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琼州(一)
一石琼州或南洋稻米,只是运到福州随便脱手,都能赚上两钱的净利,来自南洋外洋的稻米,代价更是比琼州本地的还要昂贵上一钱几分。不过比起其他货色,利润又显得少了很多,何况大多数时候各地富户粮商还用心囤积惜售。
见赵有恒冷不丁问起那桩悬案,沈廷扬捏着髯毛的手也是一顿,好半天赋缓缓点头:“实不相瞒,下官遍查卷宗,皆指天干物燥、不测之祸。当晚‘百花居’连同周遭数户皆成焦墟瓦砾,无人幸免,即便有蹊跷之处,也无从查证。”
百姓们满含期盼地看着这位老父母官,同时也毫不鄙吝地丢出一堆堆歌颂,晓得本身的日子从明天开端又要更上一层楼,一个个收回了由衷的呼喊。
在赵有恒眼里,沈廷扬是个好官,也有主动的抱负,但倒是典范的外来户。在朝廷现在“令不达县乡”的无法局面下,沈廷扬要想几年内为天子梳理出一条“赋税海道”是难上加难。
沈廷扬渐渐思考赵有恒的话,也感觉有事理。这琼州盛产两季稻米又难以北运的关键,不是本地百姓的错误,更不是压服多少粮商搞长途海运能够处理的,而是全部江南、岭南的海贸格式和百姓生存的题目。沈廷扬对本身一时冲动的钻牛角也悄悄忸捏。
两人坐到了石桌边,沈廷扬一阵欣喜感慨以后,又仿佛有些难言之隐,好半天赋用手点着桌面,垂垂暴露难色:“琼州之地,一年赋税赋税堪比江南大府,非常可喜,圣上亦对下官有所嘉勉。不过乡绅百姓不喜农作,比之江南更甚……下官也知蔗田、棉田、椰树、胶树(橡胶树)等农产银价更高,可与江南桑麻比肩,然琼州膏腴之地遍种此等田产,又兴私坊,如此滥用农力,终有一日无人务农,与国倒霉啊……”
以是赵有恒的职责,不但是重整广东本地兵镇,此中还隐含着为朝廷从南洋引入更多西欧铳炮的志愿。
熊文灿是挂了,但他多年来留在东南数省的某些影响却没有消逝,并被继任者默许因循。大明广东琼州府,就因多年前熊文灿一道《请实琼屯垦以解辽事疏》而受益。
“本来赵大人升官了,巡抚啊,这下可好了!”
不算生黎,现现在琼州府的治下人丁已经悄悄冲破40万,特别是治所琼州城(琼山县),城内住民人丁超越了10万。只是琼州处所财务大要上的匮乏,那一段段班驳的城墙还保持着要死不活的旧样。
“这个……沈大人何出此言?琼州处所乡绅父老安居择业,乃平常事。硬行百万稻田之政,也只能堆积仓廪,难以流转。如果经陆路内输,恐怕半途即糜费十九,反得不偿失、空耗琼州地力民力,与民无益。眼下百废待兴,新政初始,米粮海运之业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成?”
从沈廷扬那边告别后,赵有恒趁着天还未黑,筹算直接前去定安县的王家,那边是本身小舅子刘耀禹的妻家,更是琼州处所权势最强、官商联络最紧密的处所。想要体味全部琼州的状况或是追求琼州士绅支撑,去定安县走一趟就差未几了。
再一详查,当年熊文灿拍着胸脯包管的“以流民实琼屯垦,可解灾荒流民惹事之难,米粮百万之利亦可期也”竟然几近成真。
“江南米粮漕运之难、北地粮荒,又怎能算是一府一州之过?沈大人临危受命,于琼州推行农垦海运新政,不恰是求解之道?若朝廷真有百万石远航载行之量,商贾无贱囤惜售,江南百姓可赢利于粮,天然会改种稻麦。赵某身为广东巡抚,监理赋税,天然和沈大人是一意同业,但欲速则不达啊……”
在各省处所官各种推三阻四的疲塌履行下,琼州六七年间还是聊胜于无地从闽、浙、湖广、滇、黔一带的流民重灾区挪来了数万口人丁,其引入流民的力度还不如琼州本地的士绅商号大户们私底下的小行动。
“数十位朝廷命官蒙难,想来内心不忍罢了……对了,沈大人,赵某离琼多年,现在琼州民业如何?”赵有恒的神采规复了普通,把话题转向了本地的民生经济。
“各位乡梓父老久违了,本官履任新职,此次前来琼州拜见沈大人。”
传统的江南运河漕运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河道久失疏浚,江南漕粮北上,处所沿途吃拿卡要多如牛毛,朝廷在漕运上的破钞一年比一年多,运到北方的米粮却越来越少。一旦遇见兵祸天灾,漕工民夫离散十之八九,漕运就更加岌岌可危。从天启年间开端,苏淮、山东的天哀鸿乱就没消停过,漕运被截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沈犹龙是从福建巡抚转任而来,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没啥好说的。沈廷扬由北京户部郎中一职升调琼州兵备道兼知府,则属于违背汗青原貌的人事安排。
东南本地的米粮贸易本质上对全部大明帝国只是杯水车薪,但这并无毛病沈廷扬做上一个“北粮寄乎于海上”的好梦,也算是大明帝国傍晚之时为数未几的开眼之举。
赵有恒朝着四周围拢的琼州百姓不竭拱手回礼,想到本身拜别数年还是被琼州百姓紧紧惦记,内心也暖洋洋的。仕进做到这个份上,先不说发财与否,这大好的名声也不是普通人能获得的。
一番体味以后,才发明每年经过琼州转运入粤、闽、浙三省的米粮竟然高达70万石,此中进入广州的数量就有60万石,而琼州府数年间上交户部广东清历司的“杂课银”也有几万两。
曾经的“东南擎柱”熊文灿,在转任本地数省剿寇总理以后,还是没能逃过他本身的宿命。熊文灿在东南本地的那一套手腕,到了本地就较着不灵了,对农夫军过于谨慎或是怀柔的态度,终究导致张献忠之流折腾强大。熊文灿在前年被崇祯抓了垫背,捕斩弃市,身故名裂。
“别的,说是朝廷官府徙迁各地流民安设开荒,然处所士绅合伙结社,争雇民力,又兼并山林、圈买山头、购置私坊矿务,诸州县民力早已占去十之七八,稻田却稀少可数。美其名曰同心合力、提振民生。流民或入大族为工,或只得另寻偏野荒泽之地开垦。”
“琼州行复荒新政,收聚流户,屯垦多年,如有稻田百万亩,则东南大定。再有南洋行商便宜米粮引入,由海路北输,又岂止百万石之数?然民情澎湃,乡绅百姓不肯换种稻麦,若改弦易辙,下官又恐生民乱。如此各种,实难强行,抚台大人可愿为下官解局?”
说完,沈廷扬站起来,对着赵有恒深深一鞠。言下之意,现在琼州处所百姓的农业,就是赵有恒当年“惯”出来的。恐怕上任琼州知府古怪身故,也和当时有性命令毁去蔗田、棉田有关。
至于赵有恒,琼州一开端的昌隆就是从他手里发端的。赵有恒曾有多年任职琼州的经历,更曾被熊文灿奖饰为“熟知东南民事、晓得南洋商事夷情”,在南京和福建任上的风评也很好,由他出任广东巡抚,兼顾监理处所赋税兵马军器天然也是最好人选。
如此古怪的官员个人遇害案,一度引发了崇祯天子的重视,而耐久山高天子远、少有高层问津的琼州,其多年来获得的经济生长服从让崇祯翻看之下大吃一惊。
曾经贬在琼州好几年的赵有恒,在几年前官复原职后,历经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福建布政司左参议等职,现在也调任两广,担负广东巡抚兼右佥都御史,奉旨监理两广兵马赋税军器。两广总督凡是兼任广东巡抚的人事,此次也呈现了罕见的分离。
崇祯天子孤注一掷钦点沈廷扬出任琼州兵备道兼琼州知府,就是但愿对方能再度缔造一个米粮海运的古迹,打着将来能从两广和南洋搞来更多赋税的主张。若在以往,谁出任琼州就是个政治弃子的信号,但现在却意义完整分歧了。
方才开端的崇祯十五年,大明两广的初级处所官就呈现了大范围变动,现在是沈犹龙出任两广总督一职,琼州知府则换成了沈廷扬。
至于客岁初阿谁莫名其妙惨死在百花居酒楼的前任琼州知府和广东道监察御史,朴实的琼州百姓反而感觉是冥冥当中的天数,谁叫阿谁路人甲上任后就逼着本地百姓毁掉大半的棉田和甘蔗田,改种水稻呢,算是报应!
琼州城内的景象就更不一样了,曾经干枯暗澹的街道不晓得甚么时候起,变得非常繁华热烈。大量近些年新建或翻修的商店或亭台节次鳞比,瓦肆酒楼林立,一些商店货栈就当街敞开着叫卖,富商牙人的身影比比皆是。从船埠或其他方向而来的进城货车络绎不断,老百姓们比拟之下也面色红润,看起来糊口还算过得去。
城外的农田早在上个月就开播了,一亩亩出苗的稻秧翠绿欲滴,再过半个月就将插秧。而更远方的一大片用篱笆和水沟围起来的平原或丘陵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甘蔗田、棉田、椰林等经济作物几近一眼望不到边。部分客岁的秋冬作物已经在收成,大大小小的马车满载着各种农作物正在朝着各处农庄堆积,此中大部分是近些年才从华丽引进的土豆。
“呵呵,兵宪大人与赵某同受君命,代理琼州新政,恰是皇恩浩大大展雄图之时,哪用得了羡慕后院的花草石木?待到琼崖大兴、殿前回报君恩以后,再去寄情山川还来得及啊!”
时任琼州知府的“路人甲”和部分官员,适逢广东道监察御史到拜候事,一波官员在琼山县一家名为百花居的酒楼里宿醉不起,成果恰好半夜时百花居产生了火警。汹汹的火势涉及了百花居周遭多家民宅店铺,琼州知府、通判在内的多名从外埠迁入的琼州官员,连同广东道监察御史都葬身火海。
固然都是粮商倒卖流转,但以琼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偏野处所,能活络出如此大数量的米粮,的确就是古迹!
琼州引入流民,屯垦服从明显,证明本地粮产潜力庞大,以琼州为关键的两广南洋米粮贸易也非常昌隆,说不得哪天还真是“获百万米粮之利于海上”。独一费事的,就是如何大范围的实现海上南粮北输的大工程,毕竟从两广到山东,远不止山东登州到宁远那么一小段的间隔。
再延长到东南三省,闽、浙、粤,乃至全部南洋,海上粮食贸易这些年非常活泼,部分粮食贸易还一度还达到山东。东南本地州府粮价安稳,固然灾荒也时有产生,但倒是大明民乱起码的处所,比起十年前的确不晓得好了多少倍,也支撑着崇祯那岌岌可危的朝廷岁入。
赵有恒听完,眉头越来越紧,仿佛遐想到了某个方向。
沈廷扬聘请本身来琼州叙事,没想到竟然找到这个方向给本身下了个套。赵有恒顿时心下不快,语气也微微凉了下来。
赵有恒晓得对方内心有对崇祯天子的承诺,但这些年长居江南,之前的观点早就产生了窜改,对大明南北米粮畅通的近况和瓶颈是深知肚明,更对琼州十几年里来之不易的生长服从抱有一种独特的豪情。
恭维话说完,赵有恒转入一处林荫小道,俄然抬高了声音:“沈大人,去岁‘百花居’一案,可有端倪?”
这类完整打乱处所军政号令统属干系的任命,在明末天启和崇祯两个期间大面积呈现,崇祯年间可谓“万金油”的兵备道一职尤其凸起。很多时候没有特定品级限定,权柄可高可低,可有可无,可一旦有了天子的敕令,又能处所军民内政司法税政乱七八糟一把抓,也算是明末国度处所办理日趋混乱的奇葩特性之一。
至于几年前阿谁“南洋米夷求贡舶、流浪于外洋孤岛”的小插曲,不管是崇祯天子本人,还是当时的内阁诸臣,都被那批奉上门的海量军器给弄晕了头。
“下官深受皇恩,牧守琼崖,天然以百姓民业为先。然北地国用甚艰,琼州又陈米价贱,哎……”沈廷扬说着说着,就书白痴气大起,当场红了眼。
……
如此“二沈一赵”的组合,算是崇祯在内忧内乱当中做出一次“最贤明”的决策,但终究效果如何,大抵崇祯本身也捏了一把汗,并且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大明王朝也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半条命了。
再回想起多年前熊文灿主政两广时,莫名其妙地每年总会多出几万两白银的内帑支出,已经穷得没抓拿的崇祯这才真正开端核阅两广及琼州对大明的首要程度。
届时就算动用官府力量逼迫广州、琼州的粮商海船着力,一年也就几十万石的运量,还只能长途运入比来的广州、潮州、漳州、泉州等地。
赵有恒和沈廷扬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收回了哈哈大笑,都是一副心有灵犀的模样。
更关头的一点,赵有恒必须体味现在“米夷”和妻弟刘耀禹、琼州士绅的干系,以及琼州处所运营到底生长到了甚么程度,是否会对琼州的赋税新政产生更多不成预知的影响,这是他身为广东巡抚最为担忧的事。RS
赵有恒已经年过五十,为官颇得民气,现在在东南数省名声鹊起,又是广东巡抚。作为琼州的老父母官,只如果赵有恒出面,琼州百姓都是极其顺服给面子的。
……
一个时候后,琼州兵备道兼知府沈廷扬接待赵有恒的家宴结束,两人在知府衙门后院里闲谈漫步,惺惺相惜的同时都迟疑满志。
更首要的是,两广一旦归入朝廷的南粮北输计谋,海防压力就更大,以现在广东边海诸多烂如稀泥的卫所,底子没法承担,要再养出一波近似郑芝龙、颜思海如许的边海兵霸,绝对是崇祯不肯意看到的。
“抚台大人过问此事,莫非有其他偏处听闻?”沈廷扬也是个明白人,一看赵有恒的神采,顿时感觉对方曾耐久任琼州知府,必定对本地一些说不得的事有所晓得。
1642年3月14日,周四,大明帝国历崇祯十五年仲春十四。
说是稀里胡涂就出租了香港岛倒不至于,但面对庞大的海贸好处,以及满清的军事压力,内阁少有的“同心合力”了一把。对老窝盘桓江南的东林党而言,已经有了澳门的先例,再多一个能给本身带来更大实惠的香港也无不成,何况租期只要十年,也不怕尾大不掉。
沈廷扬,这个让崇祯天子寄予厚望的前户部郎中,是明朝末期少有的倡导“海上漕运”的开通官员,曾将《海运书》和《海运图》进呈崇祯。光是口头鼓吹还不敷以证明,沈廷扬随后在崇祯将信将疑地承认下,在山东登州主持对辽东宁远战区的漕粮海运尝试,成果结果极其较着,不但周期短,并且破钞极少。
“这后院的山石花木,还是抚台大人当年之作,现在青石篱笆苍翠仍然,我等却已老了。”比赵有恒小几岁的沈廷扬捏着短须,边走边感慨。
赵有恒可算是对琼州处统统着深度的体味和影响力,加上现在的身份职位,想必那些整天想着占南洋贸易便宜、把琼州新政当作自家聚宝盆的处所士绅也会收敛一些。
如此耐人寻味的大行动,则是因为在客岁年初,上一任两广总督张埋头即将离任的时候,产生了一件震惊两广的“百花居案”。
崇祯过后曾欢畅地说:“居官尽如沈廷扬,天下何难治!”可见崇祯对沈廷扬的希冀有多高。固然未能窜改北方大局,松山战役仍然以“关外尽陷”而告终,但沈廷扬倡导并颠末实际的漕粮海运一事,却让崇祯记在了内心。
“就本抚近年所见,浙、闽、粤,乃至湖广,虽为鱼米之乡,然地步兼并日甚。朝廷为御东虏、剿流寇,年年加赋增役。偶有风调雨顺,又米贱难觉得生。丰年之时髦且苦不堪言,可谓人间异景。江南百姓无不弃稻,转种桑、麻、棉等物,赢利在外,尚能安设一年半饱。”
崇祯天子含混其辞地“原则上”默许了阿谁鸟不拉屎的小岛的出租意向,乃至还透暴露迫不及待的意义。时任两广总督的张埋头则胜利地“测度圣意”将此事筹办了下去,算是党争短长的明廷中枢可贵一次“共赢”的政治活动。
……
之前调离琼州,导致贪婪不敷的处所士绅差点把琼州南海商号给毁掉,赵有恒内心也失落了很长一阵子,感觉对不起在琼州艰苦创业的妻弟。现在本身重新回到两广,权位更甚以年,就盘算主张不能再让人对南海商号乱来了。
新任不过一年的琼州知府沈廷扬就开了然很多,一方面适应民情准予本地百姓自行农作,一方面向两广总督沈犹龙建言,持续加大引入流民开垦琼州荒地的行动,乃至还鼓励琼州富商多造海船,大力流转南洋谷米,为实现向崇祯天子承诺的“五年以内,携百万石米粮通海北输,解北地衣食之困”而尽力。
“瞧,是赵大人,真的是赵大人!赵大人回琼州了!”
一队兵马从船埠方向进城,街上的琼山县住民一眼就认出了当头骑马的大明官员。不管是卖菜的小贩,还是街边的店铺老板,都手忙脚乱非常热忱地端茶奉水,里外三重地挤到了步队边。
对琼州而言,不管是海商还是布衣百姓,稻米纯粹是只是饭桌财产和纳粮,平常生存已经离不开那些看起来不能吃不能喝的南洋经济作物。如果全部琼州府再强行推泛博面积种稻,除了持续抬高本地粮价,喂饱那些交不出几两税的富户粮商,百姓糊口反而会不如之前,不但对处理北方粮食危急起不到甚么感化,还能够激发民乱。
“呵呵,来琼之前,下官还在忐忑妄测,为何圣上会择琼州一地行农垦与海运新政。到此地不过一年,下官才知抚台大人当年留下个好地啊!”一提及琼州的近况,沈廷扬就眉飞色舞起来,“那南洋稻种果然是珍物,一年两熟,两三年换植豆种一季,加上南洋泥肥(华丽化肥)奇效,地无荒废休耕之虑,一亩田年可收稻米4、五石不足!现在琼地各县徙迁流民屯垦,新种稻田计有七十万亩,税入米粮十五万余石!更有闽粤粮商贩运余粮于东南三省,流转诸货。虽商税简缺,然各课银税亦收万两,可谓巨利。百姓衣食无忧,家家均有囤粮,另不足力做别的谋生。又有处所士绅联建私坊工矿,林林总总,再增税入万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