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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请法师为我们讲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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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艺不凡可不敢当,不过是个敬佛爱佛之人罢了,”无尘道,“本该带法师去礼拜的,只是法师一起怠倦……”

他在大漠中落空的统统感受都已重新回到了身上,一时候四肢百骸如同刀割,痛入骨髓。但内心却很欣喜——颠末大漠的浸礼,他逼真地感遭到本身已经脱胎换骨!这今后,不管再有甚么样的困难,他自问都能够安闲面对了。

“大师另有甚么指教?”玄奘问道。

两人边说边行,不觉已是凌晨。这时寺中晨钟敲响,已到了早课时候。

本来,玄奘单身一人,神普通穿越莫贺延碛的故事已经在伊吾国传播开来,他病中这几日,伊吾的僧俗人等纷繁前来探视,并送来衣物生果扶养,本来孤单的寺院又一次热烈起来。

无尘长老带玄奘前去白杨沟梵刹,两人坐在马车上,隔窗相望,一起所见都是深蓝色的天空、随风飘摇的芦苇、稀少的胡杨树和灌木丛、漫山遍野的骆驼刺和铃铛花,公然是移步换景,如在画中。

淡淡烛光映照在禅房内,玄奘与无尘长老相对而坐,秉烛而谈。

三位和尚一起共同,细心地为他擦拭了身材,在一些受伤严峻的处所上了药,然后,他们将这已经完整没有体力的客僧悄悄放倒在床上,搭上两条毡毯,让他好好歇息。

固然还是怠倦不堪,固然伤痛仍然存在,可玄奘毕竟是玄奘,一坐到那熟谙的狮子座上,本来有些蕉萃的他顿时规复了常日里俊朗的风采和敏捷的思惟。

“无妨。玄奘感受好多了,自来此寺挂单,已稀有日,尚未上殿礼佛,深感罪恶。”

玄奘吃了一惊:“相州宝暹?是东都四大德之一的宝暹大师吗?”

他在蜀地见到宝暹的时候,对方已经八十岁高龄,仍然精力畅旺,讲经说法,不输给那些丁壮法师。只可惜性子不好,为时匠所不容……

玄奘心中感激,勉强冲这孩子笑了笑。

讲经结束后,玄奘朗声说道:“玄奘路过伊吾,这几日与诸多大德及施主交换佛法,受益很多,感激不尽。明日便要出发,持续西行,诸位如有疑问者,可上前来问。”

入夜了,小沙弥灵宝打来热水,对玄奘道:“师父,洗洗脚吧,会舒畅一些。”

无垢长老用眼神提示了无尘长老一下,正在担负翻译的无尘长老朝阿谁方向一看,顿时整小我都呆住了——他进过伊吾王宫,为国王画过像,天然能够一眼认出,现在站在前面正津津有味听经的阿谁中年人恰是伊吾国主石万年!

石万年又道:“大师西行不但要取经,也需弘法吧?莫非伊吾国与法师的缘分就那么浅,只要短短七天吗?莫非我宫中之人就无缘听闻法师说法了吗?”

“即便是贩子,也都是在获得了西突厥可汗的公验以后,才敢在那些处所逗留经商的。”无尘长老持续说道,“叶护可汗政令严格,加盖了他的大印的文书在葱岭一带的大片地区都非常管用。法师若想安然西去,也须获得这位大汗的公验才是。”

沉沉夜色中,伊吾万籁俱寂。

玄奘点头:“我本来也是如许以为的,还当他是同我师父慧景法师一起入川。厥后才晓得,他去蜀地要比我师父早很多。”

玄奘道:“大王过奖,玄奘只是一介比丘,福浅业重,单单凭着一股愚诚,又仰赖佛祖护佑,方才到此。”

小沙弥灵宝坐在他的身边,体贴肠问道:“师父你醒了?感受如何样了?”

分开了本身的国度,在这个说话不通的处所,还是没有人能够抵挡玄奘讲经的魅力。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大唐僧侣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超脱超脱的灵气,双眸清澈如水,平平如月,怠倦中透出几分安闲和萧洒。再配上那领厚重的玄色法衣,使他浑身高低都透出一股奥秘而又纯洁的味道,慑民气魄。

玄奘换上了一件无尘长老的粗布僧衣,披上从长安解缆时便随身照顾的木棉法衣,登上讲经台。

“不敢,恰是贫僧。”玄奘微微欠身,合什行礼。

“既如此,法师请随我来。”无尘说着站起家来,引玄奘出了禅房。

“阿弥陀佛!”无尘长老合掌道,“想不到会有这类事情,想这天下万有,生灭窜改,一夜之间祸从天降啊!”

他不能不赞,当倦怠的眼睛从那一大片令人绝望的黄色中摆脱,在这如诗如画的绿色打击下,悠长严峻的精力一下子放松下来,怠倦的身心便在这片绿色中获得了完整的修整和放松。

玄奘道:“不过祸福相倚,厥后天下搔乱,唯蜀中丰静,这些大师反倒因祸得福。”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再试一次,中间的无尘长老却已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双脚连鞋一起放入温热的水中……

玄奘有些踌躇,没有答话。

玄奘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说,必须先到可汗浮图了?”

“法师请看,”无尘长老翻开车帘,手指火线道,“前面,就是白杨沟梵刹了。”

世人听这位大唐法师俄然提及了半生不熟的伊吾话,显得非常稚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人们仿佛头一回发明,这个看上去像神一样的法师竟然如此风趣!

走到长廊的绝顶,无尘长老摸出钥匙,翻开了一个房间,内里是一排排的木质书架,架上一层一层,整齐地码放着数百只卷轴。

无尘欣喜地笑了:“那是法师与佛有缘。”

“长翻戏万别这么说,”玄奘道,“无尘长老三十年前便背土离乡,到此边地来弘法利生,实为菩萨之举,玄奘深感不及也。”

无尘长老被这笑声警省,暗叹本身枉自修行多年,竟然一点定力都没有,不觉有些忸捏,忙收慑心神,持续翻译。

“不,”玄奘沉声道,“他是被放逐到那边的。”

他用手指了指中间一名三十余岁的西域男人,道:“这位高昌特使本来本日就要启程返国,传闻法师到来,也定要前来瞻仰一番。”

“法师何必过谦?”石万年笑道,“伊吾海内上高低下都在说,法师乃是佛祖降世。对了,法师今晚就住在我这王宫当中,也让弟子能够随时扶养,迟早请益,如何?”

石万年欢畅极了:“法师不辞艰苦来到此地,真乃我伊吾国之幸事!弟子本来正与高昌特使相见,听闻大唐法师在此讲经,盛况空前,弟子当即便甚么都不顾了,从速过来听经。公然是大德高僧,名不虚传啊!”

玄奘开端为伊吾僧俗讲经说法,无尘长老趺坐在他的中间,给他担负翻译。

“多谢大王美意,”玄奘合什道,“只是玄奘此次出关西行,是为去婆罗门国求法,路经贵国,受邀讲上几日经文。本日已经美满,明日便要出发了。”

玄奘也重视到了氛围的分歧,但他并未在乎,仍然气定神闲地讲着。

听众越来越多,半日以内广场上竟堆积了千余人,要晓得全部伊吾国才不过两万多人丁!

公然,远处模糊呈现了一座金光晃耀的屋顶。

他再次合掌,称谢道:“大王缪赞,玄奘愧不敢当。”

玄奘摇了点头:“前面的路,玄奘并不体味。只知一起向西,走一步算一步吧。”

看着长老吃惊的目光,玄奘苦笑着解释:“大业九年,杨玄感兵变,很多和尚遭到连累,他们的罪名不过是被迫为杨玄感作斋。炀帝回到东都后,以从乱为名,囚禁了很多当初他亲身招来的高僧,并以苦役、放逐待之。宝暹大师、志广大师,另有其他一些高僧就是当时被放逐到了西蜀,这也是厥后蜀中高僧云集的一个启事。”

“寡人还要留法师在伊吾多住些日子,”伊吾王明显对欢信的聘请不太欢畅,回身又对玄奘深施一礼,“还请法师入宫接管弟子的扶养。”

无尘长老点起一盏油灯,在手中固执,引玄奘走出大殿,来到一条清幽的长廊。

石万年哈哈一笑:“法师若不敢当,就无人敢当了。您瞧我这几个大臣,个个都为法师的风采所倾倒,听得是如痴如迷啊!另有——”

“大师敬存候心,”玄奘笑道,“有菩萨慈悲护佑,玄奘定可逢凶化吉的。”

此时的他才方才踏上西域的地盘,对这片广袤奇异的大地还一无所知,是以,这里的统统对他而言都是别致的。

玄奘有些吃惊:“那照长老这么说来,商旅们去那一带做买卖岂不是很伤害么?”

或许是因为发热的原因,又或许是好久没这么舒畅地睡过了,玄奘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再次被身材复苏后的激烈痛苦激醒。

数十名装束划一的侍卫簇拥着几位看上去较着身份不凡的人站在人群的前面,那几小我固然身着便服,但那衣料一看便知毫不是浅显百姓用得起的。而从他们的举止气度上看,又不像是富有的贩子。

看到玄奘已规复元气,统统的人都提出了一个要求:“请大唐法师为我们讲经吧。”

面前不由又闪现起之前那些令人毛发悚立、肝胆欲碎的艰巨经历想到现在的本身不但死里逃生走出大漠,竟然还能同一名来自故里的白叟秉烛夜谈,禁不住要感慨人生的境遇,并再一次从心底感激那位美意的瓜州白叟和老马赤离的恩助。

见他承诺,石万年不由大喜过望:“法师请!”

大唐对西域另有别的一个称呼,叫做“三十六佛国”,各国上至国王下至百姓都崇信佛法,不管是从中本来的大德还是从西方来的高僧,本地的国王都会想方设法聘请他们到本身的国度讲经布道,以扩大国度的影响力。

“伤害是必定的,”无尘长老道,“但是法师你不能同贩子比拟,贩子们穿越来往,相同有无,调剂余缺,给沿途各国带来丰富的财产与税收。因此西域各国,都特别欢迎商旅。而法师你是个和尚,与他们分歧。”

无尘长老淡然一笑:“弘法利生不敢当。老衲随先师学得绘画之技,三十年前先师受邀来伊吾为寺院石窟做画,便带了老衲同来。先师已于十年前圆寂,现在这里便只剩下老衲一个汉僧在此。”

玄奘心中更奇:“西域号称三十六佛国,莫非僧侣在这些国度会碰到费事?”

“法师当真是佛门龙象啊!”无尘长老感慨道,“自来孤身行客,能过沙河者,百万人中尚无一人。几个月前,听一些从凉州和瓜州返来的伊吾贩子提及法师,老衲只道是他们的谎言妄言。现在想来,真是罪恶。”

“多谢大王厚意。”

“师父的身材还很衰弱,不消急着起来,再睡一会儿吧。”

玄奘不由宛尔,从这句考语中,他已然确信,他们说的宝暹是同一小我。

看到一队人马打着七宝罗伞朝这边走来,世人这才认识到来了大人物,仓猝退向摆布,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玄奘凝神抚玩,墙上画的是佛祖从出世到得道再到涅槃的全数故事,是一幅完整的释尊平生图。画上人物极其逼真,的确呼之欲出。

他很想坐起来,但是只悄悄一动,就痛得几乎昏倒。

世人听了,一拥而上,他们有很多题目要就教这位大唐法师。

王宫中,伊吾国王携着玄奘的手,边走边赞叹道:“大师千里迢迢,从长安来到伊吾,又孤身穿越莫贺延碛,世皆崇敬。本日一见果然不凡,实令弟子倍感欢乐!”

无尘长老点头道:“本来法师认得的。”

玄奘被这番诚心的言辞所打动,因而不再对峙,合掌谢道:“既如此,玄奘先谢过大王了。”

“哈哈,不必言谢,”石万年开朗地说道,“法师住在王城四周,如许,弟子也有机遇就佛法上的滞塞之处多多向法师请益了。”

“还好……”他衰弱地答复。

“但愿如此吧。”无尘长老点头叹道,“北齐年间,相州沙门宝暹,道邃等十一人相结西游,就被突厥所困。”

“他也是玄奘的恩师,当年在蜀地,玄奘多蒙他指导,获益很多。”思及旧事,玄奘不由感慨万千,“可惜我只听他讲过一部经,没有多加靠近,更不知他竟是求法和尚,当真是入宝山而空过了。”

“你我同为佛门弟子,何足言谢?只是……”无尘长老欲言又止。

“大王请。”

这时,前面的伊吾国王也已率侍从走上前来。

因为极度颓废,尚未沐浴结束的玄奘便已困乏得合上了眼睛。

他忍不住双手合十,在这荡漾悠远的晨钟声中,低低地念一声:“阿弥陀佛……”

那位使臣走上前来,欠身见礼道,“高昌国殿中侍御史欢信拜见法师,恳请法师能到高昌国传法讲经。”

“这里的壁画都是当年先师和老衲共同绘就,”长老一面用油灯照着墙壁,一面讲授,“另有一些在王宫当中,偶然大王也会叫我们去山上的石窟寺中做画。”

“玄奘幼读佛经,心中堆集了太多的迷惑,一日不开解,便一日难以放心。是以发誓西行,希冀此生能到西方佛国,求得佛法原典,以启心中疑问,以明正法经义,以光如来遗教。”

玄奘忍不住赞叹道:“无尘长老画工高深,这佛像看了便让民气生欢乐。”

白叟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老衲也只见过他一面,”无尘长老道,“那还是在大业年间,他被炀帝召至东都讲学,先师带我去东都道场拜访他,算来已有近四十年了。当时我还幼年,感觉这老衲人的脾气傲岸古怪,不易靠近得很呐!”

玄奘也非常感慨:“玄奘进入大漠之时,也觉得自此西去便再也听不到乡音了。却不成想,能在这离乡万里以外的伊吾见到故里的同修,佛陀待玄奘当真不薄……”

“恰是,”无尘长老道,“可汗浮图在伊吾国的西北方向,距此约莫七千余里。”

玄奘忍不住低声赞叹道:“真是绝美的西域!”

说到这里,长老再度感喟:“伊吾距中本来就很远,中间又隔着茫茫大漠,加上河西之地这些年来争战不竭,中原汉人几近不成能来到这里。比来又传闻大唐天子公布了禁边令,就连伊吾贩子也不来了。唉,老衲还觉得此生再也难闻乡音了呢。”

无尘长老叹了口气:“三十六佛都城是葱岭这边的,而在葱岭以西,大片大片的地区都被西突厥的叶护可汗征服。突厥人信奉的但是拜火教,你一个佛教和尚,如何能够通过?”

一旁的无垢长老感喟着摇了点头:“唉,一小我走过莫贺延碛,老衲在此多年,真是闻所未闻哪。”

“多谢大师提示。”

无尘长老感喟不已,道:“炀帝好歹也受过菩萨戒,竟然这般对待佛门弟子,西域的国王不管如何也不敢做出这类事的。”

国王石万年施施然走上前,双手合什,对着玄奘施了个佛家礼:“叨教,您就是长安来的玄奘大法师吗?”

到了第三天,无垢长老重视到前来听经的有了些特别的人物——

早课尚未结束,寺门外已是一片人声鼎沸。

两位和尚先到大殿,玄奘清算衣衿,上前礼佛。三叩起家后,昂首望着殿上的那尊佛像,只觉那佛祖正带着超然的目光冲他浅笑,仿佛在笑他的狼狈模样,不觉心中一酸,又是一个叩拜,久久不起……

“是去弘法的吗?”无尘长老问。

玄奘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展开,见是一部手抄的《迦旃延经》,笔迹工致,不觉赞叹道:“长老当真功德无量。”

玄奘微微一笑,说声“多谢”。

“本来,你便是要去天竺求法的玄奘法师。”无尘长老明显听到过他的名字,有些不测。

石万年点头道:“何必急于一时呢?弟子传闻,法师这一起过于劳累,达到伊吾后又连日讲经,一向没有好好歇息,实在辛苦。不如先到宫中安息几日,也让弟子有机遇一尽地主之谊。”

长老从中间抽出一卷:“这些年来,老衲在此清修,闲时便抄些经卷,都堆放在这里。”

“法师你说是在蜀地见到他的,想是为避隋乱而入川的?”无尘长老问道。

玄奘沉默了,本觉得过了大唐的边关和妖怪大戈壁,前面的路会好走一些,千万没有想到另有这很多费事。

这是他达到这座寺院的第三天,身材状况已较着好转,烧退了,脚底的血泡开端结痂,四肢枢纽的多处擦伤颠末药敷后痛苦大减。他终究能够双手撑床,渐渐坐起来了。

昏黄的灯光闪动着,那些线条流利、色采淡雅的壁画便在这火光映照当中,时隐时现。

无尘长老轻叹一声,道:“西突厥人一贯不信佛法,不敬三宝。如果碰上那比较混的,还会把抓到的和尚绑在铁架子上活活烧死!法师以和尚的身份去见叶护可汗,这本身就是一件休咎难料的事情啊。”

无尘长老坐在他的中间,笑问道:“法师接下来筹算如何走呢?”

看着这个刹时变得像佛陀一样凝重寂静的汉僧,两位老衲禁不住心头剧震!怪不得,怪不得他有这么大的名誉,怪不得他能单独穿越莫贺延碛,莫非他真是神佛转世?

玄奘屏息凝神,在这阔别中土的西域,听到如此熟谙的钟声,顿觉满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如同他幼年时第一次听到时一样,心中满满的都是打动。

“那可不可,”长老的脸上顿时暴露几分忧愁,“丝路之上不但有高山大漠隔绝,最伤害的还是那些以掳掠为生殛毙为务的胡匪。偶然,很多浅显布衣也会打劫陌生人。特别是过了葱岭,那儿的人大多信奉外道,对于信奉分歧者,一贯视之为异教徒,随便劫夺而无涓滴罪过感。法师欲往西去,还须早做筹算才是。”

这时,奔驰的马车也已靠近了目标地。

一块细白麻布悄悄覆上了他的额头,为他拭去汗水,接着,口唇边又被滴入清冷的甘泉。

走了那么远的路,他脚上的草鞋早已变得疏松,与其说是穿,倒不如说是被血肉粘在脚上。他试图将鞋脱下来,但是只悄悄一拉,就痛出了一身盗汗。

一段讲完,看到无尘长老还在发楞,玄奘竟用这几日新学的伊吾语自行翻译起来。

两人沉默半晌,玄奘问道:“长老在此做画,想来技艺不凡,不知可否让玄奘瞻仰一下?”

也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对方是伊吾国王时,玄奘并未感觉有甚么不测。

“多谢大王美意。只是,玄奘乃是沙门,不便住在宫中,还是到寺院里挂单比较好。”

石万年见他回绝,倒也不敢勉强,只得说道:“法师既如此说,弟子自当恭敬从命。王城外的白杨河边有一座大寺,就叫做白杨沟梵刹,长年扶养着浩繁高僧大德,法师就去那边驻锡如何?”

第二天,讲经台便从寺内移到寺外,固然如此,寺院前仍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谓隋末以来伊吾佛教的第一大盛况。

无尘长老引玄奘重回大殿,只见那小沙弥灵宝正同师父无垢法师一起在殿上做早课,两人当即插手出去,一时候梵音喃喃,钟磬清脆,大殿四壁的诸佛菩萨在烛光的辉映下,显得更加崇高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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