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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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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县分忖该房写布告出去遍贴,说道:“姚滴珠已经某月某日追随到官,两家各息词讼,无得再行告扰!”却自密地悬了重赏,下落应捕十余人,四下分缉,若看了布告,有些动静,即便体察,拿来回话。不说这里看望。且说姚滴珠与吴大郎相处两年。大郎家中看看有些晓得,不肯放他等闲出来,踪迹渐来得稀了。滴珠身伴要讨个丫环伏侍,曾对吴大郎说,转托汪锡。汪锡拐带惯了的,那边想出银钱去讨?因思个便处,要弄将一个来。日前见歙县汪汝鸾家有个丫头,经常到溪边洗东西,想在内心。

隔了一晚,次日,李知县升堂,正待把潘甲这宗文卷刊出备案,只见潘甲又来告道:“昨日领归去的,不是真老婆。”那知县大怒道:“刁主子!你累得丈人家也勾了,如何还不肯休歇?”喝令扯下去打了十板。那潘甲只叫委曲。知县道:“那衢州公文明白,你舅子亲身领回,你丈人、丈母认了不必说,你父母与你也当堂认了领去的,如何又有说话?”潘甲道:“小人争辩,只要争小人的妻,未曾要别人的妻。今明显不是小人的妻,小人也不好要得,老爷也不好强小人要得。若需求小人将假作真,小人甘心不要老婆了。”知县庄“怎见得不是?”潘甲道:“面孔颇类似,只是小人老婆相与之间,有好些分歧处了。”知县道:“你不要呆!敢是做过了娼妓一番,成分不比良家了。”潘甲道:“老爷,不是这话。不要说平常伉俪间私语一句也不对,至于肌体隐微,有好些分歧。小民气下高傲白,怎好与老爷说得?若公然是老婆,小人与他才得两月伉俪,就分离了。巴不得见他,莫非到说不是来混争闲非不成?老爷彼苍详察,主鉴不错。”知县见他说这一篇有情有理,大加骇怪。又不好自从断错,密密分忖潘甲道:“你且安闲,不要性急。就是父母亲戚面前,俱且胡涂,不成说破。我自有处。”

那潘公、潘婆死认定了姚家藏了女儿,叫人去接了儿子来家。两家都进状,都准了。那休宁县李知县提一干人犯到官。当堂鞠问时,你推我,我推你。知县大怒,先把潘公夹起来。潘公道:“现有人见他过渡的。如果没河身故,须有尸首踪迹,明白是他家藏了赖人。”知县道:“说得是。不见了人十多日,如果死了,岂无尸首?毕竟藏着的是。”放了潘公。再把姚公夹起来。姚公道:“人在他家,去了两月多,自未曾归家来。如果公然当时走回家,这十来白天潘某何不着人来问一声。看一看下落?人长六尺,天下难藏。小的如果藏过了,厥后就别嫁人,也须有人晓得,莫非是瞒得过的?老爷详察则个。”知县想了一想,道:“也说得是。如何藏得过?便藏了。也成何用?多管是与人有奸,约的走了。”潘公道:“小的媳妇虽是怠惰娇痴,小的闺门也松散,却未曾有甚外情。”知县道:“这等,敢是有人拐的去了,或是躲在亲眷家,也不见得。”便对姚公说:“是你生得女儿不长进;况来踪去迹毕竟是你做爷的晓得,你推不得洁净。要你跟寻出来,同访拿人役五日一比较。”就把潘公父子讨了个保,姚公时押了出来。姚公不见了女儿,心中已自痛苦,又经如此冤枉,叫天叫地,没个事理。只得帖个寻人招子,许下赏钱,各处搜求,并无影响。且是阿谁潘甲不见了老婆,没出气处,只是逢五逢十就来禀官比较捕人,未免连姚公陪打了好些板子。此事闹动了一个休宁县,城郭村落,无不传为奇谈。亲戚之间,尽为姚公不平,却没个出豁。

说话的,莫非潘家不见了媳妇就罢了,凭他安闲那边欢愉不成?看官,话有两端,却难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现在且传闻那潘家。自从那日夙起不见媳妇煮朝饭,潘婆只道又是晏起,走到房前厉声叫他,见不则声,走进房里,把窗推开了,床里一看,并不见滴珠踪迹。骂道:“这贱淫妇那边去了?”出来与潘公说了。潘公道:“又来捣蛋!”料道是他娘家去,仓猝走到渡口问人来。有人说道:“绝大朝晨有一妇人渡河去,有认得的,道是潘家媳妇上筏去了。”潘公道:“这妮子!昨日说了他几句,就待奉告他爹娘去。恁般心性泼刺!且等他娘家住,不要去接他采他,看他待要怎的?”忿忿地跑归去与潘婆说了。

姚乙起来,不梳头就走去寻周少溪,连他都瞒了,对他说道:“果是吾妹子。现在怎处?”周少溪道:“这行院人家不长进,替他私赎,必然不肯。待我去纠合本村夫在此处的十来个,做张呈子到太守处呈了,人众则公。亦且你有本县广缉滴珠文书可验,怕不立即断还?只是你再送几两银子畴昔,与他说道:“还要留鄙人处几日。’使他不疑,我们好做事。”姚乙一一依言伏贴了。周少溪就合着一伙徽州人同姚乙到府堂,把前情说了一遍。姚乙又将县间广缉文书当堂验了。太守立即签了牌,将郑家乌龟、老妈都拘将来。郑月娥也到公庭,一个认哥哥,一个认妹子。那众徽州人除周少溪外,也另有个把认得滴珠的,齐声说道:“是。”那乌龟分毫不知一个情由。劈地价来,没做理睬,口里乱嚷。太守只叫:“拿嘴!”又研问他是那边拐来的。乌龟不敢忌讳,招道:“是姜秀才家的妾,小的八十两银子讨的是实,并非拐的。”太守又去拿姜秀才。姜秀才情知理亏,躲了不出见官。太守断姚乙出银四十两还他乌龟身价,领妹子归宗。那乌龟买良为娼,问了应获咎名,连姜秀才出息都问革了。郑月娥一口怨气先宣泄尽了。姚乙欣然领回下处。等衙门文卷叠成,银子交库给主,及零散利用,多完整了。然后启程。这几时落得与月娥同眠同起,见人说是兄妹,背后自做伉俪。枕边絮干脆叨,把说话见地都教道得停停铛铛了。

却说那姚乙向前看看,清楚是妹子。那娼妓却笑容可掏。佯佯隧道了个万福。姚乙只得坐了,不敢就认,问道:“姐姐,贵姓大名,那边人氏?”那娼妓承诺“姓郑,小字月娥,是本处人氏。”姚乙看他说出话来一口衢音,声气也不似滴珠,已自狐疑了。那郑月娥就问姚乙道:“客长何来?”姚乙庄“鄙人是徽州府休宁县苏田姚某,父或人。母或人。”恰象那查他的角色,三代籍贯都报将来。也还只道果是妹子,他必定承认,以是如此。那郑月娥见他说话牢叨。笑了一笑道:“又未曾查问客长出身,何故通三代角色?”姚乙满面通红,情知不是滴珠了。摆上酒来,三杯两盏,两个对吃。郑月娥瞥见姚乙,尽管相他面庞一会。又自言自语一会,内心好生迷惑。开口问道:“奴自未曾与客长相会,只是前口门前见客长走来走去,见了我指手点脚的,我背后同mm暗笑。今承宠召过来,却又频频机觑,却象有些委决不下的事,是甚么原因?”姚乙把言语支吾,不说明白。那月娥是个久惯接客,灵巧不过的人,看此风景,晓得有些难堪,尽管查问。姚乙道:“这话也长,且到床上再说。”两小我各自清算上床睡了,兔不得云情雨意,做了一番的事。

吴大郎次日公然打扮得一发精美,来汪锡家结婚。他怕人晓得,也不消傧相,也不动乐人。只托汪锡办下两桌酒,请滴珠出来同坐,吃了进房。滴珠开初害臊,不肯出来。厥后被强不过,勉强略坐得一坐,推个变乱走进房去,扑地把灯吹息,先自睡了,却不关门。婆子道:“还是女儿家的心性,害臊,须是我们凑他趣则个。”移了灯,照吴大郎进房去。仍旧把房中灯点起了,自家走了出去,把门拽上。吴大郎是个邃密的人,把门拴了,移灯到床边,揭帐一看,只见兜头睡着,不敢轰动他。悄悄的脱了衣服,吹息了灯,衬进被窝里来。滴珠叹了一口气,缩做一团。被吴大郎蜜语媚语,悄悄款款,板将过来,腾的跨上去,滴珠颤笃笃的接受了。高高低下,往来往来,弄得滴珠浑身快畅,遍体酥麻。元来滴珠固然嫁了丈夫两月,那是不在行的新郎,未曾得知如许兴趣。吴大郎风月场中接讨使,被窝里事多曾占过先头的。和顺嫩款,自不必说。滴珠只恨相见之晚。两个千恩万爱,过了一夜。明日起来,王婆、汪锡都来叫喜,吴大郎各各犒赏了他。自此与姚滴珠欢愉,隔个把月才回家去逛逛,又来留宿,不题。

在路不则一日,将到荪田,有人见他兄妹一起来了。鼓掌道:“好了,好了,这官司有结局了。”有的先到他家里报了的,父母俱迎出门来。那月娥装做个认得的模样,大刺刺走进门来,呼爷叫娘,都是姚乙教熟的。何况娼家行动,机巧灵变,一些不错。姚公道:“我的儿!那边去了这两年?累煞你爹也!”月娥假作硬咽痛哭,免不得说道:“爹妈这几时安然么?”姚公见他说出话来,便道:“去了两年,声音都变了。”姚妈伸手过来,拽他的手出来,抢了两抢道:“养得一手好长指甲了,去时没有的。”大师哭了一会,只要姚乙与月娥内心高傲白。姚公是两年间官司累怕了,他见说女儿来了,内心放下了一个大疙瘩,那边还辨细心?何况非常相象,分毫不疑。至于来踪去迹,他已晓得在娼家赎归,不好细问得。巴到天明,就叫儿子姚乙同了妹子到县里来见。

却说汪锡自旅店逃去以后,撞着朋友程金,一同作伴,走到歙县处所。正见汪汝鸾家丫头在溪边洗裹脚,一手扯住他道:“你是我家使婢,逃了出来,却在此处!”便夺他裹脚,拴了就走。要扯上竹筏,那丫头大喊起来。汪锡将袖子掩住他口,丫头尚自呜哩呜喇的喊。程金便一把又住喉胧,又到手重,口头又不得通气,一霎鸣呼哀哉了。处所人走将拢来,两个都擒住了,送到县里。那歙县方知县问了程金绞罪,汪锡放逐,解上府来。正值滴珠一起也解到。一同鞠问之时,真滴珠大喊道:“这个不是汪锡?”那太守姓梁,极是个正气的,见了两宗文卷,都为汪锡,大怒道:“汪锡是首恶,如何只问放逐?”喝交皂隶,重责六十板,当下绝气。真滴珠给复原夫宁家,假滴珠官卖。姚乙认假作真,倚官拐哄人丁,也问了一个“太上老。”只要吴大郎广有世情,闻知事发,高低利用,并知名字干与,不致惹着,昏黄过了。

那月娥又把前话提起,姚乙只得奉告他:家里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因见你厮象,故此假做请你,认个明白,那知不是。”月娥道:“公然象否?”姚乙道:“举止外像一些不差,就是神采里边,有些微不象处。除是嫡亲骨肉整天在面前的,企图体察才看得出来,也算是非常象的了。若非是声音各别,连我方才也要认错起来。”月娥道:“既是这等厮象,我就做你妹子罢。”姚乙道:“又来讽刺。”月娥道:“不是讽刺,我与你熟筹议。你家不见了妹子,如此打官司不得告终,毕竟得妹子到了官方住。我是其间夫君家后代,在姜秀才家为妾,大娘不容,厥后连姜秀才贪利忘恩,竟把来卖与这郑妈妈家了。那龟儿、鸨儿,不管好歹,动不动非刑鞭挞。我被他摆布不过,正要想个讨策脱身。你现在认定我是你落空的妹子,我认定你是哥哥,两一同声当官去告理,必然断还归宗。我身既得脱,仇亦可雪。到得你家,当了你妹子,官事也好完了,难道万全之算?”姚乙道:“是到是,只是声音大不不异。且既到吾家,认做妹子,必是亲戚族属逐处明白,方象真的,这却不便。”月娥道:“人只怕面孔不象,阿谁声音随他改换,如何做得谁?你妹子相失两年,假定真在衢州,一定不与我普通乡语了。亲戚族属,你可教诲得我的。况你做起事来,还等候官司发落,日子长远,有得与你相处,乡音也学得你些。家里事件,日逐教我熟了,有甚难处?”姚乙心机先只要家里息讼要紧,细思月娥说话尽可行得,便对月娥道:“吾随身带有广缉文书,当官一告,断还不难。只是要你一口坚认到底,却差池不得的。”月娥道:“我也为本身要离开此处,趁此机遇,如何好改得口?只是一件,你家妹夫是多么样人?我可跟得他否?”姚乙道:“我妹夫是个做客的人,也还少年诚恳,你跟了他也好。”月娥道:“凭他如何,毕竟还好似为娼。何况一夫一妻,又不似先前做妾,也不误了我事了。”姚乙又与他两个赌一个誓信,说:“两个同心做此事,各不相负。如有破泄者,神明诛之!”两人说得着,已觉道欢愉,又弄了一火。搂抱了睡到天明。

却说姚家有个极密的内亲,叫做周少溪。偶尔在浙江衢州做买卖,闲游柳陌化街。只见一个娼妇,站在门首献笑,好生面染。细心一想,却与姚滴珠普通无二。心下想道:“家里打了两年没头官司,他却在此!”要上前去问个的确,却又忖道:“不好,不好。问他一定青说真情。突破了网,娼家行动没根蒂的,连夜走了,那边去寻?不如报他家中晓得,等他自来寻访。”元来衢州与徽州虽是分个浙、直,却两府是联界的。苦未几日到了,一一与姚公说知。姚公道:“不消说得,必是遇着歹人,转贩为娼了。”叫其子姚乙,密地拴了百来两银子,到衢州去赎身。又筹议道:“暗里取赎,一定成事。”又在休宁县告明启事,利用些银子,给了一张广缉文书在身,倘有不谐,当官告理。姚乙服从,姚公就央了周少溪作伴,一起往衢州来。那周少溪自有旧仆人,替姚乙另寻了一个店楼,安下行李。周少溪指引他到这家门首来,正值他在门外。姚乙瞥见公然是妹子,连呼他奶名数声;那娼妇只是微浅笑看,却不承诺。姚乙对周少溪道:“公然是我妹子。只是连连叫他,并不承诺,却象不认得我的。莫非在此欢愉了,把个亲兄弟都不招揽了?”周少溪道:“你不晓得,凡娼家龟鸨,必是生狠的。你妹子既来源不明,他家必紧防漏泄,训戒在先,以是他怕人晓得,不敢劈面赖帐。”姚乙道:“现在却如何通得个信?”周少溪道:“这有何难?你做个要嫖他的,设了酒,将银一两送去,外加轿钱一包,抬他到下处来,看个备细。是你妹子。密地相认了,再做事理。不是妹子,睡他娘一晚,放他去罢!”姚乙道:“有理。有理。”周少溪在衢州久做客人,都是熟路,去寻一个小闲来,拿银子去,顷刻一乘轿抬到下处。那周少溪忖道:“果是他妹子。不幸亏此陪得。”推个变乱,走了出去。姚乙也道是他妹子,有些不便,却也不来留周少溪。只见那轿里袅袅婷婷,走出一个娼妓来。但见:

面庞怪道能类似,相法看来也不差。(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知县升堂,世人把上项事,说了一遍。知县缠了两年,已高傲白,问滴珠道:“阿谁拐你去的,是多么人?”假滴珠道:“是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不由分辩,逼卖与衢州姜秀才家。姜秀才转卖了出来,这先前人不知去处。”知县晓得事在衢州,隔省难以寻求,只要完事,不去根究了。就抽签去唤潘甲并父母来领。那潘公。潘婆到官来,见了假滴珠道:“好媳妇呵!就去了这些时。”潘甲见了道:“忸捏!也另有相见的日子。”各各认了然,领了归去。出得县门,两亲家两亲妈,各自请罪,认个悔气。都道一桩事完了。

一日,汪锡在内行走。闻得县前出布告,道滴珠已寻见之说。仓猝里,来对王婆说:“不知那一个顶了缺,我们这个货。稳稳是自家的了。”王婆不信,要看个的实。一同来到县前,看了布告。汪锡未免指手划脚,点了又点,念与王婆听。早被中间应捕看在眼里,尾了他去。到了僻静处。只听得两个暗里道:“好了,好了,现在睡也睡得安稳了。”应捕魁地跳将出来道:“你们干得功德!今已败露了,还走那边去?”汪锡慌了手脚道:“不要打单我!且到店中坐坐去。”一同王婆,邀了应捕,走到酒楼上坐了吃酒。汪锡推讨嘎饭,一道烟走了。单剩个王婆与应捕处了多时,酒肴俱不见来,走下问时,汪锡已去久了。应捕就把王婆拴将起来道:“我与你去见官。”王婆跪下道:“高低宽恕,随老妇到家中取钱谢你。”那应捕只是见他们行迹跷蹊,故把言语吓着,实在不知甚么根由。怎当得虚芥蒂的,暴露马脚来。应捕料得有些滋味,押了他不舍,随去,到得汪锡家里叩门。一个妇人走将出来开了,那应捕一看,着惊道:“这是前日衢州解来的妇人!”蓦地想道:“这个必是真姚滴珠了。”也不说破,吃了茶,凭他送了些酒钱罢了。王婆自道无事,放下心了。应捕明日竟到县中出首。知县添差应捕十来人,急命拘来。公差如狼似虎,到汪锡家里门口,发声喊打将出来。急得王婆吊颈高了。把滴珠顿时捉到公庭。知县看了道:“便是前日这一个。”又飞一签令唤潘甲与老婆同来。那假的也来了,同在县堂,端的普通无二。知县莫辨,因令潘甲自认。潘甲天然明白,与真滴珠各说了些私语,知县唤起来研问明白。真滴珠重新供称被汪锡骗哄情由,说了一遍。知县又问:“曾惹人奸骗你不?”滴珠心上有吴大郎,只不说出,但道:“不知姓名。”又叫那假滴珠上来,供称道:“身名郑月娥,本身要报私仇,姚乙要完家讼,因言貌象伊妹,筹议做此一事。”知县急拿汪锡,已此在逃了。做个照提,叠成文卷,连人犯解府。

一样良家走岔路,又同岔路转良家。

一个道是妹子来,双眸注望;一个道是客长到,满面熟春。一个疑道:“何不见他走近身,急认哥哥?”一个疑道:“何不见他迎着轿,忙呼姐姐?”

潘甲自领了姚滴珠仍旧完聚。那姚乙定了卫所,发去放逐。拘妻签解,姚乙未曾娶妻。只见那郑月娥晓得了,大哭道:“这是我自要脱身泄气,形成此谋,谁知反害了姚乙?今我存亡跟了他去,也不枉了一场话把。”姚公心下不舍得儿子,听得此话,即便买出人来,诡名纳价,赎了月娥,改了姓氏,随了儿子做军妻解去。厥后遇赦回籍,遂成佳耦。这也是郑月娥一点知己不泯处。姑嫂两个到底有些厮象,徽州至今传为笑谈。有诗为证:

只见吴大郎抬了一乘轿,跟着两个姣美小厮,捧了两个拜匣,竟到汪锡家来。把银子付出伏贴了,就问道:“几时结婚?”婆子道:“但凭朝奉尊便,或是拣个好日,或是不必拣日。就是彻夜也好。”吴大郎道:“本日我家里未曾做得工夫,不好冒昧住得。明日我推说到杭州进香取帐,过来住起罢了。拣甚么日子?”吴大郎只是色心为重,等不得拣日。若论婚姻大事,还该寻一个好日辰。今卤莽乱做,不知犯何凶煞,乃至一两年内,就拆散了。这是后话。

王婆转进房里来,对滴珠道:“刚才这个官人,生得如何?”元来滴珠先前固然害臊,走了出来,心中却还舍不得,躲在黑影里张来张去,看得清楚。吴大郎与王婆一头说话,一眼觑着门里,偶然暴露半面,若非是有人在面前,又非是一面未曾识,两下里就做起光来了。滴珠见王婆问他,他就随口问庄“这是那一家?”王婆道:“是徽州府驰名的商山吴家。他又是吴家第一个财主‘吴百万’吴大朝奉。他瞥见你,好不喜好哩!他要娶你归去,有些不便处。他就要娶你在其间住下,你心下如何?”滴珠一了喜好这个洁净房卧。又看上了吴大郎人物。闻声说就在其间住,就象是他家里普通的,心下到有非常中意了。道:“既到这里,但凭妈妈,只要便利些。不露风声便好。”婆子庄“如何得露风声?只是你久后相处,不成把真情与他说,看得低了。只认我表亲,公开欢愉便了。

出来为对吴大郎道:“朝奉看得中意否?”吴大郎道:“奶奶作成作成,不敢有忘。”王婆道:“朝奉有的是银子,兑出千把来,娶了归去就是。”大郎道:“又不是行院人家,如何要得很多?”奶奶道:“未几。你看了这个斑斓模样,今与你做个小娘子,莫非消不得令媛?”大郎道:“果要令媛,也不打紧。只是我大孺人狠,专会作贱人,我虽不怕他,怕难为这小娘子,有些不便,取归去不得。”婆子道:“这个何难?另租一所屋子住了,两端做大可不是好?前日江家有一所花圃空着,要典与人,老身替你问问看,如何?”大郎道:“好便好,只是另住了,要家人使唤,丫环伏侍,另起烟鬓,这还小事。少不得瞒不过家里了,整天胡闹,赶来要同住,却了不得。”婆子道:“老身更有个见地,朝奉拿出聘礼娶下了,就在其间成了亲。每月出几两川资,替你养着,自有老身伏侍伴随。朝奉在家,推个别事出外,不时到此来住,密不通风,有何不好?”大郎笑道:“这个却妙,这个却妙!”议定了财礼银八百两,衣服金饰办了送来,自不必说,也合着令媛。每月川资连房钱银十两,逐月付出。大郎都应允,仓猝去拿银子了。

却说吴大郎付出伏贴,自去了,只等明日欢愉。婆子又与汪锡计算定了。来对滴珠说:“恭喜娘子,你事已成了。”就拿了吴家银子四百两,笑嘻嘻的道:“银八百两,你取一半。我两人分一半做媒钱。”摆将出来,摆得桌上白晃晃的,滴珠可也喜好。说话的,你说错了,这光棍媒婆见了银子,如苍蝇见血。怎还肯民气天理分这一半与他?看官,有个原因。他一者要在滴珠面前夸耀繁华,买下贰心。二者老是在他家里,东西不怕他走趱那边去了,少不得逐步哄的出来,仍旧还在。若不与滴珠些东西,厥后吴大郎相处了,怕他说出真情,要倒他们的出来,反为不美。这恰是老虔婆神机奇谋。

将有十来日,姚家挂念女儿,办了几个盒子,做了些点心,差一男一妇,到潘家来问一个信。潘公道:“他归你家十来日了,如何到来这里问信?”那送礼的人吃了一惊,道:“说那边话?我家姐姐自到你家来,才得两月多,我家又未曾来接。他为何自归?因是放心不下,叫我们来望望。如何反如此说?”潘公道:“前日因有两句口面,他使本性子,跑了回家。有人在渡口见他的。他不到你家。到那边去?”那男女道:“实实未曾回家,不要错认了。”潘公炮燥道:“想是他来家说了甚么谎,您家要悔赖了别嫁人,故装出骗局,反来问信么?”那男女道:“人在你家不见了。倒置如许说,这事必然跷蹊。”潘公听得“跷蹊”两字,痛骂:“狗男女!我少不恰当官告来,看你家赖了不成!”那男女见不是势头,盒盘也不出,仍旧挑了,走了回家,一五一十的对家主说了。姚公姚妈大惊,哭泣起来道:“这等说,我那儿敢被这两个老杀才逼死了?办理告状。替他要人去。”一面来与个讼师筹议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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