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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秦氏宿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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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胶着而狠恶,脱手迅猛而狠辣,招招要命,刀刀见血,如此猖獗的搏杀,令四周不明本相的局外人,不由悄悄咂舌:“这二人究竟有甚么深仇大恨?为何他们不吝性命地轮番猛攻,一门心机惟要置对方于死地?”

“实在,柳寻衣和秦苦都是可遇而不成求的年青俊才,二人皆有一身不俗的本领,可谓各有所长。”雁不归圆场道,“究竟谁能成器,我以为不在于他们本身,而在于用他们的人。有道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些事柳寻衣能办,秦苦办不了。一样,有些事柳寻衣办不成,秦苦反而能马到胜利。”

二人已完整杀红眼,闪转腾挪,高低翻飞,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至于武功平淡,亦或对刀法一窍不通者,则是被频繁呈现的险象环生,以及心惊肉跳地相互搏杀深深吸引。

“秦苦常日看着怯懦怕事,畏首畏尾,没想到与人比武时竟然如此狠绝!”

“随口问问,你们但说无妨!”洛天瑾一脸淡然,一副漫不经心模样。

一声暴喝,秦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而上。

秦苦与秦天九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以脱手更是肆无顾忌,毫不包涵,令这场大战变的愈收回色,引来四周连连喝采,欢娱不休。

另一侧,金复羽望着打的难分难舍的二人,口中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可惜一个妙手,不但不能为己所用,反而白白拱手送人。”

“哈哈……”

秦天九瞪着一双猩红老眼,恶狠狠地盯着浑身鲜血的秦苦。

秦天九死死盯着气势愈发凌厉的秦苦,不屑道:“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想学人装腔作势?我行走江湖几十年,甚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你唬的住别人,却唬不住我!”

伴跟着一声巨响,二人一触即分,各自飞退数丈,接踵翻身落地,劈面而站。

此时现在,对秦苦、秦天九而言,疼痛已然无从感知,剩下的只要麻痹。

炎热而亢奋的氛围中,身处旋涡中间的秦苦与秦天九越战越勇,全然不顾本身的伤势,任由一道道刀口触目惊心,鲜血直流,他们仍不知疼痛般猖獗对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观战之人无不暗吃一惊,纷繁倒吸一口冷气。

“小子,看来这几年没少下工夫!”

秦天九怒喝一声,飞身掠至秦苦身前,手中短刀迅如毒蛇,奸刁而刁钻,眨眼又在秦苦身上捅出几个血洞穴。

场边,谢玄仿佛被秦苦的表示深深震惊,不由连连咂舌。

现在,秦苦与秦天九苦战近一个时候,仍不分胜负,难分高低。

现在,秦苦与秦天九发挥的皆是《秦家刀法》,亦是“赤火上卷”。

“铿!”

闻言,谢玄几人纷繁暗吃一惊,同时神采一变。江一苇眉头微皱,反问道:“府主的意义是……”

“柳寻衣毕竟年青,遇事偶有过火也情有可原。”慕容白据理力图,不甘逞强。

闻言,不知是出于惊骇,还是出于羞愤,秦天九竟是睚眦俱裂,勃然大怒,敏捷将短刀横于身前,咬牙切齿地喝道:“就凭你这个野种?”

如果秦苦回到秦家,无疑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令河西秦氏在江湖中的职位更上一层楼。

金复羽此言,令秦明顿时心中一沉。

殊不知,秦天九的武功即便比之秦明也不遑多让,乃秦氏一脉中的顶峰妙手,江湖中能在他刀下撑过一百回合的人并未几,而有资格与他正面拼刀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刀锋相撞发作出一阵阵锋利刺耳的金鸣,忽快忽慢,忽远忽近,此起彼伏,延绵不断,时而嘈嘈如急雨,时而切切如私语。

“我与你的观点截然分歧。”江一苇回嘴道,“我以为秦苦看似疯疯颠癫,尴尬大任,实则这只是他的大要假象。‘鬼见愁’比柳寻衣更明白行走江湖的端方和法例,他不像柳寻衣那般满口仁义品德,动辄便谈甚么‘家国天下’、‘民族大义’。秦苦亦正亦邪,对朋友重情重义,两肋插刀,对仇敌心狠手辣,不择手腕。如许的人,更轻易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混的风生水起。反观柳寻衣,固然平时恭敬唯诺,谦逊内敛,可常常在碰到大是大非时,反而变的食古不化,乃至不识时务,鲁莽笨拙。是以,若问我二人谁能笑到最后,我反倒以为放荡不羁的秦苦,比柳寻衣更有可为。”

“傲慢!”

秦苦不甘逞强,反手挥刀,在秦天九胸前留下一道约两尺长的豁口,幸亏伤口不深,只见皮肉外翻,不见秦天九的五脏六腑一股脑地流出来。

洛天瑾别有深意地望着战局,幽幽问道:“你们以为……秦苦比柳寻衣如何?”

妙手们无不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见招式精美,刀法绝伦,不由眼冒金光,暗中赞叹。

“这……”

“是吗?”

“江一苇所言不无事理。”谢玄打断慕容白的辩论,插话道,“江湖不是善堂,也不是朝廷。家国天下、民族大义,并非我们江湖中人的任务。恪守道义不假,但偶然也要晓得‘变通’。这一节,柳寻衣的确不如秦苦。”

场边,秦大、秦2、秦三难以置信地望着与秦天九近身搏杀,并且涓滴不落下风的秦苦,一个个重足屏息,掩面失容。

……

台上,秦天九亦被秦苦的反应吓了一跳,但他粉饰的极好,外人底子看不出他有半点慌乱之意。

至此,秦苦与秦天九已大战三百回合,二人身上皆挂了彩,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猖獗对攻,谁也没有半点退守的意义。

固然他们晓得秦苦天赋异禀,刀法不俗,但万没推测他竟能与“跛刀客”战成平局。

游移半晌,雁不归率先开口:“论武功,秦苦不在柳寻衣之下。论心智,休看秦苦一副浑厚朴重模样,实则他能孤身一人在江湖闯出一番花样,定有其过人之处。与柳寻衣比拟……也算各有千秋。”

单论刀法成就,河西秦氏在中原武林绝对是首屈一指。秦天九更是俊彦中的俊彦,鳌头中的鳌头。

“你……”

只可惜,秦苦与河西秦氏早已分道扬镳,乃至闹的水火不容,不死不休。

俄然,秦苦脏兮兮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瘆人的诡笑。与此同时,佝偻的身躯渐渐挺直,缭绕在身上的怠倦之意垂垂消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愈发凌厉的杀气。

洛天瑾、金复羽、秦明等妙手,一个个眉头舒展,眼神凝重。皆在悄悄推断,秦苦究竟是虚张阵容,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秦苦任由殷红的鲜血汩汩外冒,不但不知害怕,反而仰天狂笑,仿佛秦天九的刀在替本身搔痒普通。

秦苦一脸奸笑,守势不竭,轻视道:“老东西,你的刀法不但没甚么长进,反而比当年更显痴钝。是不是人老了,连刀也拎不动了?”

他不知金复羽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含沙射影,另有所指?恰是说者偶然,听者成心,令秦明的内心五味陈杂,愁闷非常。

不知何时?吴双竟站在人群以后,饶有兴趣地望着秦苦与秦天九的比武,一双敞亮如星的眼中,模糊闪过一抹别有深意的古怪精光。

“但是,慕容白所言也没错。”谢玄不慌不忙地持续说道,“柳寻衣的本领,贤王府上高低下有目共睹,他办事的确比‘见钱眼开’的秦苦更加坚固。柳寻衣可觉得朋友杀人,对财帛不为所动,但秦苦更情愿为钱杀人,此乃二者最大的辨别。是以,在重情重义上,我以为柳寻衣更胜秦苦。”

“秦天九,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三千六百刀,以安慰我爹娘的在天之灵!”

“此言差矣。”江一苇点头道,“柳寻衣打动的时候也很多,你莫非健忘客岁在河西,他是如何当众违背府主之命的?”

这那里是比武?清楚是冒死!

闻言,江一苇不由面露忧色,慕容白倒是眉头微皱,似是不敢苟同。

冷静聆听着几人各抒己见,洛天瑾的眼中不由涌出一丝玩味之意,似是而非地悄悄点头,却并未做出结论。

“但论脾气,秦苦与柳寻衣倒是截然分歧!”慕容白沉吟道,“秦苦玩世不恭,放浪形骸,遇事喜好率性而为,少了几分任务与担负,虽偶有欣喜,却难当大任。反观柳寻衣,谦逊谨慎,举止慎重,识大抵、顾大局,凡府主交代的事无一不办的妥妥铛铛。是以,若论成大器……我更看好柳寻衣。”

“铿铿铿!”

论剑台下,熟行看门道,内行看热烈。

秦天九怒不成遏,喉咙里收回一声近乎猖獗的嘶吼,俄然脚下一跺,挥刀朝秦苦劈面杀去。

“凭老子手里这把刀!”

秦天九喘着粗重的呼吸,握刀的手因为伤势太重而按捺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沙哑道:“你熟谙我的路数,我一样晓得你的命门。眼下,我对你束手无策,你对我一样无计可施。”

秦苦身上的麻衣被鲜血渗入,染成片片殷红,衣角乃至在“滴答滴答”地向下淌血。

他的大手自充满血污的脸上随便一抹,而后将沾满鲜血的光滑手指伸入口中,津津有味地砸吧几下,奸笑道:“不过,你的‘三板斧’已经使完,眼下黔驴技穷,无异于强弩之末。”

“老东西,你已拼尽尽力,可我一定。”秦苦嘲笑道,“刚才只是陪你玩玩,活络活络筋骨,现在好戏才真正开端。”

大开大合,罡猛凌迅,极具抚玩性。比之其他内敛、凶险亦或乘机而动的武功,更加热烈,也更加火爆。

秦天九的伤势比秦苦有过之而无不及,满身遍及刀口,特别是他那条跛腿上,横七竖八地血口儿深可见骨,鲜血顺着裤筒灌入靴子,直至溢满而出,令人不忍直视。

“老东西,想杀你还真不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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