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深夜教诲
不等柳寻衣起家再攻，洛天瑾却拂袖一甩，同时心平气和地摇了点头。
伴跟着洛天瑾的一声断喝，柳寻衣终究突破内心最后一丝束缚，手腕蓦地一翻，挺剑朝洛天瑾的眉心刺去。
“是吗？”柳寻衣将信将疑道，“既然如此，为何龙象榜不被上一流妙手占满？如我这般干才亦能上榜？”
“我……”洛天瑾此言，令柳寻衣的内心跌宕起伏，混乱无章，一时候竟愣在原地，踌躇不决，久久未能作答。
“一流妙手亦分为上一流、一流、下一流。赤风岭的苏禾，可谓上一流妙手。”洛天瑾道，“你居中，比上不敷，比下不足。”
俄然，洛天瑾神采一正，随之缓缓起家，身如钢枪般笔挺地站在柳寻衣面前。
“你觉得上一流妙手是随随便便练成的吗？”洛天瑾点头道，“据我所知，能被称为上一流妙手的，多数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人。他们的武功即使深不成测，但年纪却也老迈不小。即便在贤王府七雄当中，也只要谢玄一人可谓上一流妙手。”
洛天瑾的双脚一向在四块方砖的范围内来回挪动，身如鬼怪，步似游龙，只凭一根手指，便与柳寻衣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返来了？”
“如果我说……擢升狄陌，是为了重用你。”洛天瑾不给柳寻衣揣摩的机遇，持续道，“我想让你代替狄陌，成为贤王府新一任的黑执扇，掌管下三门上千弟子的生杀大权。不知你又作何感触？”
本来他能够等，但秦卫提及赵馨时的吞吞吐吐，令柳寻衣心急如焚，如芒刺在背。此时的他，心中只要一个动机‘尽快完成差事，赶回临安与赵馨团聚’。为此，他多一刻也不想再等。
但彻夜，他却违背本身的内心，决然挑选做一次小人。不为其他，只因他方才见过秦卫，晓得留给本身的光阴未几，他必须尽快上位，成为洛天瑾真正的亲信。
“歘歘歘！”
闻言，柳寻衣不由面露难堪之色，忸捏道：“府主谬赞！即便我的武功如何短长，可方才却连府主的衣袖都未沾到半分。实在是……无地自容，汗颜至极。”
“鄙人大胆……获咎了！”
“柳寻衣，拔出你的剑！”
“黑执扇有勇有谋，对府主忠心耿耿。多年来为贤王府出世入死，劳苦功高。府主擢升他为第八雄，实乃众望所归，贤明之策！”
“谁？”
子时将过，天近凌晨。
见洛天瑾情意已决，柳寻衣踌躇再三，终究缓缓起家，战战兢兢地推剑出鞘。
“我……我岂能对府主拔剑？”
“你并没有做错。”洛天瑾点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乃亘古稳定的真谛。我本觉得你要再磨砺几年才气贯穿，却没想到彻夜你便给我一个天大的欣喜。”
当柳寻衣快步轻声地回到本身的别院时，一道熟谙的声音蓦地在黑暗中响起，几乎将柳寻衣吓的魂飞魄散。
“把我设想成你最悔恨的人。”洛天瑾泰然自如地说道，“向我出剑，不必包涵。”
不甘逞强的柳寻衣，招式一变再变，千方百计地朝洛天瑾的上、中、下三路轮番攻袭，诡计找出他的马脚，为本身扳回一局。
“当然！”柳寻衣连连点头，“我的武功与府主比拟，仿佛云泥之别，天壤之差。如果我算一流，不知府主……又是如何的妙手？”
“这是为何？”
寒光疾闪，一瞬十丈。眨眼间，锋利非常的剑尖已探至洛天瑾面前，先行而至的剑气将其头发吹乱。这一刻仿佛时空静止，六合间只剩下一人一剑，快若电光火石，劲如雷霆万钧。
“铿”
“剑不成怕，真正可骇的是人。”洛天瑾道，“你若对我心存畏敬，拔剑又何妨？”
柳寻衣一怔，赶快调息体内翻滚不止的气血，而后双手持剑，朝洛天瑾恭敬一拜：“府主武功盖世，鄙人敬佩不已！”
“狄陌找过你了？”
柳寻衣暗吃一惊，同时敏捷收剑，剑锋自夜空划过一道残暴的银弧，随之狠狠朝洛天瑾的脖子砍去。
“府主恕罪！”闻言，柳寻衣诚惶诚恐，赶快跪倒在地。
狄陌失势，对柳寻衣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是以，他岂能心甘甘心肠白白错过？殊不知，这一次他若自命狷介，下次机遇不知还要比及猴年马月？
柳寻衣一剑快过一剑，一招狠过一招，他的身材跟着剑招的不竭变幻而闪转腾挪，高低翻飞。一道道残影东出西现，南来北往。
“你的答案，倒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感。”洛天瑾目光隐晦地高低打量着柳寻衣，淡笑道，“我晓得你有长进之心，却没想到你会趁虚而上。现在看来，我还是不体味你。”
“这……”柳寻衣满头雾水，实在猜不透洛天瑾的企图，不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对这些有兴趣吗？”洛天瑾不答反问。
……
俄然，洛天瑾屈指一弹，刹时射出一道劲气，不偏不倚地击中柳寻衣的胸口，顿时令其倒飞而出，半空中连翻三圈，最后踉跄落地，甚为狼狈。
“嗡！”
“如何？”洛天瑾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六神无主的柳寻衣，诘问道，“你可否情愿？”
“府主……”
“这是……内力外化？”
“府主……”
这一刻，院中疾风骤起，劲气乱窜，伴跟着剑破长空的声声吼怒，一阵阵如有似无的虎啸龙吟此起彼伏，络绎不断。
“陆家武学不成小觑，陆庭湘亦是上一流妙手。固然龙象榜上苏禾比他高一名，但他二人的差异不会太大。”洛天瑾否定道，“各门各派的长老迈都是一流妙手。至于龙象榜，第三名以后皆是一流妙手。”
“是。”柳寻衣慎重其事地点头承认，“我情愿！”
“我……”踌躇再三，柳寻衣的眼神蓦地一正，拱手道，“若真能有此机遇，寻衣求之不得！”
熟谙的声音再度响起，柳寻衣闻言一惊，赶快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见礼道：“见过府主。”
“天下练武之人多如牛毛，但能被称为‘妙手’的倒是百里挑一，少之又少。”洛天瑾笑道，“遵循我的标准，妙手与妙手之间亦有强弱高低之分。此中，三流妙手最次，亦最多。二流妙手居中，一流妙手最强，亦起码。而你，可谓一流妙手。”
洛天瑾奥秘一笑，道：“你若想晓得，便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
“府主呢？”柳寻衣鼓足勇气，大胆摸索道，“府主应当比上一流妙手……还短长吧？”
“黑执扇他……”柳寻衣欲言又止，似是在酝酿言辞，沉吟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黑执扇的表情不太好，故而让我陪他喝酒。”
“寻衣，你的武功亦属上乘。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技艺，实在极其可贵。”洛天瑾赞成道，“难怪你能被龙象山相中，排在龙象榜第七位，的确是实至名归。依我之见，你的武功毫不在唐阿富之下，即便将你排在龙象榜第四位，亦无不成。”
“我……我如何能……”
但是，就在柳寻衣骇怪洛天瑾为何不闪不避时，他手中的宝剑却在距洛天瑾眉心一寸处，突然凝固在半空。任他如何内力灌涌，却始终难以刺近分毫。
“嘶！”柳寻衣倒吸一口冷气，骇怪道，“如此说来，江南陆府的府主陆庭湘，也只能算……”
“拔出你的剑，让我见地见地你的本领。”洛天瑾风轻云淡，但语气却非常果断。
他仓猝定睛观瞧，借着洁白月色，但见一道人影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桌旁，墙影覆盖，令其看不清那人的面庞。
瞬息之间，剑锋高高弹起，柳寻衣的右手麻痛非常，虎口处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很好！”在柳寻衣猜疑的目光下，洛天瑾风轻云淡地说道，“使出你最短长的招式，向我出剑。”
洛天瑾目无神采，纹丝不动。面前的凌厉杀招，对他而言如东风拂面，细雨沾身。心如止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哦？”洛天瑾一愣，眼中悄悄闪过一抹猜疑之色，难以置信道，“你的意义是……情愿？”
“你对擢升狄陌一事，有何观点？”固然柳寻衣含混其辞，但洛天瑾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机，自顾自地问道，“我该不该擢升他为第八雄？”
“出剑！”
“是吗？”洛天瑾一双乌黑的眸子，别有深意地望着言不由衷的柳寻衣，似笑非笑地说道，“第八雄固然名头清脆，却也只是一个浮名。黑执扇固然名义上不如八雄，倒是实权在握。我若擢升狄陌为第八雄，那他的黑执扇之位则必须让贤。如此一来，还是众望所归，贤明之策吗？”
剑影霍霍，寒光憧憧，在洛天瑾的四周八方舞的密不通风。
“如果你连对我出剑的勇气都没有，今后如何能超出我？乃至打败我？”洛天瑾愠怒道，“如果你碍于本身的身份，那我现在便将你逐出贤王府。这一刻，你不再是贤王府弟子，能够对我无所顾忌。如果你惊骇我们之间的差异，便是彻头彻尾的懦夫，亦无资格持续留在府中，现在便归去清算东西，有多远滚多远！”
“再来……”
洛天瑾微微一笑，又道：“他和你说了甚么？”
“这……”
饶是柳寻衣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伤不到洛天瑾一根汗毛。剑势凌厉，脱手迅捷，快到他本身都看不清本身的剑招，可即便如此，还是连洛天瑾的衣袍都未曾沾到半点。
“不必了。”
刁悍的剑气四射而出，折断花草树木，震裂石桌石凳，更在四周的墙壁上留下千疮百孔，道道剑痕。
千钧一发之际，洛天瑾蓦地伸出一根手指，朝斜上方悄悄一挥，一股浑厚的内力顿时自指尖射出，化作一道无形气劲，与柳寻衣的宝剑重重撞在一起。
一声轻响，锋芒乍露。在月光的映托下，折射出一道摄民气魄的寒光。
柳寻衣蹑手蹑脚地回到贤王府。现在，府中大部分弟子皆已睡熟，整座府邸鸦雀无声，一派沉寂。
“因为我要收你为徒，如此方能名正言顺地教你习武修文。”
实在，这个答案不但出乎洛天瑾的料想，也一样不是柳寻衣的本心。洛天瑾说的没错，以他的性子，即使想往上爬，也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踩着方才失势的狄陌上位。
“我？”柳寻衣一脸茫然，自嘲道，“我也算一流妙手？我觉得只要像苏禾大哥那般豪杰，才气被奉为一流妙手。”
“噌！”
“嘭！”
柳寻衣大惊失容，错愕道：“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