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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锁寒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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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兄长一样替她擦脸,天然是思天真。她额角有些脏,脸颊也沾了灰,他皆一一打扫。

“史大哥,我们出去吧!”

他们声如洪钟,很有步地,倒是吓了七娘一跳。她只朝陈酿身后退了退,又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七娘只抱得更紧,却不肯挪步。她闭上眼,将头埋进他的手臂。出了这个门,酿哥哥又成了陈小先生。

“酿哥哥,”七娘喃喃道,“酿哥哥……”

他一点一点擦拭她的泪痕,心伤之感直往上涌。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如他眼圈已然红了,只是强撑着,不叫眼泪落下。

“没事,别怕。”

陈酿又道:

只是,性命关天,此时弃史雄不顾,与杀人者又有何分歧?史雄等人见陈酿如此侠义,只齐齐抱拳,统统尽在不言中。

七娘亦随他叹了口气。他本可独去春闱,如此,史雄以七娘为质,性命天然可保。可他此番行动,自断出息,毕竟是为她。

“是蓼蓼的功德,她不肯你们有事。”

二郎他们已然跟上来,见车中唯有陈酿与七娘,实在一惊。

陈酿身子微颤,背脊一僵,只转过甚看她:

“酿哥哥,春闱入场时候已过,你……可悔么?”

新做的绿萝春裙已然皱巴巴的。曾有诗云:记得绿萝裙,到处怜芳草。倒是她此时的模样,更加叫人顾恤。

二郎倒是一贯的冰脸,不怒自威。

别人不晓得,可七娘心中是明白的。陈酿的诗词文章,字字句句,皆是治国平天下的抱负。现在不得插手春闱,就义的又岂止“出息”二字!

只见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人,领头的几个模糊能够辨认。他们渐行渐近,史雄等人皆屏住呼吸,不敢涓滴走神。

“我们归去吧。”

陈酿点点头,扶起七娘,便要往外去。

陈酿放下车帘,神采却有些暗淡落寞。他只叫她坐稳,便驾着车往归去。

他又转头向史雄道:

一行人已出汴京,二郎他们远远跟着,到底还是忧心七娘的安危。

陈酿早知她是这模样,只安抚地笑道:

陈酿不慌不忙地调转马头,只转头向车中七娘道:

忽闻得窗外喧哗四起,陈酿伸手牵她起家,只道:

她顷刻挣红了眼,不知言语,直直点头。

“二哥好大的步地!”

史雄等人又对着七娘,齐声道:

因她是夜里偷溜出来,长发只半挽起一个小髻,唯系着一根素丝发带。他解下发带,将她的长发束起,只浅笑瞧着她。

“快天亮了,还是蓼蓼方才的体例。不过,你们需以我二报酬质!谢二哥必会极力迟延,你们趁此向他要马车与干粮,尽早分开汴京,想来也就无碍了。”

他悄悄轻叹,七娘只觉耳边似有气味划过。她用余光看着陈酿,他亦是满面怠倦。

陈酿又绕至她身后,以指为梳,替她顺了顺半披的发。

陈酿低头笑了笑,又向史雄道:

一时,七娘只惊地瞪大了双眼。屋中世人亦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史雄拿出本身的水壶与他们,七娘只乖乖坐下,望着陈酿。

“蓼蓼,”陈酿捧起她的脸,“且梳洗一番吧。”

说此话时,陈酿虽强撑着,到底是没有底气的。少年光阴最是可贵,又能有几个三年呢?

他笑了笑:

天气已垂垂发白,谢府的人马寻了一整日,纵是用心迟延,也总该到此处了。

他们再次抱拳感激,史雄只道:

不是大事?十年寒窗,不过在此一举,怎说不是大事?

“也不是考不得,三年罢了,一晃也就过了。”

“先生大恩,来日必报。”

此处自无面巾,陈酿只撕下本身内襟一角,幸亏洁净,勉强可用。

陈酿摇点头,看着七娘:

只是她眼角的泪痕,倒有些触目惊心。

陈酿记得,七娘是不大爱哭的,便是她撒娇闹脾气,旁人一哄,也就过了。

马车四周尽是草丛,史雄等人四周看了看,还留着行军时候的谨慎。

这孩子,现在还在为他忧心。陈酿抚着她的发带,方才他系了个极丑的结。如有铜镜,七娘必是不依的。

这两日的事,兜兜转转,变幻莫测。陈酿与七娘身在此中,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欠谁的。只一味地相互亏欠,又相互还,剪不竭,理还乱。

陈酿微蹙着眉,心下有一丝发酸。

“蓼蓼?”

只见他们工夫了得,一个个接连着翻身下车,一眼便知是练习有素。不几时,他们已消逝在草丛中,再不见身影。

史雄冒充挟持着七娘与陈酿,要来了马车与干粮,便仓猝往近郊去。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摆布已过了,又有甚悔怨不悔怨的。倒是你,听闻畴前程经贩子,押了一百两在我身上,现在,但是收不回本钱了!”

“多感谢小娘子。”

史雄尽是感激,只道:

陈酿抚了抚七娘的头,含笑道:

史雄一脸焦急不解的模样。都甚么时候了,还要梳洗一番!这些个读书人,也太酸太迂了!

两夜未眠,七娘已然有些经不得,她何曾受过如许的苦?小足娇弱,目睹着就要站不稳,七娘只紧抱陈酿手臂,尽靠着他,再顾不得男女大妨。

七娘点点头,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史大哥,此处可有净水?”

“陈先生,他们来了。”史雄道,眼睛还盯着窗外。

被他如许一说,七娘忽噗嗤笑了出来。

陈酿故意安抚,只道:

不过,谁让他们此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何况,陈酿为此放弃功名,面前这二人,于他们兄弟有拯救之恩。纵使不解,也只得依了。

一时,几人押着他们出去。只见二郎、四郎、五郎皆在此处,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五郎颇是担忧,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七娘。

两日未曾梳洗,她看上去身心俱疲,显得狼狈而蕉萃。虽不至蓬头垢面,只是鬓发散落,钗斜粉褪,到底有些不雅。

何况,眼下内忧内乱,恰是朝廷用人之际。若不能尽早一展抱负,毕竟是人生之憾。

她深深望着他:

现在两夜畴昔,泪痕犹在,又该是如何的悲伤呢?

史雄点点头,统统依计行事。七娘深吸一口气,惯拉着陈酿的袖子。陈酿护在她身后,只不叫人碰她。

七娘这般素面朝天,倒嫌少见得。现在茅檐草舍,洗尽铅华,更见出一分纯粹来。

“想是你二哥到了。”

七娘忽掀起帘子,一掌控住他勒缰绳的手。

“不是甚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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