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事发
裴湛见她出去,便问了昨日丫环之事。
裴邵竑闻言错愕,他低头看了曲莲,惊奇道,“你便又如何得知?”他说的恍惚,虽有些陈迹,却未提及芳馨院半字。
“恰是那日。”裴邵竑点头道,“那日我见那些人乘骑皆为战马,便起了狐疑。在宣府镇逗留那几日,便着了丁宿等人前去查探。丁宿等人查探后,便查出了宣府镇此时囤积了很多战马,恰是为了汉王起事。我当时并未想到这事与周姨娘有关联,只是在路上泄漏了踪迹才开端有些狐疑。想来府中便只要周姨娘视我为眼中钉,我便遣了程春回到宣府竟日日盯着她,果见她与府外一人有些联络。厥后便查探出那人恰是周姨娘的弟弟周大川。等母亲她们上了路,程春便留在宣府镇持续刺探。他混进马场,才探听出来周大川当年并未被放逐至南疆,便是汉王府一人将他周转出来,自当时起他便又做上了贩马的买卖。公开里,倒是在为汉王囤积战马。”
曲莲闻言便插道,“莫非那人此时竟与汉王有些干系?如此看来,周姨娘与那弟弟倒是一向有着联络。本日夫人于我提及年前三少爷中毒之事,后又有你我路上遇袭,如许看来,你与三少爷若都不好,得益的确是二少爷。”
至此处,徐氏便看向曲莲道,“我让你晓得这些,不是为了别的。现在那房的年龄也大了起来,必不会如往年那般装傻充愣。她也该想着如何在这府里坐大下狱,我便是为着靖哥儿,也不能让她称了心。现在她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禀了侯爷,往年我抓不住她的把柄,现在她却有一事落在我的手里。且看这一次侯爷如何措置,如果仍如平常普通轻描淡写,我便待他离府后将那贱人杖死在这院里,便是被侯爷休了,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我要吐血了
方妈妈闻言,脸上则非常担忧,只看着曲莲,悄悄摇了点头。
裴邵竑半倚着床壁,闻言便点了点头,“你可记得那日你与大mm乘车前行,路上遇了歹人。”
进了峥嵘堂阁房,便见徐氏正坐在炕上,怀中抱着裴邵靖。裴湛则坐在宴息处的太师椅上,一边薛姨娘正在服侍他吃药。见她出去,徐氏便温声道,“可用了早膳?”曲莲应是,便给二人请了安。
曲莲便与他说了将画屏送去服侍,裴湛闻言便点头道,“竑哥儿一向说你细心沉稳,阿瑄那边你便多看顾些。”
曲莲不料她要何为么,只垂了头站在一侧,听她道,“这类事,你迟早便也要晓得。便一同听着吧。”
本日画屏便已不在,倒是丹青这几日跟着画屏学了绾发。小丫头看着木讷,技术倒是不错。
曲莲这才想起,那日在徐氏房中,听裴邵竑提及褚清自都城返回,带回了谭瑛的药方。她闻言心神一动,便起了身自裴邵竑换下的旧衣处翻了翻,果见他旧衣袖袋里有一封已去了火漆的函件。屏退了丫环,她便坐在桌前将那信抽了出来,细细的看了。信封中有一纸药方,另附有手札一封。信上则清楚的写了这药方如何配药如何煎熬,服用期间要重视何事。谭瑛信中写的非常细心,独独略过了忠臣遗孤那一段,曲莲看后心中非常感激。将信纸细心叠好放复书封当中,这才放入匣子里。她起了身,用了早膳后,便去峥嵘堂给徐氏存候。
这边丹青刚将簪子给曲莲插上,那边染萃便端了托盘进了内间。曲莲见她托盘上端着药碗,便问了句。染萃便笑道,“前几日世子得了一个药方,说是给大奶奶用。这几日方配齐了药,便让奴婢给您日日煎了服用。”
徐氏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曲莲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既然事发在分开都城之前,便只要当初裴邵靖中毒一事。方妈妈在一边面有愧色,直道,“这都是奴婢的不是,没想着竟被那周姨娘如此乱来。”
裴湛见她这般,便对徐氏道,“她倒也是个费心的,瞧着也沉稳晓事。我这一去便又是一年半载,这回你身边有小我照顾着,倒也安稳些。”徐氏听他这般说,心中倒有些酸涩。想着他上一回离家便是一年多时候,这一次在家中又是不过一月便要出征,他再是不好,老是他一力担着这阖府高低。这些年南征北战的,身上也不知多少伤痛。想到此处,徐氏也软和下来,便将前几日的辩论抛到脑后,只顺着他点了点头应是。
“这倒是从何提及?”曲莲这一听,饶是她常日聪明,也有些摸不着脑筋。话一出口,却心中一动,想起白日里徐氏的一番话,便脱口问道,“莫非芳馨院中有蹊跷?”
徐氏见曲莲立在身侧,便对那小丫环道,“你且说吧。”
却见裴邵竑嘴角勾了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父亲此人,你今后便能晓得。贰心府一贯深沉,只我片面之语,他定是不肯佩服。至于周姨娘,父亲也不是全然不知,不过是为了牵涉母亲精力罢了。”
待曲莲端了药进了阁房,刚将药端给徐氏,便见一个小丫环走了出去。方妈妈见小丫环出去,便使了个眼色,那小丫环便只跪在脚踏上,并不作声。曲莲见状,内心明白,待徐氏服药漱口后,便端了托盘要出阁房,却无妨被徐氏叫住。
裴邵竑听她这般说,心中赞她心机工致,便不再坦白。“我幼年时,因母亲对那院子非常厌憎,便起了心机惟去切磋一番。却从未到手,父亲在那院外布了暗卫,我当时还不是敌手。此次趁着回京之际,我便又去探了那院子,那些暗卫却都被撤走,院子中空无一人。我细心寻了寻,却发觉那院子并无人悠长居住的陈迹。到底那院子有何奥妙,我此时倒的确不知。”
待到一早,未尽早膳,便听染萃传了动静,说是周姨娘昨夜被侯爷叫到了外书房,明天一早便被押着出了府,现在不知被押到那边,只二少爷此时跪在峥嵘堂外,侯爷却不肯见他。
曲莲自低声应是。
裴湛见她温和很多,便也心境舒朗了些,笑声跟季子说了几句话,便离了阁房。
“那侯爷竟不发落?”曲莲倒有些迷惑。
裴邵竑闻言蹙眉叹了口气道,“我已全数禀告了父亲,他早几日便已晓得。”
曲莲不知周姨娘到底有何事落在徐氏手里,偏徐氏却又不再多说。她只比及晚间,裴邵竑回了点翠阁,这才将此时说给他听了。裴邵竑闻言,沉默了很久,直至榻上寝息,曲莲才听他道,“这件事我也晓得一些,自进了庐陵父亲便着人前去宣府镇查探。便是我们在路上遇袭一事,恐怕周姨娘也逃不了干系。”
那小丫环便抬了脸开端说了起来,曲莲在一边听着才明白,她竟是要将周姨娘日日夜夜点点滴滴全数陈述徐氏晓得。待听到二少爷裴邵翊竟凌晨在院中练剑,曲莲便见徐氏终是嘲笑一声。待那小丫环离了阁房,徐氏这才道,“我整天防着她,到底是着了她的道。若不是离府之前去芳馨院瞧了一眼,恐怕现在都被她蒙在鼓里。”
待丫环们将早膳送了上来,曲莲便侍立一侧服侍着几人用了早膳,便又去给徐氏煎药。
曲莲只道,“白日里听夫人提了一句,说是‘若不是离府之前,去了芳馨院,便着了周姨娘的道儿。’想着如果有异,或许是自那处院子而起。”
两人说着,不觉已过了子时,这才相拥而眠。
“路上那些人不是汉王部下么?怎会与周姨娘有关?”曲莲闻言便非常惊奇,转念又一想,便有些变了神采,低声道,“难不成,周姨娘竟与汉王有些干系?她不过一个深宅妇人,怎能跟汉王有甚么干系?”
“便是你到宣府镇那日?”曲莲问道。
裴邵竑接连几晚单独一人睡在正房,今晚见曲莲终回了点翠阁,便折腾了她小半夜,直见她非常疲累这才放她安睡。第二日曲莲起了身,却又不见了他踪迹。
见那小丫环抬了脸,曲莲这才认出竟是进府后分去周姨娘那院子的丫环。自徐氏等人进了庐陵城,侯府中便添了些丫环仆妇。徐氏没挑着合意的,峥嵘堂便还是那几人,两位生养了少爷蜜斯的姨娘那边倒是添了几小我。丫环们都是两位姨娘亲身遴选,曲莲没想到徐氏倒是能在此中动了手脚。此时不知徐氏要做何筹算,她便只立在一侧悄悄听着。
曲莲见他面沉如水,过了会才低声道,“那这些事,侯爷可晓得?”裴邵竑乃侯府嫡宗子,又是亲封的世子,周姨娘这般害他,恐怕裴湛也不会再容她。难怪,本日徐氏竟说出那番狠话。
裴邵竑便又沉默一息,才道,“周姨娘倒也有些门路有些手腕。她有个弟弟,本来在北直隶一带做着买卖。头些年,周姨娘也曾求了父亲帮衬他一些,父亲也确然为他出了些力。不久后,北直隶那边却有些不好的动静,父亲得知那人竟做起了一些公开里的活动,便放手不再理睬。还是以警告了周姨娘让他弟弟收敛着些。再厥后,周姨娘的弟弟便犯了事,周姨娘求到父亲跟前,父亲并不睬会,言道当初便让他收敛,现在吞下苦果便是咎由自取。那人便是以事被放逐南疆,周姨娘为此很多抱怨父亲,父亲也是以究竟在冷酷了她几年,直到五六年前,才和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