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双姝斗权贵

五更鼓响，凌风凝睇着皇城方向升起的烽火："慕容女人可愿再赌一局？"他剑尖指向运河图上的红圈，"下一注，押工部尚书的官船彻夜必过娘子关。"

慕容雪从泥水中昂首，扯住凌风护腕："这些零件...是组装铁浮图重甲的关头！"她抹去脸上血污，"工部借炸坝转移视野，实则在为漠北锻造重甲——那二十船‘石料’里藏的就是这些！"

晨光拂晓时，一列漕船悄悄驶出朝阳门。船头猎猎作响的"贡品"黄旗上，鲜明沾着慕容雪昨夜射出的银针陈迹。

河道总督范钦的指尖在帛书上敲出《河防一览》的暗码节拍："严大人，九门水闸的火药若按这个分量埋，怕是要把太庙地基都掀了。"他俄然翻开茶盖，热气在帛书上凝出水渍，遇显影粉显出漠北狼图腾，"您这是要改朝换代，还是另立新君？"

慕容乌黑绫卷住檐角铜铃，借力荡至配房窗下。窗纸透出的光影里，礼部侍郎严世蕃正将一卷帛书推给劈面之人："范大人，运河改道的批文，还需您这河道总督再加一道火漆。"

"不止如此。"慕容乌黑绫扫向箱底，扯出埋没的铜管，"这些中空的假银锭，恰好用来运输火药引信——光禄寺‘海鲜’船里藏的，就是这些东西吧？"

严世蕃俄然狂笑，袖中甩出火折子掷向地窖："凌大人无妨猜猜，这些弩机对准的到底是皇城，还是..."

"追！"严世蕃掀翻桌案，构造启动的轰鸣震惊屋宇。

慕容乌黑绫卷住地窖梁柱，借力荡至弩阵上方。她指尖银针连射，针尖刺入弩机卡槽的刹时，严府围墙轰然倾圮。凌风率锦衣卫策马突入，火把照亮弩机上未及打磨的工部监造铭文。

白凤自废墟中扒出半块焦黑的虎符，符身纹路与柳如烟给的玉珏严丝合缝："严世蕃到死都戴着人皮面具，真的阿谁...怕是早混在运河民夫里出城了。"

"严大人好兴趣。"凌风剑尖挑起块假银锭，"用军饷偷梁换柱，借河道袒护罪证，最后还想炸坝毁尸灭迹——这三重局，可比您父亲严嵩当年高超多了。"

箱盖翻开的刹时，慕容雪瞳孔骤缩——满箱白银竟满是裹着银皮的辽东精炭！白凤长鞭卷住一块"银锭"捏碎，炭粉中混着漠北狼毒花的汁液："严大人妙手腕，用毒炭顶替官银，再借炸坝大水冲毁证据。"

"东南角第三间配房，"白凤玄铁面具下的声音压得极低，长鞭缠住院中假山石，"戌时三刻出来的礼部侍郎，腰间挂着光禄寺的鱼符。"她俄然甩出鞭梢，铁莲花咬住巡查仆人的后领，将人悄无声气拖入暗影。

慕容雪旋身避开地砖下刺出的铁矛，白绫缠住房梁借力跃起，却见整间配房的天花板缓慢下压。白凤鞭梢卷住她手腕疾拉，两人撞破西窗滚出院落，本来站立处的空中已陷出丈深坑洞，洞底铁刺泛着幽蓝毒光。

爆炸声打断话音，慕容乌黑绫急卷住白凤与凌风后撤。气浪掀翻屋顶时，她瞥见严世蕃胸口的黥纹在火光中闪现——与黑风寨二当家一模一样的工部死士印记！

"严世蕃！"白凤俄然甩鞭缠住院中石狮，铁莲花咬住狮口石球猛拉。构造轰鸣，假山移开暴露地窖入口，二十架改进型神机弩正对准皇城方向，"用军器杀当朝尚书，这罪名你担得起么？"

"严府的构造，倒是比赌坊讲究。"慕容雪抖落白绫上的毒粉，展开抢来的帛书。显影粉混着血迹，勾画出九门水闸的火药漫衍图，每处标记旁竟备注着《营建法度》的条目编号。

白凤劈手夺过帛书对着月光："火药分量对应水闸承重，这是要制造‘天然垮塌’的假象。"她俄然扯开帛书夹层，抽出张薄如蝉翼的丝绢，"看这里——工部在炸坝同时，还要用运河改道淹没京郊皇庄，淹没赈灾银的账册就埋在庄子里！"

慕容雪将染血的白绫缠上手腕："我加注——那船上必然载着能证明严嵩罪证的‘海鲜’！"

"范大人谈笑了。"严世蕃袖中滑出半枚虎符，"工部修坝，兵部埋雷，光禄寺运火药——这九门之局，缺了您河道的‘水龙’可不成。"他指尖蘸酒在桌案画出运河图，"只要炸开金水河冰坝，大水自会冲走火药陈迹，届时..."

"谨慎！"白凤长鞭卷住凌风铠甲，三人扑入荷花池。池水沸腾的顷刻，整座地窖的火药被引爆，气浪将假银锭掀上半空，银皮剥掉队暴露内里刻着光禄寺印鉴的精铁零件。

屋顶瓦片轻响，慕容雪足尖刚移半寸，配房梁柱俄然射出十二枚淬毒铁蒺藜。白凤长鞭破窗而入，铁莲花绞住毒蒺藜反掷归去，范钦的惨叫声中，慕容乌黑绫已卷住帛书。

严世蕃神采骤变，袖中弩箭疾射而出。慕容雪旋身遁藏，箭簇掠过她耳畔钉出院中古柏，树身回声炸裂，木屑间暴露半截精铁弩机——竟是工部为蓟州边军特制的神机弩！

后院俄然亮起火把，二十名弩手占有墙头。严世蕃的嘲笑自暗处传来："两位女侠夜闯尚书府，就为送这本假账册？"他击掌三声，十口贴着封条的官银箱被抬出院中，"翻开让她们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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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声刚过，慕容雪指尖捻着半片枯叶，叶脉在月光下透出工部密文的刻痕。她蹲伏在礼部尚书府邸的琉璃瓦上，檐下飘来的酒气中混着辽东精炭的焦苦味——这与三日前在黑风寨截获的军器残留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