碎裂：“算我一个——我押光禄寺的冰窖里，还冻着三百具‘失落’的漕工尸身！”

子时的梆子声被暴雨淹没，慕容雪贴着醉仙楼后巷的砖墙，指尖捻起墙缝间半干的赤铁矿粉。两个时候前，她与白凤追踪严世蕃至此，却在这条暗巷断了线索——现在墙根处新奇的车辙印里，混着几粒未燃尽的辽东精炭，炭灰中模糊透出光禄寺特有的檀香味。

“本来炸坝是假，炼铁是真。”她扯开账册封皮，夹层中掉出块铭牌——刻的竟是西山皇陵断龙闸的锻造编号，“工部借炸坝掩人耳目，实则在河底熔炼先帝陵寝的断龙石，私铸兵器！”

白凤接针插入柳如烟的铁链锁眼，锁头回声弹开时，针尖残留的毒血已蚀出“光禄寺”三字。她蓦地翻开柳如烟的后衣领，黥印下模糊透出御林军的飞鱼纹——这女人竟是三年前黄河沉船案中“溺亡”的督粮官之女！

“慕容姐姐...”她气若游丝地举起半块玉珏，“他们逼我爹在漕运账册上盖印...那账册...在骰盅夹层...”

窗外忽传来机括声，十八架神机弩穿透雨幕对准赌坊。慕容雪将柳如烟推向白凤，白绫缠住铅池边的铁链纵身跃下。滚烫的铅液溅上衣摆，她借力荡至弩阵上方，手中银针精准刺入弩机卡槽。

“好精美的局。”慕容雪割下一缕发丝缠住骰子，发丝在磁力牵引下绷成直线，直指柳如烟脚边的假银锭，“这些假银的重量，刚好能触发地板的构造弩。”

慕容乌黑绫缠住柳如烟的铁链，绫缎掠过锁头时迸出蓝火——锁眼竟灌了遇热即胀的石脂水！她急撤力道，转头望向赌坊二楼：“白女人，劳烦瞧瞧东南角的铜鹤灯。”

“这赌坊的店主，倒是舍得用料。”白凤玄铁面具上雨水横流，鞭梢挑起块松动的青砖，“连砌墙的灰浆都掺了火硝，难怪工部要选这儿藏人。”

白凤长鞭如蛇信探向赌桌，掀翻的牌九下暴露半截引信。她嘲笑：“用漠北的烽火配方混入江南火硝，工部这些年倒是博采众长。”鞭梢卷住引信一扯，整座赌坊的地板开端倾斜，统统赌具向着中心铅池滑落。

赌坊暗门俄然敞开，严世蕃的替人摇着折扇踱入：“慕容女人若肯用漕帮密账换人，严某包管...”

话音未落，赌坊地板俄然震颤。二十座赌台同时下沉，升起精铁锻造的囚笼，将三人困在中心。白凤长鞭卷住笼顶铁栏，鞭身鳞片刮擦出火花：“严世蕃这老狐狸，连囚笼都要做成骰子形制。”

赌坊大门轰然倾圮，凌风率锦衣卫破门而入时，慕容雪正以白绫缠住最后一架神机弩。她足尖轻点弩身，染血的银针连穿三名弩手咽喉，转头对凌风轻笑：“大人来迟了，这局农户通赔。”

“接着！”她将染血的银针掷向白凤，“用这个开锁！”

柳如烟俄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黥印排泄黑血：“他们在我们身上种了蛊...子时一到...”

白凤的鞭影打断话音，铁莲花咬住折扇一扯，扇骨中埋没的毒针暴雨般射向囚笼。慕容雪旋身以白绫织网，毒针钉入绫缎的刹时，她借力将柳如烟拽出铁笼。三人本来站立处的地板轰然陷落，暴露底下沸腾的铅液。

白凤铁鞭回声击碎坎位地砖，暗格中弹出的鎏金匣子滚出本账册。慕容乌黑绫卷来细看，册中记录着光禄寺以“补葺太庙”为名，私运的三百车辽东精炭竟全数填入九门水道！

白凤甩出三枚铁莲子击碎灯罩，灯座内滚出个鎏金骰盅。盅内六枚骰子以磁石相吸，拼出“三三四”的点数，恰是《营建法度》中记录的九门水闸机括尺寸。

“慕容雪！”白凤的嘶吼混在弩箭破空声中。

“严公子这手‘偷梁换柱’，比赌术更精美。”慕容雪抖落毒针，白绫卷起假银锭掷向二楼屏风。银锭撞碎屏风后的琉璃镜，镜中鲜明映出真正的人质——二十名被替代成漕工的死士，正假装成赌客混在人群中！

铜壶滴漏的声响蓦地清楚，慕容雪劈手夺过赌徒手中的酒壶，烈酒泼向空中。酒雾遇铅池热气蒸腾，竟在空中凝出工部水道图的表面！她指尖银针连射，将酒雾钉在梁柱上：“白女人，坎位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