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生死由命(二)
“哈哈……”
“来来来,我们持续喝!”
但心念一转,凌潇潇乃武林盟主的夫人,纵使酒壮怂人胆,亦不敢猖獗半分。
“不对!不对!”洛天瑾吐着酒气,醉醺醺地说道,“我另有一喜……”
洛天瑾的话没头没尾,令邓长川和黄玉郎听的心惊肉跳,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
“甚么?”
“醉了!真是醉了!”
“我再说一遍,你们谁也不能伤柳寻衣一根汗毛,纵使……他要杀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有关凌潇潇与洛天瑾的冲突,贤王府内尚且知之甚少,更何况这些外人?是以,面对贤王府女仆人的热忱好客,世人唯有无尽感激,又岂敢不识汲引?
“不!”洛天瑾沉声道,“你猜的没错,彻夜想杀我的人恰是赵元和柳寻衣。”
“明日是腊八节,洛某有一件天大的丧事要向诸位宣布。”洛天瑾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囫囵不清地笑道,“但愿各位替洛某做个见证,洛某必将感激不尽……”
“猖獗!”
伴跟着声调子侃,人群中再度传出阵阵轰笑。
待凌潇潇走远,席中仍有很多人对其交口奖饰,暗自恋慕洛天瑾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夫人。
“既然如此,我等便翘首祈盼到天明,沾一沾洛盟主的喜气!”
“洛某不堪酒力,忸捏忸捏!”洛天瑾断断续续地说道,“诸位请便,洛某先……先……呕!”
“如此说来,柳寻衣真是朝廷安插在府中的内奸?”黄玉郎反应极快,只言片语间猜破关键,厉声道,“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甚么意义?”邓长川愣愣地望着胸有成竹的洛天瑾,错愕道,“我如何越听越胡涂,为何柳寻衣将八门弟子派出,你们才晓得……”
更有一些年青弟子,因定力不敷,竟借着昏黄酒意心中对风味实足的凌潇潇暗生非分之想。
“夫人慢走!”
洛天瑾一声暴喝,顿时将跃跃欲试的黄玉郎和不明以是的邓长川吓的身子一颤,二人呆呆地望着面沉似水的洛天瑾,惊奇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何?”
话未说完,洛天瑾俄然神采一变,从而捂嘴朝一旁踉跄跑去,谢玄、邓长川等人赶快追上去,谨慎服侍。
洛天瑾神采一沉,不悦道:“你若杀他,不如先杀我!”
“对呀!”邓长川恍然大悟,“我已有多日未见慕容白和邓泉,他们去哪儿了?”
很快,世人将姜汤喝罢,再度朝凌潇潇拱手伸谢。
“玉郎不必惶恐!”谢玄打断道,“若非柳寻衣调出八门弟子,我们又岂能晓得彻夜有变?”
更何况,凌潇潇的亲爹亦在来宾之列,任谁也不会想到戋戋一碗姜汤能有甚么蹊跷。
“哎呀,洛夫人!”
“多谢夫人!”
“赵元底子没走,他冒充回临安,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场戏。”谢玄解释道。
出于礼数,世人纷繁端起姜汤,一齐朝凌潇潇遥敬一番,而后趁热喝下。
面对邓长川的诘问,洛天瑾缓缓点头:“此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我只能奉告你们,彻夜有人要杀我,但你们不必惶恐,因为我已做好应对之策。你们只需以静制动,谨防别人生变!”
邓长川大惊,忙道:“赵元已回临安,为何他……”
彻夜,凌潇潇一身红装,盛饰艳抹,不但不再像昔日那般雍容华贵,反而显的魅惑实足,乃至有些……妖艳。的确与常日端庄大气的洛夫人判若六合,形同两人。
“甚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武林盟主?”黄玉郎怒不成遏,俄然心念一转,骇怪道,“既然府主推测彻夜有变,又为何让柳寻衣将八门弟子尽数派出,如此一来,岂不是……”
只此一言,令邓长川和黄玉郎神采一变,神情变的愈发利诱。
“站住!”
“府主何意?”
见状,邓长川和黄玉郎不由一愣,二人皆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筋。
洛天瑾的离席并未影响世人的雅兴,还是觥筹交叉,痛快吃喝。
“诸位少林高僧虽未喝酒,却也在寒夜里与大师叙聊很久,是以也喝些姜汤暖暖身子吧!”
洛天瑾言语滑稽,不由引来一阵大笑。
“哈哈……”
“是,夫人!”
“事到现在,我也不必坦白你们。”洛天瑾顺手接过谢玄递上的茶水,轻抿一口,而后漫不经心肠说道,“彻夜,贤王府将有大事产生!”
实在,柳寻衣和洛凝语的婚事被打消并非奥妙,在场也有很多人传闻。只不过,洛天瑾身为东主尚未宣布,其别人身为来宾更不便直言。是以,一个个揣着明白装胡涂,皆是逢场作戏罢了。
黄玉郎恨的咬牙切齿,道:“不必多言,我先杀柳寻衣,再找赵元算账……”
“殷掌门说的那里话?”
说罢,凌潇潇玉手重挥,众婢女端着一碗碗姜汤,挨个送到来宾们面前。
“柳寻衣从均州找来一个杂剧梨园,那伙人眼下就在府中。”谢玄非常隐晦地说道,“本日,柳寻衣命他们在东院搭台,想必……”
“府主,你这是……”
“便是如此,我也不再打搅各位的雅兴,先行辞职!”
“哦?”唐辕眸子一转,猎奇道,“敢问是何丧事?”
……
宴席中,昆仑派掌门殷白眉率先发明凌潇潇的身影,顿时神采一正,仓猝起家朝凌潇潇拱手见礼:“见过盟主夫人!我等在此吃喝喧闹,不知是否打搅夫人歇息?”
闻言,邓长川和黄玉郎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固然他们的内心还是百思不解,但见洛天瑾和谢玄一副如临大敌的严峻模样,他们也不便刨根问底。
言至于此,谢玄下认识地扫了一眼神情纠结的邓、黄二人,而后直言不讳道:“想必赵元和柳寻衣筹算在东院向府主脱手。是以,我已令慕容白、邓泉率人将东院奥妙包抄起来。”
“你们不必狐疑,府主亦有他的难处。”谢玄安抚道,“待彻夜过后,府主自会向你们解释清楚。”
“容洛某卖个关子,先不奉告你们……”洛天瑾奥秘兮兮地说道,“待明日一早,你们自会晓得,呵呵……”
“嘶!”
“该呈现的时候,他们自会呈现。”洛天瑾讳莫如深地说道,“彻夜,东院必然非常热烈。”
“阿弥陀佛,贫僧多谢施主赠汤之恩!”玄明双手合十,亲身向凌潇潇伸谢。
是以,她一呈现,喧哗的场面顿时温馨下来,一个个满眼诧异地望着她。
说话的工夫,洛天瑾俄然脚下一绊,若非谢玄及时搀扶,非狼狈地摔一跤不成。
邓长川和黄玉郎群疑满腹,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谢玄,意义不言而喻。
酬酢作罢,凌潇潇回身拜别。她来的俄然,去的安闲,仿佛是一名替洛天瑾关照四方宾朋的“贤浑家”。
与此同时,洛天瑾在谢玄、邓长川、黄玉郎的搀扶下回到书房。
面对前仆后继的劝酒者,神采涨红的洛天瑾一边向堂外走去,一边连连摆手道:“洛某彻夜已喝的忘乎以是,只恨不知今夕是何夕?本年是何年?让诸位见笑了……”
“不错!看来洛盟主真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胡涂的话。”
“诸位来到贤王府,便如同到家普通,千万不必拘泥,敬请自便!”
当畅快淋漓的洛天瑾在谢玄的搀扶下,晃闲逛悠地筹办离席时,世人多数已酩酊酣醉,有人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有人手舞足蹈,有人胡言乱语,扬言再饮三百杯,堂内堂外三五成群,熙攘不堪,场面非常风趣。
对此,众来宾相视一笑,倒也不会晤怪。毕竟,彻夜世人轮番向洛天瑾敬酒,他一醉如此,亦是道理当中。
言至于此,邓长川俄然灵光一闪,神采刹时变的丢脸之极,难以置信道:“难不成……此事与柳寻衣有关?”
但是,当黄玉郎将房门紧紧关上的一刹时,洛天瑾飘忽不定的醉眼当中蓦地闪过一道骇人精光。顷刻间,醉意全无,精力为之一振。
“这……”黄玉郎满眼惊诧,“府主这是何意?莫非是我猜错了?”
见此一幕,世人不由面露担忧,抢先恐后地劝道:“洛盟主醉了,快请归去安息!”
“真正的启事,今后我自会奉告你们。”洛天瑾不耐道,“但不是现在,是以你也不必多问。”
“哈哈……一言为定!”
“请请请!”
“冬夜酷寒,诸位又喝的酩酊酣醉,我担忧大师酒后寒邪入体,故而命人熬了一些姜汤,大师趁热喝下,以便消灭酒气。”
“洛盟主何必故作奥秘?”有人起哄道,“那个不知洛盟主明日嫁女,我等早在来此之前便已收到喜帖,对不对?”
“不管长幼尊卑,来者皆是高朋。”凌潇潇又朝候在一旁的各派弟子一指,向婢女们叮咛道,“给各位少侠也送一碗,你们岂敢怠慢?”
“谢兄,我让你安排的事……停顿如何?”洛天瑾不睬会邓长川和黄玉郎的反应,独自向谢玄问道,语气听上去竟有些焦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